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罗汉坐山虎-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潘一心道:
“辰光不早,来喜二哥,你和姜三也该上路了!”
汪来喜站起身来,一边嘱咐缪千祥:
“桩儿等会出去帮着卖野药的看守齐灵川,旁黑把姓齐的新堂屋移挂到前院里,是为了方便我们谈话,可别吃他得机跑了!”
缪千祥答应着走向屋外,杨豹正对汪来喜殷殷叮咛:
“你两个早去准备,今晚起更时分换人,还得来喜预定步骤,千万不能临时乱了阵脚,我们也会提早赶到集合地点……”
于是,汪来喜与姜福根略作抄扎,把地下堆置着的各般宝贝归拢在竹笼里,两人合抬,搬到外面,这一趟,他们趁骑马入镇。
起更时分。
天上,仍有疏星,仍是半弦月。
杨豹与汪来喜、姜福根、潘一心、缪千祥哥儿五个业已在汪来喜事先安排好的隐密处所守伏着,这一遭,连“卖野药”的崔鳌都上了阵。
那张肉票齐灵川,也被安置在附近一个冷僻地方困觉,杨豹兄弟们不会点穴之术,却懂得如何将人绑得结实,再加灌上半碗蒙汗药,齐灵川此刻可服贴极了。
在汪来喜的设计运筹下,他们兄弟每个人的隐伏处都经过特别的安全考虑同实效运用,无论是地形地物的掩护,进退的出路,应变的捷利,全已做过通盘衡量而选择了最适当的位置。
现在,时辰已到。
与昨夜的情势一样,仍是蹄声在前,车声在后,仍是十多条人影上墙登瓦,仍是庄有寿和裴四明进入巷中,当然,左右还跟随着三名手下。
裴四明在巷底的香调前站定,双手叉腰,气冲牛斗的叱喝起来:
“兀那杨豹同杨豹的一干狐群狗党给你家裴爷听着,眼下已到了换人的辰光,还不赶快夹着尾巴滚出来回话?”
庄有寿故意阴着喉咙道:
“老子们可没多等,风声早已放遍了这‘马前镇’,任你们装聋作哑,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档子交易,除非,嘿嘿,你们是不想叫那葱白水净的花姑娘朝下活了!”
回应着他的话尾,香祀上头张家后院的墙顶,一条身影突兀冒升,人站在墙头,像是一根随风摇摆的竹竿——不是姜福根是谁?这位“一阵风”先是冷冷一笑,才大马金刀,若有所传的发话道:
“少他娘在那里鸡毛子喊叫,老子们不受这个唬;姓庄的,姓裴的,你们不中用栽了斤头,却拿着一个无拳无勇的女孩施威,横加掳劫,暴虐相同,你们还算是些闯道混世的角色么了哦呸,简直丢人显眼到了姥姥家!”
斐四明注视着墙顶上的姜福根,厉烈的道:
“你狂你狠吧,我们兄弟现下不与你几个计较,且等我齐二哥人换回来,咱们是骑在驴背看唱本,还有得瞧!”
姜福根大声道:
“那鸟操人不爱的齐灵川,拴在我们手里不但累赘,更且恶的慌,能早一刻送他出去,算是烧了高香,不必废话,你们先把韦姑娘送过来!”
裴四明重重一哼,粗声道:
“我们要先看到齐二哥,才能让韦秋娘现身——”
墙头上的姜福根凶悍的道:
“做得美梦不是?姓裴的,论武功,你们强,讲人头,你们多,齐灵川只要一亮相,你们要不仗势硬抢,才叫有鬼,这种邪当,我哥儿是万万不上!”
回头看了庄有寿一眼,裴四明低声问:
“大哥,如何?”
庄有寿恶狠狠的道:
“便依了他们,娘的,跳梁小丑,我就不信能玩得出什么花样,迟早也叫这几个狗东西倒翻肚皮横躺着!”
裴四明微微点头,提高嗓门道:
“好,爷们就慷慨一遭,也叫你们这干杂种瞻仰瞻仰爷们的风范气度!”
说着,他向身边的一名手下打了个暗号,那人奔向巷口,顷刻间,车轮滚地的辅股声缓慢传来,昨夜出现过的那辆单辔乌篷车,又已再度出现。
等车停定,裴四明哈喝一声,车帘掀起,仍是那两个彪形大汉,左右挟着不断挣扎的韦秋娘跳了下来。
两名大汉挟着韦秋娘走到香词之前,裴四明“呼”的抖亮折子,让青红色的细微光焰在韦秋娘旁闪耀了片刻,才熄灭火光,呼喝着道:
“看清楚了吧,姓韦的娘们已经带了出来,该你们让齐二哥亮相啦!”
韦秋娘一张清水脸儿,被那毒森森的火折子光芒一映照,虽是须臾之间,却已明显出她形色上的惊恐与憔悴,好不可怜生的,墙头顶的姜福根不觉得什么,躲在右侧树丫中的缪千祥却感到心腔子一阵绞痛,险险把持不住,跌落树下!
裴四明狞笑如鬼,又在吼叫:
“不要想动歪脑筋,人摆出来了,你们也只能干瞪眼,若不交出我齐二哥,这个丫头现在是活的,转眼就会变成死的,包管叫你们汗毛都沾不上一根!”
姜福根道:
“只要你们不搞鬼,有诚意换人,我兄弟亦断不会节外中枝,另出花巧;姓裴的,稍等一歇,这已派人去提押齐灵川啦!”
像是“提押”二字听着刺耳,裴四明“呸”的往地下少了口唾沫,咕咕咬咬不知在咒骂些什么。
过了盏茶光景,庄有寿已是等得不大耐烦,他仰起脖子,火爆的叫嚷:
“你几个狗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韦秋娘我们早早就带来现场,我们的人却迟不见影,怎么着?是打谱来邪的么?”
姜福根目光一闪,朝左侧墙项指了指:
“少发熊,曙,那不是来了?”
众人的视线立即移注他手指的方向,不错,是有两个黑呼呼的人影正好由墙头上跳了下来,后面一个押着前面一个,前面的这一位身材粗胖,行动瞒珊,似乎还加了绑,押人的朋友高头大马,形态膘悍,手上还拎着一把板斧——哈,他并非别人,“卖野药的”崔鳌是他!
崔鳌押着的人,当然亦不是齐灵川,这一刻,齐灵川尚在某处睡他的大头觉哩,假扮齐灵川出现的,是潘一心,潘一心体态肥胖,黑暗里,与齐灵川的身影约略相仿,如果不出声,非得靠近了还真不易分辨。
庄有寿左右的几名手下提起家伙便待逼近,崔鳌的大聆斧作势扬起,厉吼道:
“通通给老子站住——韦姑娘不先放过来,休想释回姓来的,哪一个胆敢妄动,老子一斧头下去,也叫你们只能得回个死人!”
摸摸鼻子,裴四明嘿嘿冷笑:
“还真有点架势哩,娘的皮,人已攒到手掌心里,却愣要张牙舞爪,不服那口气,这狗娘养的分明是活腻味了!”
摆摆手,庄有寿阴整的道:
“事情就快结束了,可别在最后一步上出差池,齐老二还在他们手里,眼下好歹仍得让着点,老三,不妨先押着姓韦的小娘们过去,记住动作要温和小心,千万别惊着了那山汉!”
裴四明与庄有寿之间,像是早已默契,他点点头,狞笑道:
“你宽念,大哥,惊不着他,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前,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啦!”
庄有寿“嗯”了一声,自己一派洒脱的朝后退了两步,裴四明伸手抓牢韦秋娘瘦怯怯的肩膀,推着她往崔鳌站立的地方凑近,脚步移动间,不忘先发声招呼:
“二哥,齐二哥,你还好吧?忍着点,马上就脱离苦海喽……”
崔鳌与潘一心脚边,即是“遁天网”铺设的位置,这时,潘一心故意扭动身体,嘴里嗯哈不清的出声,表示他口中塞着东西,难以回答;裴四明仿佛接受了他的暗示,又前咕着咒骂起来。
双方的距离,不过是五六丈远近,裴四明押解着韦秋娘向前走,动作虽慢,也眨眨眼就到了跟前,于是,潘一心缩肩垂着,仍不停扭动身子,崔鳌则在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隔着崔鳌还有四五步左右,裴四明已停止前进,他目光锐利的打量着潘一心,嘴里却冲着崔鳌轻喝:
“人已带过来了,还不赶快放回我齐二哥?”
崔鳌猛力一推潘一心,大叫着:
“还你的人——”
潘一心半是借着崔鳌猛推的力量,半是发足一股力气前冲,肥壮的身体,顿时像头疯牛般撞向裴四明,裴四明意外之下,不由惊呼一声,自己要躲,还不得不拦扶潘一心一把,刹那间二人已跌做一团,潘一心往下倒,左脚后弹,不偏不斜的端上韦秋娘臀部,韦秋娘踉跄前倾,已被崔鳌顺势拉到“遁天网”之上。于是,但闻“呼”的一声,网地卷飞而起,在半空中一个晃荡,业已吊升至一家后院的高墙之后,林幽深处。
一切的过程,都在瞬息间发生,也在瞬息后结束,快得像是脑子里闪动的一串意念,像是飞速明灭的电光石火,于人们胜目结舌,不知所措的愕然里,所有演变即已成为过去。
潘一心尚在地下与裴四明翻腾扭打——现在,裴四明总算知道这不是他的齐二哥了。
于震惊过度后的须臾,庄有寿宛如吃多硫磺末般跳了起来,狂声怪吼:
“我操你们的老娘啊,这些三八羔子逛了我们,你这群呆鸟犹在发什么愣?还不快快冲上去给我杀,给我宰,给我半口不留?!”
旁边的几名大汉惊魂甫定,连忙发一声吼,提刀便冲,庄有寿双手倒翻,背后交叉背着一对“尖矛斧”也旋到手中,他双斧并舞。模样活像要吃人般跟着扑来。
便在此刻,一声爆炸霹雳似的响起,烟硝碎石夹杂着一道火光上扬,前面的四五名“白麒麟帮”朋友首当其冲,宛如几只破木偶般被炸飞半空,又发着那种不似人声的哀嚎纷纷坠落,空气中充满了呛鼻的火药味,充满了令人作恶的血腥气……
心胆俱裂的庄有寿连滚带爬的向后躲避,尚不待他摸清哪儿才是安全处所,又一记爆响起自他的脚下,火光四溅里,这位“活斧”便起了空,五藏六腑刹时溢他遍地!
第三次爆炸声再起,好像锦上添花,却没啥玩意可炸了。
篷车上的把式,早被崔鳌一斧背砸翻,而潘一心趁着裴四明在“隐地雷”爆开的一怔间,亦将模自靴筒的短刀送进这位“角蛇”的胸膛之内——他当然明白自己是如何侥幸,设若不是以这种违反常规的方式打斗,只怕姓裴的此时已将他活拆了!
突兀里,有几溜火焰伴着阵阵爆炸声传自右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