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饶命-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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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谁派来杀你的?”
“不知道”她鼓起一对塞满包子的圆脸,诚实地摇了摇脑袋,顺手再抓起一个大口咬下。
此时,二人正缩在厨房院外的某处墙角“借”吃一笼新出的包子。因为走的急所以二人身上都没带钱,不得已,尤小六舍身重操多年不干的旧业,热心地帮助了那个差点因无法再忍受饥饿,而将产生“抢劫”这一念头的白泷白姑娘。
“城里最近对外来人口盘查的极严,你若想光明正大的走进去,除非有个正式的身份……”
“我叫白泷!”她迅速回答。
“不单是问你的姓名,还得报上祖籍以及现在的住处,详细些还会盘查家里的人口姓名岁数”针对这位白姑娘的大脑偶尔会出现某些“独特”的状况,尤小六深知凭自己将满二十年的人生阅历,实在不该出现过分的惊讶,必须从容应对才是。
“嗯……没关系。能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都无所谓,反正本来就没打算白天动手”
任她在那自言自语,而不断提醒自个不该抱有强烈好奇心的尤小六,一时忘记刚刚才经历的那场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的意外,也忘了眼前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可怕。他脑子一热,脱口道“你上京城,不会也是为了那些东西吧?”
白泷打了个不算响亮的饱嗝“什么东西?”
尤小六见话已出口来不及收回,刚还在担心眼前这人会不会为这么件事而一刀杀了他灭口。左右一想,他壮大了胆子,细心端详起白泷的模样。若没遇见那种事,单是第一眼看见女子的容貌,想必谁也不会将这么个柔弱的女子,与那个可比夜叉的白发罗刹混淆一处。
看得有些出神的尤小六暗自捏了捏腿上的瘦肉,又警惕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你们整日争抢的什么秘籍什么丹药”
“……好象,是因为这些东西。哦!难怪……”似想到了什么,她顿时醒悟。
尤小六也似想到了什么,惊呼“他们追杀你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他们不知道的事?”
“知道什么?”
“你……你真的也是为那些东西而来?”尤小六心中惶恐,却不得不强作镇定。这女子别看着傻里傻气,拿不准她其实是在充傻装痴。而若一旦不顺心,拔刀就给他来个干净彻底该怎么办?“不用不用,你不用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来来!吃包子”
白泷哪知他心里在害怕什么,再说她压根也没兴趣去猜,反正她只明白一点:这个叫尤小六的好心人,给了她许多肉包子吃。无刃曾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等找到南宫玉和“珠子”,她会好好报答这人。
于是,八里庄的闲杂尤小六,尚不知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仅仅因为几个肉包子而将彻底改变。
黎明鸡叫。
燕京的百姓开始又一日的忙碌。街道两侧的店铺,多是些餐馆小吃店开的较早。
晨光中,一名手抓两块鸡蛋葱油饼的女子,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上的吃食,游走在渐渐热闹的路上。
女子身着白衣,背着光,衣装经阳光一照,让人第一眼见了就仿佛看见了什么刺眼的事物,乃至好奇的眯起眼打量女子的容貌。但才一晃眼,女子身周就已围上许多身罩盔甲手持长矛,与寻常卫兵的装束完全不同的将士。凡明眼人一看就知,按照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不想牵涉其中最好装作路人无视离开。天子脚下敢管皇家闲事,若不是有逞能的能耐,就是脑子被门夹了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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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书姑娘并将其交给卓侍卫保护的程千金程大小姐程凌璃,此刻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比她更显“苗条”的树后,窥视树前的景色。到底是怎样的画面值得程小姐如此稀罕?当然,不能因为程小姐是尚书大人的掌上明珠,便将她视为一个自小就见惯了希罕事的人物。而能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被逼着苦读《女戒》学女红的程小姐认为稀罕的事,想来或许……其实也稀罕不到哪里去。
万绿丛中,衣裙尽褪,束发之人按压着披发之人,二者撕咬纠缠于牡丹花下。声音哀怨,情节跌宕,场面看着很是刺激惊心!
程凌璃着实的好奇,好奇这两人到底为了什么才这般拼命,非得你一口我一口的压着对方死活不肯和商。瞧瞧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儿,啧啧!连衣裳都给撕破了,坦胸露乳成何体统?罪过罪过,那脚上的鞋子一只拖着另一只也不晓得丢哪里去了。还有还有,这束发之人怎地就如此死皮赖脸?没瞧见身下那人都给欺负哭了么,还非赖着压他背上……压背后做什么?哎呀,都给花遮住了……
哎,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发生什么事了?
“精彩么?”
只一个声音,便叫她当即僵住了行动。
“没想到堂堂程大小姐还有这种嗜好,偷窥之举可不符合您尊贵的身份呐”
她讪笑,神情却装的无比清纯“意外撞见,纯属意外。再说,这都两个大男人的能有什么……呵呵呵……殿下怎么也在这儿?”
宇文元丰似笑非笑的扫遍她一身装扮,心里不禁替那位尚书大人摇头感叹“本王表姑母这都失踪半宿了,你说本王不出来寻她,难道也学程小姐这样?扮成男子,摸入南风馆,偷看人家情爱之事?这癖好…可不适合未出阁的女儿家啊”
恍惚中,程凌璃顿时明白刚才所见那一幕“深层”的含义,一时间瞪直了眼,张口闭嘴羞的根本找不到说辞,但又不能承认自个是因为跟踪他,这才误入小馆。师父是她的师父,那是她认定的师父。师父受难,即使她不是徒弟,也会替师父忧心难眠。像师父这样的女侠,没个长命百岁那是上天无眼。昨日是她的错,一时贪玩没能守在师父身旁保护她(你保护?),现今师父失踪,她跟踪人跟丢了不说,竟还忘事,躲在这看……那啥。怎么办怎么办,都是她的错,怪她没能力保护师父,让坏人害了师父。
宇文元丰正待说些其他,一回头就被程大小姐满脸的泪水,给惊的一愣一愣的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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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里庄,江湖客栈。
几个送饭的杂役埋着头,自东厢五号小院匆匆离去。
“感觉好些了吗?哪里可还疼痛?”
“……她在哪儿?”
“先吃些东西”
“你真是她的朋友?”
“……恩”
“是她让你来,找我的?”
青年观察少年的神色,末了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端来才熬好的米粥,搅拨着又打算等凉一些再喂少年吃下。
少年鬓发蓬松脸面污黑,抱着一只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兔子,穿着一身破旧的……应该称之为囚服的衣物,憔悴的面容因饥饿而瘪瘦的越见发黄。萎靡的神态竟似一个枯槁的老人,灰黑的眼圈包围了凹陷的眼眶。他微驼着身缩在帐内,茫然地张着无神且满是血丝的双眼,盯着青年的模样,表情有些木讷。
“……她,她在哪儿?”少年又一次开口,此刻最最关心的,问的想的全是另一名女子的情况。
青年搅着粥里的肉沫,端详少年那张,即使瘦弱却依仍能看出与另一人有几分相似的容貌。
他微微勾唇,垂了眸,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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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绿瓦,此地环境有些昏暗,也惟有那一丝丝透过窗纱的光线,勉强照见室内一些摆设。视线一扫,多少能猜出这里曾是某个妃嫔的寝殿。稍留神,就能清晰的在光线中见到许多“活泼雀跃”的灰尘正四处飞舞,以及“沧桑”的蛛网几乎占据了一半的器具。这,至少能说明一点,此处废置已久。
男子背脊挺直,高大的身躯似如当年,他负手,仰望早已结网的顶梁。
女子漠然,偏首回望屋子深处,那片对她的视觉并无任何阻碍的暗处。
“白泷?”
“恩?”
“……芙葵”
“………”
37。…第三十七回
自离开东虞,白泷就想逮个当年也参与那件命案的知情人问问,到底是为了什么,非毒杀……睿懿皇后不可。然而之后,先后遇到阎罗教教主,尊主及南宫玉等人,这事竟也就慢慢给忘记了。毕竟那是当年人当年事。若不是得知燕太子有难,白泷自问,她不会去追究往事,更不想牵涉当年那笔旧帐。若没有燕太子,她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与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此刻,当年命案的“嫌疑犯”之一,也许是主谋,又或许是旁观者,反正与那件命案有直接或近接关系的男人,眼下正努力“帮助”她一同回忆那段……也不知是否真就属于她的陈年往事。
“可还记得此物?”他随意拣来一个球状物,眨着温柔似水的眸子深深地看她。
白泷不语,观察身处的场地,只见这片不大不小的四方草坪上左右两端各有一根三丈高的竹竿,中间规划一条白线,也不知什么作用。她好奇的接过球,纤指按压,触感乃是皮制。捏了捏,球内似乎有气(注:以动物尿泡嘘气闭而吹之),竟还能反弹!
燕帝年启见她对此很是新奇,眼中浮现暖意“想起来了?记得怎么玩么?”
白泷摇头,手上一使劲,当即将那只才“出生”不久的小球捏破,而球内少许的粉尘立马将她的双手扑的遍白。
皇帝的嘴角因那声破响轻轻一抽,笑容微微泛苦“这是蹴鞠,是用来踢的”
语毕,他接过宫人递上的新球,偏首瞧了白泷一眼,似在示意她仔细看。随即一撩袍子,抬腿直勾了球就跑。
白泷看着他,看着那只在他足间不断变换动态的……蹴鞠?球的上方竟好似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控制着它直逼竹竿。
眨眼,球已冲过竿上一个圈形的“球洞”。一时,场外恭候的宫奴或侍卫,无不激动的高呼万岁。
一声声高呼,皇帝顿时索然无味。这情景他虽早已习惯,然而却总叫他产生某种错觉,感觉自个竟像是一个哗众取宠的戏子。
皇帝低头拭去额上的薄汗,轻轻喘息“老了,身子也不大利索了。呵,想不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