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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罪妾-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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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啖了口茶,换口气说,“没有,才没有奇怪呢。去去,别看我,看人家说书的去。”

小孩子停止了敲锣鼓,白胡子捋了一把他的胡子,悠然的说:“以前我们说的是冤案归冤案,侠义归侠义,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今天,咱说的这故事,可是冤无头,债无主,怨,寻无主,仇,报无门。”

“尽是费话。”

“说书就这样,想听就得乐在其中。”相对唐依,好像段风涯对这故事更有兴趣。

白胡子喝了口茶继续说,“这南平一夜湮灭,都得归功于我们爱民如子的段将军,段将军从商多年,用一年的时间从军,然后一举歼灭南平,你们说,这安季晴是不是自找没趣呢,人家重情重义,她非得悔婚,颠覆一个皇朝,南平这笔账,还真不知道算到谁头上好了。”

“当然是安季晴,三从四德都不懂的女子。”

“安季晴这女子,枉为**,不配做将军夫人。”

“听说她还不知廉耻,自己给自己婚配,南平有她,真是祸水了。”

台下是众口硕言,把安季晴贬得一文不值。

☆、10。 缘浅,命不久矣

在唐依眼里,其实应该不尽然这样的,看到段风涯兴致极浓的样子,唐依忍不住就说,“你倒听得乐然悠哉的。”

“娱乐娱乐而已,说得蛮不错的。”

“你少在那里臭美了,爱民如子,你还真多孩子了。”

“我说,你生什么气呢?”段风涯不觉好笑的望着唐依,“人家又没说你。”

“没有,”唐依换了气吞下一块鸡肉,故作平淡,“他们这么说,我觉得也太委屈安季晴了。”

“哦?乐于听听你的看法。”

“只能这么说吧,南平如果要沦陷,只能说它气数已尽,朝代更换是迟早的事,岂是她一个女子能左右的,如果你是因为一个女子打这一战,也太窝囊了。”

“我还没那么窝囊。”

唐依见自己猜中了,又继续说,“世人都那么庸俗,没找到答案,就把它归结于一个可以说服大家的假象里,安季晴就是被他们安个千古罪人的罪名的。”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在为安季晴开脱罪证呢?”

“我实话实说,安季晴有没有罪,不是我说了算,这群庸碌之辈不是给她定好了罪了吗。”

“好像和你讨论比听说书的更有意思,不过,我明天回滇城了。”唐依还是没能如愿如偿,套出段风涯对唐依的真正看法,或是他攻南平的初衷,与安季晴有没有关系,段风涯好像是有意把话题停在了这里,然后换了个话题。

唐依没有望段风涯,“我知道,我们,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了,这顿饭,谢了。”

“唐依,”段风涯端着花瓷茶杯,目光透过暗黄的茶,停在唐依的脸上,极其认真的说,“真不让我见你一面?”

唐依摇摇头,想解下身上的披风,段风涯伸手阻止了,“你就披着吧,如果你一路向北,只会越来越冷。”

“那,我走了。”唐依站起来,没等段风涯应声便转身离开,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给段风涯。

“唐依,”唐依止步,却没有回头,段风涯继续说,“如果我不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我们的缘份不会那么浅的。”声音恍惚的好像在和唐依说,又好像,在和他自己说。

唐依的心,莫明的哆嗦了一下,只是一下下,,一阵风吹来,连同她的身体,也哆嗦了一下,拉紧身上的披风,这貂皮披风的确大,都能把唐依一个人紧紧的裹住了。

唐依不是不明白段风涯的意思,只是,她也没开玩笑,唐依和段风涯,是不会再见了,因为她不希望,用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身份不明不白的爱上段风涯,段风涯,如果你想爱,请你爱上安季晴。

回到客栈时,唐依解下披风,叠在手上。刚进去,安夫人就叫住她了,“季晴,去哪里了,我们都在等你吃饭呢。”

唐依望了一眼两盘青菜的餐桌,有点纠结,以后她就要素食为生了,若是红妈知道,又得唠叨她好几天了。

“季晴,想什么,吃饭了。”安季雨又叫了一声。

唐依才反应过来,“哦,我今天不吃了,有点累,先去休息了。”

安季雨看到唐依手上的披风,脸上有点惊恐,慌乱,“娘,你们吃,我去看看季晴。”

唐依正想把披风放进包袱里,安季雨就推门进来了,唐依有几分错鄂,“姐,有事吗?”

安季雨来到唐依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问,“季晴,你,见他了?”

“嗯,他不知道我。”唐依并没打算隐瞒,再者,见段风涯,也不是件见不得光的事。

“季晴,何必呢,听姐的,别见他了,找个平平淡淡的人,过下辈子就行了。”

唐依望着安季晴双目,表情有点凝重,“姐,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千古罪人,我是南平祸水,段风涯为我,攻陷南平,姐,是不是,有些错,我们要担的,就不该逃。”

安季雨别过脸,她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知,对南平,安季晴是有着一定的负疚,可是,她不想安季晴和她这般,对这件事太较真,太明事理,可能,只会残害她的一生,而她觉得,要残害安季晴的一生,段风涯定然是,眉头都不会皱一皱的。

“姐,你不说,就是觉得,我对不起南平了。”唐依低吟,她真心不明白,就安季晴悔一场理所当然会悔的婚,怎就成了千夫所指了?

“姐,这么说,你也觉得,是我害了太子,害了,你的一辈子?”

“季晴!”安季雨惊呆的望着唐依,就没了下文,说到平乐,安季雨很快就低下了头,情爱之事,总是最让人不能自控的,但是,纵然天下人唾弃安季晴,她都不能,毕竟,没有谁料到,一向温柔敦厚的段风涯,竟会由爱,生恨。

悦来客栈内。

“风涯,早上你去哪里了。”

“到处转转,不用太紧张,风离,那个刺客的事查着没。”

段风离蔑视的笑了笑,“查了,江湖小卒,不足为惧。”

段风涯想到那道明晃的光,“是啊,不足为惧,没有她,可能我就命丧给这些小卒手上了。”说这话时,段风涯脸上没有表情,分不清他这话何意。

“风涯,你什么意思?”

“没事。”段风涯随意的笑了笑,笑得敷衍,这辈子,他没受过任何女子恩情,却是欠了好几个女子的恩,他娘亲,段老夫人尚不说,家里那一妻三妾,他觉得亏欠她们太多了,虽然她们是出自真心嫁与他的,但三年之后呢?所以对这陌生女子,如真是恩情,他也无力相报。

“风离,来,和你说个有趣的事。”段风离闻声坐下,很久没见段风涯脸上扬着笑了,可能,真是件有趣的事。段风涯嘴里含笑,眼神微柔,“今天有个人和我说,我们这么做,太冤枉了安季晴。”

段风很认真对待这个笑话,暝思了很久才说,“说冤枉嘛,她也不冤枉,毕竟我们的初衷就是想安家败落,说不冤枉嘛,她也冤枉,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南平的公敌。”

“你说等于没说。”

“那他怎么说。”

“她说,南平气数已尽。”

段风离沉默片刻,“好一个气数已尽,这兄弟倒是把最根本的问题看出来了,难得,的确难得。”

段风涯拍拍段风离的肩,哀怨的望着他表示同情的目光,“兄弟,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不是兄弟,是姑娘。”

“什,什么?不得了,让是我们家风仪说出几句这样的话,就不是你我能驾驭得住的了。”

“话虽这么说,能说几句这样的话,也没几个女子,风仪如果能这样,也未必不好。”

☆、11。 凯旋,惊人之举

夜,渐更深,万家灯火,亦渐暗下,冬天的寂夜,总是比夏天更多几分萧条,万籁俱寂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唐依哆嗦了一下,便睁开眼,眉捷上还沾着泪花,寒意入侵,让她一下子清醒,双目却是含糊的,她还记得,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六岁那年,她穿过车两横行的红灯,妈妈推开她,当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的已是一滩血迹和不再优雅的妈妈躺在地上。

梦见白色的追悼会上,爸爸拥着她,忘记了哭泣。

梦见自己蹲在妈妈躺下的地方,阻碍交通,红妈红着眼睛抱起她说:“小依,咱回家去,还有红妈呢。”

梦见在交际会上,洛宇说,“小姐,能做个朋友吗?”

梦见那场大雨,自己站在很久以前的那个灯位,洛宇陪她一起淋雨。

梦见生日宴会上,洛宇单膝下跪,“小依,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吧。”

梦见医院里血肉模糊的洛宇,手中紧紧握着个戒指盒。

最后,唐依坐起来,抱着双膝,咬着嘴唇,微微抖擞,她还想起了那天那个梦,梦里,是安季晴,抑或,是自己荒凉的说:“风涯,你有妻如花,必也有子如玉,你百年归老,季晴就不陪你了。”

多悬的梦,就像真的一样,让唐依的心,无处可依,处处皆痛。

终于,微凉而冰冷的心,开始泛起一丝涌动,有了一点温热,唐依做了个决定,做了个她觉得她应该做的决定,如果段风涯真的只是,还有三年的命,她不想与他,就这么,永生不见,各安天涯,真心不想。

段风涯成了个英雄,北国传诵的英雄,北国的神话,腊月初一,他凯旋而归的今天,普天同庆,滇城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挂红三天,滇城百姓都在迎接这位英雄。

当然,最为热闹的,当然是段家,不知用女凭夫贵这几个字来形容段家的那几个女人,在这里恰不恰当,只是,那几个女人的确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大红大艳的,大摆宴席,受来客奉承吹捧。

与她们相比,有一个女子,双八年华,她就显得极其平静,她总是安静的,不厌其烦的对来客点头,微笑,穿着花白长裙,举止娴熟得体。

段风涯入城的消息,由一个小卒敲锣告知,顿时街道分两排人排开来,中间空出一条大道,两旁的人围得严严密密,他们不过也只是想一睹英雄的风姿。

唐依躲在暗角,看到段风涯骑着白马,驰骋而来,英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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