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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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眉馆。
方芷芊在房间内齐眉馆里焦灼不安的踱着步子,扳着手指在数着什么,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门槛儿处,生生的被绊了一下,胭脂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抢先扑到在地,方芷芊才没有摔在地上。
此时的方芷芊,身孕已经接近七个月,饶是原本的柳腰纤纤,如今亦是身形笨重,好在是摔在了胭脂的身上,才没有早产或者失了孩子。只是如此身量压在胭脂身上,胭脂的骨头立刻就脱了臼。方芷芊虽然没有大碍,却也是着实的动了胎气。
如是一来,方芷芊便给了胭脂伤筋动骨一百日的假期,身边照拂着的自然是换了人。
新换到方芷芊身边贴身伺候的小丫鬟躬身请安:“奴婢给小主请安。”
“起来吧,本小主到时对你眼生的很,你以前就是这齐眉馆的?”方芷芊微微含笑的看着自己已经隆起的很明显的肚腹,谦和的笑着,眼神并没有正视着端着药碗的小宫婢。
“奴婢凝紫,原本是在懿如宫做些扫洒的,这些日子胭脂姐姐要养伤,内务府总管从公公看奴婢办事情还算麻利,便让奴婢先在小主身边服侍着。”
方芷芊笑笑,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关窍:“从公公是宫里头的老人了,既然是他推荐的,由原本就是懿如宫的,那就留在本小主身边伺候着吧,本小主的习惯你可都清楚了?”
“奴婢已然知晓,小主放心便可。”
其实,当时的方芷芊,想事情还是太天真。宫里的老人,固然是好的,只是越是这样的人。在宫里混得久了,越是精明与人情世故是股权,越是容易被金钱所收买,一个宫婢而已,又能收到银子,对于从公公来说,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奴婢服侍小主用安胎药吧。”
方芷芊微微挪动了些身子,低低应道:“恩。”
乾元宫里面,皇帝还在伏案批阅着奏折,竟不觉月色已经满上了枝头。
魏临渊急得直跳脚:“皇上陛下,该翻牌子了。彤史录的人已经接连来了七日了,都被皇上陛下给打发了回去,如今已经是第八日,皇上陛下要是再独居乾元宫的话,只怕奴才和彤史录的人在太后那儿都不好交代啊。”
皇帝把笔撂在笔架山上,抬起了头:“魏临渊,你是明白朕的心思的。朕现在对芊儿有着芥蒂所以没办法去看她,可她怀着朕的孩子,朕不想让她吃心,再乱了心神不能安心生产。让彤史录的人回去吧”
“皇上陛下,就算是奴才求求您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您不是天子,也有传宗接代的责任啊。哪怕婕妤小主是普通人家怀着身孕的正室妻子,也得循例为自己的丈夫安排通房丫鬟不是?您这样想恐怕太后也会怪罪的。若是奴才说,您也不是终日沉醉在温柔乡之中,偶尔去看一看各宫妃嫔,婕妤小主她不会介意的。”
皇帝摆了摆手:“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钧喻铮皇帝的目光在金盘上呈着的牌子上扫视着,看似看得很认真,事实上却是心不在焉,来回扫视了很多遍,终于看到了一块簇新的绿头牌,上面描金的字迹也是很新的,上书:曲美人。
钧喻铮皇帝面露诧异之色,指着曲美人的绿头牌问彤史录的人:“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陛下,前些天曲美人已经……已经初次来过葵水,如今葵水已毕,沉香馆的荷露过来告诉奴才把曲美人的绿头牌加上的。”
钧喻铮皇帝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在懿如宫门口中规中矩地给他请安,神情却透着一种淡淡的黯然的女子,那个女子会在整个后宫都敌视有孕在身的芊儿,只有她不介意芊儿的小心翼翼而屡屡送去芊儿需要的东西,不是金银珠宝,情谊和一片赤子之心,却可见一斑。
“那就……曲美人吧。”钧喻铮皇帝说着,伸手将金盘中簇新的绿头牌翻了过去。
锦衣任由着敛月司寝姑姑用银红色的锦被将只穿着一件肚兜的自己绕了三圈紧紧的裹成一个卷,锦被不短,围成三绕正正好好。三寓意着多,锦被绵长,绕成三绕,寓意着皇家天命绵长,子嗣昌盛,不禁暗自哂笑,宫里面妃嫔颇多顷轧颇多,子嗣难免就会成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自己虽然决定了有这样一条路去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何让孩子平安出生平安长大,都还需要自己只身周全。走上了这样一条艰辛的路,就要想着如何顺利地走完。
彤史录的内监抬着锦被围绕的云裳锦衣到了皇帝的暖阁,直到来到了侍寝的地方,云裳锦衣才知道长姊司寝姑姑所说的,宫中处处都是规矩,实在不是妄言。裹在她身上的三绕锦被是不得上了龙榻的,以免侍寝之人刚刚沐浴过的香汤沾染到了龙榻上,弄湿了被褥。床榻之上还另外放着两床锦被,一条是大红色绣着飞龙的,飞龙是金线织就,绣法乃是上好的苏绣,就连被褥的边缘都是滚着金边的,一看便知道是钧喻铮的锦被。另一床则与方才的三绕锦被一样是银红色的,只是上面的纹样是银线绣着的葡萄与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只有皇后侍寝时的锦被是与皇帝一样的质地,纹样是凤凰。
敛月司寝姑姑轻轻抖开那妃嫔侍寝的银红色锦被,与裹着云裳锦衣的三绕锦被接在一起,不知道她是如何手脚灵活的抖了一抖,那银红色的侍寝锦被已经替换了三绕锦被盖在了云裳锦衣的身上,云裳锦衣朝门口看去,那抬着她进来的宫监早都自觉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是了,伺候皇帝的女人,身体岂是别的男人可以看的?哪怕是身子不齐全的男人,也是个忌讳。
藕臂轻轻地搭在锦被外面,手指纤长漂亮,光洁如玉,顺着手臂向上看,却可以发现锦被随着云裳锦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频繁地起伏着,云裳锦衣的唇没有施红,因着紧张已经透露出一点点苍白,但是却丝毫不能阻挡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美感,仿佛龙榻上的女子是个瓷人一般。
☆、第四十一章 终将承宠
第四十一章终将承宠
司寝姑姑眼尖,看到那锦衣枕着的汉白玉做芯的软枕上已经有了微微的湿意,再看那锦被频繁的起伏,便料定了是锦衣初次承恩,难免紧张,便放柔了声音:“小主大可以不用如此紧张,虽然奴婢侍奉的小主多了去了,也知道初次承恩难免会紧张,小主进宫,时日已经不短了,自然知道陛下是一个谦和儒雅的明君,是不会为难各位娘娘小主的,而且陛下素来崇尚以威信服人,小主若是这般紧张局促,只怕陛下会是有所不喜。”
可是司寝姑姑又哪里能想到锦衣此刻的心情呢?锦被的摩挲让她的心愈发的慌乱,胸部传来的轻痒就像钧昀铭的手,让她的心时而□□时而低谷,不免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
初夏的京城,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味道。皇帝受不住热,寝殿里面早早的就放上了冰,还摆了东南西北四架风轮,可是这股燥热并没有少多少,反倒是床头的红烛,在风轮的作用下,飘飘摇摇。
西配殿外传来了脚步声,不同于寻常宫人的蹑手蹑脚,这脚步声则是稳重而踏实的,内宫之中也只有一个人走的出这样的步子,毫无疑问,自然是崇敬皇帝皇帝。
听到脚步声,司寝姑姑忙把水红色的缦帐一层一层放下,锦衣心下数着,竟有九层之多。纱影层层叠叠,外面的人影自然是看不见的,烛光却在影影绰绰地跳跃着,锦衣隐约记起了自己读过的一首写刘备与孙尚香之间的诗。那句写到:烛影摇红郎半醉,合欢床上梦荆州,今夜的她则不然,她要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这个男子,从此,彻底沦陷。
脚步声愈发的近了,锦衣已经可以听得到幔幛外敛月蹲身请安的声音。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司寝姑姑起身,淡淡的问了一句:“曲美人……”
“回皇上的话,小主已经由奴婢服侍好了在幔幛中呢,奴婢来帮皇上更衣吧。”
皇帝低低地应了一声,这边司寝姑姑的动作已经开始了,因着皇帝已在帐边,那衣服卸去的声音,之于锦衣,都是清晰可闻。锦衣的心却是越抽越紧,似乎那男子的衣裳卸掉一件,她的心便剥落一层。纵然冬装是很厚重的,可彤史录的人早是训练有素,一炷香的功夫都不曾用完,锦衣便又听到司寝姑姑告退的声音,幔帐被皇帝一层一层掀开,不多时那高大的明黄色身影已经立于龙榻边缘。
幔帐掀开时带进来的一缕熏风,让锦衣蓦地一震,皇帝却是呆呆地立在床前,看着龙榻上的女子,思绪仿佛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夜晚。她和她,一点都没有相似的地方。方芷芊柔弱,而她从来都是那样要强。就连方芷芊都免不了算计,可他眼中的她,是真正的洁白无瑕。现在躺在这里的她,比平时多了几份瑟缩,翦水秋瞳中的微波轻轻地泛着涟漪,却是让皇帝他更添了一分爱怜。
翦水秋瞳中映着的男子,是这天下拥有最高权柄的九五之尊,剑眉星目,薄唇紧抿。薄薄的嘴唇,红色是淡淡的,却并非不健康的苍白,并且棱角分明。坊间早都有传言,薄唇的男子注定寡情,带到红颜老去、美人迟暮,等来的便只能是负心薄幸,而钧家,似乎所有的男子都是薄唇的。想到这里,锦衣不由得愈发的瑟缩,她最爱的男子是否能等到她年华老去,已经不可知,只怕他的心,也是极难抓住的吧。
@文@皇帝低吟一声:“曲美人……”
@人@“皇上忘了?臣妾闺名锦衣。”
@书@“如何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还愿。锦衣,当真是一个动人的名字,朕不会忘。还有锦衣,朕,替芊儿,感谢你。”
@屋@“皇上,今夜是臣妾最重要的一夜,可不可以请求您一件事?”
钧喻铮第一次听到女人在自己的初夜面对自己的丈夫甚至是一国之君提出请求,短暂的惊愕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皇上,以后,臣妾睡在您身边的时候;可不可以只唤臣妾的名字?还有,皇上那一句诗可是不恰当。纳兰容若多是悼亡之作,如今臣妾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