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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罪妾-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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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有点忙,微音,要不你先回去吧。”

“相公,今晚让微音服侍你,好吗?”林微音退出段风涯的怀里,诚恳的望着段风涯,甚至于是一种恳求。

段风涯看到骄傲的林微音为他变得如此软骨,心思总有不忍,他也不料到,出了他口的话,会是,“微音,下次吧,我今晚累了。”

其实,轻言软语,这一年来,段风涯都在听,就差在没听出茧而已,除了安季晴,真的,其他夫人对他,都是轻言细语。

看着林微音涨红着脸跑出去,段风涯的确有着歉意,他承认,以前他总是娇纵她们的任意要求的,虽然他有时真的很累。可是,自安季晴进了段府大门那天起,一切也就都变了,变得,他认为不可理喻了。

自娶安季晴后,段风涯就没有一夜安眠,有时睡着睡着的,就徒然睁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呆了半晌才醒神,有时候是睡前还好好的,醒后自己却卷缩到床的一角,有时候,就是恶梦连连,他和安季晴的事,他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过程,也猜不到结局,玉石俱焚,到底,是玉焚了石随后,还是石焚玉后碎?

是的,段风涯早就知道了,他的眼里容不下安季晴,把安季晴放自己眼皮底下,根本是对自己的折磨,如果眼里有了一粒沙,他完全可以把沙挤进眼底,或是弄出来,可是眼里有安季晴,段风涯就觉得,无论拒迎,都做得不对。

如果安季晴还如以前那般,他认为的泼辣无理,那他大可以溪落一翻,解心头大恨,但是如今的安季晴,怎么看,怎么睿智,并不是心动,而是要说服自己去恨这么个人,他好像觉得,找不到任何理由,至今,段风涯还会想,是不是三年后,自己不存于世时,是不是就真的对安季晴,没有一点歉意?想着想着,他挺拔的身影,已经移出房内,移步偏院。

安季晴意识里,是完全把陆嫣当成了陆娩娩,回到房里,就和小颜忙上忙下的,直至把陆嫣弄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像陆娩娩一样精灵可人,才满意,她还让把陆嫣陪自己睡,可小颜说这样陆嫣会落人口实的,她就放弃了。安季晴算是掏心掏肺的对陆嫣,从没注意到陆嫣一整晚都在盯着她看,甚至在觉得她并不是什么美艳绝伦的女子之后,眼神里还带有点不屑。

安顿好陆嫣,安季晴也有了倦意,只是这种倦意,由心底蔓延开来,心里就显得空洞,空无一物,安季晴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院子。

都说在雪天里,你可以感到前所未有的空灵,可惜,这大好雪景要委屈安季晴一个人独自看了,一个人看雪的后果就是,寂寞深化。

安季晴蹲在地上,拾起一根树枝,胡乱画着,地上已经跃然出一个头像,一看就知道是个男人,可能是笔拙,也可能是雪边下边融的缘故,整个头像只有个轮廓,看不出像谁,倒是嘴角含笑,双目炯炯有神,深切又含情,温柔得活像一双真人的眼睛。

安季晴放下树枝,双手交叉放在膝间,望着地上五官分明的图像,傻傻的笑了,她一直在笑,直至雪花重新覆盖了画像,空气间,还旷散着她傻傻的笑声,她似乎忘了天下间的万物,忘了严寒,忘了被冻得又紫又红的十指,仿佛,这个头像是一点点的消融在她心底,烙在她心里,末了,安季晴喃喃道,“安季晴,你终是抵不过寂寞了吗,还是,你发骚了?”

而此时,她的眼里,已咽上一层浅浅的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泪花,可能与爱有关,可能与痛有关,又可能,真的只是像她说的,单纯的寂寞了吧。

安季晴所不觉察到的是,在她的房顶上,有一个人正好把这一幕,悉数收下,这个头像,同样融化在他的心里,尤其是那双含情凝望的双眼。

暖阳爬上安季晴的床上,穿越来到这个乱世,她是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踏实,就连睡着都挂着笑脸。听到小颜和陆嫣进来时门发出的轻微声音,安季晴才翻身,睁开眼,阳光直射进她的双眼,心情也跟着开阔,她抱着被子坐起来,牵起陆嫣的手,笑容慵懒,“嫣儿,要委屈你了,留在这里做粗活,不过你也不用做什么重活,我可当你是朋友的。”

陆嫣浅笑,“陆嫣怎敢高攀夫人,能有一处留宿,嫣儿已经很满足了,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安季晴假装怒斥,“嫣儿,看你说的,不许你不把我当朋友。”

这时一个婢女进来,向安季晴微低头,“五夫人,少爷在书房等你了,说是和你去西子湖泛舟。”

“这么冷的天气,他,要泛舟?还有谁去?”安季晴惊讶地望着那婢女,并想,他安的是什么心?

“回夫人,少爷是这么说的,还有,就你们两个。”

小颜掩嘴笑说,“夫人,少爷是练武之人,这点寒气根本算不了什么,你还是快梳洗过去吧,可没人敢让少爷久等的。”

“是啊,五夫人,陆嫣这就不打扰你了。”陆嫣陪笑说,说完就和刚进来的那丫环一起退下了。

安季晴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又说不出个所以来,任由小颜帮她梳头。

☆、48。 游湖,无风起浪

虽然天气寒凉,还是有不少俊男美女游西子湖的,湖光潋艳空明,早晨的阳光在湖面镀一层金黄,安季晴吸了口冷气,目光停在湖面上,“相公,为什么一大早要跑那么远来泛舟?”

“你难道忘了,在这里,你叫我放了你姐,放她和平乐过游牧人生。”

“没忘,可是你也没放。”安季晴侧身望段风涯,平静的眸子闪烁着一丝还算明显的隐痛, “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是不是你和你姐一样,对感情都那么执着?”

安季晴敛笑,“相公,这么和你说吧,我姐她这不叫执着,这叫认真。感情从来就不是拿来开玩笑的,我姐如此,我亦如此,当有一天你真正开始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从一而终是远远不够的,你还会想要,至死不渝,生死相随。可是由于责任和义务,又有谁能像我姐这样,生相惜,死相随的。”

段风涯深深的望了一眼安季晴,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去游船吧。”

安季晴还弄不清楚段风涯气从何来,已经被他拉到一条船旁,一牵船老伯迎过来,好像是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船似的。

一上到船,段风涯一口气就把船划了湖中心,安季晴轻声说,“喂,相公,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游船就游船,那么多嘴干嘛。”段风涯继续划。

安季晴手指感觉冰冻,一看,手上已经触到水了,突然失笑,反正很久没游泳,活动活动了, “你生什么气,不就是船漏水了而已。”

“你才生……什么,漏水了?”段风涯清俊的脸变得扭曲,丢开船桨,“真的要沉了,怎么会这样的。”

“看把你紧张的,也不是很远,大不了游回去。”

“我,我,我不懂水性。”段风涯支唔着,船已经完全的下沉,下沉,浸透段风涯和安季晴的身体,彻骨的寒气,向安季晴卷席而来,她咬住下唇哆嗦着扑打着冰冷的湖水,正想往岸上游时,发现段风涯呛着湖水往下沉,原来他真不懂水性。

安季情托起段风涯的下巴,顺着水游,游到湖岸,望着脸色煞白的段风涯,安季晴捧着肚子,前俯后仰的笑了。

段风涯挥袖想擦把脸,袖口却滴滴吧吧的不停滴水,他甩了把袖,“喂,你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怕水。”

“我,我才不怕水。”段风涯连反抗都觉得说话漏气的。

安季晴笑着说,“是不怕水,不过是只旱鸭。”

“你……”段风涯尴尬的欲驳无力,见安季晴开始抱着身体哆嗦,得意的笑了,“冷了吧,让你笑。”

安季晴抱着双臂在地面乱跳,她感觉,从没有过的冷感侵蚀着她的心,温热的心似乎也被冰冻起来,难以呼吸,断断续续的说:“风涯,我……真的……冷,冷……死了。”

段风涯见安季晴脸又青又白的,真不是开玩笑的,从地上爬起来,“离府太远了,我们还是找户人家换套衣服吧。”

安季晴艰难的点点头,段风涯上前拥着她,向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他们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见到安季晴这副比落烫鸡还惨淡的样子,嚷嚷起来,“呦,你们这是,什么跟什么了。”

段风涯尴尬的笑了笑,“内人贪玩,不小心掉进湖里了,老太太,能不能借两套衣服换。”

“快进来吧暖暖身先吧,冷坏了夫人。”

老妇人点起暖炉,安季晴见到起着点点火星的炉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笑得忘形的走过去,就差没把暖炉抱入怀里了。

段风涯望着忘形的安季晴,嘴角挂了浅浅的笑,有着一种幸福游走在心里的感觉,只是,沉思片刻,又变得暗晦,眉头纠紧。

一个老头子拿了两套沉灰色的衣服进来,“公子,你看我们家就两老在家,只有我们的衣服了,不知合不合你们穿。”

安季晴当然明白老头指的合不合,是说身份,段风涯这身锦衣,在他手上的这两套粗布前,就显得格外丑陋,况且还是老头子的衣服,段风涯会不会穿还真另当别论了。安季晴笑靥如花的接过老头的衣服,“老爷爷,谢谢你,我看挺合适的,我穿。”

“不一套衣服而已,我穿。”段风涯瞪了一眼安季晴,也接过衣服,然后老妇人把他们带到房里,“你们就在这里换就行了。”

老妇人出去后,安季晴觉有什么不妥,才醒起是段风涯,嘻着脸说,“相公,要不,你先出去,我换好你再换。”

段风涯没退反进,他向安季晴逼近,捏着她尖小的下巴,冷漠的眸子里如隔着一座冰山,“你都嫁给我了,还想在我眼皮下为谁守身如玉?”

安季晴眼珠一转,被段风涯问得莫名其妙,“不是,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还不习惯。”

段风涯甩开安季晴,讽刺的看着她,“安季晴,你别在这里给我装纯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满脑子都是些花花绿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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