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改 半世情-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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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
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原来在我心底,我竟然一直以为季幽会在某个地方等我,就算我误会他,冷落他,甚至躲开他,可我始终觉得他会在某个地方等我,然而我,是不是已经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他这个吻,在告诉我,他不会再在那里了,不会再在那个地方,用他温柔的眼神,始终如一的看着我,他累了,他要放开我了……不可以,我不允许!我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我放过她,将来一旦起事,你愿同我结盟,助我一臂之力?”季幽,不要走……
“是,我要美人,你要江山,何乐而不为呢?”季幽,我舍不得……
“君子一言。”子山,别离开我……
“驷马难追!”子山,我心好疼……
我已经听不见季辞和薄亦光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不可以让他离开,不可以……我拽住他向他贴过去,想加深这个吻,可就在这时,季辞突然拔高音量问,“什么人?”
我瞬间浑身僵硬,难道我刚才幅度太大,被发现了?
门外立刻有刀剑出鞘相交之声,吴畏与对方的人同时出声问道:“主子?”
“别激动!”是薄亦光的声音。
他突然将手伸进被窝里来拽我,我一不留神便被他拉了上去,发髻被被褥压得早已松散,被他这么一拽,满头的青丝瞬间倾泻下来,遮住了我的侧脸。
这个情形实在太诡异了。我整个人被薄亦光揽在怀里,可我背在身后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季幽的手。
季辞可能也没想到薄亦光竟然是从床上拽出来个女人,只是盯着我不说话。
薄亦光冲着门外喊了声道,“没事儿,都给我好好呆着。”然后勾着嘴角看季辞。季辞眯了眯眼,也吩咐了一声,继而阴沉着张脸道,“刚才那些话……”
薄亦光呵呵一笑,“你来早了,坏了我的好事。”然后伸出一只手指将我脸侧的发撩起夹到耳后,搂着我的手一用力,将我往他身上又紧了紧,狠狠在我脸上嘬了一口,声音极响,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你可以放心放过她了?”
背后季幽的手一松,我忙攥紧,红着脸一脸懊恼的看着薄亦光。这家伙存心给我添乱,是吧!
季辞疑惑的看着我,问:“是她?”
薄亦光点点头,温情脉脉的看着我。
“可她的脸……你肯定不会错?”季辞仍旧不很相信。
“你不信我,难道不信季幽?”
说到季幽,季辞突然有些烦躁,踱了两步,道:“好,我派人护送你们去胤都,那些尾巴我会以剿匪的名义除了。昨日季幽从祭祀神宫里逃走了,我想他应该会来找她。我现在就算困得住他的人,也困不住他的心,就让他同去大胤做个了断吧。但薄亦光,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别让我失望,记得,让他死心塌地的回来做他的高义君!”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习惯裸奔的人,三千再贴不太可能,你买一半再看全文,能不能算我在送分?嘻嘻。
零四五
季辞走后,我从薄亦光怀里脱身出来;攥着季幽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季幽从被褥里探出头来;许是里面闷得厉害;他的脸微微泛着红,神色却很漠然;看了一眼薄亦光;眼神闪烁了下,微微将手从我手里挣开,然后兀自下了床。
我忙跟着下了地。
薄亦光的眼光在我们两个身上转悠了许久;眯着眼睛起身披上了外袍。
当夜我情绪很低落;原因很多;各种悲摧。
悲摧之一,齐王要杀我。鉴于各种不能被他人知晓的理由;齐国双生公主之一被人藏匿多年,但我们仍旧有理由相信,齐王这个做爹的还是知道将自己女儿塞在哪儿的。所以被追杀的我,九成九是他女儿了。我沮丧。
悲摧之二,齐双姝亡胤。胤亡不亡不关吾事,但若吾是双姝之一,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真差。我再沮丧。
悲摧之三,季辞有反胤之心。那注定他是不可能让我同季幽在一处的。他要反胤,薄亦光要争取,齐国更要争取。我同季幽,很可能直接没戏。我再三沮丧。
悲摧之四,亦是最悲摧的,便是如今竟然连季幽也生了离了我的心思。难道他真的决定不要我了,就因为薄亦光那厮的信口雌黄,就准备将我双手捧上给薄亦光了?那个……虽然我也不那么讨厌薄亦光……啊!天哪,我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薄亦光的!什么时候!!
最后我极其沮丧的发现,最悲摧的莫过于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舍不得薄亦光!
这真是有史以来我最悲摧的一天!
第二日一早,季幽穿戴整齐,在我纠结不舍的目光中,神色平静的回了安虚宫。
两日后,朔阳城外三百里,卫都护军剿灭了两支小拨土匪。其中一支听说土匪头子还是个女的。只是被解救出来的那三五个被土匪劫持的平民,听说又在押送回朔阳的路上被人劫走了。据说那平民里也有个女人。我真心希望,那是苏彩衣。
四月十三,薄亦光从陈调来的狼牙营一千余人,集结在朔阳城外三百里。同一天安虚宫内,季幽结束了为期七日的祈福仪式,回了卫王宫。
四月十四,薄亦光带着盛装的我入了卫宫,名义上是祝贺季辞喜得麟儿,而实际上,季辞的第三个儿子早就生下四个多月了。
席间我坐在薄亦光旁边,对面是季幽的案几,上手是季辞同她宠爱的佳悦夫人,也是季辞第三个儿子的生母。
席间推杯换盏,季幽自始自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由头至尾一直在偷偷瞄他,几次暗地里盯着他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目光而看我一眼,他却始终低着头。倒是薄亦光咬牙切齿的冲我狞笑了几回。
这是我在季幽这里第一次吃瘪。
酒过三巡,季辞倒是唱戏唱全套,让人将儿子给抱了出来。
小小的婴儿粉嫩嫩的像只糯米粽子一样被人抱上来,从佳悦夫人传到季辞手上,又从季辞手上传到季幽手上。
季幽抱着他逗了好一会儿,打从心底里笑出来的眼眉,连始终萦绕着他的冰冷空气都为之一暖。他逗弄了糯米粽子一会儿,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似乎想到什么般,笑容里慢慢染上了一丝哀伤。
眼前的他,渐渐同那日抱着秋娘孩子的身影重合起来。我发现,季幽很喜欢孩子……莫名我有一种难受,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然而就在这时,季幽状似不经意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痛,痛到我也竟然跟着很痛,很痛!
然后他站起来,抱着那个婴儿朝我走来。我无法控制自己不站起来,鬼使神差般看着他就这样一步步走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我心头。
当那个婴儿被放进我的臂弯时,他一直眯着打瞌睡的眼睛突然张开,然后冲着我咯咯一笑。我只能傻傻的抽了抽嘴角。
他真小,四个月大的婴儿脸都没长开,但他的眼睛,有点像季幽。
季幽同季辞有七分相似,季幽先天体弱,连五官都比较秀气,季辞更多了一丝威严,脸型略方。可兄弟两的眼睛很像,只是季辞的眼睛是霸气的,而季幽的眼睛,更多的,是看着我时的那股脉脉温情。
这个小小婴儿温柔又好奇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像季幽。
突然有个念头在脑间闪过,如果季幽有自己的孩子,他肯定,会是个最好的父亲。我不知道为什么,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竟然湿了眼眶!
气氛很微妙。这顿饭吃到现在,季幽终于第一次正眼看我,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他,眼神里有很多很多东西,我一时间都未能参透,可是他周身散发的那种感伤,却触动了我心底的某个角落,令我亦莫名感伤。
季辞薄亦光想必都看出了不妥。薄亦光的一句,“夫人,让我也抱抱这孩子。”将我从那股低落的情绪中拽了出来。我回过神来,“哦”了一句,将孩子交给薄亦光。
薄亦光刚将他接过去,糯米粽子就扭了扭小腰,仿佛薄亦光抱得他很不舒服。
季幽轻轻说了句,“托着他的屁股。”
薄亦光对他嗤之以鼻道,“切,你又知道!”但说归说,终究还是伸出一只手掌托住了糯米粽子的小屁股。
“我特意请教过。”季幽很轻的接了一句,然后退回到自己的案边,再一次垂首不再看我。
我的心跳得很快,他干嘛要特意去请教人?好像我觉得我应该知道的,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席间,季辞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说他几日前已经递了文书给胤帝,近日得了一批奇珍异宝,不日会让季幽押送入胤,胤帝听了很高兴之类,然后末了,问薄亦光道:“光公子离开胤都久矣,如今胤变化甚大,不知有没有这个兴趣,与幽弟一同入胤啊,也好路上有个伴么。”
薄亦光略作沉吟道,“光尚未递上文书,不知陛下会不会责怪光贸然入胤啊。”
季辞将手一招,招人拿来文房四宝,刷刷刷写了一道文书,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往胤都,对着薄亦光道,“公子又非诸侯王,入胤何须上奏陛下。孤这便让人将公子与幽弟同往的消息禀告陛下。陛下当年与你亦算旧识,想来听到这个消息,亦会非常高兴的。”
然后薄亦光又寒暄了几句,便将几人的行程给定了下来,定在三日后出发。而薄亦光的一千狼牙营第二日便入了朔阳,整装同季幽带的押送贡品的人马扎营在一处。
四月十七,薄亦光一千狼牙营,同季幽带的三千人马,浩浩荡荡押着整整二十车的所谓奇珍异宝,实际上却是护送着我,薄亦光,同季幽三人,往胤都出发!
零四六
第一天,季幽几乎整天呆在自己的车上没下来过。薄亦光几乎整天呆在我的车上没下来过。我几乎整天没给薄亦光好脸色过。这一天;季幽连饭都是在车上用的;若不是夜里宿在驿馆;我怀疑他甚至都会在车上过夜。
第二天,季幽还是几乎整天没下过车;安静得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薄亦光仍旧赖在我车上吃着蜜饯翻着书。我恨得踢他一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