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辫子精灵的情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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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回事!孟冠人苦笑道:“我都不晓得红歌对我有着期许,挺好玩的逃家游戏会让她看不顺眼。认真对待生命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从不觉得我在浪费生命。”
孟娟平拍了拍他的手。“有一天红歌也会明白这个道理。追逐你、鞭策你,向你施压、与你斗智是孟家大老们的乐趣。你是个体贴的乖孙子。”
“姑妈!”孟冠人霎时红了脸,白皙的面孔发热,他太习惯当坏宝宝了,不习惯有人说他好。
“哟!你是在脸红吗?”孟娟平开心的笑叫,将他搂入怀中,能让那票七十岁以上的大老们保持旺盛的精神与生命力,除了“顽劣”的孟冠人,不做第二人想。一旦老人对生活失去目标即会迅速衰老,身体机能也会急速退化。孟冠人受宠绝不是因为他是长孙又头脑精明而已。在他很小的时候,曾问过孟娟平,要怎样爷爷他们活得更久,她当时就对他说:让他们永远有目标无法达成,有事可以操心。孟冠人记牢了,他六岁生日时许的愿就是要爷爷奶奶以及叔公他们长命百岁。
孟娟平最是了解孟冠人的!这么贴心的小孩子让她放不下教养责任而嫁人,干脆决定终生不嫁,冠人就是她的小孩。
“去找你爷爷他们吧!他们想替你办个盛大的订婚宴。”
他淘气的皱皱鼻子。“太久没有人排队让他们骂了吗?”说完亲了她一下,走出孟娟平的房间。
想像得到三楼等会又会传出联合炮轰声。孟娟平摇摇头,拿起看了一半的书,戴上眼镜,专心看书了。
懒得用拐杖,洛洛一蹦一跳的从三楼跳下来,拉开喉咙:“介桓!等一等。”
正要出门的耿介桓停住了脚步,皱眉看她。“你应该多休息。”
“有重要的事要出去吗?”她拉住他的手臂稳住自己。
“例行公事,不急。”即使有天大的事,看来洛洛也不会放人。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问道:“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与孟冠人通过电话之后,洛洛即知道了大概情况;目前重要的是探知耿介桓的心,他在想什么?
“爸爸说从九月份开始你变成回山上半个月,回来半个月,为什么?”
“最近这边没什么事情,而凝霜九月会从日本回来,正好让她接手,加上山上有一些麻烦事发生,得回去处理。”他会慢慢脱离体制之外,全心投入山上的事与寻找妹妹的下落。当然,一旦这边有事,自是马上赶回来。
“那──孟红歌呢?她怎么办?”
由她慧黠的双眸中知道她对他与孟红歌之间做了调查,他也没有企图回避。
“我不结婚,目前没这个心情。”
洛洛当然明白介桓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因此不愿放任自己去轻尝爱情。可是,当爱情降临时能说不要就不要吗?他的推拒,显示出他的动心。洛洛深思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不能老在私娼疗、酒家找人。也许你妹妹让好心人给赎身了,被有爱心的夫妇什么的收养长大,算一算她二十二岁了是不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女如果没有沦落火坑就会踏入社会工作。孟家是商界的霸主,要找人很容易,而那条线,却是我们黑道人家跨不进去的。”
耿介桓不否认她的话让他很心动,但是──他不愿涉及这个问题。他要不起那样的女人,而且山上那种生活不适合她千金小姐居住。最重要的,他无法全心全意去照顾一个女人;妹妹的事,山上的事,师父这边的事,可以想见未来数十年他依然得奔波无休,说不定还可能随时丧命。跟了他的女人不会幸福,只有提心吊胆、寂寞空虚!当爱变成了怨怼,又是一场他承担不起的情债!就因为珍惜她,更不能让她有那种结局。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他起身,表示出不愿再谈。“我得走了。”
原本要叫住他的,但这么谈不出一个所以然。洛洛大眼滴溜溜努力的转。放耿介桓走了,但她一定得想出好法子,两全其美……
“丫头,又要不安份了吗?”耿雄天与妻子下楼,就见女儿一脸的精神奕奕,肯定在动什么歪脑筋。
“爸,妈咪!”撒娇的将头枕在母亲肩上。
“刚刚与介桓在嘀咕些什么?他好像有点落荒而逃。”耿雄天问着。他看出耿介桓最近有些怪异。
“他有喜欢的人了!是冠人的妹妹。”如果父亲能与她一同来撮合就再好不过了。
“是吗?那可麻烦了。”
“我不觉得!他这辈子过得太沧桑,该是拥有幸福的时候了。爸爸,您会希望凝霜找到一个好归宿,却不希望介桓有老婆?”她明白父亲意指的麻烦是什么,怕又是一个模式──浪费一个女人的青春。但她觉得那些情况原本可以避免,端看他们如何处理罢了!孟红歌并不是那种默默守候的人,她对介桓一定有很大的帮助,他们可以共同携手做任何事。她不会容许自己成为绊脚石。
“凝霜没有那多事可操心,她痛苦永远存在,心头永远放不下,这样的一个人,无法全心去对待一份真情。”就像他与妻子一样;他看向妻子,露出温柔的笑意。如果妻子没嫁给他,她一定会有更好的归宿,不必被他放在美国或恒春度着寂寞青春。他并没有让她很幸福,她却仍一片痴心。他心中永远为此而内疚怜惜。
“可是,”叶翠湘轻声道:“如果我没有嫁给你,心中定会深深遗憾,人生便走得不完整。幸福与不幸福不是你们男人所以为的那样。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种,就像我,近二十年的孤单岁月,仍因为是你的妻而甘之如饴。能说等待不是一种幸福吗?”
洛洛点头。
“对呀!你们男人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界定何谓幸福,恋爱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你们不问女人的想法就擅自决定什么是对大家都好,这相当不公平。”
耿雄天笑道:“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和我辩论男女之间的异同吗?二心一的情况,我是不是该识时务的走人?”
“知道斗不过就行了,我们饶了你!”洛洛装出不可一世的表情。但一说完就笑了。
“对了,洛洛。”耿夫人突然想起道:“昨夜孟叔叔打电话来说想替你们办一次隆重的订婚典礼。孟家的长辈全部同意,预定这个月底怎么样?下个月是鬼月,诸事不宜,他们有忌讳。”
其实,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伪装“民主”而已。
“隆重的订婚?有多‘隆重’?戒指都套上了,还再套一次给别人看吗?给谁看?”她不认为孟冠人会同意这个主意。
耿雄天道:
“你是我的独生女,冠人是孟家的长孙,不声不响的订婚对别人不好交代。前两天一些黑道的朋友直打电话来抱怨,这些人情世故不能置之不理;更别说家大业大的孟家了,想必更多的亲友要应对。还有,你的外公他们希望你从订婚到结婚都是风风光光的,弥补当年你妈的遗憾。”
这就是所谓的“顾全大局”吧?挺劳师动众又挺浪费的!听父亲这么说,她的订婚宴几乎可媲美大拜拜,大家相干的、不相干的全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嬉嬉哈哈,说一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打屁话,然后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浪费掉了。
耿雄天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不以为然,所以与妻子皆很有默契的不对她说明订婚当天她这个准新娘还有得折腾哩!可不是她以为的再戴一次戒指就可以一旁凉快去了。真说了,洛会躲得不见人影。
“所以我不让你接触黑社会呀!更没有让你接位的打算。你这种率直自由的性子那有那个心思去应付一大堆人事客套、虚伪?做场面全要掌握充份恰当,你哪!早日嫁人我早日安心,让冠人来头疼一辈子吧!”
洛洛鼓着双颊。
“昨天才被说成骨刺,今天成了人家的偏头痛,你们夫妻真了不起,生出一个百病箱!谁遇到我就会得一种病。这会儿你们可脱不了关系,还说得这么开心。老爸,我是你的什么病?”
“心脏病喽!”他揉揉她的秀发,摇摇头笑道:“我一直在想,你这性子像谁呢?”他这个心肝宝贝太活泼了些,他们夫妻祖上都没有这种人种产生过。
洛洛自己想了一下──
“我的漂亮像妈咪,锐利精明像爸爸,活泼可爱是来自你们体内基因的突变!妈咪,我是你的什么病?也是心藏病?”她知道心藏病意指心肝宝贝。
叶翠湘含笑摇头。“你哪!是我的肠胃病。”
“怎么说?”她一时不明白。
“牵肠挂肚喽!”
洛洛笑叫:“我得快点记下来,问问每一个人看到我会生什么病。太伟大了!全天下疑难杂症全是因我而起,我打算开始写传记了!”
耿雄天摇了摇头,拉下女儿──幻想太过的她几乎要飞起来。这丫头,再怎么不正经的事也能使她兴致勃勃。
“就这个月二十七号?”
“你们不是决定了?”她耸耸肩。二十七号,不就是下星期三?无所谓,重新套好戒指她就可以溜了。
“好,那最近别乱跑,会有裁缝师来替你量身做衣服,还要打造一些首饰。”
她点头,反正她脚受伤,这一两天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即使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没有去想得太深。她现在的心一半是放在介桓与孟红歌身上,努力的想找出一个方法撮合他们。
今年的七月,雨量丰沛,狂风雷雨的,煞是可观。从落地窗看出去,乌云密布,完全看不出二个小时前仍阳光普照。
洛洛一向不喜欢开冷气。她喜欢自然的空气与温度,可是台湾的夏天比她能想像的还热,偶尔有这种西北雷阵雨调节一直气温是老天垂怜。不怕雨丝飘入,她打开落地窗,让阵阵凉风拂入。
开始发现订婚宴没有她想像的简单是在今天──明天就是她正式订婚的好日子了!
从父亲提起的那一天开始,天天有一大堆人在耿宅进进出出。有的是来替她做脸,替她量身制服,拿珠宝来给她挑的;也有其他道上的大哥级人物上门送礼。没听说过订婚也得送礼物的,结果有人起了头之后,到今天为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