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江南-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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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楼就你一大厨子?瞧你那得意的狗屁样儿!”仍气不过,一脚踢在六槐臀部,把他踢得一个趔趄。“给我滚过去!”阿五忿忿地吼道。
“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六槐拍拍裤子,嘴里嘀咕,还是往琉璃子身边走过去,“有什么话快说吧!”他不耐烦地叫道。
琉璃子还是那张慌慌的脸,把六槐看得也是一机伶。
“怎么啦?”六槐的语调柔和下来。
“六槐君……”琉璃子突然双手抓住了六槐胸前的衣服。
“喂喂!把手擦干了再抓!洗碗的油水都蹭到衣服上了!!”六槐呲牙咧嘴地直叫,拿手去推琉璃子。
“你说过秦姐姐是公门的人对不对?她是来找我的,她说见过哥哥了,我觉得准是出了什么事!哥哥他……他……”琉璃子自顾自急急地小声道,到最后,竟说不下去,只是盯着六槐的眼睛发呆。
六槐听了这话,似突然被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正欲推开琉璃子的手僵住了。“为你……哥哥的事?”顿了顿,他迟疑地问。
琉璃子点点头,“如果我没看错,秦姐姐的脸色不好,好像受了伤的样子,我怕……我怕真的出事了……”
六槐冷静下来,“琉璃子,”他把手轻轻地放在琉璃子肩上,用一种温和而又不以为然的语调问,“这种事迟早也会发生的对不对?”
琉璃子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她低下头,靠在抓着六槐胸襟的双手上,“我不要……他是我哥哥,而且大家现在都这么开心,我不要听这样的事……我不要见秦姐姐……”
六槐没有立刻接她的话,半晌,他抬起手拍拍琉璃子的头,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好不好?秦小姐不是坏人,我陪你去和她说话,你不用怕的。”
琉璃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可是……”
六槐笑眯眯地望着她的脸:“没出息!一着急就哭,认识你八年,快被你的鼻涕眼泪淹死了!”
“去!”琉璃子一把推开六槐搂着她的手,破涕为笑。
“以前对你哥做的事再怎么看不顺眼,那毕竟不关我的事。可现在是在我们这儿。”六槐见琉璃子冷静下来,脸色复又转为郑重,“以我的立场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你和秦小姐把话谈谈清楚也好。”
“六槐君,我和哥哥一直没有联系,”琉璃子向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和秦姐姐谈。”
“你打小时候起,说谎时总要先下意识地拉开点距离。”六槐笑道。“我眼睛可没瞎,分得清鸽子和麻雀。”
琉璃子吃了一惊,咬咬唇,深深地弯下腰去,“对不起,六槐君。”
“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那家伙。”六槐摇摇手向灶炉边走回去,走两步,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对仍躬身呆呆站在那里的琉璃子:“到这儿后,你没做什么吧?”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六槐君应该知道呀!”琉璃子猛地直起腰来急急地分辩。
“没有就行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六槐脸上浮起了他一贯的嘻笑。
转回灶边,六槐推开阿五,“哎,头痛!今天的客人都给我撑死得了!点这么多菜,不是浪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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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五拿肘捣了捣六槐的背,“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居然要用东瀛话?叽里呱啦又哭又笑,吵死了!”
六槐抬脚回踢过去,“找死!做你的二厨去吧!”
再说前面店里的秦海青,见琉璃子进厨房后就不再出来,奇道:“这小妮子,听了我的话,心便虚了吗?”池玉亭皱皱眉头:“你说这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怀好意?”“那是当然,”秦海青笑答,“心虚便是有鬼,想必是触到痛处了。”
“若是她从后面溜走,这趟岂不是白来?”
“她不会溜,因为六槐在这儿。”秦海青道,“兄妹之情固然很好,可是从琉璃子对六槐的态度来看,她也断不会把麻烦留给六槐自己溜掉的。”
“听上去仍是我们用心叵测,”池玉亭含笑道,“也罢,索性就恶人做到底吧。”
话是这么说,要将六槐与琉璃子等到实在是太费功夫,约过了半个时辰,楼间的食客见稀,才见六槐与琉璃子一前一后从后面蹭出来。
“当家的,我的朋友!”六槐指了指两位客人,对柜台后打算盘的掌柜歪了歪脑袋。
“知道,没事了,玩你的去吧。”掌柜斜着眼睛打量了两位客人一眼,“少算可以,白吃不行!”
二位听了,只是笑笑,池玉亭上前将少许银钱放在柜上,“掌柜的看这些可够?”
掌柜本是随口说说,不曾想客人当真立马掏银,反而心有愧意,忙推开算盘,从银钱中挑了个银角,将余下的捧还回来,“客人别介意,我是训六槐呢。”
“哼!”六槐冲掌柜翻翻眼,转身帮二人提起随身行囊,“如果是来问话的,还到我窝里去,那儿方便,酒菜也早备下了。”琉璃子不说话,只在旁边埋头跟着,二人自然也不会反对,随他们往后面六槐的住所去。
果然六槐已在老地方摆下酒,四人围坐,便即开席。
六槐先拿酒碗与池玉亭碰,“有男人陪喝就是好,”他咧嘴笑,“酒可尽兴。”言罢“咕噜”将碗中酒倒入嘴中,然后把碗得意洋洋放在桌上,瞪着眼睛直瞅池玉亭。
池玉亭看看六槐,看看琉璃子,看看秦海青。
秦海青乐了:“亭哥,成不?”
池玉亭无可奈何笑笑,只好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回轮到六槐发楞了,他看看池玉亭,这人看着秀气,扎扎实实一大碗酒倒下去却似什么反应都没有。“喂……”他狐疑地打量池玉亭,“老兄你没做什么手脚吧?能喝就喝,不能喝就拉倒,可别玩什么用内功逼酒的把戏。”
“没有,”池玉亭摊开手掌。通常江湖上用内功逼酒,是用内力将酒汁从指尖逼出,他的两手干干的。
“别打灌醉人的主意,”秦海青在一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能喝多少连我心里都没底,你还是别试了。再说,他醉了还有我呢。”
“那你也喝!”六槐眼珠一转,痞样儿露了出来。
“大小姐伤还没全好,不宜喝酒。”池玉亭接口道,将琉璃子端到秦海青面前的酒接了过去,“实在要喝,我替她罢。”
“那就算了,”六槐摇摇手,“秦小姐受了伤,我也不好意思相逼。”
秦海青转过头,看看琉璃子,不动声色地问道:“话说回来,这个伤是蒙一个叫川上淳的人所赐,他与琉璃子同姓,不知道琉璃子认不认识呢?”
琉璃子咬咬牙,狠狠地答道:“你不是知道他是我哥哥才来找我的吗?想报仇就直接说好了。”
“想报仇刚见面就一剑劈过来了,也用不着在前面等你们许久。”秦海青不在意琉璃子的怒色,和颜悦色的回答。
“我说,你别逼她,琉璃子和她哥是两码事。”六槐沉着脸插嘴道,“她家的事我大体上知道些,有什么你问我好了,反正我不喜欢她哥,不会为他说好话。”
“大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们早上见到了些不好的事,想来问问你们是否知道一点消息。”池玉亭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听得人没火。
“什么事?”六槐的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戒备的意思。
“往安海县北去八里有个叫茅家村的地方,六槐可知道?”秦海青脸上没了笑,放下筷子问道。
“知道,茅家村每隔几日会有人来福兴楼送鸡,原是我们的熟客。”六槐答道,“如果要找这村子的人今日恐怕不行,原本今早该送鸡来,不过没到,想必是不来了。”
“以后也不会来,”秦海青摇摇头,“到这里前我们与官衙核过,茅家村死者七十三人,一个不剩,死绝了。”
“你说……什么?!”六槐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扔在桌上,琉璃子手的筷子落下了来。
“是计划周详的屠村,看情形若非是组织严密的强盗集团,只怕难以做得这样干净利落。”秦海青以掌代刀,在自己脖项处轻轻划过示意,“从死者伤痕看来,估计是被倭刀一类的武器砍死,所有年青人的头颅都被摘走。”
六槐的眼睛瞪大了。
“我们两个,是因为割人头的案子认识的,你想想,有没可能与那个案子有关呢?”秦海青问道,“总觉得,你知道那个袭击你的人是东瀛人后,想到了点什么。你那时不想说,我也没问,如今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就算……就算是东瀛人做的,也不一定和我哥哥有关呀!”琉璃子急急地争辩,但那底气明显的不足。
“琉璃子!”六槐沉声叫了一声琉璃子的名字,琉璃子把头扭开。
“难怪你们要问川上淳的事,确实,他有做这种事的可能。”六槐脸色阴沉得怕人,“不过,你们为什么头一个就想到他?”
“我们到衙里查过,这附近地域,只有海上那股势力是东瀛的。”秦海青回答,“如果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疑虑的话,安海县正在处理茅家村的善后事宜,可以去核证。”
“你们在茅家村,有没有见过一个左手缺三个指头的人?”六槐突然问。
“没有,你呢?”秦海青问池玉亭。
“死了,在村里的路上。”池玉亭回答。
“那就是今天该来送鸡的人,他的手指头是十几年前和我打架时被我砍的。”六槐苦笑了一声,“好容易不找我麻烦了,这小子竟死了吗?”
忽然,六槐站起来,一把抓住琉璃子的胳膊,怒吼道:“我以为那个混蛋已经不做这种事了,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琉璃子带着哭腔甩开六槐的手,瞪着一双害怕的眼睛看着愤怒的六槐,背靠墙边瑟瑟发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六槐怒目圆瞪,盯着琉璃子,忽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坐下来,是池玉亭。
“六槐,刚才你自己也说过,琉璃子和她哥哥是两码事。”池玉亭和声说道。
秦海青起身走到琉璃子身边,拉住她的手:“琉璃子,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