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良知是路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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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一声,是刀穿过血肉的声音。沈暮欢奇怪,怎么那么麻呢?然后才感到一阵痛。
“阿欢姑姑!阿欢姑姑!”明显急了。
来人一身黑,极其不专业的杀手装扮。做杀手的,最讲究的是低调。大白天的穿黑衣,沈暮欢想,应该比她还二。
李重皓紧紧抓住她,沈暮欢咬着牙,她说了一句:“走啊。”
这死孩子却拼了命地摇头:“不要!我不要!”
黑衣人目标极其明确,他又是一刀便朝沈暮欢身后砍去。沈暮欢连忙将李重皓扯到一边。可是黑衣人也不知吃素的,他出招快,沈暮欢抵不过,只好用自己的身子挡。立马又是挨了几刀。她感到自己就像是清晨的露水一样,太阳一照便一点一点地流失。她感到自己将要死了。
她倒下去的前一刻,迷迷蒙蒙之间突然看到有人从远边过来。提着剑,是清秀的面庞。他一下子就挑开了黑衣人的刀,低沉的怒吼声从喉咙口挤出来:“滚……”
然后,她喊了一声:“师兄。”然后便投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在她倒下的一刻,李重皓突然怒吼一声,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刀,极为精准又带着浓重的杀气砍向了面前两人。
“龙吟”发出乌鸣声,刀身变得通红。
“少主!快走!”黑衣人连忙叫道。
下一秒,他便生生被劈成了两半。那位少主见此情形,脸色大变,神色也是一瞬间凝重起来,却到底使了轻功离开。
他离开之后,李重皓却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脸色瞬时苍白。
沈暮欢却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她梦见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因为笨气得大师兄咬牙切齿指着她鼻子骂:“不会!不会是吧?!去!给我蹲马步去!不叫你回来,你就不准吃饭!”
那天还下着大雪,她的鼻子都冻得通红,她想去找师父求情,可哪知师父早早就窝在软榻上喝着暖茶准备瞧她笑话呢。
最后呢?最后是怎么办的呢?啊,是小朝醉,是小小的二师兄捂着她的手,细声细气地说:“阿欢,大师兄逗你玩呢。赶紧去吃饭。”
然后她真就傻乎乎地去吃饭了。而二师兄却替她蹲了整整一宿。
可是很快,这些早就深入骨髓的片段如同那年的大雪一样终究化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大师兄的离开以及沈朝醉的消失却像是刻在了骨头上一样,变得疼痛而又痛彻心扉。
沈暮欢醒不过来,梦境停留在三年前她满心欢喜地推开朝醉的房门,大声地喊着“阿醉”的那一刻。那一刻,她的二师兄就这样凭空消失。
“阿欢姑姑!阿欢姑姑!”
有人在叫她,是胖胖?那个圆溜溜的小孩子?不是啊,他早就走了啊。那是谁呢?沈暮欢终于想到,是李重皓。
她醒过来,心里却突然涌过一丝丝酸涩。她想,很早之前,她不是这样的,她不用为了多少银子去杀人的,她不会贪生怕死满嘴粗话的。
沈暮欢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此时此刻躺在一剑上好的房间里。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要多少钱啊?你哪来的钱?”
李重皓被她问得缩了缩肩膀,深怕又要挨骂,连忙摆摆手:“没有多少钱的!”
沈暮欢连忙掏自己的荷包,还好,给死老头买红烧肉的二两银子还在。“到底哪来的钱,说!”
李重皓吸了吸鼻子:“呐,就把刀卖了啊。”
“龙吟?”
李重皓似乎不懂,什么是龙吟?
“多少银子卖的?”
李重皓举了一只手。
“五百两?”沈暮欢肉疼,这么好的刀,少说得换个八百两吧……
李重皓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说:“不是呀,五十两。”
沈暮欢不仅肉疼,心肝脾肺肾都疼啊!要是被以前那个对刀剑的感情就像是对自己亲爹一样的李重皓知道了,还不得杀了她啊!毕竟都是因为她才要卖刀的啊……
“阿欢姑姑……”李重皓突然红了脸。
沈暮欢还在心疼,给了他一个字:“说!”
他却一把扑上来,小心翼翼地避开沈暮欢的伤口,抱住她,声音如蚊呐:“阿欢姑姑,我……”
“啊?”没听清。
“我、我喜欢你!”说完,连忙将脸埋在沈暮欢的怀里。
沈暮欢顿时僵硬:“诶、那个重皓啊,你被人砍到脑子了?”
李重皓听了这话,不知犯了什么傻,当即将脸抬了起来,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的事!我就是喜欢阿欢姑姑!我想永远跟阿欢姑姑在一起!我还要跟阿欢姑姑生小孩!”
沈暮欢被这一些话震得浑身抖了几抖,然后居然也犯傻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我靠!这不是乱伦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二获的男主女主啊……
☆、魔音穿耳
“走开点!不准靠近!离我五丈之外!”
“哦。”李重皓默默地、默默地走远点。阿欢姑姑脸色太臭了,嗯,还是不要烦她的好。
沈暮欢手里提着二两银子的红烧肉,浑身上下却十分不舒服,总觉得后背有一双寒气森森的眼盯着自己。她连忙一回头,李重皓这熊孩子立马就低了头,可偏偏有毛病似的通红了脸。
“我还要跟阿欢姑姑生孩子!”这句话如同魔音穿耳,依旧盘旋在沈暮欢的脑海里。她不得不浑身一激灵,然后再一次狠狠地瞪了熊孩子一眼。
“阿欢姑姑,你、你伤口疼不疼呀?”细声细气的讨好声。
“不疼!”
“可是才养了一天啊。”
“关你屁事!”说着,又忍不住瞪他一眼。沈暮欢心里嘀咕,这死孩子知道什么叫生孩子么?
回“刹血楼”的一路上就“疼不疼”、“累不累”这一类的问题讨论了一路,最终往往都以沈暮欢的一句话“关你屁事”结束,然后李重皓就会默默地用他狭长的丹凤眼眼巴巴地望着她。
沈暮欢看都不看他一眼。
进门的时候,沈逸之却一把拦住了她。沈暮欢灵光乍现,立马乖乖交出红烧肉。
可沈逸之这一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得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然后再来一句:“哎,阿欢啊,你这是做什么。哟,这还是‘清风楼’的啊!”便理所应当地享用。
他斜着眼,脸上表情是沈暮欢看不懂的神色。他慢条斯理地接过那碗肉,可是拦住她的手却还是没有放开。
沈暮欢顿时莫名其妙,当即一声:“靠,你个死老头做什么呢?”
沈逸之矮胖的身躯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挪动分毫,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一下,却无比郑重地说:“阿欢,”他指了指李重皓:“你惹大麻烦了。”
沈暮欢心里一跳,死老头这样的表情至少自己活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几次。她被这种严肃僵硬的气氛感染到,连忙也低着嗓音问:“怎么了?”
“让他走,‘刹血楼’不能留他。”沈逸之当机立断,十分笃定地说,也不说是为了什么。
“不要!不要”一听让他走,李重皓立马不干了,噘着嘴便又喊:“我要永远跟阿欢姑姑在一起!”
沈暮欢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重皓可怜兮兮地低了头,浓而密的眼睫毛颤啊颤。
“师父”沈暮欢这样喊:“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逸之瞧了她一眼,也不笑了,只简简单单地问了她一句:“你是要杀他还是要救他?”
“杀他。”沈暮欢垂下了头。
“你中了什么毒?”
沈暮欢笑笑:“小毒而已,苏烟已经帮我解了。”
“那就赶他走吧。‘刹血楼’养不起闲人。”
“师父能不能留下他?我立马可以再接案子,杀几个人便能养活他了。”
“阿欢,你糊涂。这小子的刀呢?”
沈暮欢脑门子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沈逸之说到这个地步,要不明白实在是太傻了。
“江湖要乱了。”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这样。
沈暮欢摸了摸腰间的剑,“碧湖”丝丝的凉气从她的指尖传过来,一点一点地袭上她,经过脉络,经过周身大穴,最后冲到她的喉咙口,却变成一股奇异地痒。她忍不住,立马吐出来一口血来。
是“碧湖”太凉,是前日的伤太重。沈暮欢自欺欺人,然后便再一次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阿欢姑姑!”是李重皓的惊呼声。
沈逸之扶她起来:“阿欢啊,你以为为师傻呢?小毒?你骗谁呢?”
“你竟然欺负阿欢姑姑!你都把她气昏了!”熊孩子见着自己心爱的阿欢姑姑又昏倒了,气呼呼地发飙了。
沈逸之冷眼瞧了他一下,恶狠狠地说:“傻子。”
沈暮欢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她感到全身被牵制,于是便转头一看。好啊!她咬牙切齿,然后伸出手便拎起某个熊孩子的耳朵,骂道:“谁让你睡我旁边的?嗯?!想找死,是不是?!”
李重皓在睡梦中被人扯着耳朵骂醒,委委屈屈地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的,揉了揉,又变成红通通的。他又不敢惹正生病的阿欢姑姑,于是就瓮声瓮气地答:“我错了。可是阿欢姑姑,现在好冷啊,我睡在床沿上都要冻死了。”
“你一直看着我?”
“嗯啊!”李重皓理所当然:“要是阿欢姑姑踢被子、喝水、或者要去茅厕又或者突然想要洗澡,我都可以帮忙啊!”
茅厕?洗澡?帮忙?沈暮欢一掌呼过去,炸了毛似的奔到门边,开了门便恶狠狠地笑:“给!我!出!去!”
“阿欢姑姑,冷的呀。”
“滚!”别以为你傻了就可以吃人家豆腐占人家便宜。
李重皓湿漉漉的眼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接到她一个白眼之后任命地出了门。临走前,沈暮欢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可是后半夜,她睡得却极其不好。一阵冷意,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却又感到仿佛有人在悄悄地摸她的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突然感到那双手是如此情意绵绵,如此温柔如水。
她咕哝一声,却偏偏喊了一句:“李重皓,又找死了,是不?”
那双手陡然离去,然后她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
果然是熊孩子,被发现了吧,呵呵。
可是熊孩子该怎么办他才好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