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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沧海流云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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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君芳不会知道他们兄弟的感情,但是她有感情,她有亲人,这就足够,足够理解这份永恒的无助了。

流云亦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可是他还是抠着、抠着,永不停歇。可是苍天无泪,降下了这场悲伤的泪雨,雨水冲刷着泥土,又流回了坑内。

这个苍天就是这般的残酷,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你就能感觉得到它的无情。

它的无情就是看着你们痛苦无助,然后它就开始笑了,笑的是如此的凄厉、可怕。'。。'

流云亦早已见识过了这种笑,骆君芳也见识过了。骆君芳抬头看着陌生的黑暗,两行清泪流出眼帘,混入了风中雨中,消失不在。

第二十八章 噩梦难醒

雨已止,风亦停,唯一不变的是天空中一股冷漠的哀伤,即使是疾风骤雨也吹刷不走的哀伤。

这世界只因为有了太多的悲哀,才会有了无言的泪水,泪水很纯洁,但是它似乎已经和悲伤挂上了钩,失去了无暇。

两行清泪挂在骆君芳的脸上,显得痛心显得无助。

骆君芳是一个女人,女人为了一个心爱男人哭泣,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女人的泪也只有为了男人而流才会是如此的动人。不是为了男人的背叛也不是为了男人的无情,只为了男人的悲伤,她能感受的到他的悲伤。

流云亦的怀中抱着一长条木头,正在用手指艰难的抠着几个字。你不会看到他的忧伤,因为你只能感受,感受到一种透彻心扉的伤心。

流云亦的面前是一个坟墓,坟墓里当然有人,这个人就是流云卓。

流云卓死了,突然之间的死了,在任何人都没有做出心里准备的时候就走了。

流云亦正在刻着流云卓的墓碑,碑上是已经刻好了的字:兄流云卓之墓,弟流云亦立。

流云亦凝望着眼前的墓碑,眼神凄凉,憔悴不堪。

流云亦的寂寞凄凉,不是你所能体会的,但是骆君芳可以体会。

骆君芳的声音似乎也已嘶哑:“走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流云亦没有动,静静地跪在碑前,试图寻找几缕儿时的回忆。

骆君芳也不在说话了。

流云亦向着墓碑磕了几个头后,缓缓地站起来,向着远方走去,骆君芳紧紧跟着,背后只剩下一处孤独的坟墓。

其实坟墓并不孤独,孤独的只不过是人心罢了。

下得山下,走回镇里。

镇里还是昨天的样子,昨天的人,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昨天走出去的三个人,今天却回来了两个,但是已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小小的变化了,因为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流云亦又回到了铁拳帮,回这里干什么,他想要找寻什么?

铁拳帮还是原来的铁拳帮,可能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帮主早已换了人了,或者早就死了。

还是昨天那个屋子,今天门口多了一个人。(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个人你不会给予太多的在意,因为他只是铁拳帮的一个人帮众,他看到流云亦说道:“请,帮主在里面。”

但流云亦一开始留意他了,因为这个人也在很小心的看着流云亦。

流云亦没有任何表情,但骆君芳却是惊讶不已。

骆君芳惊讶并没有用,因为他确实看到了铁拳帮帮主铁中坚。

铁中坚轻轻地道:“来了。”

流云亦道:“来了。”

铁中坚道:“你本该来的早一点的。”

骆君芳已彻底傻了,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可是噩梦还没有醒来却又进入了噩梦中的噩梦,何其恐怖!

流云亦道:“路上去了趟武当和点苍,延误了一会儿。”

铁中坚道:“其实来早与来迟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不该来的。”

流云亦道:“为什么不该来?”

铁中坚道:“该不该来这一趟你应该知道的!”

流云亦道:“是的,我不该来,可是我已经来了。”

铁中坚道:“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吧。”

他似乎就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决然不是当日天山之上的刽子手。

流云亦道:“可是我不想走。”

铁中坚道:“不走就住上两日吧。”

骆君芳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她心里开始感到害怕,害怕眼前的陌生的一切。

流云亦突然道:“圣主是这么让你说的?”

铁中坚竟然也答应道:“是的。”

流云亦没等铁中坚说完,他的身形已在原地消失,转瞬之后,他又出现在了原地,只不过手中还掐着一个人的下巴,这个人就是刚才门口的人。

这个人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想要挣脱却丝毫不得动弹。

骆君芳眼中惊恐之色越来越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流云亦道:“铁帮主,这个人我想带走。”

铁中坚只说了两个字:“不能。”

流云亦似乎早已知晓了铁中坚会这么说,于是问道:“为什么?”

铁中坚道:“他一个人的命值铁拳帮上上下下百十号人的性命。”

流云亦道:“他的命如此值钱?”

铁中坚道:“对,他的命比我的值钱多了。”

流云亦道:“那我更应该带走他了。”说完就要转身向外走去。但是一个人已拦住了流云亦的去路,铁中坚已挡在了流云亦的面前,他的身形就似那风中的残烛,一吹寂灭,可是他的身法之快,眼光之锐利,任何人都不可以小觑他。

铁中坚还是同样的话:你不能带走他。

流云亦盯着他道:“如果我一定要带走他呢?”

铁中坚道:“那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骆君芳奇怪地望着流云亦手中的人,这个人竟然是圣门中的人。

流云亦道:“你的命不值钱,死了也不足惜。”

铁中坚道:“是的,不足惜。”

流云亦道:“你能救得了百十号人的性命却救不了已经死去的更多人的性命。”

铁中坚道:“我很自私。”

流云亦没有说话,他将手中之人的双手衣袖向上一拉,只见在左手手臂的正面赫然绣着一处标志,一只张牙舞爪的雄鹰,就要破臂而出,撕咬着眼前的人。

骆君芳顿时知道当日刘正说的手是手臂的意思,圣门中人在左手的手臂上都有一只雄鹰作标记。

流云亦已走了,他本该走的,至少要带一个人,可是他没有带走,他不忍看到铁中坚落寞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可以瞬间击溃你。

骆君芳紧跟着流云亦,不曾离开半步。

骆君芳忽然向着流云亦问道:“你是如何知道?”

流云亦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骆君芳道:“直觉。”

骆君芳道:“直觉?”

流云亦:“对,直觉。”

这世界何来如此多的直觉,直觉真的很可怕,它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内心,看穿一个人的野心。

骆君芳道:“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流云亦道:“是的”,似乎瞬间他已失去了人前的坚强,忧愁而失落。

面前还是一片疑云,正是一步一步走成局,却还是解不开的谜!

骆君芳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流云亦道:“不知道。”

骆君芳望着流云亦,流云亦望着远方的天际,世事苍茫谁又能知道下一步要走向何处,该如何走呢!

远处有一个人急促地向着两人走过了,却是当日在蜀中流云亦遇见的青城弟子张林林。

张林林看起来焦急异常叫了声少主。

骆君芳急忙问道:“张师弟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张林林疲累的道:“少主不好了,掌门出事了。”

骆君芳大惊道:“什么,我爹出事了,这么回事,你说清楚。”流云亦也转头望着张林林。

张林林道:“前几日掌门忽然卧床不起,叫了好些医生都无济于事,夫人急忙让我出来找少主你,回去想个办法。”

骆君芳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卧床不起了?”

张林林道:“少主,我等也不大清楚,只是夫人说不许向外宣扬,让你赶快回去处理一下。”

骆君芳转身对流云亦道:“我爹出事了,我不得不回去。”

流云亦轻轻地道:“无妨,你先回去青城吧。”

骆君芳走到流云亦面前轻轻地道:“没有过不去的坑儿,相信我。”

流云亦没有说什么。

骆君芳又不舍的望了一眼流云亦,和张林林走了。

流云亦不知要去何处,只能茫无目的的走。

别人至少还有个可以安身的处所,而自己呢?天涯过客何处才是个头!

回头?回头已不是归程了。

当日天山一战上有五人,其中西北大侠剑无痕当场死亡,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了,可是自己并不识的此人,该去哪里找呢?

而现在唯一的希望却都寄托在此人的身上了,不知此人是否是圣门中人,或者是否早已被圣门所杀害了。

不远处有一处茶馆,流云亦缓步走了过去。却见里面正坐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昆仑弟子清怀。

第二十九章 风雨同路

流云亦不希望遇见清怀,但是既然碰到一起了总是要说几句话的。

清怀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流云亦也没有任何表情。调过头将对面放的一只空茶杯倒满了茶,放到了桌子上。

这或许就是一种暗示,流云亦已经走了过去。

流云亦已拿起桌上的茶杯倒进了嘴里,因为他早已渴了,既然渴了就该喝点水,而正好桌面上有杯茶。

清怀好奇的望了一眼流云亦道:“你好像并没有查到什么。”

流云亦道:“对。”

清怀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查?”

流云亦道:“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查,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断了。”

清怀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可以查的地方,你会如何?”

流云亦道:“我会去查。”

清怀诧异的望了流云亦一眼,似乎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所要的:“还有呢?”

流云亦同样疑惑地望了清怀一眼道:“还有什么?”

清怀喝了茶水说道:“你难道不觉的该将这碗茶水钱付了?”

流云亦淡淡的道:“可是我没有钱。”

清怀道:“没有钱为什么进来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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