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日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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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的确感到很无聊。舞台上演员唱得那些不知是德文、义大利文,或者拉丁文的剧曲,光听就让她觉得精神负荷不了。可是后来,该剧被改编成电影,她又去看了,感觉完全不一样,也有意思的多了。同样是“艺术”,震撼力领受的不同,差别就显现出来,她领略不到前者的精髓……
“喂!”罗沙拿起电话。“阿潘?……嗯……真的?……好!什么时候?……嗯,好……再见!”
“妈,”罗沙放下电话说:“阿潘明天搭早班车上来,我要去车站接他。”
“谁要来?”罗爸从浴室出来,发尾沾露,湿湿的,坐在罗母身边。
罗沙看她父母一眼,罗母正抽了几张纸巾,帮忙擦干罗爸仍湿的发尾。她拎了鞋子,搭上书包说:
“阿潘啦!我明天一大早要去车站接他。你们继续看那只垂死的天鹅吧!我要上楼了!”
罗沙三步并作二步地跑上楼。把东西往角落一丢,五分钟战斗澡洗毕,就拥着棉被睡大头觉。
第二天她起晚了,赶到车站时阿潘已等了一会儿。
“对不起!睡过了头!”罗沙弯着腰喘息说:“你等很久了吧?我帮你拿这个──”她伸手想接过阿潘的行李。
“我自己拿就可以。”阿潘把旅行袋甩上肩膀。
罗沙默然地看着她的青梅竹马。才几个月不见,他又清瘦了许多,人也变得不开朗。他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好好的家庭,一下子变得那么萧条。
“要不要去找潘妈妈?”罗沙问。
阿潘摇头。“这两天要麻烦你们了!耶诞节想在你家过。”
“好!你可以跟我一起睡。”罗沙一口答应。
她不觉得她说错什么话,可是阿潘落寞的脸却浮起了一丝笑容。他摸摸罗沙的头说:
“你真是个小傻瓜!我是男的,怎么可以和你一起睡!”
“那有什么关系?以前我们不也是常常一起睡的?”
“那是以前。那时我们还小,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其实罗沙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可是阿潘既然那么说了,她不想再多嘴。
沿路走过来,商店已一家一家地开。耶诞节快到了,节日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整条街长长的,尽头过后又是尽头。橱窗一家连着一家,影像一窗映过一窗。罗沙挽着阿潘的手,孩子心性地数着脚底下踩着的砖头。
季节,开始凉了。
他们穿过街心,走向街车站。在五六步开外的距离,遇到了速水真澄和祝艾波。
“罗沙!”祝艾波看见罗沙,伸手挽住速水真澄。速水真澄奇怪地看她一眼但没表示什么。
仿佛周围的亮全都刷暗了,罗沙眼里的光只对焦在祝艾波与速水真澄掌与臂之间的相挽上。她觉得心里有种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太舒服,有点像难过,大概昨晚没睡好。她勉强挤出笑容说: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们。”她避免去看速水真澄,怕眼光与他对上。
祝艾波大方地和阿潘问好。速水真澄悄悄问罗沙说:
“那个人是谁?”
“关你什么事!”罗沙悻悻地白他一眼。
明明知道他和祝艾波之间的事,虽然她一直要祝福他们,看见他们这样约会谈笑,她的心还是觉得艰难。
街车来了。罗沙抓住阿潘的手,很匆忙地跑开说:
“车子来了!快!阿潘。我们先走了!再见!”
“罗沙?”阿潘敏感的鼻子嗅出某些不对劲。
阿潘靠着抓杆,仍然在喘气。
“没事!我只是讨厌当电灯泡而已。”她抬头笑着对阿潘说。
她不想拿自己的运气冒险,虽然她有把握笑着看他们酿着甜蜜的气氛,绝不会泄露任何内心的秘密;然而心是那么的痛,她怕──
好苦!那种酸涩的酒汁她实在喝不下!
回到家,阿潘蒙头就睡,直到中午才起床。阿潘的母亲得到了消息,赶到了罗沙的家。
“阿潘,跟妈妈回去好吗?”潘母低声央求。
阿潘沈默地低着头。
沈默代表了无声的拒绝。潘母仍不肯放弃,直到天黑了才含着泪黯然离开。
“其实,”罗沙看着潘母孤独离开的背影觉得很不忍。“潘伯伯和潘妈妈离婚,也不能归咎说是那一方的错。大概就是缘份尽了吧!你这样,潘妈妈心里一定很难过!她毕竟是你母亲。我想,她受的冲击必定也不小,需要你的安慰──阿潘,你有没有在听?”
阿潘枕着手,脸朝内面对墙。看样子,对他的母亲还是不谅解。
罗沙俯下身子,凑近脸。“你太倔强了!”阿潘干脆把眼睛闭上,不理罗沙。
“好吧!我不烦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罗沙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她也真是没办法!
第六章
明天就是白色耶诞,处处可听到快乐耶诞颂的余音在枭绕,气候也像是为了增添季节的气氛,冷得不得了。高山地区已经开始下雪了。
天地一片苍茫,除了人工的色彩与霓虹。
“罗沙!”
叫声很亲切,站在铁丝网边的罗沙不由得心一暖。
“真澄!你怎么来了?今天社团活动不是暂停?”罗沙有点惊讶。
“我来办点事。”速水真澄眼光朝课室大楼一晃,微笑说:“跷课了?”
“没有。反正是自习。”
“对了!这个……”速水真澄塞给了罗沙两瓶冷蓝香水。“人家送的,我用不着,你留着。”
“给我的?要给艾波的吧?”
“啊!”速水真澄含糊地说:“麻烦你把另外一瓶给她吧!”
“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她!”
速水真澄微笑说:“反正遇到你了,顺便!”
罗沙看看手里的香水,是她喜欢的那种冷蓝香。她问:
“艾波只‘穿’香奈儿五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速水真澄耸耸肩。
“你少陷害我!”罗沙把香水塞还给速水真澄。“自己把香水拿给她──”她看着那种美丽的冷蓝色,突然觉得很后悔。腆着颜,背负着手说:“不过,嗯……我是想,我可不可以保留我那瓶?”
速水真澄笑了。他抓起罗沙的手,把美丽的冷蓝香塞入她手里,然后摆摆手走了。不到两步,他又走回来,问罗沙:
“那个‘阿潘’到底是谁?”
罗沙正观玩着冷蓝香水,爱不释手,突见速水真澄又回头,来不及收妥脸色,红着脸回说:
“阿潘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只是这样而已,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特意解释,速水真澄却满意地笑了,转过身走开。
回到课室,遇见了祝艾波;罗沙像做错事般微低着头,手里坚握着那瓶冷蓝香水。
“你那里不对了?怪怪的!”祝艾波奇怪地看着她,随及轻快地说:“我不等你们了,今天我有事要先走。拜!”
祝艾波步履轻盈地跑出去,几乎是迫不及待。罗沙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微怅然。真澄指的“有事”,大概就是艾波吧!
“罗沙!”马琪叫醒她的魂。“那个小潘还住在你家里吗?”
“嗯。”
“难怪我看你最近郁郁寡欢,铁定是受到他的影响。”
“没这回事,你就是喜欢乱猜!”
出了校门,阿潘在门边不远的地方等着。
马琪笑说:“来了,那个‘金兀术’!”对罗沙扮个鬼脸便先走了。
罗沙走到阿潘跟前。阿潘说:“陪我走走好吗?”
“好。”罗沙没有多问。
平安夜,圣诞夜。樱花坡道一片宁馨温暖的金黄感觉。罗沙悄看阿潘的侧脸,纠结的眉眼,不展的愁颜。
马琪说,阿潘有股忧郁小生的气质,一副“金兀术”的模样。罗沙悄悄地叹了息。
阿潘原来不是这样不快乐的;自从他父母离婚后,他的神情才这样忧郁不开朗。
包扎过的心,要复原究竟难。遭遇家变的是阿潘,她无法体会阿潘的心情,又不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安慰,只有保持沈默。
其实,她也难过啊!不只因为阿潘家这种和呼吸一样实在的事,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常常让她觉得沧桑,觉得艰难。
大概他们还年轻吧!心情有太多的缺口。
一路沈默。樱花坡道并不陡突,心情起落却坑坑洞洞。
“罗沙,”阿潘终于开口。“我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离婚都已经成了事实了。可是,我不甘心啊!他们一点都没有为我想,只会推却说我已经长大了。你知道我妈的,从小晚餐的炉灶就都是冷的,她比我爸还怕;母姊会上出席的也总是我爸。所以我喜欢跑到你家,因为你们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其实,我也知道事情一定会变成这样,可是──”
阿潘很平静地说着,并没有激动,可是神色却快哭了。罗沙沈默地握住他的手;他突然抱住罗沙,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双肩抖颤着,极力想制止唏嘘的呜咽声。
他们几乎是走路回到家的。临进门时,阿潘对罗沙笑了笑,说:
“没事了。”
眼泪可以洗清很多情绪。烦恼的,不安的,不谅解的。罗沙还是沈默,虽然她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意思。
晚饭后,罗沙回房休息,阿潘敲门进去。
“罗沙。”他送给罗沙一盒缎带包装的礼物。“耶诞快乐!”
罗沙大声尖叫:“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忘了我!爸妈不时兴外国人那一套,歌剧、芭蕾舞、音乐会却偏偏没有一样错漏过!”
她边拆礼物边埋怨,好不容易才把东西拆开,是一条丝巾。
“谢谢。”她轻轻亲了阿潘的脸颊。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耶诞快乐。”她把准备好的礼貌给阿潘。
阿潘看着礼物微笑,也亲了亲罗沙的脸颊。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悠远绵长。
平安夜,圣诞夜,铃声响叮当。
※※※
“阿潘,妈对不起你和你爸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妈有时间会去看你!”
天阴阴的,将雨不雨。月台上冷风飒飒,假期的傍晚仍然四处是人潮。
罗沙站在阿潘母亲身旁,觉得不好插口表示什么,瞪视着对面月台一对情侣执手相看泪眼。
阿潘还是没有和他母亲说太多的话。一下子要他将心情放开,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