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生活顾问-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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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苗这才记起张栋是有官司在身的,撇了撇嘴,道:“都是大老爷要充好人,带甚么洪寒梅上船,不然甚么事也没得。”
林依道:“事已至此,别抱怨了,你去隔壁瞧瞧大老爷在不在?”
青苗领命,到隔壁窗前瞧过,回报道:“大老爷与流霞都不在,只大夫人在念佛。”
林依便起身,到杨氏房中去,陪她讲了半日闲话,议定明日回杨氏娘家。无事做,极难熬,好容易半日光阴过去,又到饭时,二人候得张仲微回来,杨氏问道:“二郎去做甚么了?”
林依担心张仲微讲实情,抢着答道:“他去年来东京赶考时,结识几个朋友,因此去拜访一番。”
既是拜访友人,为何没吃了饭再回,杨氏有所怀疑,但没再问,命流霞唤来张栋,一同朝二房去。
二房一家人见他们又来,登时傻了眼,李舒顾着面子,隐忍不发;方氏想赶人,又担心张仲微没饭吃,只得拿眼瞪张栋与杨氏;只有张梁依旧热情,招呼他们入座,吩咐李舒另炒几个好菜来。
张伯临瞧出张伯临脸色不好看,他同方氏一样,也顾惜张仲微,便在桌下将李舒的手轻轻一握,低声道:“娘子,卖我个面子。”
李舒最爱张伯临的温柔,当即就心软了,转头命甄婶去厨下吩咐。甄婶是个老人精,瞧出二房一家子,大都是冲着张仲微面子,因此两荤两素端上来,荤菜全摆在张仲微面前,张栋与杨氏跟前,只有两盘青菜。
杨氏倒还罢了,张栋却是最爱吃肉,一见甄婶如此行事,就生起气来,却无奈她是李舒奶娘,发作不得,一顿饭吃得十分窝火。
方氏照例与张仲微唠叨收通房一事,不厌其烦,张仲微一面恩恩啊啊,一面扒饭,始终没句囫囵话,方氏也只能干着急。
几人吃完,告辞回家,张栋还在路上就发起脾气来,大骂二房的下人不长眼,欺人太甚。另几人问他为甚么生气,他又不好意思说是为了两盘子肉,只得住了嘴,气哼哼地朝流霞房里去了。
林依瞧出杨氏脸上黯然神情,先将她送回去,陪着坐了一时,再才回自己房里。张仲微已将下午挣得的钱摊在了桌上,只等着她回来就献宝。林依数了数,笑道:“不错,比上午还强些。”
张仲微道:“娘子,你别急,我现下虽无差遣,却有官,乃大理评事,虽然只是九品,好歹有些俸禄。”
林依不大懂,问了问,还是云里雾里,只大概明白,北宋官员官衔是虚的,差遣才是实际职务。张仲微见她还是一脸迷茫,遂简明扼要道:“我现在是大理评事,领一份俸禄,待得有了差遣,还可另领一份。”
这样讲,林依立时就明白了,欢喜道:“原来做官的待遇如此优厚,怪不得人人都削尖了脑袋要赶考。”
张仲微暗自叹气,九品小官,能有多少俸禄,在这高物价的东京,能糊口就不错了。他见林依高兴,不忍扫兴,便只在心里想了想,没讲出来。
第二日,林依依旧当一甩手掌柜,大房一家人没得早饭吃,有昨日先例在前,今日张栋没再抱怨林依,带上全家老小,直奔方氏房中。二房几人正在喝粥,见大房一群人冲进来,吓了一跳。张梁颇有家族责任感,二话没说,吩咐李舒添碗添筷子,方氏却不高兴了,只拉了张仲微坐下,向其他人道:“咱们家也穷,哪经得住你们天天来吃。”
有方氏发话,李舒便坐着不动,张梁不满道:“谁家没个难处,在乡下时,就是邻居落难,也要帮一把的,何况是我亲大哥。”
方氏根本不理他,吩咐杨婶道:“与二少爷盛碗粥来。”
张栋与杨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尴尬,张梁认定方氏跌了他面子,将筷子一摔,怒道:“谁人当家?”
李舒见公爹发脾气,便要妥协,正欲转头吩咐甄婶,方氏喝道:“挺着肚子还磨蹭甚么,赶紧吃完了回房安胎。”
李舒乐得有方氏在前挡着,忙扶着腰站起来道:“媳妇身子不适,先回房了。”
方氏爽快点了点头,甄婶便将李舒那份早饭用个托盘装了,与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李舒离去。
杨氏哪受过这样的待遇,臊得脸通红,转身就走,张梁却叫住她,道:“大嫂,是我治家不力,这里与你赔罪。”说着躬下身去,作了个揖。
杨氏不好再走,只好停住,张梁亲自搬来凳子,道:“大哥大嫂放心,只要有兄弟一口,就断不会少了你们的。”
张栋与杨氏听了这话,倒有几分感动,就将方才的不快暂时忘却,带着林依朝凳子上坐了。
张梁吩咐杨婶道:“取干净碗筷来,与大老爷、大夫人与二少夫人盛粥。”
杨婶不敢去,只拿眼瞧方氏,方氏却不知哪里想转过来,大方道:“你与任婶一道去,连锅端来。”
林依见方氏转变如此之快,心知有蹊跷,不过她本就抱着看戏的态度,巴不得张栋多吃些苦头,好安份几日,于是只将疑惑压在心里,冷眼旁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张栋受气(修正)暂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方氏送饭
林依故意忽略了张栋,但张仲微心想,杨氏回娘家,张栋自然是会陪着的,林依断没有只与杨氏买包子,不给张栋吃的道理,于是放下心来,道:“包子钱也记在我头上,改日卖了酸文还你。”
林依笑道:“使得。”
过了一时,流霞来敲门,称杨氏准备出发。林依夫妻俩忙收拾了一番,出来锁门。到得隔壁屋里,却发现张栋不在,便问:“爹不一起去?”
张栋自里间踱出来,道:“二郎,咱们今日去审官东院瞧瞧。”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闲了这几日,都没去问差遣,怎么杨氏一要回娘家,他就想起来了?张仲微扭头看杨氏,杨氏却并无异议,道:“二郎,你就留下陪你爹罢。”
林依暗自奇怪,张栋不陪着杨氏一齐回娘家,应是有失脸面的事罢。杨氏怎这般轻易就同意了,难道这其中有甚么缘故?
杨氏瞧出林依惊讶,待得出了门,悄声道:“我那位继母,与你爹有些过节。”
林依了然,“大概是杨氏继母难相处,不免有些紧张。杨氏安慰她道:“你为人硬气,我继母一定喜欢,莫要担心。”
喜欢硬气的人?这倒与杨氏的性子有几分相像,或者说,是杨氏学了她继母?林依心中随意猜测,又问了些事体,得知杨氏继母姓牛,人称牛夫人,年纪与杨氏相仿,目前最恨的人是张栋,最恨的事是儿子杨升逛伎馆。
林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问道:“娘,外祖母为何会恨上爹?”
杨氏支支吾吾不肯讲,林依猜想大概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便不再提。平日出门,都有林依出钱雇轿子,如今她要装穷,两人便只能全仗一双脚,林依在乡间,再苦再累的活儿都做过,走几步路,不在话下,但杨氏从未受过这份累,路还未走到一半,就已走不动了,全仗流霞扶着。
林依瞧在眼里,很过意不去,又念及杨氏待她不错,便欲掏钱雇轿子,不料一摸荷包,发现这两日装穷装惯了,竟忘了带钱。回头问青苗,也是没带,于是只好扶杨氏到路边歇了会子,又继续赶路。
她们到得牛夫人家时,杨氏已是大汗淋漓,勉强与牛夫人行过礼,介绍完林依,就再也没有力气。流霞赶忙扶她到椅子上坐了,接过小丫头端上的茶,喂她喝了几口。
林依一面与杨氏抚胸顺气,一面偷眼打量牛夫人,只见她头梳高髻,前插六对金钗,后插大象牙梳,上着小袖对襟旋袄,下系长裙,那料子,印染花纹繁复,一瞧便知是好的,但林依从未见过,叫不上名字来。她瞧过牛夫人的装扮,再看自己与杨氏,立时觉得低了一档,显见得是才从乡下来的。
林依打量牛夫人,牛夫人也在打量她们,看了一时,问杨氏道:“你们不是住在朱雀门么,离我这里又不远,怎累得气喘吁吁?”
杨氏答道:“咱们走来的。”
牛夫人惊讶道:“怎么不坐轿子?”
杨氏回道:“我们才回京,官人还未领到差遣,手头有些紧,因此没雇轿子。”
牛夫人面现轻视之色,将杨氏身上的衣裳指了指,又问:“这还是你离京前,我送你的衣裳罢?”
杨氏点了点头,没作声。
牛夫人命丫头端上杨氏送的礼,翻拣两下,嗤道:“你何时见我用过这些粗劣玩意?”
杨氏面红耳赤,忍不住要回嘴,牛夫人却起身朝帘子后面走,挥着手帕子道:“赶紧家去罢,等你家张栋有了出息,再来看我,不然我嫌丢人。”
杨氏与林依,椅子还没坐热,就被赶了出来,站在大门口好不尴尬。林依正想着,要不要雇个轿子,待得到家再付钱,就见那日见过的杨升从墙边绕了出来。杨升走到她们跟前,将一样物事塞进杨氏手里,道:“娘只是气姐夫,并不是针对姐姐,你别往心里去。”
杨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支金簪,连忙递回去,道:“你又偷她的首饰,小心的挨板子。”
杨升满不在乎道:“怕甚么,娘的首饰多得很,少上一两样,她根本发觉不了。”
杨氏还是不肯接,摆手叫他回去,拉了林依就走,杨升只好将金簪收起,另掏出一把铜钱,替她们雇了一顶能坐两人的轿子,道:“姐姐慢走,改日我再去看你。”
杨氏感激点头,携了林依的手登轿,吩咐轿夫朝朱雀门东壁去。林依坐在轿子上,暗道,原来杨氏继母这样厉害,怪不得张栋不一起来,想来不是不与杨氏面子,而是因为怕了牛夫人。
杨氏累得林依跟着一起受气,过意不去,便与她讲些当年的恩怨,作为解释,原来当初杨氏出嫁时,牛夫人亲自挑了几个丫头与她作陪嫁,但张栋却嫌样貌太丑,成亲没几日,就趁杨氏不在家,唤了个牙侩来,一举全卖了。那几个丫头本就不甚贴心,因此杨氏对他这举动,并无多话,但牛夫人却觉得张栋拂了她的颜面,一直生气这许多年。
林依觉得都是些小事,不明白他们为何就此把关系闹僵,心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