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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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忿恨了。
可是,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出这种风头,平日里宜妃娘娘的照拂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了,除了同屋的白佳氏千菱还与她交好,其余人见了她不是不冷不热,就是高攀不起的模样。唯一与身份相当的纳喇氏灵玉还处处针锋相对,只为做秀女中的独一无二。
面前已经多了几双黑色的皂靴,“长相见不得人还是怎得?低着头作甚,抬起头来让爷瞧瞧!”
月柔缓缓地抬起脸。
“原来不是朵玫瑰,却是株玉兰!”胤锇一怔。
面前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瓜子脸,眼波盈盈,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虽没有倾城之貌,却温雅秀美,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郭洛罗月柔。”
“啊……原来……”胤锇微微一怔,有悻悻然。
胤祥笑道,“这下子,小十五要失望了!”
月柔正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其意,却见一道声音从身后的人群中突兀地传来,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艾公子!”
千菱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站到胤祥面前,抬起头看他,大大的眼中隐隐含泪,声音微颤,“艾公子,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一滴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此刻的千菱又是欢喜又是怅然,激动之下竟然忘了礼数。
“艾公子?”
一众阿哥神色各异地看向胤祥和欢喜落泪的千菱。
胤祥一怔,盯着面前的千菱看了许久,眼底的疑惑渐渐散去,显然是想起了百望山那个黄衣的孩,微微一笑,“原来是你。百望山一别,姑娘还好吗?”
千菱用手背擦去不断掉落的泪珠,“好……我还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看到他,做好了把他深埋于心底的准备,想不到在此却能再次相见。他是皇子,她是秀女。是不是代表她还可以心存希望?
那天的百望山之行,九,十,十四都去了,此刻显然也想起了那个少女。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而身后的秀女们看着眼前的情况,纷纷结为小团伙,窃窃私语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千菱的身上。月柔虽然诧异,心里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略略后退,想要离开这个是非圈子。谁知刚退了一步,不知被什么人在后面拌了一下,一个不稳便朝后栽去。
“啊——”她尖叫,顺势抓住前面人的衣襟,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传入鼻中,熏人欲醉。
“谢谢。”她赶忙稳住身体,单手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出于习惯的抬头看着来人道谢。一张妍丽俊美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线。他的皮肤白皙,脸部棱角分明,却有一丝阴柔的和谐,薄薄的嘴唇此时微微的张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高挺的鼻梁,一双丹凤眼狭长微眯,瞳孔中映出了狼狈的,以及她眼中掩饰不去的惊讶与赞叹……这样俊美的脸,应该就是九阿哥了吧!
她迅速松开了扯住他衣襟的手,小心地退后,隔开一臂的距离。“奴婢谢九阿哥搭救。”她规矩地行礼,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脚,不敢再抬眸,唯恐再陷入那汪如月夜寒江的眸中。
“不用多礼。”他拂了拂被弄皱的衣襟,“说起来,你算是我的表妹。照拂你是应该的。”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冷漠。
表妹……若论辈分,确实是该称一声表哥的。可若不是身份高贵的嫣然格格被休回家,她又如何有机会有资格来攀门皇亲。自己……不过是个幸运的代替品罢了。
“凝华公主到……”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了郭洛罗月柔的失神。
远远地,含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热闹?”那声音就像春天雪山上流下来初融的雪水,清澈甘甜,带着三分暖意七分寒。“凝华给几位兄长请安了!”
她忍不住抬头,一个身宫装的女子在宫太监的簇拥下逶迤而来,藕荷色的修身旗装,勾勒出出她修长窈窕的身姿,衣袖、襟前、袍角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衬出高贵之气,衣裳精细构图绣了半开的玉荷,风姿楚楚,足上一双同色的花盆底儿,缎子面上用米粒大小的珍珠配着金线也是绣得玉荷。把子头上正当间插一支白玉凤簪,凤嘴上一屡淡蓝的流苏垂落额间,随着步伐微微地摇曳。两边一边一个金镶珠石翠簪。眉疏不画,自青于黛,颊敞未扫,更赤于脂。冰肌莹澈,风姿难描。唯独脸上一边一道粉色的疤痕硬生生地破坏了这份美感,为这绝色殊颜上添了几分暴戾之色。
真是可惜……月柔正盯着那两道疤痕发怔,冷不丁地对上了她不经意扫过来的视线,那样淡漠而又明澈的眼神,仿佛一只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去。月柔惊慌地低下头。跟着众人向她请安。
“都起吧!”她淡淡地挥手,“本公主今儿个是特地来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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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麻烦?”胤锇忍不住惊呼出声。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诧异。
“对,就是来找麻烦的。”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将身后瑟缩的清芬扯了到众人的面前,清芬姣好的脸已经红肿了一片,指痕清晰可见,“今儿晌午有人打了本公主的人。”冷冷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一众秀女,脸上笑意不改,慢条斯理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护短。我的人,我自己要杀要剐都可以,但别人碰一根手指我也会心疼。而如今我的贴身宫被人碰的可不只个一小指头,瞧瞧,白白嫩嫩的小脸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说,本公主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有的秀女可都在这里了?”
“回公主的话,都在这里了。”秦嬷嬷的脸色苍白,额头隐隐冒汗,所有的秀女都在她的管辖范围内,若出了什么事她也逃不了责罚。
我含笑看了她一眼,“秦嬷嬷,你用不着紧张。本公主向来是讲道理的一个人。所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浆。如今是一个道理,人家给我一巴掌,我必报以十巴掌。”
旁边胤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怀暮,我怎不知还有这个道理?”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你不懂得举一反三。”
拂了拂袖子,看向一边的清芬,“好了,清芬,有本公主给你做主。你就上前认认,到底是谁打了你?”
清芬低着头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格格,没人打奴婢。”
我一挑眉,“没人打你?”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故作疑惑地看向她肿的高高的脸,“那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得了腮腺炎?不对呀,腮腺炎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得吗?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啊!”
本来凝重的气氛被我一扯反而变成了搞笑,旁边几个阿哥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十四一边笑一边顺着我的话继续扯,“妙啊!这腮腺炎可算得的地道,竟然肿成了五指山的形状。”
我敛住笑意,丢开捏住清芬下巴的手,冷冷道,“清芬,你跟着我的时间虽短,但一贯是个伶俐的,想必也知道些我的性子。不要跟我上演什么忍辱负重的苦情戏。巴掌打到你脸上跟打到我脸上没什么区别。本公主虽不济,也容不得一个小小的秀女爬到我头上撒野。现在,立刻给我爬起来,把那个人给我指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清芬从地上爬起来,在秀女中扫视了一圈,指向了一个明媚娇俏的女子,“格格,是她。”我眼角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果然是她。刚才说话时眼风扫过人群,秀女中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唯独她一看见清芬的脸就现出震惊的模样来,到后来脸色越来越苍白。现在被清芬的手一指,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她的脸色格外难看。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得和气生财,她的脸色却越发苍白。
“奴婢纳喇氏灵玉。”她福了福身。
“就是你打了我的宫?”得问清楚了,省的打错了人。
“奴婢在御花园里赏花,这个奴才不知本分冲撞了我。”她企图辩解。
“哦?清芬,是这样吗?”
“奴婢奉格格的命令,采摘新鲜的花瓣,供格格沐浴使用。是小主和旁人打闹没有看见奴婢,撞到了奴婢的身上……”
我一脸困扰地看向一边的纳喇氏灵玉,“怎么办?她说的好像和你说的不一样。我该信谁呢?”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处理孩子打架纠纷的家长。
纳喇氏灵玉苍白着脸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一丝高傲,“对,是我撞了她,又打了她。那又怎样?她不过是个奴才!活该只有挨打的份!难不成还想打回来?”
“呵呵……”我掩口而笑,“是啊!她是个奴才,自然打不得你……”
清脆的巴掌声,纳喇氏灵玉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眼里含着隐隐的泪光,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恨恨地盯着我。
眉峰一挑,我对她轻巧一笑,“在本公主面前,你也不过是个奴才,活该只有挨打的份!难不成还想打回来?”
“好!闹了半天了,我也乏了。秦嬷嬷,你们继续。”拂了拂袖子,优雅地转身离去。
“彼岸,那个纳喇氏灵玉是惠妃的亲侄女,已经内定的七福晋人选,你何苦招惹她?”十三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哦?内定的七福晋?难不成七哥到现在还没有赢取嫡福晋?”我诧异地挑挑眉。
“他的嫡福晋去年薨了。惠妃早就跟皇阿玛说好了,把自己的亲侄女指给七哥。”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纳喇氏灵玉一个小小的秀女就敢如此嚣张。“秀女还可以内定啊!”才知道。
一边的胤锇插言道,“当然可以内定。十五的那朵玫瑰花不就是内定给八哥的嫡福……”眼风扫到胤祯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
这么快就找到了郭洛罗嫣然的替代品吗?是那个站在胤禟一边的温雅清秀的女子,还是站在胤祥身前的青春活泼的少女?
说起来,那个少女一张圆圆的鹅蛋脸; 黑漆漆的眼珠子;两颊晕红;痴迷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胤祥,那模样,那神情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