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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梵音邪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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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红印子。宁凤这一鞭不合常情,照理说,李传灯叫得出她的名字又叫她师姐,必定是与师门有点渊源的人,即便要打,也该问清楚了再打,但这中间有原因,一则宁凤并不知道师门中还有水志远这位师伯,二则心头正气,刚好要找个出气的靶子,三则李传灯实在太不起眼了,他嘴唇以上浓眉大眼,不难看,但看到嘴唇就坏了,一张脸配上那两片厚嘴唇,整个憨像就出来了,任何人一眼看见,心里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傻大个儿。”而宁凤自认为高人一等,怎会和一个傻大个儿废话,自是三不管打了再说。

水杏儿大怒,叫道:“你凭什么打人。”冲上来要用马鞭子抽还宁凤,李传灯急拉住她马头,叫道:“师妹,不可。”

水杏儿冲不上去,又急又怒,嘴却自由,冲着宁凤怒叫道:“你这个疯女人,只会打不还手的人,算什么本事。”

宁凤柳眉倒竖,叫道:“好啊,我就来打你这个还手的。”马一催,一鞭向水杏儿抽过去。

“别打我师妹。”李传灯横臂一格,宁凤鞭子抽在他胳膊上,他反手一绕一带,抓住了鞭子,叫道:“宁师姐,你别打我师妹。”

“放手。”宁凤一抽,她功夫要比李传灯高得多,但李传灯打铁的出身,一双手上的力气可也着实不小,竟抽不动。

这时肖乘龙就在她马旁呆着,宁凤恼了,叱道:“你死人啊。”

肖乘龙一下子醒过神来,喝道:“放手。”一鞭向李传灯抽过去。

“你打我师哥。”水杏儿毫不客气,反手一鞭还抽过去。

李传灯身子一偏,肖乘龙的一鞭抽在他肩膀上,水杏儿一鞭却打空了,大不服气,只是李传灯一手抓着宁凤马鞭,一手紧抓着她马头,动不了。

李传灯看着宁凤道:“宁师姐,另打了,你听我说。”

宁凤冷哼一声道:“不打你可以,但那野丫头牙尖嘴利,我今天非打下她的野性不可,放手。”一扯,但李传灯死命抓着,扯不动,怒眼向肖乘龙一扫,厉叫道:“你手断了?给我抽那野丫头,往死里打。”

肖乘龙应了一声,一鞭向水杏儿抽去,水杏儿劈手相还,李传灯伸臂一格,仍用胳膊挡着了肖乘龙的鞭子,而水杏儿一鞭扫过,差一点就掠着了肖乘龙的额头,肖乘龙火了,叫道:“好小子。”马鞭带风,复一鞭抽下,这一鞭蕴含内劲,风声鸣鸣,李传灯即便穿了棉衣,打上了也绝不好受,他自认李传灯绝不敢再拿胳膊来挡,他却不知道,在李传灯心里,水杏儿的一根头发也比他的性命要重,别说一根马鞭了,便是刀山剑林压过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挺胸挡住,不过他听风声知道,肖乘龙这一鞭力道不小,胳膊怕受不住,身子一斜,用背挡住了这一鞭,虽预已凝神用劲,这一鞭仍打得他一个踉跄,先前破烂的棉絮更如雪花般凌空飞舞。

第七章

“师哥。”水杏儿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声怒叫,身子一纵从马背上跃起,飞鞭向肖乘龙抽去,口中狂叫:“你打我师哥,我跟你拼命。”

肖乘龙没想到她这么凶悍,急闪时,手臂上早着了一鞭,顿时动了真火,怒叫道:“好个野丫头,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急抽水杏儿,李传灯忙挺身格档,着了肖乘龙一鞭,身子一弯,手上劲力松了,宁凤一抖,抽出鞭子,也一鞭向水杏儿抽过去,李传灯忙挡她鞭子,急叫:“别打了,别打了。”

“打,往死里打。”宁凤打发了性,俏脸带煞,肖乘龙也动了真火,两根鞭子暴风骤雨般抽过去,水杏儿武功远不如两人,却是野性十足,一根鞭子狂抽乱舞,奋力还击,她有李传灯遮着,始终未挨一鞭,却是苦了李传灯,宁凤肖乘龙两条鞭子此起彼落,他前遮后拦,身上瞬时间鞭痕累累,头脸和手上没有棉衣遮着的地方,更是皮开肉绽,水杏儿又愤怒又着急又心痛,便如一只小母猫般向着宁凤两个猛扑,口中狂叫:“我和你们拼了,师哥你还手啊。”

若论家资富有,水志远这个铁匠自然远赶不上一派掌门的宁剑仁,不可能有很多的钱扔在水杏儿身上,但论父爱,水志远放在水杏儿身上的,却绝不比宁剑仁少,所以水杏儿虽是贫家之女,却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到十四五岁,重话也没受过一句儿,也就惯出个小野猫的性子,绝不服软。人打她一下,她一定要打还两下,她心里就没有忍辱受气这回事。

李传灯却知道绝不能还手,心中只是下定决心:“我绝不让他们打着师妹。”奋力遮拦,额头上着了一鞭,瞬时间满脸是血,双手也是鲜血淋漓,却全无半分退缩之色,肖乘龙为他刚勇之气所摄,倒有些不忍起来,叫道:“傻大个儿,再不闪开,可真要将你抽死了。”

李传灯道:“那你别打我师妹。”

宁凤道:“不行,我今天非抽死这野丫头不可。”

李传灯双臂一张:“你先打死我。”他这时几乎已是一个血人,但双臂这么一张,仍是气势凛然,宁凤心中一凛,举起的鞭子一时竟抽不下去。举鞭看着李传灯。

“住手。”两个人影从庄里急飘出来,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年纪,白白胖胖一张脸,眉宇间一股儒雅之气,他便是流云山庄的庄主,流云剑派这一代的掌门人宁剑仁,为人稳重随和,颇有君子之风。他旁边的女子三十多岁年纪,容貌极美,却是玉面带煞,便是他的妻子肖紫衣。肖紫衣性子可就冷峻多了,在流云剑派,怕肖紫衣的,远多过怕宁剑仁的,方才宁凤就是挨了她的训斥,赌气跑出来,这时出声喝斥的也是她。

“师父,师娘。”肖乘龙忙收起鞭子。

“怎么回事?”

“他们挡了我的马。”宁凤抢先开口。

“是这样,师妹打马出来,他们恰挡在路中间,差点把师妹闪下来,他们却还犟头犟脑,所以师妹恼了,就这样……”肖乘龙知道肖紫衣性子严峻,象宁凤这么硬帮帮的一句,就只是挡了她的马她就要把人打成这样,肖紫衣绝不会轻绕,所以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遍,倒似乎过错全在李传灯两个身上一般。

“你放屁。”水杏儿狂跳起来,便要反驳,却给李传灯一把捂住了嘴,低声道:“掌门师叔来了,不要放肆。”略整了一下给抽得稀烂的棉衣,屈身下拜道:“掌门师叔在上,弟子李传灯水杏儿叩见。”

宁剑仁一脸讶异:“你说什么?你是谁的弟子”。

“我师父是水志远。”

“什么?”肖紫衣惊呼出声,眼光刹时间变得凌厉无比,直射过来。

“大师兄。”宁剑仁也是一声惊呼,表情却十分复杂,道:“你真是大师兄的弟子,他——他人在哪里。”

李传灯垂泪道:“师父不幸已于日前过世,临终嘱我和师妹来投奔师叔,这是师父的女儿杏儿。”回身招手:“杏儿,来,给掌门师叔叩头。”

“死了,死了,水志远,你为什么死得这么早。”肖紫衣忽地里狂叫出声,脸上肌肉抽动,神情狞恶无比。

水杏儿方要下跪,却给她这种神情吓住了,闪身躲到了李传灯身后。

肖紫衣眼光忽地如利箭般向她直射过来,叫道:“你叫水杏儿,你就是水志远和那贱人生的孽种了。”

水杏儿本有些害怕,听她辱及自己母亲,野性瞬时间又给激了上来,回骂道:“你才是贱人,你才是孽……”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眼前一花,随即脸上一痛,身子便向后飞了出去,原来是肖紫衣出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李传灯一听水杏儿回骂便知不妙,但肖紫衣出手实在太快,完全来不及阻拦,肖紫衣倏去倏回,一掌打完回到原地,李传灯才来得及站起身来,忙回看水杏儿,只见水杏儿跌翻在四、五步之外,又惊又急,忙过去扶她起来,叫道:“师妹,你没事吧。”

肖紫衣这一耳光打得不轻,水杏儿刹时间头脑发昏,但很快回过神来,目眦欲裂,狂叫道:“我跟你拼了。”便要扑上去和肖紫衣拼命。

“师妹,不可以。”李传灯死命抱住她。

水杏儿没他力大,挣扎不脱,一张脸胀得通红,霍地里身子一挺,竟昏了过去。

李传灯大吃一惊,急叫:“师妹,你没事吧。”忙掐她人中。这时水杏儿脸上给肖紫衣打过的地方隆起了高高的手指印,李传灯心痛无比,他素来持重,这时再也忍耐不住,含泪对肖紫衣叫道:“掌门师婶,你一个大人,为什么下这般重手打一个小孩子。”

宁剑仁一直在一边看着,这时似乎也有些不忍,走过来道:“我这里有金剑药,你给她涂上,她应该没什么事,你别急,先抱她进庄里再说吧。”

便在这时,水杏儿霍地睁开眼睛,身子一挺,站了起来,起得急了,头脑有些发昏,一个踉跄,李传灯忙扶住她,道:“师妹,你没事吧,来,我背你,进庄里先休息一会儿。”

“不。”水杏儿一把拉住了他:“师兄,我们回双龙村去。”

“杏儿。”李传灯心下为难,他知道水杏儿心高气傲,受了这样的屈辱,不愿再投身流云山庄,可就这么回双龙村去,又怎么和九泉之下的师父交待。

水杏儿不再看他,却转头看向肖紫衣,随后扫过宁凤肖乘龙,最后眼光停留在流云山庄镏金的门匾上,低低的道:“流云山庄,好,它年我再回来时,这里将不会有一只鸡或一只狗会是活物。”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那种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句,却仿佛是从九泉中吹出的阴风,阴塞无比。

宁凤与她眼光一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水杏儿转身便走,李传灯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对宁剑仁深施一礼,转身追上了水杏儿。

背后宁剑仁叫道:“天快黑了,你们……”他没有说下去,水杏儿也没有停步,李传灯紧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紧蹦着的倔犟的小脸,又是心痛,又是无奈,暗叫:“师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先前打斗时惊散了马,两个人只好步行,眨眼天黑,见路边一座破庙,便走了进去,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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