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传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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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人正在气头上,大师叔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赶紧走吧。”
正说之际,远处喊声震天,数十名太平门弟子杀气腾腾的奔将过来,领头之人正是王尊儒。虞正不由骇然,王尊儒向来对自己有成见,一旦落他手中,只怕他会先斩后奏,杀而后快。阿胜见来人如潮,万分惧骇,急道:“趁他们还没过来,你赶紧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虞正道:“他们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岂会放过你,我们一起走吧。”阿胜道:“不了,我自幼孤苦无依,承蒙夫人不嫌带我到蜀山,至今十余多年,我已不想出去,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虞正暗道:“师父恩怨分明,侠骨丹心,此即亡妻苦痛,难免做事冲动,待过些日子,我再负荆请罪,当面陈说。阿胜自幼在蜀山长大,他们定不为难他。”便道:“阿胜保重,我走了。”当下上了铁索桥,发足奔开。他原本不敢一人在铁索桥上走动,但在山上居住数日,时常穿梭过桥,此即奔走如履平地,已无惧意,不消几刻,已到了桥对面。
虞正回头,却见阿胜用匕首将桥头木板扳起,推在了深谷中,咔咔声响,数块木板已坠如深谷,铁索晃动,摆幅极大,纵是猿猱亦不敢跳上去。铁索摇动,木板前后不接,咔咔断开,尽数跌入谷中,仅留下了四条铁锁摆来晃去。
王尊儒几人奔到铁索桥,见此情景,骇然无措。王尊儒怒火旺炽,飞起一脚,将阿胜踢得飞起丈高,蓬一声重重摔在了青石之上,直摔的他口鼻鲜血横流不止,又一脚踏在阿胜胸口,愤道:“你这狗东西,吃里爬外,我太平门白喂你这么大,竟连烂皮狗都不如。”虞正在对崖看得清晰,怒喝道:“王尊儒你要抓的人是我,与旁人无关,别伤害无辜。”王尊儒冷笑一声道:“这狗东西将铁索桥拆毁了,肯定和你一伙的,有什么无辜可言,你要不想让他死,就乖乖的过来,否则、、、”眼中凶光暴射,用力踏踩,只踩的阿胜透不过一丝气息,阿胜吼中挤出几个字道:“别、、别过、、来,你过来、、他、、他一样、、一样会杀我、、”王尊儒青筋暴跳,一把抓起阿胜便要凌空抛向深谷,虞正吼道:“不要,我过去。”
王尊儒哈哈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早一点过来,他自然少受些苦痛。”阿胜喝道:“虞正你要往前一步,我立即自尽在你面前。王尊儒卑鄙之极,他是不会放过我的。”王尊儒气塞满胸,手一推阿胜径向深谷坠落。阿胜张手一抓,正死死抓住一根铁索,空悬在了半空,瞧向虞正高声道:“虞正,你还等什么,快走啊,若有来生,我们、、”一语甫毕,王尊儒手起剑落,将阿胜手指尽数斩落,虞正泪水滚落,叫道:“阿胜,阿胜”十指连心,自是万分疼痛,阿胜惨叫着跌向裂谷深处,回声传荡,久久不绝,凄凉至极,阿胜的身影冲破白雾,便再也看不到了,虞正悲痛至极,泪水斗落,向谷中凝望良久,俯身四拜,方站起身来,暗道:“阿胜,我一定替你报仇,将王尊儒抛下深谷来祭奠你。”瞪着王尊儒拳头捏的铮铮直响。
王尊儒向谷中淬口唾沫,骂道:“不忠之人,死有余辜。”向着虞正厉声道:“太平门弟子,遍布天下,你逃得了一时,逃不料一世,落我手里,我让你痛不欲生。”虞正骂道:“枉你名取尊儒重道之意,心狠手辣,公报私仇,当真枉为世人。”王尊儒被骂的腹中火烧火燎,堂堂一派师叔,在弟子面前,被人污骂,当真颜面扫地,名誉无存,当下一展长剑,喝道:“好小子,我这边过去杀了你。”纵身上了铁索,便要奔向对岸。
虞正抓过铁索,用力晃摆,王尊儒脚下一滑,险些坠谷,心中一颤,赶忙翻身跃回。在地上气的哇哇叫骂。
远处喊声阵阵,王叔明带着十余弟子也赶了过来,虞正遥见叔明,心中万般滋味,不知该喜该忧,往日在铁索桥的情形霍然浮现,那声音,那神态是这般熟识,但心境是大大的不同,禁不住悲喜交加,泪水簌簌滚落。
王叔明到得桥头,立身喝骂:“虞正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想不到你狼子野心,恩将仇报,你这等行径当真猪狗不如。”虞正身子一颤,险些摔倒,素来敬仰的手足兄弟这般叫骂,委屈、悲痛之情,源源涌上心头,颤声道:“王大哥,我、、”一语甫毕,王叔明喝道:“你我恩断义绝,‘王大哥’三字岂是你叫的,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蜀山弟子,你我情意就此而止。”说着将佩剑举过头顶,用力一折,波一声脆响,响彻山谷,佩剑断为两段,王叔明随手掷出,断剑呜呜坠向深谷。
虞正瞧着长剑断开,心弦也跟着砰的一声断了,断剑之声,回荡耳畔,久久不绝,虞正俯身拜道:“叔明,你一家待我恩重如山,尤其夫人对我更是亲善,就算我虞正再没良心,又岂会加害二老,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句我是冤枉的。”王叔明心弦一颤,极觉凄楚,手足兄弟,反目成仇,于心何忍。王尊儒喝道:“哼,你说你是冤枉的,证据何在?”虞正心下茫然,吱唔不语,王尊儒暗喜:“虞正你也有今天。”口中却道:“无凭无据,谁会信你,你偷入厨房,在药中下毒,你以为无神不知鬼不觉么,天理昭昭,你是逃不掉的。”声音洪亮,在山谷中回传不绝。
虞正委屈的说道:“我根本没下毒。”王尊儒冷笑道:“你没下毒,你何以会在厨房?何以会神色慌张?房中又何以会有毒药?”虞正沉吟片刻道:“我神色慌张是因为我在厨房偷吃了只烧鸡,怕被瞧到,就匆忙的离开了,我根本没下毒,是有人故意栽赃。”王尊儒哈哈大笑道:“嫂子把你视若己出,每天亲自给你盛饭,你还能馋的去偷烧鸡,连慌都不会说。”虞正摇摇手刚要说话,王尊儒又喝道:“你说有人诬陷你,是谁呢?是我?是他?还是他们?”说话之际,伸手指向相应的人,在场之人被他一指,虽是戏说,但众人无不脸色苍白,惧骇至极。
虞正自知百口莫辩,仰天长啸,啸声连连,回荡山谷,回声重重,不绝于耳,众人听得如此凄凉,胸中禁不住翻起层层凉意。虞正凄然道:“叔明,我还是那句,毒不是我下的。”王叔明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何必畏罪潜逃,回去了自有公论。”虞正心下凄凉,惨然道:“人证物证俱在,我一面之辞,谁会相信?我如今百口莫辩,师父定在气头上,我回去必死无疑,恕我不能从命。”说着向对岸俯身三拜,道:“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关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待我查的真相,自会上山请罪。”说着转身发足奔开。身后王叔明怒吼道:“虞正你我兄弟之情一刀两断,日后遇上我绝不容情。”声音极响,回荡耳畔,字字如刺,扎在了虞正心中,使他全身刺痛。
虞正发足狂奔,耳畔风声呼啸,一直到了山脚,两腿酸软,砰一声绊倒在地上,一头扎在了乱草中,他心如刀绞,乱拳锤地,直锤的手上血迹隐隐,这才停下,翻身倒落在乱草中,面孔朝天,四野茫茫,草木繁盛,天际雾气蒙蒙,看不清半点天色,栈道曲折攀上云霄,苍山雾迷,看不到半分苍翠。虞正取过手帕,王夫人清秀的身影隐隐出现在了眼前,淡淡的向着自己微笑,虞正起身追去,王夫人离自己又远了些,每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始终到不得她身前,不由痛哭之情涌上心头,全身仿佛被数以万计的虫子咬噬,极为难受。虞正擦把泪道:“师娘待我视若己出,如今为人所害,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为自己雪冤,为师娘报仇,我要活下去。”
当即起身向镇上走去,日中时分,城镇已遥遥相望,路上偶有行人路过,有人见虞正垢头污面,销魂失魄,双眼通红,不由怜意大起,上前询问,虞正只是摇头无语,众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叹息几声,塞给他几两银子,就离开了,虞正逃下山来,自然没带银两,此即有人给钱自也不推辞,尽数受了。
到了城中,行人来来往往,熙攘至极,甚是繁华,虞正信步而走,一股香气迎面扑来,正是酒肉饭香之味,饥肠辘辘,径直进入一家客店。客店小二瞧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急忙拦在身前,便将他向外推去,口中道:“小乞丐,出去出去,要饭怎么要到这了。”虞正冷眼瞧都不瞧他道:“我进去吃饭怎么不让我进去?”小儿推不动他,挽起袖子,怒道:“好啊,你小小年纪,竟想吃霸王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模样。”说着双手抓在虞正肩头向后推去,虞正身子一抖,蓬的一声小儿仰面摔倒在了地上,虞正随手丢出一两银子道:“一碗牛肉面。”径直过去,坐在了靠近窗台的空桌前。小儿拿起银子,拍了拍身上尘土,瞪了虞正几眼,但也无可奈何,便高声道:“一碗牛肉面。”
虞正透过窗子向下瞧去,外面熙来攘往,好不热闹,暗道:“天涯之大,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如今被冤枉成杀人犯,有何面目回家?师娘死的不明不白,我又如何查起?”正思想着,砰砰声响,虞正回头一瞧,桌前站着一名褐衣公子,但见他面貌清秀,肤色白皙,娇如风中舞柳,柔似三月垂枝,书生一般的孱弱,年轻公子摇动折扇道:“这位公子,你可不可以行个方便,让我坐你那?”声音稚柔,宛如莺啼,虞正起身就坐在了旁边。年轻公子坐定后要了些清淡的食物,摇着折扇问道:“公子,似有心事?”虞正摇摇头道:“没有”,这时那名店小二道:“牛肉面”两眼凶光,端着便要扣到虞正后脑上,虞正早已察觉,反手拿住他手腕,小儿啊啊惨叫,不自主的将面轻轻放在了桌上,虞正随手一推,小儿退开丈远,脸上早无血色,赶忙跑开了。
年轻公子惊道:“公子这么好的身手,不知师承何处?”虞正一听此语,不由想起了师父,面色阴沉,迟疑片刻,道:“我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