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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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术有了几分信心,只是床上的人还在昏迷着,心里仍旧忐忑不安。急需一个肯定的回复。
“说不好。虽然有人把毒液吸了出来,送来的也算及时,但她在中毒后的活动已经使部分毒素扩散开来了。不过,金环蛇的毒性虽烈却不长久,如果她能挺得过这一两日,就算没事了。”
“什么叫挺过这一两日就没事了,若是挺不过呢?”胤禩变了脸色。
“挺不过就会死翘翘了呗!”那迦耸耸肩,眼睛看向床上的女子,喃喃自语,“虽然这个死女人老是偷我的药,但是想到她要死了还真是舍不得咧!唔……应该不会死的吧?你们中原不是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贻害千年?对对,就是这个词。这个女人心肠狠毒又邪恶,偏偏又长了张那么好看的脸,分明就是个千年大祸害,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你……”胤禩本来心里就担忧,如今听了那迦乱七八糟,句句不离死字的一堆话,不由脸色一白,就想出声呵斥。
“你,你什么你哦!”那迦白了胤禩一眼,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位大哥,看你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明显也是中了蛇毒。先吃药解了毒再继续你吧!”扔过手里的瓷瓶,“三粒,就水吃下。”
胤禩接住抛过来的瓷瓶,倒出三粒药,就水吃下,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瞄向一边的那迦,他终于知道刚才看到那迦时心里挥之不去的诡异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她的脸,自从进门来就是一直面无表情的,起初他还以为她是生性冷漠,但好像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的眼神灵动活泼,波光流转,仿佛会话一般,声音也是清脆婉转,情绪丰富,然而不管是惊,是嗔,还是怒,那表情都传达不到她的脸上,她的脸仿佛是假的一般。那样麻木的面目表情配上一双灵动的双眸,当真是诡异至极。
那迦察觉到胤禩在看,摸摸自己的脸,“啊,你是在奇怪这张脸吗?前一阵配药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脸上,肌肉全都麻痹了,做不出来任何表情呢!到现在还没作出解药来。真是郁闷啊!”说完还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呵呵的苦笑声,配着样面无表情的脸,更是诡异。
这个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就已经能配出这样的药来了?胤禩深思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胤禛,看来雍亲王府中果然是卧龙藏虎,人才众多。这一刻,他又变回那个温文谦和,心思深沉的八贝勒。仿佛片刻前还失声痛哭的那个人不是他。
“好了,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那迦背起药箱,急匆匆就要往外走,刚才正在配药就被小福子匆匆忙忙拖出来,药配了一半,若是耽搁时间太长,就会前功尽弃。
“啊……对了,那个药,每隔六个时辰就要服一次,不要忘记了。”
“我会记着的。”胤禛淡淡地点点头,“麻烦那迦姑娘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似乎没料到胤禛会这么说,那迦挠挠头,声音中有些不好意思,“那,我那先走。”说完就从门口窜出去,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胤禛和胤禩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门口收回来,那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猛地又从门外探进来,嗫嚅地从门口闪了回来,那迦的眼神躲闪,声音尴尬,“那个……”她伸手指指床边的地下,“我忘了穿鞋。”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双花盆底东倒西歪地扔在床边,再看向那迦的脚,果然只穿了双袜子,脚底黑乎乎,满是泥土。
那一瞬间,就算是心底盛满了担忧,心情极端复杂,两人的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那迦在两人的视线中尴尬地返回,尴尬地穿上鞋子,尴尬地向门口走去,“这次是真的走了啊。”
此时,门外猛地冲进来一个人,尴尬地低着头只想着溜走那迦没注意眼前,一下子被撞翻到了地上,药箱中的各种瓶瓶罐罐滚了一地,“嗳,我的药”顾不得喊疼,那迦爬起身来,捡拾着滚了一地的药瓶,好在都是些小号瓷瓶,没有摔碎。
午睡醒来的胤祥发现怀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起身后也不见人来伺候。喊了半人只喊进哭哭啼啼的绿萼,一问之下,大惊失色。顾不得整理好衣衫,径直冲了进来。
看到床上那个苍白微弱的人的时候,胤祥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她脸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仍旧狰狞可怖。怎么会,就在片刻之前,她还微笑着在他的臂弯里沉睡。而此时,却仿佛一个支离破碎的美丽偶人,生息全无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他缓缓地抬起手,手指颤抖着犹疑着想要碰触她的脸庞,却又怕触痛她的伤口,伸到半空中的手指颓然回落。
“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茫然,头微微侧过来,看着一边默不作声立着的胤禛,“四哥,怎么会这样啊?”
胤禛皱皱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胤禩一眼,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
胤祥的眼神落到旁边脸色苍白的胤禩,“八哥,你怎么在这里?”空茫的眼神落到胤禩的身上,微微一滞,暗红色的血液仿若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盛开在月白色的衣衫上。
胤祥的眼神从胤禩的染满血迹的衣衫上抬起,看入胤禩的眼睛,“怎么回事?”
从最初的恐惧和惊慌到后来的悔恨和软弱,再到现在的平静无波,胤禩回视着胤祥锋利而探寻的目光,一字一顿,缓缓道,“是我伤了她。是我朝身中剧毒,容颜被毁的怀暮,射出了一箭。”
那样平静漠然的语气,仿佛是说着和自身毫不相干的话题。连一丝一毫的软弱犹豫情绪都不曾带,更罔论方才崩溃般的后悔和挣扎。
胤祥怔了怔,仿佛没有料到他这么痛快地承认,脸上有无数复杂的表情交错而过,“是你?”
“是我。”胤禩的语气依然平静无波。
“很好。”胤祥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丝奇异地赞许般的微笑,“你真行。你够狠。狠绝,果然是抛下了一切的人。”
手缓缓在衣袖底下握紧,一拳猝不及防地挥出,狠狠打在胤禩平静的脸上,没有防备的胤禩身子猛地跌了出去,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缓缓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跌在地上的胤禩脸色不变,甚至看着手指上那丝新鲜的血迹默然微笑起来,嘴里喃喃说了句什么。
这句话,盛怒中的胤祥没有听到,忙着拦住冲动的胤祥的胤禛没有听到,在一边又惊又骇的小福子也没有听到,只有趴在地上捡拾药瓶的那迦听得清清楚楚。
她分明听到,他喃喃说道,打得好。
那迦霍然侧过头看向跌在地上的那个人,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染上了片片血迹,黄色的腰带说明他尊贵的身份,他跌在地上,然而丝毫不显得狼狈,眼神平静,如果不是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无法言表的悲伤,她肯定也会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心硬如石。
胤祥的神情变得阴鹜而暴怒,眼神冰冷愤恨,挣开胤禛阻拦的手,冲上去,朝地上的胤禩又踢了几脚。
“十三弟,你疯了!不可对兄长无礼!”胤禛上前拼命地架着胤祥。
然而暴怒的胤祥哪里还听的进去,一个劲地向前冲。
“哎!你们别打了!”那迦从地上跳起来,着急地挥着手阻拦。然而人小言微,哪里有人听得进去。“哎,你怎么不躲啊!你傻了吗?”
她费力地把胤禩从地上拽了起来,然而胤禩还是对胤祥的拳头不躲不避。
“真是的。”她跺跺脚,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手触到右臂上一个硬硬的东西,当初彼岸跟她讨要好不容易制出来的极品毒药血封,她怎么也不肯割爱。彼岸没有办法,只好去订做一个银质护腕给她作为交换,这个银质的护腕表面设计成一件首饰的模样,实际上按动机括,可以发射出银针,用来防身。苗人都喜欢银器,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它的功能,只是一见之下就喜欢上了个雕刻着复杂花样的精致护腕,把它当作首饰戴在了手上。上个月闲着无聊的时候,在针尖上涂了麻药,带着它在府里射鸟射狗,弄得现在那些小动物一见她就仓皇而逃。
那迦触到右臂上的护腕,突然计上心来。
“咻!”地地声,一根银针闪着光飞了出去。
正在激烈地想要摆脱胤禛束缚的胤祥突然身形一滞,软到胤禛怀里。胤禛一怔,扶住胤祥的身子,惊呼出声,“十三弟!”怎么回事,刚刚还激烈挣扎的人怎么会突然昏了过去。转过头看向立在一边的那迦,“那迦,快过来看看十三,他突然晕倒了。”
“那个……”那迦没有动,在胤禛焦急的眼光之下反而有些退缩之意。
迟疑着伸出手,指了指胤祥臀部扎着的一根银针,那迦的表情依旧木然,眼神却忍不住游移不定,“那个,他只是中了麻药了,睡一会儿就会好了!”
苍天啊!大地啊!西佛祖啊!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射那里的,谁知道他会突然转身啊!
第八十三章康熙的用意
乾清宫,御案前,康熙正挥笔急书。
片刻后,将毛笔撂下,他迅速从头审视了一遍刚拟好的旨意,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来。“德全,过来看看朕刚拟好的圣旨如何。”
自古以来宦官不准干政,李德全虽然受宠,确也知道事非同小可,恭敬地弯下了身子,“奴才不敢!”
“无妨。这是朕的家事,与政事无关。”
李德全才缓步上前,往案上看去。只看了个开头,李德全便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待全部看完后,眼中已然是掩不住的震惊,稳了稳心神,李德全揣测着皇上的心意,恭声答道,“凝华郡主德才兼备,理应如此。”
“嗯。”康熙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一个宫人从殿外匆匆而来,手里抱着一个紫檀的木盒,盒上挂着一把金锁。李德全上前接了过来,将盒子放在了御案上,康熙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金锁。木盒中是一本黑色的密折。
康熙展开密折读了起来。本来带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沉了下去,眸中隐隐透出危险的神情,那种神情,在得知太子卖官时李德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