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面具-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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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走后,温泉水拿起茶几上的话筒给家里打电话。温泉水这个人有个习惯,他不能高兴,一高兴就会打电话,当然这个电话不是给别人的电话,而是给家里姚仙丽的电话。结果,家里没有人接电话。
“奇怪,天都这么晚了,姚仙丽不在家到哪里去了呢?”温泉水心里嘀咕道。忽然,温泉水又想到一个问题,就是这段时间,他一出差,她就总不在家里。
第二十一章 渴望与欲望
面包车在夜色中奔驰,驾驶员师傅把车子开得快极了,不一会儿就到了省城的外环线。
途中,白忠诚几次试图想从驾驶员师傅那里询问,是谁花了两万块钱把他从那伙劫匪手里买下来?还有是谁要花钱雇凶打断他的胳臂?结果驾驶员师傅都避而不答。白忠诚看得出,一定是那个花了两万块钱那伙人的头儿不让他说,后来白忠诚也就不问了,他不想再为难这个已经感到对他深深愧疚的驾驶员师傅。
面包车一直把白忠诚送到江边轮渡码头。
驾驶员停好车,下来打开车门请白忠诚下车。在白忠诚谢过驾驶员师傅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驾驶员师傅从驾驶室里拎出一盒点心,递到白忠诚面前说:“同志,这是你的一位朋友托我到了省城交给你的!”
白忠诚听了很惊诧,灌水那里我哪来的朋友?不提朋友还罢,一提朋友,白忠诚不禁又想到在灌水的恐怖经历,心中不免感到万分的沮丧。于是,白忠诚央求地说:“师傅,我求求你,你能告诉我这是谁让你带给我的吗?”
驾驶员师傅见白忠诚一脸的无奈,一脸的迷茫,他心终于软了。他说:“同志,我要是不信任你,我要是不相信你,能把检举材料送给你吗?今晚的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是有人叫我为她准备一辆面包车,听候她的调遣,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忠诚问:“这个人是谁?”
驾驶员师傅说:“这个人其实你见过,也认识!”
白忠诚紧盯着问:“这个人究竟是谁?”
驾驶员师傅说:“就是托我带这盒点心给你的那个人!”
白忠诚急了,他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师傅,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我答应你,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讲,也包括你说的那个人!”
驾驶员师傅终于说道:“此人就是皇宫大酒楼总经理孟兰!”
白忠诚听罢,只觉得心头一震,一下子惊呆了!
驾驶员师傅接着说:“孟总原来是一个好人啊!”
说罢,他登上面包车,把车开走了。
白忠诚心事重重,脚步缓缓地向候船大厅走去。这一盒点心,着实是暖了白忠诚的心。她为什么要送他一盒点心,那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他现在是一个单身汉了。什么叫单身?准确地说,没有家的人就叫单身汉。单身汉一个人住的房子,不管你房子是大还是小,那都称不上是一个家。正是因为不是家,没有家,所以她怕他一个人回到省城没有吃的,怕他饿着,所以送给他一盒点心。
女人啊,永远都是让男人既喜欢又讨厌的人!
一阵江风缓缓吹来,一股鲜喷喷的烤鱿鱼味儿在夜空中弥漫过来。白忠诚倏地停住了脚步,他转身迎着那沁人肺腑的海鲜味走去。
牵男和起来早就嚷着闹着要吃那个小伙子制作的正宗大连铁板鱿鱼了,他也曾答应过一定要请她们两个人,只是由于她们两人工作那么忙,不是白班,就是夜班,有时还要经常加班,他也就很难找到一个大家都能合适的时间。今天晚上倒是一个好机会,不如去买上几串,连同孟兰送的这盒精致的食品,回去三人一齐聚一聚,也算是他出差回来表示的一点心意。再说,现在才10点钟,时间还不算太晚,牵男和起来要是上夜班的话,说不准还没有回来哩!
白忠诚老远就看到烤鱿鱼串的小摊前围满了人。
白忠诚走上去伸长脖子朝人堆里望去,只见那个做正宗大连铁板鱿鱼的小伙子,一边翻动着手里的鱿鱼串,一边说:“请大伙不要排队了,我手里的几串烤好后就收摊了!”这时,人群里有人说:“才10点钟就收摊啦?这么好的生意,你干吗不做?”小伙子说:“我今晚有点事,请大伙谅解,明天再来!”小伙子把手里烤好的鱿鱼串递给买主,然后关掉煤气,就开始收拾家什。人群此时也就随之很快散去。
白忠诚没有离去,他对朝三轮车上搬东西的小伙子说:“真不凑巧,我有两位朋友,她们非常想吃你烤的鱿鱼串,本来我都要上渡轮了,后来特地赶过来买的!”
小伙子抬起头看了看白忠诚说:“这位先生,今天真对不住,明天晚上再来吧!”
小伙子说着便骑上三轮车匆匆地往轮渡码头那儿骑去。
夜晚过江的人明显比白天少多了。夜晚过江客大多是辛劳了一天,拖着疲惫身躯赶回出租屋的打工一族。乘客中也有一些城市人,这些人大都是穿着考究的进城购物消费的人。当然,在匆匆的人流中,也不乏有一些手提肩扛行李的长途远行归来的旅行者。白忠诚手里拎着塑料袋夹杂在人群中,他不属于长途归来的旅行者,他只能属于是落荒而逃的夜归人。旅行者人家身边都有个旅行包,他现在连旅行包都给歹徒拿走了,要不是孟兰送的一盒点心,那真是典型的两袖清风。
渡轮启航了,白忠诚眺望着一江春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阵无名的悲凉和沮丧。
“你也过江?”突然,白忠诚听到身边有人跟他说话。
白忠诚转过身,一看原来是那个提前收摊的卖烤鱿鱼串的小伙子。
“你也住江北?”白忠诚问。
“我不是,我是去会朋友的!”小伙子说。
“怪不得你今天晚上要提前收摊呢!”白忠诚说。
小伙子憨厚地冲着白忠诚笑笑。
原来,昨天晚上起来来找小伙子,通知他说今天晚上牵男答应在江北跟他见面,所以小伙子今晚要提前结束自己手中的生意。本来,牵男是死活也不答应跟小伙子见面的,这还是多亏了起来,在里面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又是哄又是求,又是软又是硬,最后总算把牵男的工作做通,答应了今晚的面对面。按照牵男的想法是等白忠诚回来以后,听听白老师的意见再说。而起来怕白大哥回来以后,麻烦更多,事情更难办,所以就决定让牵男跟他的丈夫赶快见面。因为起来早就看出来,牵男对人家白大哥很有那个意思,可是白大哥好像对她没有那个意思。这种事,就怕第三者插足,如果没有第三者,起来认为牵男和她丈夫的事,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这位大哥,听你口音好像也是东北人?”小伙子说。
“我是吉林人,你呢?”白忠诚说。
“我是辽宁!”小伙子回答。
“真巧,我隔壁住的两个人也是辽宁人!”白忠诚随口说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现在哪里打工?”小伙子把白忠诚看成也是一个进城的打工者。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也是一个打工者。不过,小伙子,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收入比你卖烤鱿鱼串要差得很远哩!”白忠诚说。
“烤鱿鱼挣钱确实比一般打工要高一些,不过,一个年轻人整天站在街头,烟熏火燎的,还要不停地吆喝着,这种形象太不上档次了!”小伙子不无自嘲地说。
“凭手艺、凭本事挣钱,这本身就是档次呀!小伙子,现在连干部都下海经商,你怎么还有这种陈腐的观念?跟你说心里话,你这一手铁板鱿鱼可是一手绝活啊,现在你的名气都传遍整个省城了。我刚才去买你的鱿鱼串,就是为了招待我隔壁的两位邻居的!”白忠诚由衷地说道。
“你这位大哥书一定比我读得多,真会讲。你要是看得起我的话以后尽管去找我,我们也是老乡呀!”小伙子热情慷慨地说。
“这么晚了,是去跟朋友约会?”白忠诚换了一个话题。谁知,这时从船头传来一片众人的呼叫声:“有人跳江啦!”小伙子闻声,立即冲了过去。
白忠诚也跟着跑了过去,借着船上的灯光,他看到江面上有一个女子在江水中不停地垂死挣扎。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人群中虽然作急的人、感叹的人很多,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入江中去相救那位随时都有可能被江水吞噬的女子。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白忠诚一看,此人正是那个小伙子,只见他拨开人群,冲到船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等渡轮上的工作人员扛着救生圈赶到的时候,小伙子与那位落水女子,早已被滔滔江水冲得无影无踪了。
从乘客的议论中白忠诚了解到,跳水的那位女子一上船就一个人神情恍惚地伏在船头的栏杆上,后来等船到了江心时,只见她突然纵身跃起,跳了下去。目击者一致认为,这是一位轻生的姑娘。
平静的夜晚,平静的渡轮,一下子被这起突发事件打破了,人们在甲板上议论纷纷。大家议论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位素不相识的小伙子身上。人们关切着他的命运,人们祈祷着、祝愿着他跟那位姑娘都能化险为夷、平安无恙。
白忠诚先是震惊,转而敬佩。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不但有一手高超的做铁板鱿鱼的技能,还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渡轮上,在那么多的围观人群中,所有的人都像他白忠诚一样不会游泳吗?不可能!就是可能,那么渡轮上的水手呢?难道他们也不会游泳吗?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提高了,可是一些人的思想道德素质却下降了,滑坡了。过去是一切向前看,现在是一切向钱看。有媒体报道,说一个孩子掉下河,母亲不会游泳,跪在地上求围观的人帮她救孩子。这时一位会水的人走过来,问她救上来给多少钱。后来,一直等到把价钱谈好了,这个会水的人才下水救人。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孩子已经溺水身亡了。这不是虚构的故事,这是一篇真实的新闻。
前来迎接于海虹的牵男和起来两人,一个站在出站口,一个站在离出站口起码有50米远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旁。起来见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