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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剑影寒-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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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吃一惊,火速旋身。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老花子,和三个少年人。三个青年人最大的约有十七八岁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二三,一般的英俊,一般的容光照人,虽穿了百衲衣,但掩不住他们的英风豪气。

“北丐韩滔!”过天星骇然叫,火速将姑娘放下。

北丐韩滔,正是乾坤五丐之一,为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是警幻仙子忘年之交。他的三个门人叫范小蛟、林英、吴芳,都是已获衣钵正传,聪明过人天份极高的少年。

北丐点着打狗棍,一步步走近,冷冷地说:“报出你们的名号,数出你们的来历和师门,老花于我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不肖之徒。”

过天星伸手拔刀,这瞬间,他以为对方注意他拔刀之际,必定忽略他右掌所藏的三棱镖,手一触刀把,三棱镖已幻化成一道淡淡虹影,贴着草稍射向已接近至丈外的北丐,攻取腹部要害。

北丐的目光,始终吸住对方的眼神,并未为暗器分神,左手伸两指一拂,便挟住了三棱镖。三棱镖不能用手指去挟,那会割伤手指,但他不但扶住了镖,甚至连手指也毫无晃动之象。

他将镖举至眼前略一审视,冷笑道:“是出身三奇门的小辈,不登大雅之堂。小蛟,去收拾另一个人。”

声落,目光回到过天星的脸上。

过天星见三棱镖被人用两个指头不费吹灰之力挟住了,吓了个胆裂魂飞,恐怖地徐徐后退,一触北丐扫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掉头便跑。

北丐扣指一弹,三棱镖疾飞而出,啸风之声刚起,过天星已像疯虎般冲出丈外,扑倒在地。接着:“啊”一声惨叫,在地上猛烈挣扎呻吟。他的背心上,三棱镖只剩下一给银穗,镖身完全没入体内。

范小蛟扬了手中的打狗棍,笑问:“师父,是不是要活的?”

“也好,可以问问他们行凶的理由。”北丐含笑答。

另一名大汉挺刀护身,严阵相候,明知跑不了,只好拚啦!立下门户,寒着脸说:“咱们是蟠龙堡的人,你们胆子不小,家主人岂肯与你们干休?”

北丐冷冷一笑,向迎上的范小蛟喝道:“要活的,先打断他的狗腿再说。”

大汉向侧方移劫,一面叫:“韩前辈,家主人与前辈一无过节,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请冲着家主人薄面,放过在下。”

北丐冷哼一声,厉声道:“十年前,韩某与贵堡主青云居土狄如柏有一剑之恨,十年来,老夫虽无法报此一剑之仇,但此恨难消。老夫今天要割下你一双耳朵,寄语狄老匹夫,叫他不必再躲在龟窝中纳福,到江湖中来找韩某清算一剑之债。”

“前辈……”

“你若自己动手割下双耳,万事皆休,不然将再加上双腿,你就不易活着回去禀报了。”

大汉一咬牙,突然举手左右急挥,竟然割下了双耳,铁青着脸说:“在下定然将话传到,青山远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收刀撒腿狂奔。

范小蛟奔近柳姑娘,扶起姑娘上身,惊叫道:“师父,这位姑娘命在呼吸之间,救人要紧。”

姑娘已神游太虚,这时徐徐复苏,虚脱地说:“诸位赶快离开,蟠龙堡的人遍布山区,半日间几乎一网打尽了前来予会的群雄,雷火阵杀人无数,再……再不走……恐……恐怕……”

话未完,再次昏倒。

北丐悚然一惊,挥手道:“将人带走,先离开再说。”

显然,他不敢小看蟠龙堡,来得太晚,未能赶上这次玉笥山大会,听姑娘一说,便知蟠龙堡高手齐出,他岂敢冒险久留?师徒四人带了昏厥的柳姑娘,急急撤走。

安平被黑煞星暗算,制住了鸠尾大穴,左颈侧的天窗和天容两穴被袭受到震动,浑身便失去活动能力。

黑煞星的制穴术并不高明,可是在骤不及防之下被制,便相当严重了。他神智陷入半昏迷中,略经颠动,便逐渐清醒。

他的修为足以自解穴道,只要气海和丹田两穴不被制死,便毫无困难。可是,被抗在肩上,黑煞星的肩部顶在小腹,奔跃如飞,无法凝聚真气,反而被顶得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向外翻,头脑昏沉,眼冒金蝇乱飞,真是苦也。

后面,丧门神陈化蚊紧跟不舍,埋头急追。

出了山区,丧门神赶上说:“杨兄,你打算到何处交人?”

黑煞星这才发现丧门神也跟来了,鬼眼一转,在一丛野竹林旁止步,将安平放下,拭掉满头汗水,笑道:“咱们直接到马家坡向少堡主交人,五百两重赏不用分给别人了。”

“走吧,我带他一程。”丧门神说。

“陈兄,兄弟走不动了。马家坡距斗光里还有五里地,咱们还得抄小道绕走,不下十余里,再走兄弟可吃不消。急什么?反正五百两赏金你我二一添作五,少不了你一份。依我之见……”

“咱们找一处隐秘所在藏身,等到天黑再上道,免得沿途通上咱们的人,分了咱们的肥。”

“哼!你说话倒像是烟尘落地,轻飘飘容易之至。路吉祥兄和李兄如果赶在咱们前面返报,咱们岂不弄巧反拙?”

“陈兄说得是,咱们这就走。劳驾,该你抗一段路了。”

丧门神不知大祸降临,俯身架起安平,蹲下抱住膝弯正想上肩。

安平甫定下神,刚想凝神聚气,这一来,前功尽弃。

黑煞星装腔作势上前帮忙扶住安平的上身,倒霉的丧门神抗起安平,挺身站起。

这瞬间,黑煞星突下毒手,猛地一脚踢出,不偏不倚踢中丧门神的下阴。顺手接过安平抗肩上肩,向西狂奔而去,一面冷笑自语:“这小子财迷心窍,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活该横死,他竟以为可分太爷一杯羹呢。太爷到手之物,他居然想染指,该死之至。”

丧门神的下阴怎禁得起一脚?命根子被踢碎,睾丸成浆,叫不出声音,身躯飞抛丈外,“蓬”一声重重地抛落在竹林中,挣扎两下便渐渐断气。

黑煞星满心欢喜,抄山野绕过斗光里,沿至峡江的大道急走。

马家坡在至峡江镇的大道旁,距斗光里约有五里,那是一座小小的山坡小丘陵地带,坡南有一座只有五六家农舍的小村,全是姓马的人家。

马家坡与斗光里之间,有一座歇脚的草建凉亭,亭前树下有一根石造将军箭,指示东西两地的里程。

黑煞星以为这条至峡江的道路是小径,往来的人不多,即使有,也不会是岔眼的人物,了不起是些贩夫走卒或音村夫老农,断然不会是江湖名宿高手,所以放心大胆赶路,大踏步急走。

远远地,草亭在望。还有两里便可到达马家坡,决不会有危险了。

狂奔了七八里,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他汗流挟背,气喘如牛,重有两百斤的安平,压得他脚下发软,腰干渐渐不胜负荷,再难挺下去了。

“且到亭中歇口气,反正五百两赏银捞定啦!”他气喘吁吁地自语,向草亭奔去。

近了,他发现亭内有两个人,正是向他的来路指指点点,像在指示方向。

他脚下一缓,不想歇息了。可是,委实太过疲倦,不歇又不成。

两人一老一少,土村夫打扮,毫不起眼。老的穿一袭破旧的夹直裰,戴了竹笠,似乎睡眠不足,眼皮老往下搭。小伙子一脸泥污油垢,穿得破破烂烂,握着一条赶牛用的竹根鞭,毫不起眼。

两人见黑煞神奔来,停止商议,好奇地向来人注视。

看了两人的打扮,黑煞神大为宽心,不再顾忌,大踏步闯入亭中,将安平向地面一丢,顺手摘下安平的寒影到,塞入自己的腰带内。再摘下安平的酒葫芦,仰头牛饮,咕噜噜连灌十余口。

当他俯身丢下安平,顺手摘剑的刹那间,事中的一老一少看清了安平的脸容,更看到安平的寒影剑。

小伙子脸色大变,跨出一步。

老人突然悄然摇手,示意不可妄动,一面泰然用本地的土腔说。“小牛子,找不回牛,主人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小伙子愁眉苦脸,哭丧着脸说:“谈伯伯,我……我找不到嘛。”

“那是你的事,找不到也得找。”谈伯伯说,一面向黑煞神靠近。

地面躺着的安平,恰在这时神智全清,听到说话的声音,定神看去,脸上苍白毫无表情。

黑煞神发觉老家伙走近,警觉地放下酒葫芦,怪眼一翻,酒气弥漫。不怀好意地喝道:“退回去,老不死,你想找死么?”

老人打一冷战,眼皮垂得更低,不胜恐惧地道:“老爷,这人像是中风,老汉也许能替他……”

“滚开些!”黑煞星怒叱。

“老爷,老汉是一番好意,怎可见死不救?”老人悚然叫。

“这人是太爷的家奴,他的死活,太爷不急你倒关心呢!再噜嗦就宰了你。”黑煞星怪叫如雷,信手将寒影剑拔出半尺,晶虹入目。

老人骇然退了两步,摇手叫:“老……老爷请息怒,老汉不……不噜嗦就是。”

说完,回到原处,背向黑煞神,用只有小伙子方能听到的声音说:“很糟!确是夏安平。那家伙已有寒影剑在手,我不能冒险,而且怕他情急伤了安平,事情棘手。”

“谈叔,那……那我们怎办?”小伙子悄然用焦虑的声音问。

“你到亭外去,引那家伙离开夏安平,我便可下手了。”

小伙子会意,突然奔出亭外,向谈叔破口骂道:“老家伙,你不帮我我倒还罢了,何必吓我?”

“吓你?哼!你准备剥皮抽筋就是,除非你这小猴子能将牛找回。哼!我老人家先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说你不找牛,却在这儿快活。”

小牛子大怒,抓起一块小石,骂道:“老不死,你敢?”

声落,脱手将小石猛掷。他掷得偏了三四尺,小石飞向正在调和呼吸的黑煞神。

黑煞星脑袋一晃,小石从耳侧呼啸而过,不由怒火上冲,怒骂道:“小王八蛋!你找死?”

小牛子打一冷战,却又镇定下来,也骂道:“你这黑贼怎么骂人?谁叫你站在那儿的?我又不掷你,你鬼叫个甚么劲?”

黑煞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怪叫,便待抢出亭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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