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引-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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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睦。”语句忽地中断,变为:“四明红袍最近做出一事,自念必死——,’语句竞又中断,下面的字句,更是断断续续,但却无刀划之痕:天下第一计——渔翁得利——高极、妙极——歹极、恶极——孝——孝不孝?——自古艰难唯一死——”
下面再无一字。
管宁与凌影一起看完,不禁又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都知道存这些零乱断续的字迹里,一定包含着—些重大意义。
但究竟是什么含义,他们虽然极为仔细,却仍清不透。
凌影长叹一声皱眉道:“你那朋友真有些古怪,他既然想说出一些秘密,却又偏偏不说清楚,让人去猜,人家怎么猜得到?”
管宁出神地楞了半晌,缓缓道:“子不言父之过,但正义道德所在,却又今他不得不说,唉——若是你换做了他的处境,你又该怎么样呢?”
凌影呆了一呆,樱唇微启,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良久,良久,她方自幽幽叹道:“难道他的父亲‘太行紫靴’也和‘四明山庄’的那件惨案有什么关系么?”
管宁皱眉沉声道:“看似如此,”一声长叹:“你我都将他这些字旬,仔细想想,以你我两人智慧之和,也许能猜出他的心意亦未可知。”
凌影微一颔首,轻拧纤腰,掠上车座,秋波一转,突地娇唤道:“哎呀,沈三娘的马车,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怎生是好?’
于是马车加急驶去。
“绝望夫人”沈三娘心悬爱侣的伤势,快马加鞭,赶到妙峰山口,回首一望,后面的那一辆马车,却亦踪迹末见,面上虽未见任何焦急之色,心中却已充满焦急之情,皱眉低语:“难道他们又出了什么事么?”
驻身道旁,候了半晌,匆匆进了些饮食,越想越心焦,抬头望,却见日色竟又偏西了。
她忍不住拨转马车,向来路驰去,只望在半路遇着管宁,凌影二人,哪知她快马急驰,几乎又驰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他俩马车之影,她不禁暗中气愤。
“难道他们当真如此荒唐,不知利害轻重,此时此刻,仍在路上谈情说爱,是以耽误了时刻?”
转念一想,却又觉他俩不致如此,于是她心里不禁更加焦急。
“难道他们在中途出了事情?”极目望去,笔直的道路上,一无车尘扬起,但黄土的道路上,却有新印的车辙马蹄,只是她一时之问,未曾看到而已。
黄土路上,被急行的马车,带起一串黄色的车尘。
马车的前座,并肩坐着一对俯首沉思的少年男女——管宁、凌影。
零乱的字句,零乱的意义,却在他们零乱的思潮里,结成一个毫不零乱的死结,也不知过了多久,管宁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皱眉道:“怎地我们还未追及沈三娘的车子,莫非是走错了道路么?”
凌影垂首道:“大概不会吧!”
管宁征了一怔,回首道:“难道你也不认得道路?”
凌影轻轻顿首,管宁急问:如此说来,那位神医居处,你也不知道?”
凌影又轻轻颔首。
管宁长叹一声道,“但是那位神医居处,却也是你告诉我的。”
凌影轻轻一笑,垂首道:“我只知道他住在妙峰山附近,却不知道他究竟佳在哪里。”
语声一顿,抬起头来,道:“我可没有说过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是吗?”
秋波似水,吐气如兰。
管宁呆呆地楞了半晌,心中纵有愤怒责怪之意,却又怎能在她的面前发作,车行渐缓,突见前头尘土飞扬,一匹健马,急驶而来,管宁心中暗道:“何不寻此人打听一下路途。”
他心中犹豫,这匹健马,已如风驰电掣自车旁急驰而过,只得暗叹一声:“罢了。”却又奇怪忖道:难道此人又是来寻找我的么?”
只见此人一身浅蓝衣衫,身躯瘦小,行动却极矫健,马上身手不弱,只是面色蜡黄,似乎久病初愈,打马来到管宁车旁,扬臂高呼道:阁下可是与夫人一路?”
语气沙哑,虽是高声喊话,却仍十分低暗。
管宁心念一转,抱拳道:“正是。”
马上人嘴角一牵动,似笑似非的,抱拳又道:幸好在这里遇到阁下,否则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了。”
扬手一提缰绳,轻挥马鞭,举止甚为潇洒,口中牙齿,更是洁白如玉,
管宁剑眉微皱,朗声道:“朋友可是沈三娘遣下来寻访在下的么?”
马上人方自似笑非笑地嘴角一动,道:“正是,沈夫人生怕两位不识路途,是以特命在下迎两位于途中。”
管宁展颜一笑,抱拳道:“如此说来,兄台敢情便是在下等远道来访的…。”
马上人接口含笑说道,“在下张平,家师在武林中,薄有医名。”马鞭一扬,又说道:“舍问便在那里,沈夫人候两位大驾,已有多时了。”
车行数十丈,管宁才知道要往那神医隐居之处,并非直沿着大道,“张平”一领缰绳,当先向左边一条岔路转去。再行数十丈,路势竟又一转,曲曲折折,嶙峋崎岖,“张平”回首歉然一笑,道:山路甚难行,两位若觉颠簸,可将马车放缓。”
管宁微笑道:“无妨。”
凌影秋波一转嫣然道:“武林中人都知道令师的{奇书手机电子书}居处极为隐秘,所以在我想象中,到府上去的路比这虽还要难行些哩。”
第十一章 高峰访圣手
“张平”含笑不语,马车驰行更急,忽地一条岔路转入一片丛林,林中一片空地,不知是人工开辟,抑或是自然生成。
就在这片空地上,孤零零地茅屋三橡,外貌看去,直似樵子猎户所居,丝毫不见起眼,但“张平”却已笑道:“寒舍到了。”
管宁目光一转,只见屋后隐隐露出马车一角,心中不禁暗忖道:情之一字,当真力量伟大已极,沈三娘若不是关心西门一白的伤势,行事哪有这般迅速。”
意付之间;—掠下马,只听茅屋中传出一阵朗朗笑声道:“佳客远来,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近门走出一十”身躯颀长,高冠素服的长髯老者,望之果有几分飘逸之气。
营宁连忙躬身谦谢,一面启开车门,将公孙左足抱入,凌影莲足移动,跟在后面,心中仍在暗忖:人道这武林神医生性古怪已极,终年难得一笑,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开朗可亲,看来江湖传言,确是不可尽情。”
连门一间厅房,陈设简陋已极,一桌二几数椅之外,便再无他物,但陈设井然有序,管宁一面躬身见礼,一面暗付道:“此当真是淡薄名利,看透世情,否则以他的医道武功,怎甘屈居此处,看来江湖传言所云,的确并非虚言妄语!”
凌影秋波四转,忽地微皱柳眉“这屋子陈设很是整齐,但打扫得怎地如此不予净,看那屋角里的尘土,蛛丝满布,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教我难以相信一个清高孤傲的院士神医,会住在如此不洁之地。”
管宁极其小心地将公孙左足放在两张并对搭好的木椅上,目光四顾,又自暗叹忖道:这里看来虽似樵夫猎户所居,但桌椅井然,门窗洁净,却又和樵夫、猎户居不可同日而语,此人与人无争,与世无争,青蔬黄米,淡泊自居,只可惜我没有他这等胸襟,否则寻一山林深处,远离红尘,隐居下来,岂非亦是人生乐事,”…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物,但你若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点,不同的心情去看,便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在这刹那之间,管宁凌影,心中各自泛起数种想法,却无一种相同,只见这长髯老人,含笑揖窖之后,便走到公孙左足身后,俯身探视,管宁目光四顾,但不见沈三娘的行踪,不禁嗫嗫问道:“晚辈途中因事耽误,是以迟来,沈夫人若非先我等而来,老前辈可曾见着的么?”
长髯老人微微一笑,目光仍自停留在公孙左足身上,一面解开他的衣襟,查看他的伤势,一面缓缓答道:“沈夫人若非先来一步,只怕此刻便要抱恨终生了。”
管宁心头一震,脱口道:难道西门前辈的伤势又有恶化?”
长髯老人缓缓接道:“西门先生一路车行颠簸,不但伤势恶化,且已命在须臾,只要来迟一步,纵是华陀复生,亦回天手术——”
话声微顿,微微一笑又道:“但老弟此刻已大可不必担心,西门先生服下老夫所制灵药之后,已在隔室静养,沈夫人与那小姑娘在一旁侍候,只是一时惊吵不得只要再过三、五个时辰,便可脱离险境了。”
管宁长长“哦”了一声,目光向厅右一扇紧闭着的门户一扫,惊道一声:“好险!”暗中又自忖道:“吉人自有天相,西门先生,此次著能够化险为夷,一切秘密,便可水落石出了。”
伸手一抹额上拎汗,心中却放下一件心事!
却听凌影突地轻轻说道:“西门前辈已服下了家师所制的‘翠袖护心丹’,怎地伤势还会转恶呢?”
秋波凝注,瞬也不瞬地望向长髯老人,竟似乎又想在这名满天下的武林隐医身上,发现什么秘密。
长髯老人把在公孙左足脉门的手腕突地一顿,缓缓回过头来,含笑望了凌影几眼,捋须道:“原来姑娘竟是名震武林的‘黄山翠袖’门下,当真失敬的很!”
话声微顿,笑容一敛,缓缓又道:“贵派‘翠袖护心丹’虽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功用却只能作为护心疗毒而已,而那西门前辈,除了身中剧毒之外,还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其毒性虽被‘翠袖护心丹’所延阻,但其伤势却日见发作……”凌影柳眉轻皱,“哦”了一声,垂首道:“原来如此……”忽又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什么,接口道:“西门前辈的功力绝世,是什么人能令他身受重伤?老前辈医道通神,不知是否能看得出西门前辈身受之伤,是何门派的手法?”
长髯老人垂首沉吟半晌,微唱一声,缓缓道:老夫虽也会看出一些端倪,但此事关系实在太大,老夫不得十分明确的证据之前,实在不便随意说出……”
说话之间,他那门下弟子“张平”已端出两盏热茶,影身畔柜前,茶色碧绿,轻腾异香,茶碗却甚粗劣,管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