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恋爱咨询中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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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连他都偷?我没有要偷他的东西啊!真是的!」
男人似乎很懊恼的样子,我听到他来回踏步的声音,然後他又说:
「现在他一定笃定我是小偷,以为我在骗他,绝对不会来这里了。唉,怎麽办哪,我、我、我是真的想问他啊,长得这麽像教授的人,说不定真的是他们的。。。。。。」
我还想听得仔细些,不自觉把身体往门贴得更紧。没想到门好像没阖紧,我才一靠近门缝,门就被我推开了,我整个人冷不防跌了进去,发出好大一声巨响。门内的男人也吓了一跳,Johnny跟在我身後跑了进来:
「痛死了。。。。。。」我揉了揉肩膀爬起来。那男人惊讶地看著我,
「啊、啊?是。。。。。。是你?」
他随即又看到我身边的灰狼,露出惊吓的表情。他床上的猴子也一溜烟地钻回他肩膀上,我还来不及多解释,就看到房间的床上放著我的两百元,那男人查觉我的表情,马上慌慌张张地走到床边,把钞票拿起来塞到我手里:
「对、对不起,我没有要偷你的钱,是我的猴子擅自趁我和你讲话时拿的。因、因为我们平常都是这样,由我和陌生人攀谈,吸引他的注意之後,再偷他的钱。。。。。。等等,请不要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邀请你来我家的!」
我叹了口气,把两百块收回口袋里。然後抬头看著那只猴子,那应该是只山猕猴,体型还满小的。我问道:「这人类说的是真的吗?」与其听善於说谎的人类,不如直接问动物比较快,这是我的想法。
没想到那只猴子竟然跪了下来,泪眼汪汪地看著我。
「你竟然相信坏人的片面之辞!」
「咦?所以说真的是他偷的不是你偷的?」我惊讶地问。
「是啊,这个人类用我老父老母老哥老姊的性命逼迫我,说如果我不帮他偷东西的话,他就要把我的老姊和老母灌水泥沉到东京湾里,还要把我老父和老哥卖到窑子里去,逼得我不得不从!」
我觉得他有些地方好像说反了。「。。。。。。喔。」
「还有还有,他还逼我签下白纸黑字的买身契,说偷满赎身的钱就让我回家,可是我帮他赚了五十多年,他还是不放我走。呜。。。。。。」
「。。。。。。猴子的寿命那有那麽久。」
「啊,被识破了。」他摇著尾巴说。
「废话!你当人类是笨蛋啊!」
「喔。。。。。。我刚刚被他强灌FM2,现在全身软绵绵的快要不行了,他接下来一定会玩约会强暴。你千万要小心,不要中了他的陷阱啊。。。。。。」那只猕猴说完就倒地不起了。
「。。。。。。。。。。。。」
主人妄想自己是加害者,宠物就妄想自己是被害人?这该说是天作之合吗?我决定放弃和这只猴子沟通,直接问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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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工友了?」
他依旧是一脸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一面擦著汗一面说:「不,不,我真的是工友,虽然只是一年约聘的短期工。」
他一直盯著Johnny看,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样子,却又不敢开口问我。「那、那个,你要不要坐一下?我泡咖啡给你,还是你想喝红茶?你的宠物。。。。。。」我在他拿来的坐垫上坐下,笑著抱住灰狼的颈子:
「他真的是狼喔,不过你放心,他不会随便咬人的,我都叫他Johnny,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宠物。啊,他的名字也是用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取的。」
Johnny听到我说「朋友」时,看了我一眼。但那个男人听见我的话,却端著茶的托盘愣住了:
「你说的是。。。。。。『John』吗?」
我愣了一下:「嗯,对啊,我的朋友叫John。不过说是朋友,他现在还算是我的监护人啦,不过我就快成年了。」
「你、你现在。。。。。。是十八岁吗?」
「嗯,是啊。」我望著忽然逼近我的男人,感到有些害怕。他半跪在我面前,仔细地端详我,好半晌才呼出口气:「你的爸妈。。。。。。是谁?」
「我不知道,John从来没和我说。」我老实答道。那个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没跟你说?怎麽可能?难道不是我认识的那个John?」他喃喃自语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忽然瞥了一眼蜷缩在我身边的灰狼,迟疑地问道:
「你说那只狼。。。。。。是你的朋友吗?」
我点点头,然後说:「其实我。。。。。。从小就听得见动物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但我能够和狼啊、猫狗或是兔子的直接沟通。」那男人仍旧盯著Johnny看,听了我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所、所以John才不愿意跟你说。。。。。。」
我抬起头,终於鼓起勇气。「请问。。。。。。你是不是。。。。。。认识我父母?」
他霍地转过头来,好像十分难以启齿地看著我,过了很久才说:「嗯。。。。。。是、是的。我叫David,以前。。。。。。很久以前,是森保所的学生,後来做了你父母的助理。」
「森保所?助理?」我听得一头雾水。他长长吐了口气,在我面前席地坐下,把红茶推到我面前:「请、请喝茶,里面绝对没有放氰酸钾。」我很迟疑地说了声「谢谢」,接过茶杯,他则拿了咖啡啜了一口:
「森保所全名是森林生态暨水源保育所,嗯,其实就是生态保育的一个分支,你父母是十分优秀的学者,我当时还年轻,好不容易才甄试进助理的位置,那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跟著你父母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等一下,先慢点,我从刚刚到现在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麽,什麽森林保育、生态保育?难道我父母是学者?」
那个叫David的人一脸惊讶地看著我。「John连这些也没对你说吗?」
「我根本不知道我父母是圆的还扁的,连他们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也不知道。我还一直以为John也不清楚我父母是怎麽回事,才没办法跟我说。」
「原、原来是这样啊。。。。。。要隐瞒就彻底隐瞒,这的确很像是John那小鬼的风格。。。。。。」David又嘟嚷著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John「小鬼」,觉得很有趣,对这有坏人脸的大叔也生出好感。
「请问。。。。。。John和我父母,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啊?」
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
「John也是你爸妈的学生,你爸妈当时都是生态保育学者,你母亲还在大学的生保所任教,我们都叫他Catherine教授。」David说。我睁大眼睛,作梦也想不到我父母是这麽有地位的人,而David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我惊讶:
「不、不过说是学生,也只是他们喜欢这样互称。John从小就是孤儿,听说是未婚怀孕,生了就随手丢在小诊所里那种。是你父母抚养他长大的,那时候John才六岁,你父母去育幼院参与环保宣导,遇上了那小鬼,後来不知道为什麽,大概。。。。。。是喜欢那小鬼的机灵吧?总之,後来John就一直跟著你父母,直到他们死了为止。」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David从头到尾都很紧张,一句话讲得断断续续,但因为内容太过出乎我意料,我也不在乎他的结巴了。
「John。。。。。。是孤儿?这麽说来,他跟我。。。。。。一样了?」
Johnny一直静静伏在我身边听著。我心里想著,这麽说来,John之所以会抚养我,多半就是为了报恩了。这样一想,我对友人的愧疚感不由得少了许多,因为任何人处在John的地位都不会将我置之不理。但不知为什麽,我竟觉得有点失落。
「我老爸老妈。。。。。。真的去世了吗?」
「嗯,在你。。。。。。在你一岁多的时候吧。那时候John刚满十八岁。。。。。。就是你现在的年纪,你父母的死对他打击非常大,他消沉了一整年,後来进了大学才好一些,他一成年,就向法院争取你的监护权。」
那只猴子也坐到主人身边,学David的动作喝起咖啡,然後就握著脖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叫著「茶里。。。。。。有毒!」还不停抽慉。不过我们都不想理它了:
「这件事当时还闹得很大,很多人觉得那小鬼是以Catherine夫妇的养子自居,想要成为他们的继承人。但是John争取到你的监护权後,你应得的遗产一毛也没动,大学拚了命的半工半读,用自己的力量养活你,死也不让其他亲戚碰你一根汗毛。不过这些。。。。。。这些我都是後来才打听到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我心脏仍旧跳个不停,我知道John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但没想到是这样沉重的恩情。我不愿让David看出我的动摇,我继续问:「不在了?为什麽?」
David似乎很惭愧的样子,把脸藏在咖啡杯後面。「因为我。。。。。。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被开除了,而且还因此吃上官司。」
「不好的事情?」
「嗯,那、那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常会接触一些保育类动物,像是金刚鹦鹉、玳瑁海龟或是白犀牛这类市场价值很高的动物,说来很不好意思,因为当时年轻,又总是。。。。。。很缺钱,所以和盗猎集团做了协定,我做内应,放他们通关,盗捕保育类动物後再运出去卖,我事後再和他们分红。。。。。。」
我心想原来如此,对我而言,这实在不是什麽值得原谅的事。David继续说:
「没、没想到只做了一次,就被发现了。我的助理工作理所当然被开除了,後来还因此坐了六个月的牢,接下来的书也都不用念了。」
「为什麽,不是只有六个月而已吗?」我问。
「事、事情才没有那麽简单,光是等到法院开始调查我这个案子,就要等上好几个月,我虽然不太懂那些事情,不过像触犯动物保育法这种小事件,拖上一、两年是正常的,一但法院那边觉得你有问题,又会先把你关起来,我真不懂为什麽可以这样做。我的事情前前後後就拖了五年,後来虽然只轻判六个月,我的人生也毁了。」
「我老爸老妈。。。。。。知道这件事吗?」我又问。
「他们还来不及知道就去世了。我是在看守所得知他们死亡的消息,那之纵使我出狱,因为有了那样的前科,与我专业相关的机构完全不可能雇用我,我从此便和生态保育绝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