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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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淡笑,摊着手道:“殿下可权当玩笑。”那不过是逼他放弃的威胁罢了。事到如今,我最需要的,并不是他远离那些女人,而是,他被那些女人层层包围,永永远远留给我一份清净。
我眨了眨眼睛,微笑得完美无缺:“殿下,妻以夫为纲,臣妾实在是没有资格过问的。”我微微福身:“殿下,您想做什么请尽管去做,臣妾不会有半句反对之言。”只要您离我远远的,便是最好。
府墙之外,突然再传来一阵更声,夜半了,三更了。
第一百零三章 远离(下)
黑绒幕布大气垂挂在微矮的窗棂之上,有些沁骨的春寒肆虐着天边那零散的星点。正是夜半三更。
“夜深了,”我拉了拉自己微有些皱的衣尾,漫不经心地开口,“臣妾有些累了,就先不陪殿下闲话了,殿下请回吧。”
我拉起将内室与外室隔起的纱帘,走过去将门打开,姿态作足地站着,脸上的微笑不大不小,恰到好处。
“殿下请——”我将手往外一伸,微微福了福身,“臣妾不送。”
我轻轻抬头,毫不意外地落进那双幽深到冷寂的深色眸潭里。站在门边,我静静等着他的动作。
祈阳迈前几步,立定在我身前,冷眼一扫:“你是在赶本王吗?”
我谦恭地低下头,温顺有礼:“臣妾不敢。”
“夏宜家……”他闪电般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没想过,这样疏离本王,会让你在这太子府中的日子不好过吗?”
我伸手拍掉他的手,脸轻轻向右抬,斜着眼看他,微笑依在,可眼神却一秒一秒地疏离下来:“这样更好,不是吗?”
祈阳沉默半响,手缓缓地垂至身侧,冷眉一扫,大步一抬,紧抿着唇从我身侧踏上了近旁的抄手回廊。
“主子!”佝偻老者突然从回廊尽头出现,撞到祈阳正往回走时身形顿僵,疑惑老目定定看了我一眼,视线一定再回到祈阳身上,“主子,你快劝太子妃回去啊。”
祈阳微微侧身,冷着眼瞄我一眼:“她爱怎样就怎样,随她便。”他稍稍抬眼,淡扫一眼整个院子:“临沐阁是吧?本王便圆了你的念想!”
谢伯老脸更僵,目色急急射了过来:“太子妃……这……”
“谢伯,”我保持微笑,“你也看到了,殿下也同意了。”
“主子啊,”某人老脸欲哭无泪,“这不合规矩啊……”
“谢伯……”我无奈叹了叹气,稍稍退了一步,“我向来喜欢清净,这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您又何必如此介意呢?”
“太子妃啊……”某张老脸巴巴凑上前几步,痛心疾首,“这可不行啊,府中可都在盛传您是被打入冷宫呢……”
“谢伯……”我揉了揉微痛的额头,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身后,“你的主子已经走了……”
谢伯闻言微怔,这边他还在持续痛心中,祈阳已经无声无息地背手走开。
“主子啊……殿下啊……”谢伯踉跄着朝那个高大的背影追去。沿着抄手游廊上挂着的盏盏灯笼,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在灯笼的红光中红渐行渐远。
我盯着那消失在灯光尽处的人影,脸上的笑容瞬时跨下。
我转身走进房中,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了,走到窗边,伸手把只开了一半的窗子完全推开,小雨过后,迎面扑来的清新而淡净的空气。
我表情冷淡地靠在窗边,抱紧自己的双臂,春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一件凉风吹来,肩上突然多了一件淡红色的长披。我下意识地僵了一下,没转头便先唤了一声:“蓦然。”
“太子妃——”淡静的女声响起,“是奴婢。”
“冷暖?”我扶了扶窗,甩了甩头再抬眸看她,唇边苦笑,“看来真是有些累着了。”
“太子妃,”冷暖垂了垂头,淡淡开了口,“奴婢真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我缓步走到桌边,靠着桌坐下。
“为什么要搬来这里?这里离乾微院实在太远。”
我淡淡一笑,抬起微弯的眼角看向她:“不过是喜欢清净罢了。”
冷暖抿了抿唇,眼睫动了动却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内室。我随着她的背影看去,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是不是当时就应该从安府带蓦然和星火过来,若是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连个让我真的放心说话的人都没有。
整个太子府内,临沐阁是离若池最近的地方,说是近,其实就相当于是镶嵌进湖中。清晨起身,阁中如同披了一层轻纱,隐渲出一股朦胧又淡然的意境。真是安静得很啊。若是少了身边这张喋喋不休的嘴那便果真是完美之境了。
“谢伯,”我有些倦怠地趴在湖心亭的栏杆上,脚有些无趣地在石地上打着节拍,“谢伯,这几日您朝五晚九地来,您不嫌累我也嫌累啊。”
谢伯在边上持续不停地擦着眼角:“太子妃啊,您就别跟殿下闹腾了吧。再这样下去,外面就会盛传您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太子妃不受宠于太子的传闻也会不径而走,这样宫中那边——”
“别人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以手支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这——”
“谢伯!”我的语气有些尖刻起来,挥了挥手道,“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的主子都没意见,倒是你这个总管,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老奴这是在为主子与您着——”
我微微偏头,向一旁静静立着的冷暖丢了个眼色:“送谢伯出去。”
“太子妃——”
我再挥了挥手,止了谢伯即将出口的话头:“本宫喜欢安静,谢伯年纪大了,身体也该多照看着点,这边偏僻,若没有什么要事便不要常来了。”
“可是——”
冷暖听令上前,有礼一福身,对着谢伯微行一礼:“谢总管,请。”谢伯还想再说,但见我已经下了话,也只好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
“等等——”我突然出声让他停下。
谢伯闻言转身,老目中灼灼闪着不同于年纪的兴奋光亮:“太子妃想通了?”
我暗暗白了一眼,连想的欲望都没有,又何来想通?“谢伯,”我拿了一口桌上的花生米扔进嘴里,“你这些天送来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打包好了,你给一并带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那些东西。以后也不要再拿来了。”
“太子妃,”谢伯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座山,“老奴那是不放心担心您在这边受委屈啊。”
“不用,这边又没缺什么。”我把视线转回湖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湖上零星的几片荷叶,风卷着湖水清新的气息扑面吹来,沁得皮肤清清凉凉的,如凉玉触面般的温度。谢伯见我没再说话,也只好收了话头止了声,随着冷暖出了临沐阁。
“太子妃——”这边冷暖刚走不久,凉苏那莽撞的小丫头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果然是小一些的女孩子啊,做起事来就是比冷暖少了一些淡定。
“又怎么了?”我无聊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角,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又有谁来了?”
凉苏定了定声才道:“外头……浣楼的两位小主求见。”
“两位小主?”我终于抬了头,手绞着衣摆的动作却没停,“什么来着?”
“就是……就是……”凉苏咬着唇,吱呜了半天也凑不出个一言半句。倒是冷暖恰在这时回来了,见到凉苏犹豫的样子,目色一滞就好了心帮忙解释:“那是殿下的侍妾。”
呃?我终于来了些兴趣地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冷暖,语声中加了一抹深意:“侍妾?”
“嗯,”冷暖点了点头,语声里是淡静的味道,“是皇帝几年前赐给殿下的。”
呃?我冷笑了一声,敢情我嫁的的人,不只是心有所属,而且还是个有妇之夫。这一来二去的,我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个小三小四小五不是?
看到我冷笑,凉苏突然有些瑟缩:“太子妃,您别介意,殿下不过也只是召幸过几次而以。”
几年前来的?只召幸过几次?只有几次?敢情儿祈阳他有隐疾?我抑制住大笑的冲动,细眉一扬笑着看向阁外:“不是都几年了吗?怎么还没有子嗣?皇上他老人家,不是一天到晚都盼着抱孙子的吗?”
冷暖淡淡一笑,也不多言:“每一次都是有赐了药来来着。”
我不禁为这两个女人的命运有些惋惜了,全心全意跟着一个男人几年,转眼间青春都要没了,竟然连身为人母的机会都还没有。想着想着,不由得轻叹一下。
凉苏看我脸上的表情瞬间万变,不禁又是一下瑟缩:“太子妃,她们……”
我抓了一颗小米粒扔到湖里,立即有鱼儿摆尾游了上来抢食,不过只是在这里住了几天,这些鱼便也不怕生了。我唇角轻勾出一个弧度:“请她们到这里来吧。”
“是——”凉苏迈着腿听话走了出去,偌大的院中便只剩下我和冷暖。
“太子妃,您介意吗?”趁着凉苏这请人的半盏茶功夫,冷暖已经悄无声息地凑近了来,“太子妃,您会介意吗?”
“介意?”我轻喃了一声,微笑抬头对上她泛着清光的双眸,“怎么会?”我巴不得有更多的女人拖住祈阳,让他每天忙得团团转,最好是忘了这临沐阁中还有一个正牌的太子妃。在这太子府中,我最需要的,便是自由。而身为太子正妃,这恰恰是奢望。
我微微垂下头,视线落在湖面上一处便径直定住了。夏宜家,你还是有私心的吧,虽然已经嫁进了皇家,可你还是有着逃开的心思。你还在想,保留着最后的底线,有朝一日,能够全身而退,离开这一切。
全身而退吗?把凤萧声也一并带走?我不由得暗自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算了,权当是自嘲吧……事事真是弄人,几月之前,我还在慨叹钟倾如的处境,如今,我竟也陷落了。
想着想着,突然转头,便见两个女子自园中走来。那是祈阳的侍妾,皇帝赐的,名正言顺的侍妾。我继续微笑,皇上,你可真是老狐狸,又故意瞒了我一条。
那是两个姿色不错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