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君宠-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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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芷烟的双腿在微微打颤,她真担心呆会坚持不住,会摔倒在地。早知如此,她之前打死都不会无视楚白歌的,如果不无视他,至少她现在有理由同他说话。藤芷烟难受到不行了,所以想法特别极端,她估摸着楚白歌是不是在报复她的无视。
有人说过:伴君如伴虎。
这是她早听说过的,却一直没能放在心上谨记。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藤芷烟在心底将楚白歌的人格大打折扣,其实人家楚白歌根本就是冤枉的。他只是瞅着太入神了,才会忘记说那么一句的。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说一句:“你怎么还不站起来?”
藤芷烟听到楚白歌的这句话,顿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用乌七的话来说就是,楚白歌那家伙装无辜装得真他娘的像啊!
藤芷烟一站起身,就开始抖动酥麻的双腿,但动作却很小,尽量让自己的裙摆看上去纹丝不动。
楚白歌又继续瞅着她不说话,没有表情地瞅着她。藤芷烟想许是他第一当老爹,所以难免会有奶爸形成恐惧症。可他这样瞅着她,她本来平静的心也被他瞅忧伤了。最后她轻咳一声,抬眼瞟了他一眼,问道:“不知皇上来臣妾这儿所谓何事?”
皇上、臣妾,这两个称谓就很明显地将彼此的关系拉得疏离化、官方化、公式化了。楚白歌是圣君、明君,智商高人一等,她这刻意的话语,他一听就懂,所以他眉头蹙了起来。
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冷,比外头渐渐来临的黑夜还要冷。“你娘家百余口人入狱,你为何都不来求朕?”
楚白歌报复心理真的很强,瞅瞅,她自称“臣妾”,他立马自称“朕”。
藤芷烟其实对叶铭德夫妇并无多大感情,本质上将他们叛国是铁铮铮的事实,别说入狱,就算是被砍头,那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所以她即便求他又如何,叶家百余口人也不会被赦免,届时只会让楚白歌背负更大的民怨不可。况且她这段时间不是跟楚白歌是冷战期么?她能求么?以她对楚白歌的了解,她要是求他,他会答应她才怪,没准把自己数落一番也未可知。
可眼下楚白歌既然自己提出了这个事,她身份上还是顶着人家叶絮柔的身体,租地还得给租金呢,租身体,多少也得抚慰抚慰叶絮柔的在天之灵吧。所以她跪下来,略带哀求道:“臣妾自知家父有错在先,死罪本不可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宰相呢。所以臣妾本无意求得皇上的宽恕,只是臣妾娘家的那些下人们和娘亲是无辜的,父亲私下结党营私,他们本不知。既然皇上今日开口了,那臣妾可否替娘亲和那百余口下人求得皇上的饶恕,免了他们的死罪。”
楚白歌听了她的话,好久都没反应。半晌,他才说:“你其实有求于朕,那么为何却不见你主动来见朕?是不是朕不来,你便永不会去见朕?”
楚白歌这话说得,委实让藤芷烟觉得委屈,他整天跟赵悠儿厮磨在一起,她没有半分抱怨,简直是典型的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他不夸奖她几句就算了,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可藤芷烟不能说楚白歌是恶人,楚白歌是皇上,皇上是不该有错的。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楚白歌突然向她靠了过来,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地滑过,如同在绘一副绝色丹青一般缓慢而认真,他淡然的眸子渐渐温和,那抹突起的温柔好似水中的一滴墨,慢慢晕染开来,朦胧了整双凤眼。他的声音里参杂了很多情感,所以说出的话语里藏满感慨与无奈。他说:“丫头,你可知我想你了。”
楚白歌的这样一句话让藤芷烟的心骤然一紧,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以不能计算的速度自她心脏处崩裂,四处蔓延。
☆、第33章 情,由不得人终
藤芷烟沉默了良久,然后抬头对楚白歌淡淡一笑:“哦,这是臣妾之幸。”
楚白歌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他墨玉般的瞳仁有一抹哀伤和难堪一闪而过,他敛去眼中最后的一抹温柔,嘴角徒增讥笑:“‘臣妾之幸’?仅此而已?”
藤芷烟的眉目淡然,脸上无悲无喜,安然地好似他周身不起眼的宫女。他凝视了她良久,突然笑出了声,嘴角的笑意浓地化不开,可眼底的寒意却一点点凝聚,在他眼眶里结了一层薄冰,泛着清冷的光。他说:“你这是在怪我让你家族的人锒铛入狱了么?丫头,我这个皇帝当得不容易,你为何总是不懂我?”
藤芷烟知道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那样炽热的目光好似透视力极强的光束戳在她身上,生疼生疼的。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声音平淡地如同无风泛涟漪的湖面:“臣妾只是个妇道人家,况且出生罪臣之家,自然是比不得淑妃娘娘家世雄厚。她是一国公主,见多识广,也只有她才能体恤皇上的辛苦,皇上不去找她,为何要来臣妾这里自找没趣呢。”
藤芷烟把话说得很绝,也将楚白歌拒绝地很彻底。楚白歌是生气的,听到她前面的那几句话,他心里的怒火就如同三月里的野草密集的滋生,然后她后面的几句话就瞬间熄灭了他那升至胸膛的怒火。他眼底的冷冽渐渐淡去,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他自她身后将她搂紧怀里。其实他很早就想这样拥着她了,只有她身上的气息能让他安稳,才有家人的温暖。因为自母后带着哥哥离宫的那天,他就再也体会不到那种亲人的温暖了。
众多皇子中,父皇本是最宠他和哥哥。可母后离宫后,父皇对他的态度日渐冷淡。因为较之哥哥玄梓宸而言,他更像母后,特别是那双凤眼,简直是遗传了他母后的。所以父皇自那天后,从不曾直视过他半分,到后来甚至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有时做错事惹恼了父皇,父皇还曾经扬言要挖去他那双眼睛。这样的成长环境,没有温暖,没有关怀的长大,他一路来的艰辛,没人会懂,他也不会同谁说。
楚白歌将下巴搁在藤芷烟的肩头,缓缓闭上眼睛,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她身上的清香,他喜爱极了,没有其他妃嫔身上会有的浓浓胭脂味,淡淡的清香,不浓不淡,沁人心脾。他低缓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他说:“丫头,敢情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吃醋了?你在怪我这些天冷落你了?好了,是我错了。你再等我几日,眼下就快要新年了,来年,我保证来年我会许给你一个未来。至于赵悠儿怀了我的孩子,这个我真不是有意的,你都会吃醋,何况我呢?我那天也是被你气到了,醉酒难免乱事。我会解决好一切的,来年的春天,我欠你的一场婚宴一定要生补偿,好不好?”
莫说楚白歌是一代帝王,就说他是个普通男人,他的骄傲都不会让他轻易地对一个女人低头,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男权时代,可楚白歌向她低头了。他并没有错,他本不需要同她低声下气地求和,他本该继续保持他帝王的骄傲与威严。
可楚白歌他做到了,因为他爱她。
然而正是他的低头,让藤芷烟用冷漠筑造的城墙出现了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的温情击碎,溃不成军地转过身去紧紧地回抱住他。她说不出话来了,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她怕她一开口,就会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一年前,他送给她一把琴,她便赔给他一世情;他用一个月的时间教会她弹琴,她便用一生的时间为情所困。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恨不知所踪,一笑泯之。
胸口剧烈的疼痛是深埋心底的根在她血肉里生了根、发了芽,那无数树根的触角在她身体里盘根交错,吸血腐肉般地试图碎裂她每一寸皮肉。她若不知道情蛊的危害也就罢了,如今她切身体会到那种剧痛,她便再也不忍让楚白歌去尝试。她爱的那个人呐,她要好生保护他,即便不为她自己,为了天下苍生她要他好生活着。裕国的天下还需要他去守护,而他,就由她来守护好了。
楚白歌见藤芷烟还是不说话,他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他伸手捏了捏的脸蛋,满眼都是宠溺的笑容,连话语都藏不住笑意:“丫头,你呀,真是个醋大的姑娘。以后我可不敢招惹其他女人了,有你就够了。”
“丫头,你知道吗?我好高兴你吃醋,这样我才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丫头,你真狠心呐。我虽不曾来进这碧渊宫来看过你,可每次都会故意绕道从你宫门前而过。可你呢,怎么就不见你按耐不住性子地想见我呢?”
“丫头,真没想到过去的那些年我都不曾为你动情,短短的几个月相处,你竟成了我的生死劫。”
“丫头。。。。。。”
“够了!”藤芷烟再也受不了了!她受不了他满嘴宠溺地叫她“丫头”,她受不了他温润的嗓音。他该对她狠心的,那样她就不会眷念他的温存。生死劫,他若生,她便只有死,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劫。藤芷烟的胸口好似无声地炸开了一道口子,那里面有汹涌而腥红的血液流淌,那是怎样一种痛呢?她描绘不出来,只知道她如蚁噬骨,生不如死。
在楚白歌错愣的时候,她佯装冷漠地转过身子,瞅着他那张俊容,声音僵硬地如同这天地间最坚硬的冰块:“皇上纵使再喜欢臣妾,也冷落过臣妾一段时日了;皇上纵使再不喜欢淑妃,也让淑妃怀了龙种。”
楚白歌怔怔地问她:“你很在意这个?”
藤芷烟看着他那双凤眼,曾经他那双眼就如同幽深的谭,吸引着坠了进去,一坠就渴望是一生一世的轮回。可如今那双眼却她不敢直视的,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坚持下去而撇开了实现,她说道:“臣妾的意思是皇上纵使将臣妾强留于宫中,也无法让臣妾已死的心复燃。”
楚白歌彻底愣了,身子僵在那里久久没有任何动作,只听得他问:“什么意思?”
藤芷烟握紧拳头,她怕不这样她会退缩,她会再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来。“意思就是早在臣妾坠入绝命崖的那天,臣妾就已经死了。臣妾有幸被离曜救活,可臣妾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这次楚白歌彻底听懂了,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