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新传-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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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0时30分,在第一组两艇佯攻的配合下,第三组145号艇进入战斗航向。
张逸民抓住战机下令:“单艇相继攻击!”。
145号艇冒着密集炮火,沉着地逼近“永昌”号至1.9链处,同时发射两枚鱼雷。“永昌”号尾部被击中一雷,当即失去机动能力,开始缓慢下沉。鱼雷命中“永昌”号573艇上的魏垣武从昏迷中醒来,直喊“快艇攻上去没有?指挥关系转移了没有?。。”
他发现信号兵王树生也倒在他身旁附近,他就用脚蹬王树生。
王树生立即站起来,继续呼喊576艇。
在刚才一阵纷飞的炮火声中,王树生突然感到身体一震,耳机和话筒被震掉了。用手一摸右腿粘糊糊的,接下来才感到了剧痛。
他想起指挥关系还没转移给576,战时的通讯联络一刻也不能中断,他很快摸到了耳机和送话器,立刻戴上耳机,抓着话筒呼叫。
“576,576——”
在炮火的闪光中,他看见自己右裤管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手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也把话筒染红了。
他忽地把右腿蜷曲起来,并用左腿紧紧压住右腿的伤口,防止流血过多。这时,一个大浪扑上了指挥台,冰冷的海水刺进他的伤口,他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
“576,576——”他继续喊叫。
576叫不通,他就叫别的艇,请他们转告576艇,联络总算沟通了。
在573艇和576艇没有转移指挥关系之前,由于指挥艇573艇的罗径损坏,战艇在黑暗中转向形成背敌舰航行。我军失去了连续攻击的机会。
负伤的“永泰”号旗舰一看有机可乘,便边打边逃,高速向乌丘屿而去。14日0时40分,573艇上的魏垣武再次从昏迷中醒来,仍问“指挥关系转移了没有?快艇出击了没有。”“打中了,我们的鱼雷打中了!”信号兵洪度才告诉他。“好。。”魏垣武脸上浮现出微笑,又昏了过去。中雷的敌舰并没有马上沉下去。敌人的炮火仍在轰鸣,做着垂死挣扎。
“猛虎艇”上的电影工作者这时候,大队参谋长王克奇率第二突击群588艇、589艇,赶到战区,以猛烈的炮火向“永昌”号射击。加速了“永昌”号的下沉。
被誉为“猛虎艇”的588艇在以往的海战中屡建战功,早在1958年的夏天就已初显神威,和兄弟艇一起击沉了美制蒋舰“沱江”号,创造了小艇打大艇的范例。艇上的水兵个个都是铁打的水兵,他们单艇敢打,单入敢冲,刀山火海也敢闯。在1964年4月9日深夜,他们单艇出击,直插两敌战岛屿之间。狡猾的敌人想利用他们紧靠老窝、有炮火支援的有利条件,妄图乘隙偷袭,588艇急速扑了上去,敌艇一看不妙,慌忙调头转舵,向巢穴逃窜。指挥员一声令下“追击!”战艇像一把飞刀一下子插进敌占岛海湾水道。官兵们沉着勇猛,在“狼窝”里厮杀。前炮瞄准手戴学明、成志仁始终把敌艇套在瞄准镜的十字线上。轰轰轰,一组组炮弹落在敌艇上,敌艇很快着了火,弹药库也爆炸了。敌艇在夜海中沉没。等敌占岛上的敌人打开探照灯,在海面上搜索时,588艇已押着俘虏胜利返航。
今天的588艇更是大显神威,犹如猛虎,一发发炮弹曳光带火冲向敌舰,打得指挥台炮塔上的敌人乱作一团,鬼哭狼嚎。
在588艇上,有两位特殊的人物在为炮手们搬运炮弹。
有两位年轻的电影工作者。他们是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的宋崇和应福康。
宋崇和应福康是这年9月份来到福建前线部队深入生活和拍摄有关解放军生活的艺术性纪录片的。
11月13日晚,宋崇和应福康从外面工作回来,刚到码头,看见海军战士们在紧张地进行战斗和起航的准备。他们立刻拉住一位战士问:“有什么情况吗?”
“有情况,马上起航!”一个战士回答。
他们二话没说,立即到码头驻地把摄影机、照明灯、电线等摄影工具搬到“猛虎艇”上。在航行中,他们迅速做好拍摄电影的准备。他们看到中队长走过来,就问道:“中队长,今天打仗的希望大不大?”
“你们要做好战斗准备!”中队长坚定地回答。
他们从中队长的语气和严峻的脸上,感到今天与往常不同,肯定要去打击敌人。他们立刻找到指导员秦卫邦,要求分配战斗任务。指导员说:“拍电影就是你们的任务。”应福康再三要求:“我们有两个人,力量有多的。”指导员说:“战斗打响以后,你们力量有多的话,宋崇同志就在前甲板搬运炮弹,应福康同志在后甲板搬运炮弹。”接受任务以后,两人立即在甲板上交换了意见。他们认为,拍摄战斗场面平时很难遇到,这次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战斗的真实情景记录下来,这是我们电影工作者的责任,也正是考验共青团员的时刻。应福康严肃地对宋崇说:“如果我牺牲了,你来接替我的工作。”宋崇说:“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
24岁的宋崇,今天,他第一次想到了生与死的问题。他想到自己的父母都是革命干部,自己是革命的后代,应该听党的话。现在,党要自己到部队来锻炼,在火线上锻炼,自己就应该像革命前辈那样为革命而英勇战斗。这时,应福康问他:“如果你牺牲了,有什么话需要向组织上讲?”宋崇说:“我正在申请入党,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了,希望党委追认我是为一名共产党员。”应福康说:“对,争取入党是我们共同的愿望,让我们好好干吧!”两人紧紧地握了手,分别奔向自己的战位。
海上风浪很大,船摇摆得很厉害,海浪不时地冲上甲板,打得战士们浑身透湿。但是战士们个个坚守战位,一动也不动。瞄准手坐在炮位上,睁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海面。宋崇却吐得很厉害。枪炮班副班长葛毅给他送来两个苹果:“你吃吧,吃了以后可以更好地打击敌人!”宋崇拿到这两个苹果,感到一股深厚的友情。应福康也碰见了葛毅。葛毅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老应,我是跳帮组的组员,船靠近敌人以后,我就要跳到敌人船上去。应福康说:“你跳到哪里,我就拍摄到哪里。”葛毅说:“好,我一定抓几个俘虏给你看看。”解放军战士的这种革命英雄气概,给了两位年轻的电影工作者以极大的教育和鼓舞。
这时,广播器里传来了准备战斗的命令。副指导员戴学明来到宋崇面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现在,我们距敌舰只有×海里。在这次战斗中,让我们受到更好的锻炼。”宋崇激动他说:“在后方我是一个民兵,在前线我是一个战士。我一定要和战士们一起坚决消灭敌人。”指导员秦卫邦又来到他们的炮位面前,向他们传达了上级首长对这次战斗的指示,并且说:“我们不能辜负祖国和人民的希望,我们‘猛虎艇’是真是假,就要在战场上看我们能不能杀出威风来。”接着他又问:“大家有没有消灭敌人的决心?”宋崇、应福康和战士们一起高喊:“有决心!”
炮艇接近敌人以后,敌人向我军开炮了,我方没有立即还击。直到逼近敌舰的时候,“猛虎艇”和其他兄弟艇才用猛烈的炮火向敌舰射击。这时,炮声震天,一片火海,宋崇和战士们一起紧张地在搬运炮弹。宋崇一边运弹,一边放大嗓子对炮手说:“你们狠狠打呀!要多少炮弹,我们就运多少。”这时,船摇晃得更厉害了,人站不住,大家就扑在甲板上传递炮弹。宋崇还不顾炮口喷出的烫人的火星,不顾震耳欲聋的炮声,站在炮身下把空炮弹夹抬起来,传到舱底下再进行装弹。
这时,应福康站在后甲板上,两手高举摄影机,拍摄我战士英勇杀敌、敌舰中弹起火下沉等情景。船摇晃得更凶了,海水把摄影机打湿,摄影机走了电,应福康的手麻得发痛,但他还是挺立在甲板上,坚持把这些海战场面拍了下来。
“永昌”号沉设于乌丘以南海域敌舰被我战艇团团包围了。
包围圈由大慢慢缩小。
至敌舰100米时,不少炮艇向敌舰水线部位射击穿甲弹。
敌舰下沉加速。
敌舰舰尾沉入水中,舰首跷起,像是庞大的怪兽绝望地张着大口仰望夜空。
敌海军官兵纷纷跳水,有的穿救生衣,有的往海里扔救生圈。
14日1时6分,敌舰“永昌”号沉没于乌丘以南15.5海里处。
我海军官兵停止炮击,开始抓捞俘虏。
这时,在588艇上的年轻摄影师应福康,站在后甲板,一面把摄影机抱在怀里,一面握着冲锋枪,搜索海面上的敌人。突然,他发现炮艇的前方,有一个黑忽忽的家伙,他立即用冲锋枪对着海上的俘虏,和大家一起高喊:“蒋军官兵,赶快投降,缴枪不杀!”宋崇也拿着一根长篙打捞俘虏。
战斗结束以后,他们都对记者说,通过这次战斗,在思想感情上和战士们更加接近了,对战士们也了解得更深了。在战斗中,战士们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虽然只简短地讲一两句互相激励的话,却好像讲了千言万语一般,觉得自己的心和战士们紧紧地联在一起了。宋崇在返航途中,遏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写了200多行的长诗歌颂海军战士英勇杀敌的革命精神。他朗诵给大家听,大家都说很有感情。他很有体会地对记者说,“通过这次战斗,使我进一步深深体会到生活是创作的真正源泉,没有生活,就没有诗歌,不参加战斗,就没有战斗的激情,就不会有好的创作。”
突击编队捕捞9名战俘后,于14日3时5分遵令返航。
民兵们投入了细致的搜索当海战的炮声响起之后,沿作战海域自北往南,长达百里的海岸线上,无数的渔村沸腾起来了!
彻夜守卫海防的民兵们,看到火光,听到炮声,就像接到了战斗动员令。刹时间,我人民海军在海上歼敌的消息传遍了那些渔村,武装民兵和基干民兵们拿起武器,普通民兵拿起斧头,渔民们拿起驶船的“三宝”,似急风如骤雨,朝着集合地点飞跑。
民兵副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