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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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善淡淡地道:“令兄今年运势旺盛不假,无奈却牵扯到连家,连家此时的情况不需我说你也听闻了吧,真正是一团乱麻,个人的运势又岂能对抗一个豪族的噩运!当年白起坑杀赵兵四十万,其中难道一个好命的也没有么,非也,乃因赵国国运如此。”
他瞥了眼呆怔怔的孙炎虎,又道:“罢了,你既觉着我招摇撞骗,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自己看看天意吧,这本诗集你随便打开一页,看看说的是什么?”将案几上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订书扔在他面前。
孙炎虎见封面上楷书“唐人诗集”四字,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猛得将书翻开,低头一看,登时骂了声“操”,他粗识几个字,一眼望去见是“长河浪头连天黑,津口停舟渡不得”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旁边的三人也都看到是一首《送陈章甫》,联系诗中那两句,再想想孙炎虎兄弟黄河船帮的身份,都有些无语。
冷善连解释都省了,望着他,一副“看,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孙炎虎将书一摔,甩手欲走,铁逍遥见时机到了,微微一笑,将他挡住。
“孙兄,舍妹粗通医术,尤其对内伤外创颇有独到之处。不如让她给你家兄长瞧瞧。说不定……”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贵胄之死(四)途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贵胄之死(四)途遇
孙炎虎一怔,转而打量上官璇,一把抓住铁逍遥的手,道:“肖兄弟,你不厚道啊,我这里都急得冒烟了,你还藏了位神医不吱声。”
铁逍遥笑笑:“我也是怕毛遂自荐了万一治不好,再耽误了孙兄的大事。”
孙炎虎叹了口气,道:“这你放心,我大哥那边先后看过十几位名医了,医得好,你们兄妹是我们孙家的大恩人,医不好,那是我大哥命苦。”
他有了希望,人也顿时心平气和,临去还拍了拍冷善的肩头,道:“冷先生说了,我大哥的病需赤虎台一行才有转机,说不定这转机是应在肖姑娘身上。”
不出一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孙炎虎要带着肖姑娘去给兄长医治,梁江溶脸色古怪,强忍着不去泼他凉水。
孙炎虎不好凑到人家姑娘眼前献殷勤,只好对着铁逍遥热情万分。
深夜时分,众人终于赶到最近的黄河渡口,联络上黄河船帮的帮众,这才置酒开饭,安排了宿处歇息。
黄河船帮在山西的帮务是重中之重,帮众既多,消息也灵通。铁逍遥俨然帮中贵客,比那神叨叨的冷善还要受重视,连景宜之死已将全江湖的目光吸引至山西,他作好奇状稍一打探,那孙炎虎便差人落力去查。
碎花谷果然在平阳附近,地势险峻,听说那一带目前已全部被连家人接管。三天前还有帮众在平阳沿河见到不少连家子弟出没,甚至还见过一个身手极高的老者,颇像传说中的连孤雁,唯独凌紫藤无声无息,生死不明。
几天之后,寒天致针对连景宜之死的正式回复传遍江湖:慕楚帮拟举全帮之力配合连家查清连大公子遇害内情,亦请连家诸人保持克制,勿生不必要之误会。因凌紫藤涉及其中,且生死不明,暂停其黄天堂堂主之职,待澄清后再做安排。
上官璇听到这个消息时,外边正在下雨。她的心情就像船舱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透不过气。
她倚着舷窗听雨声淅淅沥沥,恍惚记起南花坳时那个指挥若定的男子,一下子又想起当日淮河遇险蒙他相救,朝夕相对如沐春风,如今落到这番处境,也不知他人是生是死,能否再有相见之日,幽幽叹了口气。
她这边情绪低落,铁逍遥自有所觉,皱着眉默不作声。
他二人如此,低沉的气氛迅速笼罩整只船,加上忽遇大雨,河上风大浪急,黄色的泥流汹涌奔腾,他们所乘黄河船帮的大船只得停滞在渡口,焦躁如孙炎虎之流脾气也变得像黄河水一样糟糕。
“奶奶的,越他娘着急越走不成,气死我了。”满船都听到孙炎虎骂骂咧咧的大嗓门。
“真有嫌命长的,也不怕沉河里喂王八,你去查查那是谁的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回报:“舵主,是老严头儿。”
“操,我猜就是那个老不死,爷的船不走谁也不用想走,叫他渡口老实呆着。”
这老严头儿大名叫做严盛,掌了黄河中一条快船,不管水里陆上都很有几下功夫,为人仗义朋友甚多,在黄河一带颇有名声,黄河船帮屡次想将其收服都碰了钉子,只好各走一边,若是平时遇上孙炎虎就当没看见了,赶上今天心情不好,憋不住要生事。
停了一会儿,手下来报:“严老头说侄子病重赶着送医,浪再大也得走,叫咱们高抬贵手。”
“这么客气?不是那会儿甩咱们爷们儿脸子的时候了。我呸!”孙炎虎将吃在嘴里的枣核吐出去老远,“老天爷都说了,他娘的‘津口停舟渡不得’。告诉他,孙爷爷这里走不成,他就甭想先走,一旁等着!”
那人应了一声,要去传话。
梁江溶将人喝住,道:“没听说严盛有兄弟,哪来的侄子?炎虎,找两个人过去瞧瞧。”
铁逍遥正想找点事做分散上官璇愁思,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袖子,道:“咱们去瞧瞧热闹。”
孙炎虎闲得发慌,见状亲自陪着两人去寻那严盛的晦气。
严盛的船比黄河船帮的大船小一号,外表看上去也不如黄河船帮的船结实,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大信心可以闯过河道滔天的巨*。
几个孙炎虎的手下正赖在船上与严盛僵持。
严盛面色黝黑,四十来岁模样,长得十分高大,身穿粗布衣裤打着赤脚,若不细看与黄河上数以千计的普通船夫没什么不同,但看黄河船帮的帮众都站得离他甚远,铁逍遥、上官璇不厚道地想这几个肯定是都吃过严盛的亏。
见来了这么多人,严盛有些诧异,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孙炎虎身上,道:“孙爷,多谢关爱,我侄儿染了急症,风浪再大也得走,请您往开一面,回头定然当面感谢。”
这在严盛已是破天荒服软的话,孙炎虎听着心头微觉怪异,迈步进了船舱,道:“你侄儿呢?我瞧瞧。”
船舱里黑黢黢的,孙炎虎只觉一阵气闷,依稀见最里面床上躺了个男人,瞧不清模样。那人身上搭了床薄被,佝偻着身子喘得甚急,空气中有一种浓重的药味。
严盛显是不放心,跟了进来。
那人猛然撕心裂肺一阵咳,将孙炎虎吓了一跳,道:“他怎么了,这得的什么病?”
严盛叹了口气,犹豫一下方道:“我嫂子带他投奔我的时候,只说街坊几个老的小的就那么发高烧,人就倒下不行了,当时我没太在意,谁知没过两天他们娘俩儿也都病倒了,我嫂子身体弱,没挺过来,我得带着他赶紧去城里找大夫,好歹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
“那不是瘟疫?!”孙炎虎脸色大变,两步退出了船舱。
那病人的咳声犹自闷闷传出来,孙炎虎气地大骂:“你他娘的嫌命长,这种病还带出来惹晦气,爷要有个头疼脑热,千刀万剐不够赔的。”
严盛点头哈腰任他骂,态度前所未有的恭顺。
孙炎虎铁青着脸招呼跟上船的铁逍遥和上官璇:“肖兄弟、大妹子,咱们走。叫他驾着船赶紧滚蛋!操,这回想留下,咱们还不答应了。”
他吃了憋,骂完犹不解气,回头手指严盛恐吓:“你等着,回头再和你好好算账!”
上官璇没有理会孙炎虎,在船上打量两眼,向严盛道:“舱里闷不透风,对病人没有好处。别担心,我粗通医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他看看。”她语调缓慢,说话的声音清澈温柔,别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严盛似对孙炎虎身边突然冒出个毛遂自荐的女大夫颇为意外,皱了皱眉,望着上官璇的目光满是戒备。
“大妹子,你快别管他!”孙炎虎吓了一跳,忙不迭阻拦,示意铁逍遥快把上官璇拉走,本来上船时他还想着若是严盛服软求饶的话,让肖姑娘露上一手试试深浅,哪想到竟会是这种避之不及的恶疾,他这会儿只觉着露在外边的肌肤阵阵发痒,鼻子发酸,恨不得快点离船。
严盛很识趣,见状忙道:“姑娘,您还是快点跟孙舵主走吧。”
上官璇十分意外,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想让大夫看病的患者亲属,她目光谨慎又打量了一眼严盛,这人正盯着自己,眼神有些寒意,那其中并没有对孙炎虎等人的畏惧,而是真真正正在抗拒。
上官璇只得点了点头,无奈地向铁逍遥望了一眼。
突然舱里病人咳得惊天动地,几声之后蓦然中断,显是那人上不来气了。严盛吃了一惊,顾不得众人,躬身钻进舱里。
铁逍遥终于肯理睬孙炎虎了,道:“走吧。”当先转身下船去。上官璇跟在后面,二人都不在意孙炎虎难看的脸色。
走出去不到十步远,却听严盛的声音:“姑娘!那位大夫!请你给我侄儿看看吧,他有些不大好。”
孙炎虎冷哼一声,回头欲斥,上官璇却应道:“好的。”
男女有别,孙炎虎不敢伸手拉她,眼睁睁瞧着上官璇回转身往舱里去。
铁逍遥拍拍他手臂,示意他让出路来,道:“我陪她去看看。孙兄,你先回去吧。”
舱里草药味很浓,上官璇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这气味有些辛辣,似是夹杂着一股外伤金创药的味道。
那病人又低声咳了两下,似是缓过劲儿来。他身体陷在褥子里,十分费力地侧过脸来,望向上官璇。
昏暗的光线下,上官璇只觉着这人头发披散,一脸大胡子不知多久没有收拾了,眼神到是出人意料的温和。
上官璇没有多想,靠近了伸出手去,突然心中有些反应过来:这人只怕不是染了病,而是受了外伤。果然手指搭上他脉搏,触手肌肤微有凉意,哪里是在发烧?
那病人突然手腕翻转,轻轻握住了上官璇的手,他修长的手指也泛着凉意,手心却干燥温热,他这个小动作做得极快,又有上官璇身体遮掩,便是连跟在后面的铁逍遥都没有发觉。
上官璇如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