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若水-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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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似乎被粘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甚至旁边采药归来的童子问她需要什么药都没有答得上来。
“姑娘,你是来配药还是来问病的?”童子再次眨着眼睛问道。
“呃,我……”若水一双眼睛望着那人不曾动过,生怕一移开,他下一刻就不见了。
“老夫这里没有雪莲子这等奇珍,可是你的伤势不能拖……不如住下休息一阵,让老夫再给你诊断一番?”药铺的老医者皱着白眉。
那人的身形一滞,半晌,淡漠道:“在□有要事,实在不便相托,李神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咳咳。”
“你伤得很重,你这前脚踏出去,我保证后脚就气虚不足,这方圆几里都没老夫这的药铺药材品种多,老夫劝你再多加考虑一番罢。”
从医者的劝慰中听来,难道他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若水心尖一颤,甚至呼吸困难。
那人匹自摇了摇头然后慢慢转过身,待一看见站在门口的若水,步子一顿。他灰暗的眸子倏忽一闪,逃避似的躲开了。
他穿着一袭白衣,袖子底略染纤尘。一双灿然的眼下颧骨深陷,面容苍白。
若水的心口瞬时揪紧。
“师叔——”她说,“师叔!你受伤了?”
韶年旋即对身后的医者一作辑:“李大夫告辞。”然后提步就走,也不再看若水,
“师叔——”若水忍住心中的痛,质问道,“你如何受的伤?还这么严重?”
韶年望着前面,淡漠地背着手,轻而易举地移开话题:“这是我的事,你不留在御愁宫,跑到这来做什么?”
“我,我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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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配药的,可是你……”
“我没事……”韶年拂手欲走。
若水以身拦住他:“师叔不说清楚,我,我就——”若水说不下去了,她失去死缠烂打的借口,也没有其他不容拒绝的理由。韶年像是知道她说不下去,平静地眨了眨眼睛静待她后面的话。
“我我也不吃药了就自生自灭!”
韶年疑惑地看了看她,随即似是明了般无奈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这么胡闹了。”
若水心急问道:“师叔此去可是回绛云山?”
韶年摇了摇头。
“师叔,如果不是回绛云山,可否带我一起去?”话一出口,若水怔了一下,但想到她自己的尴尬羞赧跟韶年的伤势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也就咬唇不语,但神情坚定,目光焦灼地对视韶年。
他二人对峙半晌,谁都没有做出让步,然而韶年背在身后的手掌紧握,指节已然发白,却仍是挺着硬朗的身板。
这时候,身后的医者见韶年难以支撑便缓步走过来:“二位真的要挡在小铺门口拂我客人?”
此话一出,若水和韶年脸上都出现一丝不自然的神态。
至此,韶年和若水就在小铺住下。
若水自然忘不了询问医者,得知天山雪莲子是奇珍,具有死而复生的功能,桑朝完全脱离危险没有生命之忧,便放下心在医者家里暂且住下。
药铺没有太多房间,若水自己要住在马厩旁边的小屋,随意打了个地铺。
睡到三更天,忽闻旁边的马厩一声马儿嘶鸣,若水猛然心里一惊,抓起身旁的小包袱就跑出去,果然看见韶年轻手抚摸着枣红马的鬃毛,眼里温柔如水。他听到动静抬头看见若水也顺手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师叔,我准备好了,走吧。”
韶年一怔,他慢慢往回踱步走出:“你何必要这样做?”
若水不接话,反关心地问:“师叔,你身子这么弱,能行马吗?”
韶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挑了挑眉,转身道:“什么话?你师叔我何时这么弱不禁风了?”
若水哈哈大笑:“师叔,你又回来了。”
这句“回来”一语双关,立时,若水和韶年都不做声了,一齐驾马而去。
行三个时辰以后,天境晓雾初开,凉风有信。两人来到一处郊野,取树上的野果饱腹充饥。
“师叔,我们日行八百直往西北方向,莫不是天山?”
韶年但笑不语。
“师叔,你本来有雪莲子,结果却给了桑朝……你……”
韶年笑道:“我还能日行八百,夜行一千,但是桑朝却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难道不应该先救他?”
“可是,师叔你呢,你怎么办?”
“天山并不远,总会到的。前面那个路口,你就下马回去吧,去云南也好,去绛云山也好,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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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别再送我了。”
“我不是送你,我是……”若水咬不动野果子,酸涩的果汁混在舌间,却一直苦到心底。她这是怎么了?韶年一直不说开,就是想给她保全个面子罢,她却一再死缠烂打,即便……即便身子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她却厚着面皮一再腆着脸亦步亦趋地缠着。
韶年看她神情变化,微微一怔:“你别胡思乱想。”
正此时身后刀光一闪,凉凉的铁片支在他俩脖子上:“别动!快,交出钱来!”
若水一愣,难道是遇到贼人了?
韶年淡淡道:“既要别动,如何交钱?”
若水脖子尖上的凉刀狠狠一抽:“你拿!”
这贼人手上的剑还架在韶年脖子跟前,若水不敢逆万一,只好装出取银子的动作。然而手势一转,秋徊剑从长袖抽出,一时快准狠地反支在贼人脖子上。
幸好他只是一个人,若水觉得把握大了很多。
“你放了他。”
“哼,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也不看清楚情况。”
若水微一低头,却见贼人的刀片已经划破韶年肌肤,殷红的血滴滴滑落。
“师叔——”若水满是担忧,手上秋徊一松,却不想贼人武功深厚,反手扣住若水。“啊,你竟然使诈……”
“哼哼……”贼人一捋胡子,笑道,“你还不快拿银子?”
韶年轻手轻脚地抹去脖颈上的血迹。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他手指间倏然使劲,几张竹叶像钉子一样狠狠地刺过去,一张钉在贼人的剑柄上,一张打掉他的手,一张打在膝上。
贼人闷哼一声。
若水跑过去抓着韶年的手就跑。
谁知手上触到一片冰凉,而韶年的身子似乎轻了很多:“师叔,你?”
“我没事,你朝北快走。那人功夫不弱,我刚才那两下子只怕并没有制住他。”
若水还欲再说,韶年眼中的瞳孔一缩,忽然将她翻身压倒在草丛里。身后飞来一把利刀,堪堪劈断若水方才所站处的树枝。然而谁知草丛深处是一个斜坡,俩人交叠着滚下山坡。
“唔……”韶年的身子确实轻了许多,若水感觉到他的气息温热,一口一口吐在她脖颈间,缓缓升起一种暖意酥麻的滋味。若水肆意地挣扎了一番,韶年却并没有动,闭着眼睛动了动唇瓣吐出无力的一声:“你安静一会儿……”
若水顾及到韶年的伤势,只怕刚才他内力催得太急,又费了不少真气体力。手上一松便道:“你没事吗?”
韶年依旧不动,他的气息渐渐弱下去,只是眼睫微微颤动。可是借着天边微薄的朝阳,隐约见他的面容泛白。若水不由的开始害怕了,从来没有见过韶年这般脆弱的模样,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还非得是天山雪莲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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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救治,偏偏他有却有又给了桑朝……
若水急切地轻轻拍打着韶年如玉的脸庞:“师叔,师叔!你别睡,你快醒醒啊!”
韶年未动。
若水想到身上还有医者当晚相赠的内伤药,连忙从怀里取出,好在虽然一路骑马还跌跌撞撞的,但所幸没有把药酒给弄丢。
“师叔,你伤着哪了?师叔?”若水问了几遍,忽然察觉到韶年可能根本已经昏厥过去没有意识了,思量之下只好自己动手。
只是……若水撇了撇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韶年下手。闭着眼睛咬着牙,轻手轻脚地给韶年挑开胸口的衣襟。
“咦……”
若水一只一只眼睛缓慢睁开,韶年的胸口竟然有不少未结疤的鲜红伤痕。一道道竟然像是刀剑插过的伤口。若水看着眼眶红了一圈,涌上来的热泪在不停地打着转。
“师叔……唔,师叔……”若水给韶年抹了不少伤口,可是她只擦了胸前的一片,谁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她这般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滴一滴的泪是温热的,可是她却越来越觉得寒冷,身下的人也渐渐降低了体温。
若水伏在韶年身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天色亮了又一点点黯淡下去,跟她心中的期望一样缓缓黯淡。
夜凉如水。
不少的夜露腾起,草坪上的露水渐渐将他们的衣裳染湿,合着若水的泪水。
若水好像睡了一觉过去又醒过来。
等到她心意如夜风凉透,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冰凉僵硬地扣在她手腕上。
“若……水。”
莫不是韶年的醒来了?
若水大喜,借着幽暗的月光看去,韶年的眼睑被斑驳的树影遮住,但是若水却能看见一双反射着星光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师叔,你终于醒来了,我差点,以为你,你……呜呜……”
“你怎么哭了?天也黑了?我睡了多久?”
若水生如蚊蝇:“还好,一天罢了。”
韶年半支起身抚着她如墨的乌丝。“嗯?”他忽的道,“你给我上药了?”他仿佛这时才发现胸口的衣襟半敞,微微露出一片如月的肌肤。
若水娇羞地侧过脸:“是的。”酒味扑鼻,原是若水在他怀里倚得更深了,她才刚刚醒悟似的慌忙起身,“我我……”
韶年不说话,手却紧紧抓住她。他的目光热切,吐息焦灼。若水忽然被他的眼眸深深吸引,任由他搂着。
“师叔。”若水曾经也深深想过为什么她会迷恋一张脸那么久。莫不是因为她在饱受瘟疫之苦的时候第一个伸手帮助她的是韶年?还是因为韶年的容貌绝世,风采卓越?如果只是因为受到他的恩惠,她大可以为奴为婢,为什么一不见人脑子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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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着念着他?
不管她现在有没有资格,是不是嫁作他人妇,她不能欺瞒自己的心。
既然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