师父在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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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不止这些,她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倍,力气也大了许多。甚至昨天上午,她趁柳下白练剑时,偷偷跑去和慕容简喝酒,因为机会难得,她心中高兴,握着酒杯的手便多用了一点力,谁知道那酒杯竟“咔嚓”一声,自己碎成了好几截。
当时只觉得尴尬,现在仔细一想,花琼也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可她又说不出这些改变到底有哪里不好。
柳下白闻言皱眉,心中惊疑不定。
花琼的一举一动,他都掌握得分外清楚,因而他自然知道花琼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修炼了向日宝典的缘故。但他之所以惊疑,却是因为没料到向日宝典上所书的内功心法,走势竟如此刚猛,花琼不过才修习几日,修为进展竟超过平常人十年的苦练。
“小白,我是不是生病了啊?”见柳下白神色不定,花琼想起他是医药世家的后人,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柳下白仍是不发一言,起身穿好靴子走下床去,指着房内洞开的窗子,才问道:“师父方才是从这里进来的?”
花琼点头:“门被踹坏了是要赔的,我们剩下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只好走窗户了。”
“……”柳下白无语地走到窗边,俯身往下看了看。
这里是三楼,往日花琼就算轻功上好,中途没有踏脚之处,也很难在那样短的时间内上来,何况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柳下白转身对花琼道:“把手给我。”
花琼不解:“干什么?”
柳下白没好气地道:“你可以不睡,弟子却不行!让你把手给我,当然是替你把脉,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早治早安生!”
“哦。”花琼自知理亏,也不计较他口吻不敬,乖乖把手递过去。
柳下白为她请脉片刻,确定她的脉象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人体本身也是同样的道理。向日宝典路子太过刚猛,花琼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自行学习,初时的功力大增,不过是它抛出来的美味诱饵,一旦花琼食髓知味,大肆修炼下去,结果很可能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如此霸道的内力,从而走火入魔至死。
“我怎么样啊?”花琼郁闷地碎碎念,“千万不要这种时候生病啊,我还要参加武林大会,还要振兴四海帮,还要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孙子哭着喊着来求我……”
柳下白沉默,许久后,忽地展颜一笑,道:“恭喜师父,师父并无大碍,只是功力精进得太快,一时无所适从的缘故……师父这几日是不是在修炼什么神功?”
花琼“咦”了一声,道:“是啊,小白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偷看为师练功了?!”听说自己没有大碍,花琼才放下心,摆了师父的架子,调侃起柳下白来。
柳下白被说中心事,不由干笑:“弟子是因为发觉师父的内力比以前充沛了许多,看来师父所练的神功确实神奇,只要勤加练习,在武林大会上夺魁,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它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嫁妆,我这才练了几天而已……我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花琼还是有些不敢确信,毕竟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十七年来从没遇见过。
柳下白被她质问得有些烦躁,便恼道:“师父若信不过我,就当作我多嘴好了!”
花琼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当然信你,我是不相信我爹,我长这么大,他从未如此便宜过我。”见柳下白默然,以为他还在气恼,便摇摇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道:“好了小白,我听你的就是,你别生气嘛。好歹我才是师父,你是我徒弟诶,给点面子嘛!”
“……真是的。”柳下白被她一番软硬兼施的话逗得发笑,却不知怎么的,似有几分惆怅,逆着笑声爬上了他心头。
离武林选拨大会的召开只剩七日。
这天一大早,慕容简便敲开了花琼的房门。
“发生什么事了?”花琼隐约觉得他应该有话要说,便主动开口道,“慕容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慕容简一身青灰布衣,姿容隽秀,只是一向恬淡的眉眼,似染了几分忧虑之色。他定定地看着花琼,斟酌片刻,才微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位朋友在曲江镇遭遇了一点麻烦,她昨夜派人送信给我,要我尽快与她会合。”
原来是来跟自己道别,花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照理她现在应该说一句“保重,后会有期”,却怎么也不愿说出口,好半天才呐呐地没话找话:“你那位朋友现在如何了?”
慕容简道:“已经暂时脱身了,但据说招惹的是仙音教的人,恐怕会再生枝节。”
所谓仙音教,只不过是比较文雅的说法。其实以慕容世家在正派江湖的地位,慕容简似乎直接把仙音教称为“魔教”才更妥当。
花琼自然也听说过魔教的各种传言,知道在寻常百姓中,魔教中人就如同鬼怪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不如这样吧,慕容公子。”花琼想了想,忽地眼前一亮,道,“我们和你一同去曲江镇见识一下仙音教的本领,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要过去的。”虽然原先的银两预算可能会不够,但能天天与慕容简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相处,想想也十分划算。
“果真这样就太好了。”慕容简闻言,也像是大大松了口气般,眉间的忧虑之色一扫而光,“花琼姑娘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糟糕,心又开始狂跳了!
花琼用手捂住胸口,抬头见慕容简恢复往日浅笑嫣然的模样,微弯的笑眼温柔而坚定,像是一阵清风温柔拂去了心中的尘埃。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喊小白起床!”她猛地一把将门甩上,逃也似地冲向隔壁柳下白的房间。
花琼觉得自己绝对是生病了。
因为以前除了担惊受怕的时候,她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也不会如此频繁地发呆,而且一发就是好几个时辰,连肚子饿了也不知不觉;甚至,她越来越觉得觉得自己的穿着和打扮太土太难看,路过绸缎庄胭脂铺之类的小店时,竟会忍不住想要往里走!
“那些可都是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啊!”马车终于行驶到曲江镇最热闹繁华的街道,花琼掐着柳下白的脖子死命摇晃,“我可不想被人当作人妖啊啊!”声音里透着纠结和痛苦,还有对未知将来的恐惧。
正在赶车的柳下白被她掐得头昏脑胀,拉车的老马也几欲失控地在街上横冲直撞。
无端惹来无数白眼,柳下白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你自己不就是女人么,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
花琼一愣:“对哦,我就是女人啊。”
“……”柳下白郁闷至极,“到底要别人提醒多少次,你才记得你是……呃,师父,你到底是男还是女?!”
靠,他好像也有些糊涂了!
因为不是乘坐同一辆马车,虽是同一时间出发,慕容简却比花琼师徒早到半个时辰。
悦来客栈中,当慕容简跟着客栈小二,脚步匆匆地推开一间包厢大门,见到的却是温子轩那张写满“你被骗了”的苦瓜脸,然后,迎面扑上来的是一个眉飞色舞的俊俏少年。
“嘻,我就知道慕容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少年乖巧地抱住慕容简的胳膊,一转头,却凶恶地朝温子轩磨起了牙。
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赵隽,慕容简所说的,招惹到魔教之人的朋友,指的就是她。但事实上,她只不过是和花琼一样,闲逛时被空空教的人顺走钱袋而已。
正文 陈小美
“小白,慕容公子说他会在哪家客栈等我们来着?”花琼坐在街边一家茶水摊上,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来往路过的江湖人,一边问。
“好像叫悦什么的客栈吧。”柳下白喝着茶,懒懒地道,“这家伙话也不说清楚就先走了,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喜欢他。”
花琼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闻言,仿佛被开水烫到似的,双手拼命摇摆,急切道:“你不要胡说!谁说我喜欢慕容公子了?”话虽如此,一张脸却在说话的同时变得通红,分明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
本来只是例行抱怨一句,柳下白没料到花琼竟然反应如此激烈。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才慢慢明白,原来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无意间戳到了某人的心事。
“你真的喜欢上慕容简了?”柳下白放下手中的茶碗,一瞬间惫懒的姿态全消。
花琼红着脸瞪他,继续辩解道:“我说了没有!”
柳下白却仿佛没听见她的否定,薄唇紧抿,目光定定地看着花琼:“师父,你不可以喜欢他。”
“你这小子听不懂人话吗?”花琼一着急,便噌地一下起身,然后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还想痛斥柳下白几句,却听“轰”地一声,一张完好的木桌在她眼前碎成无数片。
柳下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开,才让她免于被碎片割破手指的命运。才过了几天,她体内的气力竟又增强了不少。柳下白咋舌,向日宝典果然厉害,难怪当年整个武林因它而争得血流成河。
“呃,怎么回事?”花琼望着眼前零落一地的木屑和瓷片,一时回不过神。
原本还算悠闲的茶水摊,也因为这一变故,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近日来的曲江镇,可以说已经完全被江湖人占据,虽说盟主发出通告,所有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均不得做出扰民之举。可鱼龙混杂之下,那些高手见高手,小虾见小虾的事免不了要时常发生,因而一般没有拳脚功夫傍身的寻常百姓,极少会在此期间大肆走动,免得无故惹祸上身。
“喂,小子!”花琼正懊恼又要破财了的时候,一个浑身肌肉、身高九尺的光头男缓缓站了起来,只见他眼下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过,一开口,便是声如洪钟,“竟敢在我比力大王的眼皮底下这么嚣张,有胆我们来比一场如何?输了的人要请对方去这里最好的酒楼吃饭!”
“鼻涕大王?”花琼莫名其妙地看着光头男,“比什么?比谁流的鼻涕多?”
“是比力大王!”光头男大怒,觉得自己被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子轻视,简直是奇耻大辱!当即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