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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9章

资治通鉴全译-第1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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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招抚敕勒各部,他们的首领都十分高兴,磕头拜谢请求入京朝见。庚午(十一日),太宗车驾到浮阳。回纥、拔野古、同罗、仆骨、多滥葛、思结、阿跌、契、跌结、浑、斛薛等十一姓部落各自派使者入朝进贡,纷纷言道:“薛延陀可汗不事奉大国,暴虐无道,不能做为我们的主子,自取灭亡,各部落作鸟兽散,不知何去何从。我们各有自己的分地,不再跟薛延陀去,我们要归顺大唐天子。希望可怜我们这些人,特设一部门,养育我们。”太宗听后大为高兴。辛未(十二日),太宗诏令宴请回纥等族使者,赏赐拜官,赐给他们首领玺书,派右领军中郎将安永寿前往传达旨意。

  壬申,上幸汉故甘泉宫,诏以“戎、狄与天地俱生,上皇并列,流殃构祸,乃自运初。朕聊命偏师,遂擒颉利;始弘庙略,已灭延陀。铁勒百馀万户,散处北溟,远遣使人,委身内属,请同编列,并为州郡;混元降,殊未前闻,宜备礼告庙,仍颁示普天。”

  壬申(十三日),太宗行幸汉朝旧甘泉宫,颁布诏令称:“戎、狄等族与天地一同生存,与上古帝王伏羲并列称雄,他们制造祸端,是从大唐兴国之初才开始的。朕随意任命偏师进击,就生擒颉利;刚刚施展朝迁谋略,就已经灭掉了薛延陀。铁勒族一百多万户,散处在北部,万里迢迢派遣使者,要求委身归附于内地,请求同为编户齐民,一并改为州郡建置;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闻,应当预备礼仪上告祖庙,并且颁示给普天之下的百姓。”

  庚辰,至泾州;丙戎,逾陇山,至西瓦亭,观马牧。九月,上至灵州;敕勒诸部俟斤遣使相继诣灵州者数千人,咸云:“愿得天至尊为奴等天可汗,子子孙孙常为天至尊奴,死无所恨。”甲辰,上为诗序其事曰:“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公卿请勒石于灵州;从之。

  庚辰(二十一日),太宗车驾到达泾州;丙戌(二十七日),穿越陇山,到达西瓦亭,观看放牧。九月,太宗到达灵州,敕勒各部落首领相继派使者到灵州拜谒太宗,共有几千人,都说:“非常希望大唐至尊天子做我们的天可汗,我们子子孙孙做您的奴隶,至死也不遣憾。”甲辰(十五日),太宗亲自做诗记叙此事说:“雪耻酬百王,除凶报千古。”公卿大臣们请求在灵州刻石碑记事,太宗依从。

  '16'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宋公萧性狷介,与同寮多不合,尝言于上曰:“房玄龄与中书门下众臣,朋党不忠,执权胶固,陛下不详知,但未反耳。”上曰:“卿言得无太甚!人君选贤才以为股肱心膂,当推诚任之。人不可以求备,必舍其所短,取其所长。朕虽不能聪明,何至顿迷臧否,乃至于是!”内不自得,既数忤旨,上亦衔之,但以其忠直居多,未忍废也。

  '16'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宋公萧,性情耿介狷狂,与同僚们多不合,曾对太宗言道:“房玄龄与中书、门下省众位大臣,私结朋党对皇上不忠,操持权柄固执己见,陛下并不知道详情,只是尚未谋反罢了。”太宗说:“你讲得过分了!君王选择有才能的做为股肱心腹之人,应当推诚置腹予以重任。人不可以求全责备,应当舍弃其短处,取其所长。朕虽然不能做到耳聪目明,也不至于一下子糊涂到好坏不分这个程度。”萧内心很不自在,既已多次忤犯圣意,太宗也心中很不高兴,只是念其忠直之处居多,不忍心将其废弃。

  上尝谓张亮曰:“卿既事佛,何不出家?”因自请出家。上曰:“亦知公雅好桑门,今不违公意。”须臾复进曰:“臣适思之,不能出家。”上以对群臣发言反覆,尤不能平;会称足疾不朝,或至朝党而不入见。上知意终怏怏,冬,十月,手诏数其罪曰:“朕于佛教,非意所遵。求其道者未验福于将来,修其教者翻受辜于既往。至若梁武穷心于释氏,简文锐意于法门,倾帑藏以给僧祗,殚人力以供塔庙。及乎三淮沸浪。五岭腾烟,假余息于熊蹯,引残魂于雀,子孙覆亡而不暇,社稷俄顷而为墟,报施之征,何其谬也!践覆车之余轨,袭亡国之遗风;弃公就私,未明隐显之际;身俗口道,莫辨邪正之心。修累叶之殃源,祈一躬之福本,上以违忤君主,下则扇习浮华。自请

  出家,寻复违异。一回一惑,在乎瞬息之间;自可自否,变于帷之所。乖栋梁之体,岂具瞻之量乎!朕隐忍至今,全无悛改。可商州刺史,仍除其封。”

  太宗曾对张亮说:“你既然敬事佛祖,为什么不出家呢?”萧于是请求出家做和尚。太宗说:“朕也知道你素来喜好佛门,现在不违背你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萧又进言说:“我刚刚考虑过了,不能出家。”太宗认为萧当着大臣们讲话反复无常,心中愤愤不平;又赶上萧声称有脚病不上朝,或者到了朝堂而不进去面见太宗,太宗知道他心情不快。冬季,十月,手书诏令数落其罪过说:“朕对佛教,无意遵从。那此求佛的人并未能验证将来福祉,却反而在过去受尽苦罪。至于象梁武帝潜心于佛教,梁简文帝执意于法门,倾尽府库所藏财物供给僧寺,耗费人力修筑塔庙。直至造成三淮五岭,到处发生变乱,最终结局象战国时楚成王和赵武灵王那样悲惨,子孙灭亡而无暇顾及,江山社稷倾刻间化为废墟,佛教报答施恩的征兆,是何等的荒谬!萧重蹈梁朝的覆辙,承袭亡国者的遗风;抛弃公义曲就私情,不懂得扬名隐世的道理;身在俗世口诵佛语,不能分辨邪恶正义。想修去累世孽源,祈求一己的福根,对上违犯君王。对下则煽动浮华风气。自己请求出家,不久又有反复。瞬息之间反复变化无常;自我肯定与否定,都是在天子与群臣议政之处。如此深乖国家栋梁的体面,这难道是宰相之才的度量吗?朕一直隐忍到今天,萧全无悔改之意。将他降为商州刺史,免除他的封爵。”

  '17'上自高丽还,盖苏文益骄恣,虽遣使奉表,其言率皆诡诞;又待唐使者倨慢,常窥伺边隙。屡敕令勿攻新罗,而侵陵不止。壬申,诏勿受其朝贡,更议讨之。

  '17'太宗从高丽班师还朝后,盖苏文更加傲慢胡作非为,虽然也曾派使者上表,但其言语多怪诞诡秘;而且对待唐朝使者十分傲慢,经常窥测等待骚扰边界的时机。太宗从次敕令让他不要进攻新罗,他反而不停地侵扰。壬申(十四日),太宗诏令不接受高丽的朝贡,再次商议讨伐的事。

  '18'丙戌,车驾还京师。

  '18'丙戌(二十八日),太宗车驾回到京城。

  冬,十月,己丑,上以幸灵州往还,冒寒疲顿,欲于岁前专事保摄。十一月,己丑,诏祭祀、表疏、胡客、兵马、宿卫,行鱼契给驿、授五品以上官及除解、决死罪皆以闻,馀并取皇太子处分。

  冬季,十月,己丑(疑误),太宗认为行幸灵州一去一还,冒着严寒,旅途疲劳,想要在年前专事保养。十一月,己丑(初一),诏令祭祀郊庙社稷明堂、大臣及四方上表疏、四方朝贡客人、征调与宿卫换防、发放鱼符传符、任命五品以上官员以及拜官解职、处决死罪等,都上奏皇帝知悉,其余事务一并交由皇太子处理。

  '19'十二月,己丑,群臣累请封禅;从之。诏造羽卫送洛阳宫。

  '19'十二月,己丑(疑误),众位大臣多次请求行封禅礼;太宗依从。诏令制作封禅仪仗送到洛宫太子处。

  '20'戊寅,回纥俟利发吐迷度、仆骨俟利发歌滥拔延、多滥葛俟斤末、拔野古俟利发屈利失、同罗俟利发时健啜、思结酋长乌碎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白酋长,皆来朝。庚辰,上赐宴于芳兰殿,命有司□□□□每五日一会。

  '20'戊寅(二十日),回纥首领吐迷度、仆骨首领歌滥拔延、多滥葛首领末、拔野古首领屈利失、同罗首领时健啜、思结首领乌碎,以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白首领,一起来京朝见。庚辰(二十二日),太宗在芳兰殿大摆酒宴,命令有关部门优厚礼遇,每五天一次宴会。

  '21'癸未,上谓长孙无忌等曰:“今日吾生日,世欲皆为乐,在朕翻成伤感。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承欢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所以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因泣数行下,左右皆悲。

  '21'癸未(二十五日),太宗对长孙无忌等人说:“今日是朕的生日,对世俗人们这是个欢宴作乐的日子,在朕这里反成了伤感的事。如今治理天下,四海之内皆为我大唐所有,然而承欢在父母膝下,却永远不可得到了,所以子路有在双亲死后无法再为他们背米的遗憾之情。《诗经》说:‘可怜父母,生我辛劳。’为什么还要在父母辛劳的日子里饮宴作乐呢?”说完泪珠双流,身边的人都很悲哀。

  '22'房玄龄尝以微谴归第,褚遂良上疏,以为:“玄龄自义旗之始翼赞圣攻,武德之季冒死决策,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玄龄为最。自非有罪在不赦,缙绅同尤,不可遐弃。陛下若以其衰老,亦当讽谕使之致仕,退之以礼;不可以浅鲜之过,弃数十年之勋旧。”上遽召出之,顷之,玄龄复避位还家。久之,上幸芙蓉园,玄龄敕子弟汛扫门庭,曰:“乘舆且至!”有顷,上果幸其第,因载玄龄还宫。

  '22'房玄龄曾因太宗小有谴责令回家中,褚遂良上奏疏称:“房玄龄从高祖举义旗反隋时就有辅佐之功,武德九年又冒死罪建议陛下在玄武门发动政变,贞观初年选拔贤才、执掌朝政,大臣中以玄龄最为辛劳。如果不是罪不可赦,被士大夫所共同反对,则不应把他远远抛弃而不用。陛下如果认为他老迈无用,也应当劝告他让他退休回家,以礼节辞退;不可以其小小的过失,就抛弃他几十年的旧功绩。”太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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