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良知是路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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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叮”的一声,刀剑相撞。沈暮欢削铁如泥的碧湖剑竟然没有让那把刀一刀两断。
她心中大惊,却见那领头人阴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在月光下闪着几乎冷冽光芒的暗器,一下子就向沈暮欢袭来。
沈暮欢连忙一个侧身,而在这时,那人突然纵身而起,持刀砍来了。
“嘶……”
沈暮欢好在身形快,将将躲过,却被他削去大半衣袖,露出光洁瓷白的手臂。
他又阴哼一声,眼神一凛,又展开攻势。
沈暮欢见此情形,不敢掉以轻心,暗暗将内力注入碧湖之内,她纵身而起,碧湖突然从她手中挣脱。那人一看,眼神一晃,拿刀迎向了碧湖剑。
就在这个时候!沈暮欢心想,她从怀里又抽出一把匕首,速度突然奇快,一下子就窜到了那人背后,狠狠地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那人还在与碧湖剑缠斗,却已经被人取了性命。他的血溅出来,洒到沈暮欢的脸上,还是温热的。
他直挺挺地往前倒,却在落地前突然发出一声吼声。
沈暮欢大叫不好!心里一急,一口血突然喷出来。她狠狠地一擦,她修炼人剑合一还不到时候,刚刚牛刀小试,没想到却大动干戈,虽然制敌,但却自伤一分。
这时候有火光往这边来,是那些手下听到了声音,沈暮欢连忙往后退。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退后几步堪堪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心里一个机灵,鼻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知怎么的,她就那么地安静了下来。那坚硬的胸膛顿时变得可靠而又温暖。沈暮欢心里暗暗喟叹,却突然一个转身,偏偏往前走了。
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即便前面是几十人的敌手,即便是刚刚无比想要逃开得境地,这个时候,她却往前了。
李重皓自嘲一声,开口时却已经毫无感情,就像是冬日最冷硬的冰,冒着一股股寒气。他说:“你就那么想死么?”
沈暮欢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往前走。前方火光已经渐渐集过来,她却还是往前走。
李重皓这个时候却微微一笑,那斑斑驳驳的月白洒在他的身上突然笼罩出一股肃杀之气。他还是笑,他再也没有阻止她,只是下一刻,他却跟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前。
沈暮欢察觉到,堪堪停住了脚步。她良久没有开口,只是将手里的碧湖剑反反复复地握紧。
火光终于大亮,一帮人终于来到她的面前,个个都拿着要杀她的刀。
这一刻,她终于开口,可是却是说:“你给我滚。”
还是那句话,还是让他滚。李重皓却从身侧抽出了龙吟刀,一步一步站到了她的身边。
“你休想!”他一字一顿,他说:“你休想!”
沈暮欢顿时浑身发颤,她已经想要一刀两断,为何这个时候偏偏还要在她面前,偏偏还要说这些话?
李重皓丹凤眼一眯,龙吟刀早已出鞘,纵身一跃,一刀砍下去。
挡在最前面的那人头颅一下子就滚到了地上,他的身子还直挺挺地站着,可是他的头颅却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汩汩地冒着血的大口子。
有人认出他来,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声:“二公子!”
李重皓微微勾起嘴角:“不想死的赶快滚!”
眼前的变故是沈暮欢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的,她轻轻一笑,却说出最最伤人的话:“李重皓,你做戏么?你以为我还相信你么?”
她无论如何,终于变成这样了,在他们最最亲密之后,一句话就将他打入无底深渊。他要怎么做,才能再次获得她的信任,才能让她看自己一眼?
李重皓周身戾气大增,可是死士终究是死士,没有一个人因为他那一句话就弃甲而逃。
沈暮欢却还是说:“我不需要你。”
这一刻,似有冷风吹过来,冻得他冰寒刺骨。他面上不动声色,却已经从骨子里开始卑微开来,他不经意看她一眼,她还是没有看他。
李重皓轻轻一笑,下一秒挥刀砍人,再也不问了。
沈暮欢心里暗暗一揪,怎么也说不出赶他走的话了。她提剑刺过去,眼睛都没有眨。
一时间,所有纷纷扔了火把,纷纷举刀相向。
而李重皓与沈暮欢,龙吟刀与碧湖剑,就如同两股巨大的气流一般,冲向了空中。
他们的身形时而就像紧紧贴合在一起,时而却又像是离得千万里远。刀光剑影,一时间杀得双眼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沈暮欢突然闷哼一声,李重皓回过头来一看,只发现她的身子一瞬间软下去,而旁边的死士目光如炬,丝毫不畏惧。他的手里的刀滴着的是沈暮欢的鲜血。
月光偏偏此刻打上来,偏偏照得她面色如同白纸一样,李重皓心里狠狠地疼起来,连心尖都在打颤。
“阿欢!”他喊出她的名字,一刀砍了下去,沈暮欢身边那个得手的死士一下子就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所有人见此情形,不由得浑身一颤。余下的七八个本来面无表情的死士一时剑面如死灰。
李重皓终于怒气上涌,满目阴沉。可是他却轻轻地扶起沈暮欢的身子,轻轻地将她靠到自己的怀中,在看到她的背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血还在流,肉却已经翻起来,血管噗噗的跳,却有乌血不停地流出来。毫无疑问,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不要怕,不要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李重皓低低地唤。
下一秒,他突然比起凝神,大喝一声,身形“嗖嗖嗖”地流转,在他回到原地的那一刻,所有刚刚还活着的死士都已经倒下了。
他们一个个面目铁青,灰败模样犹如被人釜底抽薪。
三年后他又一次亲眼看见沈暮欢倒在他面前,李重皓终于如同楚惜往所说“丧心病狂”,动用天下归元,一下子将所有人通通毙命。
可是他眼里的水光纷纷聚起来,越聚越多,终于凝成了泪,“啪嗒啪嗒”地砸到了地上。
“阿欢。阿欢。”他又喊。
怀里的人伤痕累累,呼吸微弱,她这样每一次都几乎要他半条命。李重皓有时候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她,那么非她不可。
是因为十六岁那年初见太过深刻?是因为总是求而不得?
不是的,都不是的。他想,分明就是因为他二十多年冷寂人生,只有她一个人。
这就叫
作者有话要说:欢姑姑再不松口,熊孩子就要疯啦!!!
☆、甘之如饴
天已然大亮;李重皓脸色有点白;颓颓地靠在大开的窗口;有风吹过来,带起他的发丝划过他的脸颊;万般掩盖之下是他一双幽幽晦暗的眼。
楚惜往汗毛倒数;又不敢大声呵斥让李重皓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在这等监视之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为沈暮欢清理伤口。
门外突然袭来一阵风,沈朝醉匆匆的脚步使得李重皓微微抬了抬头。沈朝醉脸上是焦急的神色,他似乎没有看到李重皓,只是轻轻地往沈暮欢身边走,看到她血肉横飞的伤口之后,牙关狠狠地咬了咬。
李重皓这时候一动都不动;连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沈朝醉余光瞥见他这番毫不在乎自己的神色,微微苦笑,他都不把自己当做对手来看,到底也是有一天自己丝毫挤不进沈暮欢的世界里。
“嗯……”沈暮欢轻轻一哼,渐渐开始恢复知觉。
可是她又像是没有清醒,她嘴里喃喃的居然是:“重皓,重皓。”
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李重皓手里的刀却已经轰然坠地。他脚步轻柔至极,就像是害怕打碎什么美梦一般。
沈暮欢又在喊,却有泪滚滚而下,一滴一滴皆滴在别人的心尖之上。她有微微地喊:“我爱你啊我爱你。”
她终究还是太脆弱,在万般无奈万般辛苦的境地里,终于低微地掏出自己一颗心,渴望他人的救赎。
可是就在李重皓来到她跟前,楚惜往识相地让出位子的时候,沈暮欢已经不再喊了,她的双唇紧闭,双眼却一点一点亮起来。
这一刻,李重皓知道自己的美梦是到头了。他脸上表情平平,甚至还轻轻笑了笑,他终于蓦地俯身,一下子就将额头抵在了沈暮欢的额上。
他们双目相对,彼此都知道心跳就那么无端快起来。
楚惜往悄悄示意沈朝醉让他走,沈朝醉脸上苦笑更甚一分,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楚惜往等了一瞬间又像是很长一段时间。
做了二十多年的妖女,原来总归是要还的。她又看了一眼沈朝醉,就看了一眼,然后摇头一笑,那么走了。
少了楚惜往,沈朝醉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李重皓一动不动,沈暮欢也不敢动。一时间室内静得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然后,突然一下子,李重皓低下头,凑着沈暮欢的鼻尖轻轻的一吻。
沈朝醉终于转过头去。
那曾经是他的地方,他亲过的小姑娘有着全天下最漂亮的小鼻子。
他突然想起几日前在流觞宫下自己亲口最沈暮欢说过“阿欢,你走吧”。他终于记起来了,他已经做出决定了,总归是要离开的。
沈朝醉扫了一眼,轻而缓,到最后一刻,终于转身不再留恋了。
这一剑密闭的小屋子,只剩下了李重皓与沈暮欢两个人。
“阿欢。”李重皓低低地叫,他又突然微微一笑:“姑姑。”
沈暮欢蓦地睁大了双眼,她本来眼睛就极大,一张巴掌小脸此刻双颊又几乎没有一点肉,她是如此楚楚可怜,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可是李重皓知道她不是小兔子,她是他心里永远也无法连根拔掉的一根刺,早就融进了他的血肉里面,渐渐和他长在一起,心脏每一刻跳动,他就会想起她,就会轻轻地疼。
这是一个悠远而漫长的过程,而他早在这一个过程中甘之如饴。
“你滚开!”沈暮欢被他这样一盯就是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口出恶言。
李重皓甚至还笑,还是那句话:“你休想。”
沈暮欢闻言大怒,伸手就要推开他。李重皓眼明手快,一把扣住她乱动的双手。他又说:“沈暮欢,这辈子你休想,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他眼前的她眼里精光毕现,偏偏却都是伤人的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