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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京花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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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如果不是这个敏感的身份,我应该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吧。
这个同样理解美食,同样有着自由的灵魂的孩子!

三人聚首

你的声音是亮的
特别是你说“晴朗”的时候
——Timefly
熙王不理会我飘忽疏离的目光,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喃喃自语:
“上次忘了给你带见面礼,今天又吃到这么好的饼,这个就算谢礼吧!
‘但乞佳人酒一壶’是吧?”
看来我在襄北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有心人监视。
我双手结过玉瓶,拔开塞子,居然飘出浓郁的酒香,
斟了一小杯,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小小地泯了一口。
我没有蠢到用银针去试酒,晋江上金面佛的《笑看千秋》教导我们,
有无数种下毒方式无法用银针检验,例如氰化物、甲醇等等,
而酒中犹以甲醇最佳,制备简单、气息相同,
果然是居家旅游、杀人灭口的必备良方。
何况如果我真的被这杯酒放倒了,总算让皇帝陛下找到了除掉儿子最大对手的借口,
也就不枉诸位高人费时费力和我这颗小棋子周旋吧。
但是内心深处,我似乎隐隐相信,他只是单纯地想请我分享一杯酒。
真是好酒啊,应该是在土里埋了很多年,沉淀着一种“厚德载物”的清醇。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的酒香和蛋香纠缠旋绕,朦胧着幸福的眩晕。
浑身的血液像要沸腾起来,脸上烧烧的,果真是好酒啊。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受到另一道注视的目光,
循着目光往门口望去,原来是小华拉着一凡走了进来,
一凡深深地望着我,眼神里交织着各种情绪。
满室酒香芬芳,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真麻烦,
帅哥啊帅哥,要么一个不来,要么来上一堆,好烦恼哦~~
如花,您又不厚道地小小得意了!
“这就是妹夫罗?”反倒是熙王无沙首先缓过了神,主动迎了上去。
一凡赶紧作揖道:“不知熙王陛下在此,下官唐突了。”
“算了,”他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幅卷轴,递给一凡:“见面礼,也算新婚贺仪吧,大概赶不上喝你们的喜酒了。”
说罢扬长而去。
我不禁惊叹,他的怀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怎么跟小叮当的口袋一样神奇。
一凡打开无沙送的卷轴,是唐初韩干的骏马图,价值连城。
韩干是名噪一时的宫廷画师,专画御马,
御马养优处尊,千里马被养得得肥硕无比,
所以韩干笔下的千里马往往偏肥,相当有趣。
一凡叫下人收起画作,又端起了桌上的酒,狐疑地闻了闻,也抿了一口。
天啊,间接接吻,我的脸更烧了。
一凡总算开口了,说得很慢,仿佛字斟句酌:
“熙王殿下十四岁离京去封地之前,在所住的澜熙宫内酿了几坛好酒埋在院子里,仅有一坛酿成。十多年了,只开封过一次,因为失了水分,一大坛酒只剩下小半。没想到这回全送给你了。”
那怅然若失的神情叫我心头一急。
“我们……”本想说“我们没什么”,又想想,说了也没用。
相信我的人自然相信,不信我的人总会疑人盗斧。
有什么好解释的?无沙也是我堂兄,有血缘关系的好不好!
自古“同姓不婚”,虽然表兄妹可以结婚,但是堂兄妹之间却绝对不能乱了伦常,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干脆抬起头,坦然地望着一凡。
他仿佛读出了我的心事,无奈地笑了笑说:
“我只是怕,自己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带笑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哀伤。
眩晕!
我被表白了吗?
活了两世,总算被表白了吗?
还是我会错意了?
心怦怦乱跳,脸上又红又白,
小华在一边莫名其妙。
接下来就是小华上课的时间。
大周的礼制一如唐朝,太子身边本应该有很多家臣,
官阶从太子洗马、少保、太保到太傅不等,
其中只有太傅才真正算得上太子的老师,
其他的都是太子贴身的家臣,储备的辅佐官员,
一凡被称为“先生”得以给太子上课,多是皇帝的恩典。
其实我很诧异,如果皇帝哥哥真的有心扶植儿子,东宫里早就应该塞满了今后用得上的人,
为什么现在却还是这么冷冷清清呢?
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不想了,晕乎乎的,还沉浸在“是否被表白”的心理斗争之间。
再严密的推理,也无法算出答案——
入夜,反复咀嚼一凡忧郁的表情,
不知道算不算爱情,
但心里总有点儿甜滋滋的。

花园小叙

幸福的感觉是什么?
就是那朵白云
终于掉下来啦
终于把我砸晕啦
——Timefly
一凡在户部做事,上课主要介绍了全国的户籍土地的制度。数据很多,小华能听懂多少?难得帅哥一副技术官僚的行头,让我想起了唠唠叨叨的温总理。还以为他会为小华量身定做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素质教育、愉快教学呢!结果……结果也是个食古不化的家伙。上完课,小华呆在书房里晕乎乎地温习,一凡却请我去花园小叙。
我俩一前一后走在小径上,身后的花丛中还能隐隐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看到偶尔飘出的靓色衣角,显然我们俩的一言一行都躲不过好奇的宫人。谁叫以前来的都是一些老学究,都快找不到八卦的题材了,于是偷窥成为了时尚……却不料一凡突然牵起了我的手。
被电到了,麻麻的,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一凡就这样似乎不经意地牵起了我的手,而我也似乎很自然地就拉住了他的手。一刹那,我的心仿佛漂泊的浮冰,靠在了岸边;又像孤岛,连上了陆地。短短的小径,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不愿意结束,真想一生都这样被一只手牵着走。我抬起头来,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耳根红了。这个害羞的孩子哦,这个在马车上都不敢来扶我的孩子哦,不知怎样才鼓起了勇气。半月不见,居然一见面,就给了我两次惊雷,大概是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吧?抑或是熙王的出现,让他厘清了自己的感受?我真具有编剧的天赋,这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不要分心,好好体会老父亲为我苦心安排的爱情好不好?上辈子还没来得及把自己送出去就结束了,这辈子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大概感受到了我的不抗拒,他的手紧了紧,把我的手整个儿包在了掌心,炽热的感觉渐渐融化了我的血脉。真讨厌啦,有人在偷看呢,他应该知道的,难道是宣誓主权吗?心里甜丝丝的。
小径的尽头是个亭子,他拉着我坐下,好像有很多话想对我说,水汪汪的眼睛叫我的心又是一阵猛跳。沉默了许久,他轻轻地说:“还真下不了手,闭上眼睛好吗?”催眠般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闭上了眼睛,大概心里还有小小的期待吧。然后,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试探地触碰,轻轻地吮吸,然后我感觉到他的舌头碰到了我的牙齿,慢慢地探进了,碰到了我的舌……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身,仿佛要把我揉进骨血。眩晕中,我似乎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和我沉重的心跳。等到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渐渐松开抱紧我的双手时,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红红的,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情动。对视,两人仿佛忘掉了周遭的一切,拥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过了好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幽幽的说:“时间不多了,婚期必须提前,相爷也同意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意思?“对不起”他的声音飘得远远的,是觉得冒犯了我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梦里偷欢不觉晓,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天色不早了。临别前,他的目光飞快地瞟过我的手指,那里并没有带着任何戒指。我抬起手,按着胸口,叫他安心。不料他也抬起手,按在我的手上。温暖透过手心传到手背,两个人的小秘密连成了一道红线。在外人看来,这情况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不管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雷着雷着就习惯了。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触感,人生又完整了一点点!可是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恋爱的女人智商不高,直觉却前所未有的发达,总觉得那些话怪怪的,让我心里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样一想,越发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顺一顺思路,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不怪他的谨慎,隔墙有耳,宫里没有安全的地方。那么他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时间不多了”谁的时间不多了?皇上吗?难道父亲告诉他了?
“婚期必须提前。”不要告诉我,这才是你亲近我的理由,我会拿豆腐砸死你的!
“相爷也同意了”什么意思?左相也同意了婚事?不对。左相也同意婚事提前?有可能。但是,把自己的父亲称为相爷似乎不太合适。难道他是指右像齐佑权?右相到底同意了什么?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对不起”就算了,这句话他已经对我说了无数回。
封一凡,你究竟是什么人?到我身边来做什么?难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演戏吗?那你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演员!
希望一切都是我料错了吧!
宫里的八卦从来比密报更灵通,比爹爹的信鸽飞得更快。此刻,我狠狠地揉着面,心底的愤怒像煮开的水。离开东宫回家待嫁前为小华做的最后一顿点心,估计又要让人失望了。
不敢相信我居然有幸称为八卦的女主角。我和一凡的花园一幕已经传出了各种版本,有才子佳人型,有放荡不羁型,有人鄙夷,有人津津乐道,而那句“时间不多了,婚期必须提前”也被有心人给捕捉到了,并且无限扩大,最夸张的解释就是:我已经怀胎三月,再不嫁就麻烦了!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替“提前婚期”寻找一个最合理的借口!我恨啊~~
刚刚接到圣旨赐婚,婚期提前到这个月底,连开春都等不到了吗?而另一方面,无沙哥哥,那位熙王殿下,据说因为争风吃醋把一个二品大员打成重伤,皇上盛怒之下,罚守皇陵,面壁三年。果然如他所说,“赶不上”婚礼了。这是谁谋划的?封同学吗?因为吃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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