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迟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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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
大师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别在外头惹是生非,要是让老人家撞上了,请不回他,我看你怎么回去向师父交代?」
「可那老人家也不知何时会经过这里,难道要咱们十几个师兄弟就在这里呆坐?」
「这……依师父推算,此处是老人家的必经之处,除非,他老人家比咱们快一步走了,不然咱们在此一定可以等到他的。」
「大师兄,我就不明白那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让师父如此地必恭必敬,还派出咱们最优秀的师兄弟来迎接他?」说是优秀,不如说是挑出乾净又像书生型的师兄弟,像是迎合对方的喜好般。
大师兄正要开口,忽见那戴著斗笠的男子与少年走进店里。
「大哥、实玉,你们总算到啦!我还当你们要天黑才会到呢。」
「啐,二哥,你没义气!」那少年不高兴地说道。
「我哪有?我是先到店里帮你们招呼!」慕容刚大嗓门地说道,忙著将一条毛巾递给戴斗笠的男子,再拿著另一条要擦少年汗湿的脸。
「我自己来啦!」那少年注意到店内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他的大声大气给吸引过来,心里有些微恼。
「实玉,我好难过埃你小时候都是任由我捏戳揉扁的,现在人大了,连让我表达一下兄弟爱都不准……」
「刚儿,别闹实玉了。」戴著斗笠的男子开口,声音轻轻柔柔的,悦耳得好听。
慕容刚原意是要逗著小弟慕容实玉轻松的,没料到慕容实玉脸皮太薄,他又逗错了方向,只好扮了个鬼脸,默默地吃起包子来。
「大师兄?」
被叫了好几声,那大师兄才回过神来,暗惊自己的视线怎会一直落在那戴著遮面斗笠的男人身上?他本来只是要瞧那三人是否也是来抢老人家的,却注意到那男人在慢慢慢慢、很慢很慢地喝茶时,露出美丽的下巴与迷人的嘴唇……皮肤光滑得像是二十多岁,甚至只有二十出头……该不会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吧?这年头,女扮男装不是没有,有的很好认,因为太秀气了;有的则是扮男像男,因为长得太男人样了。
大师兄的视线又偷偷地觑向那戴著遮面斗笠的男人。他穿著一身淡蓝的长袍,袍上没有多余的绣纹,看起来简单又乾净,袍领过喉,瞧不出有没有喉结;视线再往下移,看见他一头的长黑发曝於遮面斗笠之下,细黑又柔滑;他的声音是宜男宜女的,端著茶杯的手掌虽有些大,却也白皙而修长——没有瞧见脸,实在无法判定是男是女啊!「大师兄,你在瞧什么?」
师弟的大嗓门引起那桌三人的注意,戴著斗笠的男人微微转过身像往这里看来。大师兄忽地尴尬起来,粗声说道:「我在瞧,瞧……瞧墙上的虫子!」
「有虫?」那少年,也就是慕容实玉惊叫。
慕容刚立刻跳起来转身瞧见墙上有黑黑一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打下去。
「不怕,你二哥我给它杀下去了!」慕容刚讨好地陪笑道。
「大师兄,那人的武功由此见,并非很好。」坐在同桌的师弟压低声音说道:「另外那两人瞧起来应不会武功,不像是会跟咱们抢老人家的人吧?」
「的确不像,真要抢,光凭那慢调子的走法,我就算是用走的,也能轻轻松松抢回老人家……」遭来大师兄一瞪,同桌的同伴皆闭嘴不语。
大师兄招来店家小二,问道:「小二哥,这附近真的没有其它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吗?」
「那是当然。客倌,您问两次啦,这方圆百里就咱们这一家店,只要是经过这条大道的人,都是走了好几里路,一定会来咱们店里喝茶解渴,顺道休息一会儿。」
「那……这两天,小二哥有没有瞧过一个老人家路经此地?呃,是一个很漂亮的老人家,差不多有五、六十岁了吧。」
「一个很漂亮的老人家?女的?」
「不,是个男的。」大师兄详尽地描述一番:「他穿著一身白衣,一头长长的白发,走起路来虽然徐缓,但微风一吹,白衣跟白发交融在空,脚不点地,就像是一个从天飞降下来的天仙。他的脸如白玉,眉目像是雕画出来,眉色是白如雪,弯弯的,不粗,差不多就像是我尾指的一半;双眸则形状如月……不要误会,不是十五圆月,而是像下弦月。他的睫毛也很长,垂眸时几乎掩去他的眼神,双唇鲜红,五官十分地美丽,整张脸不要说是皱纹了,连一条笑纹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漂亮很美丽很高贵很神仙的老人家——」
「噗」地一声,喷出茶水的声音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形容。他不太高兴地循声看去,瞧见慕容刚抖著双肩,脸皮不停地抽挡著;而那叫实玉的少年则是胀红了脸,不敢瞧向他处般直瞪著那戴著斗笠的男子。
他形容得很好笑吗?大师兄不太高兴地收回视线,要继续描述,忽见众位师弟一张张呆滞的脸正对著自已。
「怎么了?」他奇道。
有人终於甩甩头回神,问道:「大师兄,你根本就是瞧过那老人家了吧?」
「我这种小人物怎有幸见那老人家呢?」
「既然没见过,大师兄你怎能形容到……好像是亲眼所见?」
「这全是师父说的,我可是一字不敢漏地转述出来埃」
众师弟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开口:「大师兄,那老人家其实是个女人吧?」师父会那样子描述一个女人,简直是不把师母放在眼里了嘛。
「是男的!我不都说是男的了吗?小二哥,别理他们,我还没有说完。每当那老人家出现时,身边必有一匹通灵白马,你好好地想一想,这几天到底有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没有。」店小二面无表情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想仔细一点,不用答得这么快埃」
「我没看过白马。」慕容实玉用只能同桌听见的声音小声道。
「我也没看过白发埃」慕容刚低声附和。
慕容实玉忍不住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轻声问:「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年到底几岁,好不好?」从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大哥以来,大哥的年纪就像不曾变过;如今他长大了,大哥还是一样的年轻,连条皱纹都没有。他也曾经偷偷怀疑大哥根本是戴了人皮面具,三更半夜跑去偷撕大哥的脸,结果……他的下场当然很惨。
「我比起你,是老太多了。」戴著斗笠的男人轻笑道。
又是同样的答案!慕容实玉看向慕容刚,後者立刻摇头。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大哥现在的模样,没再年轻过、也没再老过。」眼角忽见大哥的指腹不经意地移到唇上,他立刻噤声不语,知道大哥可能又不小心听见什么了。
「那凤鸣祥真的在天水庄吗?」隔桌那两名瞧起来像凶神恶煞的汉子低声交谈。
「若不在,岂会上天水庄之人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可……余沧元与司徒寿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埃」
司徒寿?她还活著?那戴著斗笠的男子端著杯子的手掌忽地紧绷起来。慕容刚与慕容实玉互望一眼,前者摇摇头,表示不知此人是谁。
「而且,那凤鸣祥只有一人,若她身上真怀有绝世内功,我们有两人,这……不好分吧?」
「凤鸣祥当然让给你,等你得到百年失传的内功,天底下还会有谁是你的对手?那时你可要多多关照兄弟我啊!」
那两名汉子似乎不把慕容三兄弟当回事,压低声音说说笑笑一阵後,便急著去赶路。
「大哥,你认识凤鸣祥?」
「若是这世间只有一个鸣祥,那,我与她曾有一面之缘。」
「听起来他们像是要打劫那叫凤鸣祥的姑娘,大哥,咱们要不要去警告她啊?」
慕容实玉小心翼翼地问。
戴著斗笠的男子思量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她身边已有人了,咱们去,是多余,还是办正事要紧。」
「那,司徒寿呢?」话才说完,明明大哥是戴著遮面斗笠的,却隐约能感觉到他的神情十分复杂。
「寿儿……」曾经想过那个看似天真的可爱小女孩若是延续生命至今,怕也是杀人无数了吧?最可怕的是,她杀了人,却不知什么叫罪恶、什么叫是与非;若依师兄的教法,现在她该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了。
而他下了山,就是为她。只要将实玉送回他亲生的家中,他就要去赌上一赌自己的命,将司徒寿带回身边。
慕容实玉瞧见大哥的拳头紧握,心里微讶。大哥的脾气一向极好,几乎没见过他发怒的时候,现在……他是在气那个叫司徒寿的,还是在气他自己?「天水庄?天水庄?怎么这么耳熟呢?」背著长剑的青年大声地喃喃自语,引起众人的注意。
慕容实玉又讶异了。整间客栈好像是没有一个秘密一样,从东边可以传到西边,那背著长剑的青年明明在最角落边的,竟也能听见那两名汉子的低语。是野店太小,还是客栈容不得秘密?「我想起来啦!」青年击掌道:「就是那个三年多前死了义父,现下改由余沧元当家作主的那个天水庄嘛!」
慕容实玉呆呆地看著大哥突地站起来,连斗笠掉了也不管,弯月似的黑眸直视那背剑的青年,急促地轻声问道:「他真死了?」
「大哥?」
那青年望著他美丽的容貌,笑道:「如果你问的是三年多前在天水庄当家作主的人,他的确是死了。」
「怎么死的?」师兄怎会轻易死?他明明就是长寿之相埃「我怎么知道埃」青年也不吝啬,爽快答道:「是有人传说他被害死,不过可信度不大。我是捉鬼人,可没听过那里有闹过怨气极重的恶鬼埃」
「真死了?是被害死的?怎么可能呢?师兄他一身绝学,要在天下间找出敌手已是难事了,何况师兄他疑心病极重,谁能动得了他?就算是寿儿反噬,也绝打不过师兄的。师兄他谁都不信任,传授武功绝不会尽传,那寿儿的下场呢?「八年前,他与我说过,那一回是最後的缘分,他不亏为神算,但却算错了死人。」两人都以为死的会是他这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师弟,却没料到死的会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