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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中国高考报告-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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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真只好找到军事科学院院长肖克将军。进行一番于陆琳如何如何工作全面,有办教育的经验和组织能力的游说后,肖克将军摆摆手,哈哈哈大笑对聂真说:“我还不比你了解她呀?你们搞民办大学我支持,于陆琳可以一半时间在军事学院,一半时间去跟你们办学。”

痛快。聂真从肖克将军那儿出来、满心欢喜地对于陆琳说,这回我们的“中华社会大学”一定成了。“于校长,上任吧!”聂真跟本来可以当女将军的于陆琳开起了玩笑。

他们都是在战火中走过来的战友和老上下级关系。聂真是我党办校的老资格革命家与教育家,抗日战争时期就在太岳根据地当薄一波同志的副手,解放后他奉命创办中国人民大学,是全国政协副秘书长。1982年夏的一天,聂真、范若愚、于陆琳几位我党的高级干部在北京地安门东大街3号人民大学宿舍的一间地下室开了一次中华社会大学建校史上具有开创意义的重要会议,当时由聂真和于陆琳等十一人参加了会议并作出了几项建校初期的重要决定,其中前两项分别为“根据学校情况,采取稳步前进的方针,设专业要重点突破,不要一下子全面铺开,成熟一个专业,办一个专业;第二项是学校的当务之急是申请编制,解决干部问题和房子问题”。第一项工作主动权在办校人手中,于陆琳他们立即着手开始工作,但第二项工作却碰到了连聂真、于陆琳这些身居高位的干部和老资格的革命家都感到棘手的难题——民办大学到底是什么性质?谁指给它一条路走走?这几乎是所有中国民办大学至今仍未解决的最突出的问题。

于陆琳他们也不例外。

“再难也要跑下来。”聂真等人看中于陆琳,就是知道她从不畏难。80年代初期的中国,虽然改革开放的号角已吹响,但很多的人意识还相当保守,特别像在民办大学这一类问题上。其实即使在今天,在一些人眼里,它仍然被视为“非法”,或者是“必须严格注视的”那一类行业。在他们的骨子里,只有国家才能办大学,其它形式冒出来的“大学”就是些“地下”的非法行为,甚至是假冒与诈骗。

几乎所有民办大学都不同程度经历过这样的境遇。中华社会大学无论从现在的班底(由原国家教委副主任柳斌任校董事长,原煤炭部部长高扬文任学校发展基金会会长,现任国家教委职教和成教司司长黄尧任学校副董事长),还是创办初期的班底,他们都是清一色的老革命家和老教育家,官职都在军部级以上,于陆琳也仍没有想到在中国办大学就这么难,一切全因那个“民”字。民办民办,许多人就此把民办大学当作一些“无业游民”开的自家小铺,当成私营小贩。“除了想骗钱外,谁相信他们的拼命会是为了中国教育事业?”革命了大半辈子,为了共和国出生入死无数回的于陆琳,不止一次听身后的人这么说他们民办大学的人。不是不气愤,可光气愤有什么用?就是因为中国过去没有民办大学,所以大家才对它有误解,如果我们真能模像像样地把第一所民办大学办好,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为了国家的振兴,个人受点误解何足挂齿!

学校刚起步时,仅有的两百元开办费还是从人民大学借的。每次开领导干部会议都要临时找地方。至今在中华社会大学校址附近的居民中,还流传着当年一帮干部模样的人在大槐树下召开“部长会议”的趣闻。年近六十的于陆琳家住北京西郊红山口,每进一次城就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到城里后,她又整日骑辆自行车串街走巷,去一个一个衙门磕头,到一个一个小庙烧香。当她和同事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搭起班子,招收到第一届学生,开完第一个开学典礼,上级教育行政部门有人提出非议:你们是私人办学,不能叫中华社会大学,你们是非法的,你们的问题不少,你们必须立即停止招生和教学。

社会力量办学是写进国家宪法的光明正大的事,凭什么说它是非法?我们为国分忧何罪之有?于陆琳愤然疾笔十万余言,向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的彭真等领导同志写了一个关于依靠社会力量办好民办大学的报告,以求得一个说法。

现年已近八十却依然天天上班的于陆琳校长对我说:那些日子里,她和同事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有人一心想把民办大学当作非法组织加以取缔,这是我们民办大学生死存亡的历史关头,我和大家真有点夜不能寐的味道,白天要管学校,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晚上和节假日就开始‘活动’,争取各界支持,后来总算等到了希望……”

彭真委员长在于陆琳的报告上批示道:“要鼓励社会各种力量按照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举办各种教育事业,国务院有通知、法律有规定的,从来信和材料看,这些老同志协办的中华社会大学应予支持。”没多久,委员长还为了表示对民办大学的支持,特意亲笔为“中华社会大学”题写了校名。

那些骨子里想在任何细胞中都发现“阶级斗争苗头”的人该收场了!然而有人并不甘心,至今仍扬言道:要不是有个于陆琳,我早就把“中华社会大学”收拾了!

像于陆琳这样的“通天人物”在办民大过程中都这么难,其它的民办大学的生存与发展是何等艰辛就更不用说!

可是再难也难不倒于陆琳他们。虽说中华社会大学是“私立”,但它是一批老教育家、老革命家用自己的“个人资源”在办,他们始终没有把办学与谋取个人私利划等号,相反,就像当年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一样,他们追求的是一种事业,是一种忧国忧民、爱国爱民的使命感。“我们学校的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或者退休后也是不愁吃穿的高级干部、教授,大家到‘社大’来都是为教育事业做贡献的,外人不理解我们,以为办私立大学就为了从学生身上骗钱。建校十几年来,他们求什么?什么都不求,就希望能在中国高等教育上闯出一条新路,能为千军万马闯独木桥时开辟出一条立交桥让孩子们走,这就是我们这些老同志办‘社大’的目的。”2000年春节放假的日子里,于陆琳老妈妈在北京西城区一条叫簸箩仓胡同的社会大学校长办公室接受我采访时,掏出了这一番滚烫的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仅用几年时间,中华社会大学便建立起自己的特色。首先他们抓住教育质量这个根本,每年聘请首都各大名校的教授、副教授和专家,任课人数多达300余名。这么多高级“教书匠”任课,在一所大中型正规国立大学里也是很少的,中华社会大学却做到了,并且一直坚持到现在。其次他们的课程设置有自己的特色,既考虑到像国立大学一样设置基础专业课,同时随时根据社会发展需要,不断设置社会实用型人才的专业。比如他们在80年代中叶,他们都率先开设了许多国立大学还不多的国际金融、市场营销、饭店管理、电子技术、食品营养、涉外会计、电影艺术、法律文秘、工艺美术等专业,而且成为后来让国立大学经常前来取经的名牌与特色专业。中华社会大学如今已经走过了十八个年头,从当初“无资金、无校舍、无教师”的三无学校,发展到今天成为海内外闻名的中国现代民办大学,在校生常年保持在两千至四千人左右。他们正在筹建和增加学校的硬件,开设的学科达十几个、几十门专业,为社会提供大专以上学历毕业生超过一万名,还有大批短期培训生、实用型人才。他们的高等教育学历文凭考试合格率一直在百分之六十至百分之七十以上,位于全国民办大学前列。据调查,该校毕业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得到就业并有不少人走上了政治、经济、文化、金融等战线的领导岗位,有些毕业生的个人应用能力和综合素质高于国立大学,学校故而连年被北京市政府评为“社会力量办学优良学校”、“民办教育先进学校”。校长于陆琳被教委评为“全国优秀教育工作者”、获“民办高等教育创业奖”等荣誉,受到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和赞扬。

在对中国的第一所民办大学采访中,令我非常意外的收获是,我看到了该校保存完好的历届毕业生们写给学校的留言,我感受到了于陆琳他们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的魅力所在。

于陆琳和她的中华社会大学的成功,为中国民办大学树立了典范。从此,中国的大学不再是国立一种样式了,民办大学如雨后春笋般在神州大地纷纷崛起。1997底,中国的民办高等教育机构达到一千二百八十二所,在校生人数高达四百多万,与国立公办大学的在校生几乎相等。国家对民办大学的政策也多次以法规的形式作出相应规定,提出了“积极鼓励,大力支持,正确引导,加强管理”的十六字方针。国家在世纪之交制定的《21世纪教育振兴计划》中明确指出:“今后三十五年,基本形成以政府办学为主、社会各界共同参与、公办学校和民办学校共同发展的办学体制。”

有人曾这样认为,在中国这样一个高等教育不发达,而百姓对教育投资越来越热衷的情况下,民办大学既可以缓解众多想上大学的人们的急切期望,更重要的是对稳定国家大局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在调查和考察了那些办得比较好的民办大学后,我才真正感受到这位人士所说的话的分量。

在西安,有位一直关注教育的民办大学校长曾经作过一个统计:从80年代中叶起,由于考大学越来越被重视,百姓家庭和学子们把高考当作是改变身份和命运的惟一“龙门”后,在每年百分之八以外的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落榜生中,从此丧失理想追求,马马虎虎找个活儿混日子,甚至不惜用青春去赌命犯罪的比例一年比一年高。

“那几年,西安古城墙下年年都会听说有孩子因为高考落榜而绝命或者走出家门从此再没有回古城的惨剧。特别是我听说有个女孩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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