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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剑影寒-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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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老弟师承门派能否见告?”

“小弟无门无派!家师亦非江湖人,姓严。至于小弟的剑术,牛兄过奖了,说穿了只是取巧而已,不登大雅之堂,不敢当超凡入圣四字。”

牛宏毅卷起衣袂掖在腰巾上,笑道:“论剑术,兄弟恐怕不是老弟的敌手,我善用重兵刃回钩剑,自信两臂尚有几斤蛮力。老弟肩阔胸圆,猿臂虎掌,腿健如狮,下盘必稳。来,不打不成相识,咱们较量劲道,印证扳、扭、推、举,但不较技巧,如何?”

牛宏毅出现得不是时候,安平对他深怀戒心,有点怀疑他是三厂的走狗,因此不愿高攀结交。再听说对方要较量劲道,较劲道必须近身,尽可弄手脚。但他不愿示弱,坦然地说:“小弟斗胆,奉陪。”

第十四章 天河牛郎

安平经过和内厂走狗们多次周旋,觉悟到逃避不是解决之道,必须以牙还牙,方可收效,因此,他决定不再示弱逃避。

他对牛宏毅心中生疑,便决定接受对方的挑战。要较量劲道,确也搔中他的痒处。

他解下包裹,剑改插为背,结扎停当,随着牛宏毅走向溪岸平坦处。当然他不会傻得用上全力,他得保留真才实学,而且必须不露痕迹。

两人的身材同样雄壮结实,高矮相等,外型上势均力敌,只是安平显得文雅些,牛宏毅则多了些豪迈的气质,各有所长。

客套毕,两只巨掌曲肱相扣。身形同时下挫,真力倏发,各不相让,发劲要将对方的手臂扳直按下。

牛宏毅首先挪动左腿,身形先向左转,这表示他已抢得上风,准备扳下安平的手臂了。

安平也接着移挪左腿,势均力敌,仍然保持一定的部位,双方的方位皆稍形变移。

两人的额角渐见汗珠,久久,牛宏毅说:“扳字诀势均力敌,扭!”

姿势变换,伸臂两掌相扣,一声低叱,两条铁臂下沉,肌肉绷得有棱有角,齐向右下方扭转。

又是僵局,久久,两人的手臂皆开始颤动。接着,牛宏毅似是占了上风,虎口快转向右方了。但他后力不继,慢慢地,又被安平扭回原状。

两人的额角汗开始成串向下流、呼吸开始沉重了。较量片刻,依然毫无进展,聊算平手。

推,双方同意以单手较量,推距是一尺。地上划了四根线,形成一个大三字、这是说,双方皆必须踏在直线上发劲,出线为输,不能取巧移动方位卸劲.双方的掌心相抵,五指相扣,抵在中线的上空,身后各有一极端线,距后面的左脚后跟仅一尺之遥。

准备停当,安平客气,仍由对方发令。一开始,安平便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双脚逐寸迫进,迫得牛宏毅的左脚后跟,退距端线不足四寸了。

牛宏毅似乎每一根毛孔都张开了,汗流扶背,每一条肌肉都在绷紧,马步逐渐下沉,终于被他稳住了。安平开始后退,主客易势,牛宏毅开始夺回失去的地盘,更将安平迫退了四寸。两人脚下的碎石开始崩裂,似乎砂上亦在呻吟,僵持住了,双方互有寸余的进退。安平始终无法再返回原位。

这一场算起来安平屈居下风,但牛宏毅也不算全胜,也无法将安平迫出端线外,只好停手言和。

第四场是举,附近没有举重的材料。牛宏毅出了别开生面的主意,以近乎角力的方式决胜负,必须将对方高举过顶方算全胜,已和他先前所提不用技巧的声明背道而驰,显然他发觉安平不易对付,不用技巧,便难扳回脸面了。他以神力天生自豪,三场占不了上风,他心中不快,有点恼羞成怒了。

安平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挑战,并且客气地让对方先抓把,牛宏毅大概认为自己的右手比较有把握制胜,以右手为下把,抓实了安平的前腰带。左手是上把,其实却是最重要的制胜要着,全凭左手控制对方的身躯平衡,创造有利形势,但他却忽略了左手的重要性。

一声沉喝,双方同时挫身发劲。

牛宏毅蓦地大吼一声,上把扣实安平的右上臂近肩处,不向上发劲,却双手全力下压。

他要利用人的天生反抗性,以便制造机会。通常人被外力向下压。其反应定是反向上抬,他用的手段并无不当。

可是,他发觉这一着没有用,安平的双脚立地生根,千斤坠用得极为稳当,屹立如山,无法压下,更不易上抬。

他求胜的念头过切,又是一声沉喝,将安平向身畔猛带,双手准备扭转。

仍然无效,他反而被安平撼动了马步。

这时,两侍童已在三丈外旁观,忘形地大声吆喝,替他们的主人加油助威。

双方的马步都开始移动,拉、推、扳、扭各展所学,四条腿急剧地移动,各找空隙制造机会,地面足印凌乱,痕迹下陷。

牛宏毅开始焦燥,一声沉喝,右腿猛地绊出,全力一扭虎腰,要将安平摔倒再行举起。

安平却早一刹那将腿跨出,避开一绊,一声沉喝,向上猛带。

牛宏毅的上身上升近尺,双脚几乎离地。

这种较量办法说难真难,有千斤神力,也是枉然,抓不住机会,很难将人举起,双方劲道相等时尤其困难,比角力摔交困难百倍。

牛宏毅无名火起,顿忘一切,猛地一膝顶出,顶向安平的下阴。

安平前面的右膝部左移,“唰”一声对方的膝盖擦右跨外侧上击,落了空。他也恼了,暗骂道:“这家伙怎么如此无赖,岂有此理。”

牛宏毅一膝落空,身形一晃,几乎被举高地面,更是怒火勃发,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急搭安平的咽喉向下压,大吼一声,右手急带向上提。

安平大怒,右肩一扭,顶开了对方搭压在咽喉的手,上把下移,捞住了对方的右小腿,虎腰一把,喝声“起”!

快!如同电光石光,数种动作咋一气呵成,将牛宏毅高举过顶。

牛宏毅气极恶极,猛地一掌劈向安平的脑勺根,突下毒手了。

安平的身躯还未挺直,发觉不对,不由怒从心上起,顺挺立的势子,将牛宏毅脱手飞掷两丈外,“噗通!”水声如雷,牛宏毅英雄落水。

两侍童大惊失色,捧刻的侍童拔剑怒叫道:“好小子,你敢将我家主人掷落水中,要你的命。”一面叫,一面飞扑而上。

安平不想和他们计较,抓起包裹撒腿便跑,飞跃过溪,去势如星跳丸走,片刻便隐入林中踪迹不见。

牛宏毅狼狈地在水中站起,水深及胸,死不了,他向追出的侍童叫:“不必追了,这家伙可怕。”

他浑身湿透,一面走一面嘀咕:“这是第一个能将我击败的人,如能将他收服,他将是我最得力的臂膀。无论如何,我得将他弄到手,小震。”

捧剑的侍童在他身后恭敬地答:“小的在,主人请吩咐。”

“将剑给我。”

小震疾趋他的身右,将剑奉上。

他将剑佩上,说:“速去知会含英一声,尽快传下手谕,令本门男女子弟留意一个姓夏名安平的人,务必将他活捉,这人将是本门日后雄霸天下的得力臂膀,切记不可伤他,但不可力敌,宜以智取。”

“小的遵命。”小震欠身答。

“去,今晚在住处会合,不必来找我了。”

“小的这就走,请问主人还有何吩咐?”

“告诉含英,金银可速派人赶运回庄,不必带在身边。”

“是的,小的先走一步。”小震答,行礼退去。

牛宏毅到了先前了尘观斗的山坡下,发出一声低啸。

上面的密林中,青影跃出,两个青衣侍重押着垂头丧气的了尘,急急向坡下走。到了牛宏毅面前,押着了尘的侍童,在了尘的膝弯踹了一脚,喝道:“跪下,拜见家主人。”

了尘像是快死翘翘的垂死老牛,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口角鼻端还有血迹,手软脚抖狼狈万分,眼中无神,头青脸肿,一踹之下,不由他不跪,不但跪,干脆趴倒,跪伏如羊,情不自禁呻吟出声。显然,他曾经吃了不少苦头。

牛宏毅冷笑一声,向侍童问:“小湖,问出端倪么?”

侍童小湖躬身答道:“这家伙骨头相当贱,但也相当硬。”

“此话怎讲?”

“不打他不招,招了却吞吞吐吐胡扯,坚不吐实。”

“招了些什么?”

“他说他叫了尘,在龙池寺挂单,与姓夏的有仇,所以要看三厂的人宰那姓夏的,其他不再招供。”

牛宏毅走到了尘面前,先察看了尘的头顶,然后一把抓起和尚的短发,冷笑着问:“和尚,你并未受戒,所以留短发掩饰,是么?”

了尘的脑袋被拉得向上,呻吟着说:“要杀就杀,不必折磨贫僧。”

“哼!你果然骨头生得贱,也生得硬。你准备了,太爷要好好治你,让你快活,分你的肋,错你的骨,即便不死,也成了个终生残废。”

“你……你要我说……脱什么?咱们无……无冤无仇,何必折……折磨贫增?”了尘用虚弱的声音叫。

牛宏教冷笑一声,阴森地说:“首先你得明白,你,昨晚你鬼鬼祟祟易装在城中鬼混,便落在太爷的眼下了。再就是太爷并不想杀你,指引你两条明路,一生一殊任你选择其一。”

“咱们无冤无仇,施主的用意……”

“太爷的用意不难明白,你是否要请求说明?”

“贫僧正是此意。”

“说出并无不可,但两条明路将有小修改,残废改为处死,只有生死两途供你选择,你愿意听么产/

了尘惊然而惊,久久方咬牙说:“残废比死更可怕,事实上施主只指出一条路让贫憎走,是么?”

“你明白就成。”

“说吧,贫借愿闻。”

“太爷正在用人之际,需要江湖上各式人等协助,自武林名宿高手,以这黑道痞棍,皆在罗致之列。太爷见你行动鬼祟,必定它有机智,才堪大用,因此有意罗为我用,所以得先盘根究底,彻查你的身份,你如果不吐实,便废了你,以免你为他人所用。既然你要问,太爷至此为止,生死两途摆在你的眼前,任你选择。”

“缓蚁尚且责生,贫僧自不例外。”

“你选了生路,确是明智,那么,在下问,你答,不许隐瞒。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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