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虎云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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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虎雄举棋难定,他想:“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否则,最少也得让她自己证实,是否还爱看我!”
对于龙渊,由于斩蛟所施武学,虎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功夫,虽已大进,但因为所学有限,目前尚不能与龙渊抗衡。
故此虎雄想骗取龙渊的古藉之心,更形坚定,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林。
至于风兰此时静坐在房中,也有想着心事。
她想到龙渊的谦冲仁厚,也想到虎雄的自私自利。她由于今晚的一切,发现虎雄并非真个爱她。
虎雄平日的表现,只不过惑于她的美色,但临到紧要利害关头,虎雄便充分显露了本性,只顾他自己的利益。连什么都忘却了。
像这种人,若真个与他要好,嫁给了他,日后年老色衰,岂非要被他打入冷宫。
而龙渊呢?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却竟能这般慷慨地,将整个载难逢的灵药,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这种伟大的精神,岂是常人可及。
因此,风兰满心的柔情,更抛向龙渊,她决定,无论龙渊现在爱不爱自己,她都是要设法争取。
她一定要获得龙渊的爱,同时也决以全力去爱他,她并不介意龙渊的黄脸黑疤,相反的,她认为这正是龙渊应有的特征。
她想:“这正是上天为我所设的保护色,否则若龙哥哥也像虎雄一样俊美,一样使人乐于亲近,则岂不要令天下女人倾倒,而显不出自己的慧眼识人了呢!”
“所以……”她又想道:“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我要占住他整个的心身,如今,我不必再顾虎雄了,他不值得我爱,他也不配爱我或是任何女人。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同时我也将以他为我的骄傲,因为,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
龙渊没有想到别的,他目前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的石山比武大会。
因为龙渊知道,若直接当众说出,紫金蛟已然被斩,则天下群豪,必找自己麻烦,响自己索取蛟宝不可。
他并不吝惜蛟宝,尤其是筋、齿、珠等之属,便是恶人得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要给那个,则不但颇费周章,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与争夺。
因此,龙渊思考半天,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
没法子,龙渊只得这么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冥想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明,店中的客人,都纷纷起身,呼唤伙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吵个不停。
三人各个开门,更衣梳洗,一齐在虎雄房内食用早餐。在桌上,龙渊提出他的顾虑的问题。
虎雄表示,如不愿袖手旁观,坐山观虎门,以龙渊三人武功,大可以挺身而出,宣告于众紫金蛟已被他三人除去,那个不服,或意图分滋蛟宝,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
若在半月以前,风兰必然热烈的赞成,虎雄的主张。
但目下风兰不仅深受龙渊的熏染,却也了解,龙哥哥仁心厚宅,是不愿看到有打斗流血事件发生的。
再说,他们最初斩蛟的目的,便有一部份是在消除白石山比武的动机,如今蛟已斩除,如何能忘却初衷,甚至连自身也陷入漩涡中去呢?
风兰不赞成虎雄的主张,她想了一会,喜道:“龙哥哥,有了,咱们不如让老道叔叔出面,向天下群豪宣布,蛟已被人除去,只要要他不露漏咱们姓名,则那些贪得量小之徒,便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看这主意好吗?”
虎雄大大不赞成这种作法,他认为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大丈夫敢作敢当,像这种作法,岂不有失身份。
不过,虎雄并没有说出,因为他私心之中,尚不敢笃定,能技压天下群雄。再方面,他知道龙渊决不愿出面,若此时说了,也不能获得他的支持,所以他干脆把这意思存在心里。
果然不出所料,龙渊颇为赞赏,风兰的主意,高见之极,他道:“兰妹妹主意甚妙,若让第三者出场,则可能不致引起纠纷……”
“不过,武林中好些魔头,如黄山铁杖叟等人,均存必得之心,骤闻此讯,定是气愤不已,若他们仍不死心,则可能会向报讯人追问消息来源。如此,岂非仍不免发生纠纷吗!”
风兰闻言,也觉得这一点着实可虑,正在寻思,却听龙渊又道:“目下时机迫促,已不容我等再想他法,只好这么作试试,但以我之意,浮沙子前辈,虽属江湖知名之士,却并不见得能对付铁杖叟一干恶魔,所以我等万万不能连累到他!”
龙渊这话,并非轻视浮沙子,皆由他昨夜接谈之时,曾发现他将铁杖叟等人,深具戒心,由是观之便得了上述结论。
风兰秀眉微蹙,凝睇视着龙渊,道:“那么去找谁呢?谁有把握能担任这项任务?”
龙渊安详一笑,说:“这事既然是我们发动,当然由我们担任才是!我过去,曾习过易容之技,所以我想,不若由我改扮成另外一人,上台宣告此事,若万一有人追问,亦可相机对付。虎兄你说好吗?”
风兰不待虎雄表示,立即鼓掌叫好,连促龙渊快去改扮!
虎雄见状,他只好赞成,他想:“既然你要登台,若事情逼得紧,还怕你不动手吗?一动上手,我以助拳之名,正可以大打一场,显显威风,试试功力!”
于是,事情便这么决定了。
饭后,龙渊回房,风兰跟进来看他改装,自动为他弄这弄那,像贤妻对待丈夫,像个快活的小孩,在等着看什么稀奇物儿。
龙渊在她的情态中,恍似看到了云慧的影子,心中又感激又有点难过,他暗想:“若是没有慧姐姐先占我心,我与她岂非美满的一对?唉,但现却不同了,我不得不辜负你,而你也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他想把风兰请出房去,但又觉不忍打断她的兴头。
风兰依着龙渊的提示,将一切道具都准备好,龙渊道:“兰妹妹,你请吧!我要更衣哪!”
风兰白眼相加,樱唇一呶,佯嗔道:“你赶我我偏不走,我又投搅着你,你更衣就更衣好了。”
说虽如此,但那有姑娘看着男人更换衣衫的道理,所以风兰还是走了出去。
不过,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外,不时的敲门,催问好了没有。
好半晌,龙渊在房内开口,道:“兰姑娘,请进来吧!”
风半闻言一怔,心中疑惑,怎的连声音都变了呢?
推门入室,妙目闪处,顿时吃了一惊。
那里还有龙哥哥?这分明已换了人嘛!
皆因,前面站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白髯飘飘的脸上有黑疤却有皱纹,双眉雪白,祥目含笑,体态稍显佝偻,身着青绸长衫,足履长峒青布靴,看年纪,分明年已古稀,论像貌,更无一点与龙渊相同之处。
风兰怔怔的盯着打量,好半天,方才发现了二点,与龙渊相同的地方。
那是老人的一双眼睛,那眼睛仍然是黑而又亮,尤其是眼中的一股浓厚笑意,在风兰心底,是再熟悉不过了。
还有一点,那颗颗洁白如银的细齿,也正是龙渊所具有的。
但风兰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迟迟疑疑的娇声唤道:“龙哥哥……”
那老人哈哈一笑,笑声低沉苍老,笑毕,指指开着的后窗,用一种老人们特有的低沉语音,道:“龙哥儿从这儿出去啦!老朽云鹤,乃是龙哥儿知友,今日过访,得见兰姑娘芳兰之质,实为幸甚。”
风兰粉脸一红,真当自己认错了人,下意识的疾步走到后窗前,对外面看了一下,强自镇下心神,转身对老人裣衽一礼,正想客套几句,请老人就坐,突闻得老人笑声霍变,边笑这说:“兰妹妹你真的认不得我了吗?”
这笑与语音,风兰熟而又熟,正是龙渊的声音,低下的螓首霍的抬起,发话者正是老人。
风兰这才知老人正是龙渊装成,芳心中又疑又佩又怨,不由樱唇一呶,佯嗔撒娇,一下扑过去,便拉龙渊的假须,同时口中娇嗔道:“好啊,你骗我,会装,我试试这胡子是真是假。”
龙渊后退一步,双手乱摇,保护住颔下白胡,语音又是一变道:“慢来,慢来,老朽非老道叔叔,怎能与姑娘抓须为戏,罪过!罪过!”
风兰抓不到胡子,却抓到了龙渊的左手,气得她一摔手,不依道:“不行,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
龙渊问故,风兰道:“若不试试,等会你与人动手,若是不牢,一下掉了,岂不大出洋相?”
龙渊见她无赖歪缠,无奈只得依她。
风兰抓住胡子,咯咯脆笑,一连拉了两下,果然甚牢,未曾拉下,却拉得龙渊雪雪呼痛。
风兰大乐,“咯咯”“吃吃”笑得前仰后合。虎雄在隔壁听见,又是嫉妒,又是好奇。
过来一瞧,瞥见风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须,娇笑不已,顿时一怔,问道:“龙兄呢?”
风兰瞥见虎雄进来,放松纤手,仍在痴笑。
龙渊甚觉不好意思,一手梳须,答道:“小弟在此。”
虎雄大奇,盯着他打量半晌,叹服道:“龙兄易容之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若再能稍变志音,天下何人能够猜出,是出于化装而成的呢。”
龙渊莞尔一笑,语音一变而为低沉,说:“多承指导,老配敢不从命。”
虎雄闻声大惊失色,笑声赞道:“龙兄果奇人也,小弟万万不及,自今而后,小弟当勉力效法吾兄奇行,不敢再称能矣。”
这话可是真心,出口之后,虎雄不由十分后悔,觉得是弄了身份。
龙渊瞥见虎雄一脸真诚,说出这话,便道:“虎兄过奖,小弟何能,配称奇人,到是虎兄你,少年英发有为,复又机缘凑巧,得服千载异物——紫金蛟脑,若虎兄能于白石山事完之后,潜修二年,则功力精进,天下罕见匹敌,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呢。”
虎雄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中一动,道:“弟久居华山,久慕海上,气象万千,思一游,今即须寻地面壁潜修练功,苦返秦中则已无及,小弟昨夜熟思,不如乘此机会,到海外孤岛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