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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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等待了好多年,牧承远知道了灵芝草是自己所爱,可终究没能在人间再找到它,而灵芝草修行千年,还不曾知道大树就是当年的牧承远。
“灵芝草,你可能听见我的话?”我对她讲话。
半晌没有回答,我望着她,心想是否先把牧承远接来比较合适。可是上哪去找他呢?正在犹豫时,路旁出现了一个老道士
“哪来的妖怪,也看上这小灵芝草了么?”他狡黠一笑,一扬拂尘,灵芝仙草瞬间被他收入囊中。
灵药篇(四)
“你怎么?!”我指着那老道士,气得就要说不出话来,“你……凭什么……凭什么毁人修行!”
“这棵灵芝草早就被贫道卖给医馆了,姑娘还是断了念想吧!”道士大摇大摆地离开。
我施法术想拦住他,但是被他的拂尘全部挡回。没有办法,只能一路尾随他,来到一家医馆。
道士知道我一直尾随他,但是他似乎没有恶意。把灵芝拿到医馆换了银票,他见我还怒气冲冲地跟在后面,回头对我说:“你去医馆找那灵芝草吧!要不是我,灵芝草哪能有上千年的修行?现在她千五百年和后五百年相接,才是真的千年修行,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灵芝草有卖么?”我进了医馆,径直问柜台的老板。
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穿一身红色衣衫,又生得明媚皓齿,十分美丽动人。她听了我的话,抬眉笑了:“灵芝是有,不知姑娘要赤芝、黄芝、紫芝,还是白芝?”
“……”我一时无话可说。
“姑娘若是不知道想要什么,绾儿可以给姑娘讲解一下各种灵芝的功效——”
“我要那千年灵芝,刚才有个老道士送过来的!”我一时情急,喊了出来。
不顾周围人诧异的面孔,绾儿姑娘笑着说:“我家世代医馆,有灵芝已是不稀奇,但是我家的千年灵芝,早在五百年前就被人原先定下了。”
“哦?”我想了想,刚要说出口那个名字,就见一只长而有力的胳膊环上婉儿姑娘的肩膀。
“绾儿,是何人要拿千年灵芝?”来人英俊无比,不用多问,我知道他必然就是牧承远。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被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冲昏了头脑,没头没尾地问,“你没有守护灵芝,你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这位姑娘认识小生?”牧承远恭恭敬敬地问。
“你是牧承远吧?”我气不打一处来,几乎就要为灵芝仙草的苦命而流泪,“请交出那棵千年灵芝。”
“给你?”牧承远直起身子,语气有了一些不可一世,“不知姑娘要千年灵芝有何用?”
“既然你要卖了它,不如我买下来救我朋友一命!”我往柜台上拍了两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先前在佛祖面前起过的誓,既然你不放在心上,我一个听客就不必再信以为真!”
什么是等待?!
世尊,您问的真好。
等待一词,不过如此而已。
疲了倦了,就会放弃做的事,说不定还要抱怨对方怎么无情,怎么不被感化,无故浪费自己时间。
所以那些痴情等待的人啊,真傻。
唐绾见了夜明珠,刚要捡起来,被牧承远一手拦住。他扬起下巴,冷冷地说:“有什么话,到后面谈。”
把医馆交给伙计,我们一起到了里屋。牧承远问我:“你刚才怎么提起佛祖?”
“你和她的事,我都知道。”我已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地说。
“和谁?”绾儿姑娘不解,“你们认识吗?”
“绾儿,你去看看伙计们。”牧承远支开她,让她不要进来。这才无所顾忌地跟我说话:“你是如何听说的?”
“你怕绾儿知道?”我不回答他,“真想不到你当了负心汉!既然忘不掉她,为何还要欺瞒绾儿姑娘?!”
“嗤~”牧承远冷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无言,只因环视整个厅室时,发现墙上挂了一副卷轴,奇怪的是,本来应该是装裱一幅字画的卷轴上,只剩下了落款,上面是牧承远的名字和年月日,却没有字画内容。“这个……”我指着那个卷轴,“不会是……”
牧承远皱眉,并不接话。我从怀里取出朱颜拓给他看,他才变了脸色:“这支笔怎么在你这?!”
“这本来就是我的笔。”我把笔收起来,说,“你还是好好给我讲一讲吧,无论怎样,我对你的故事感兴趣。”
承远公子这才点了头,将这五百年来发生的事情都与我说了。
他想找灵芝草,其实并不费力气。只是他想到灵芝草之前五百年的修行都被那个道士割去了,一定要找道士要回来才行。
他找到道士,道士说灵芝已经卖给了医馆,医馆的郎中很珍惜。于是牧承远拉着道士去了医馆,道士答应郎中,五百年后再给医馆送来一棵灵芝仙草,郎中才咬牙把灵芝仙草取出来给牧承远见一下。
从此牧承远就留在了医馆,不论是谁来买灵芝仙草,不论花多高的价钱都不能卖,但是什么疑难杂症都由他去解决,由此小医馆才得以闻名于四方。
后来,郎中去世了,郎中的儿子继承了医馆。他膝下只有一女,取名叫唐绾,十八那年大病卧床。正赶上牧承远被邀请到北方给人医治病情,带他回来,唐绾已经无药可治。
唐绾一死,便无人继承医馆,而老道士曾说过,五百年后的灵芝仙草只给唐家后代。
说来也巧,有一天一个和尚途径医馆,好像听说了医馆的事儿。他自称和牧承远比较投缘,交代给他一个万全之策。
原来那和尚就是柳云清,那时候蛇妖若言还没有死,他云游四方,法号正清,做过不少善事来减轻蛇妖曾犯下的罪行。
他把朱颜拓交给牧承远,教他怎样画出一个唐绾,怎样让灵芝仙草成人。
于是唐绾又活了,只是唐绾不再是曾经那个凡人唐绾,她是灵芝仙草。
“就这样,唐绾陪了你五百年?”我问。
“是,”牧承远取出灵芝仙草,“再有这五百年,就是一千年的修行了。”
我急忙取出朱颜拓,要交给他,他却摇摇头,对我说:“不用了,现在是该回到佛祖那里还愿的时候了。”
“嗯。”我重重地点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牧承远突然正色道,“我们彼此等待都有千余年了,若不是你的朱颜拓,灵芝修行千年也未必能与我再见面。为此,我万分感激你。”
“不必。”我摇摇头,笑着说,“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
听我这样说,牧承远笑了,将唐绾叫来,制备酒菜,热情地款待我。
临走前,牧承远问我:“你有朋友病了?”
“是的,”我承认,“它是一只仙狐,和正清和尚有点争执,两败俱伤。”
“看来我们还有点缘分,”牧承远笑,“仙狐自有千年道行,我送你一些一年生的灵芝草,他服完就可以痊愈了。”
他当真包了几味草药和一些灵芝草给我,和唐绾一起送我离开。
我未和他们一起去见佛祖,因为我还不明白佛祖问我的那个问题。
我想佛祖是要我自己去领悟吧,所以径自回了翠芙山,看老白的伤势有没有养好。
牧承远和唐绾的彼此等待换得真心,虽然历经一千五百年之久,好在最后皆大欢喜。
有句话叫“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想来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辛苦。
等待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等待的时候,心里有无数种猜测,却终究不能猜到结局。
即使心里百般确信,也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那么一晃神,要等的人、要等的答案就与自己擦肩而过。
等待啊,该来的终究会来,不来的呢?
等了,就真的无怨无悔吗?
牧承远曾说过,他要的其实不是等待。若他当初对自己的三个小妾关爱有加,也不至于让他们惨淡一生,若他当年不严词拒绝任何亲事,说不定他能见到所爱之人更早一点,两情相悦,成就一段佳话。
他认为他需要的是佛祖给他再次相逢的机会,需要一个道士保护着灵芝,需要一个和尚教他用一只叫朱颜拓的神笔……他需要的,其实是成全。
我仍然觉得,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想法,等待这个词实在难解,却只在于自己的想法。
要是我拿我师父作比,我就会说,等待是我必走的路。
必然要等,我便等得义无反顾。
于是就很理解牧承远和陆压了,我相信陆压能够等到若语蛇回去,而我师父也会得到我亲手画的心,再体会爱恨悲喜。
古镜篇(一)
我带着牧承远送的灵芝草回了翠芙山,老白已经闭关修炼十年了。大概是我在灵山耗费了太长的时间,又去找了牧承远和千年灵芝,几乎忘记了人间的事。
老白伤势比较重,损了的修为是补不回来了,不知他现在闭关,还能否静下心来。我无心去打扰他,只是这灵芝草又不知该如何处置了。我不大会炼丹药,师父曾经教我的法术,对于吃喝玩乐插科打诨不务正业比较在行,一正经起来几乎一无是处。
思前想后,我把灵芝仙草埋在了门口两侧,不知这样做它们还会不会继续生长?
也许它们也是在还谁的情债也未可知。
我回到翠芙山没几日,正清和尚就被门前的灵芝草吸引来了。他伤势未好,正在山中采集草药。
因他现在是人形龙身,可随意变化,但是平日还是按照出家人打扮,所以我只好叫他法号,不敢有半点逾越。自从见过佛祖后对世尊更加敬佩,所以我将正清和尚视为座上宾,毕竟打起来我也打不过他,这才是关键。
说起那天他经过我门前,我只是愣神,并没有认出他来。
他长得像谁?我晃过神来,也依旧只是细细地端详他。
他是姜真和龙女的孩子吧,其实呢,像龙女多一些。只是那骨架和神态,倒是和姜真越发相似了。
说点什么呢?
小和尚,我是你爹前妻?
不好不好……
“施主,贫僧失礼了。”正清和尚端详了一阵我门口埋的灵芝,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对我说,“施主,这灵芝若是就这样丢弃了未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