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新传-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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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班长刘启明两眼闪着怒火,全神贯注地盯着萤光屏,警惕地搜索着目标。刘启明有一双被誉为海上猎手的“眼睛”。
但锐利的刀刃是磨出来的,刘启明的硬功夫是练出来的。雷达兵要完成作战任务,必须熟悉海区特点。为了这,他看呀,画呀,记呀!磨秃了多少支铅笔。海区里每块礁石都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他凭记忆就能迅速地画出一张详细的海区图。
每次出海,不管风浪多大,他都始终坚持苦练。一次炮艇出海训练,连续航行十多个小时,大伙都很疲劳,他一直坚持操作,眼睛盯着萤光屏,两手像个支架,平伸着扭住开关。他逐渐感到头晕脑胀,腰酸背麻,还不断地呕吐。可是他仍然抖擞精神,继续坚持。忽然,萤光屏上像撒了一把炒热的芝麻,黄色的光点闪闪烁烁。这种回波他过去从没发现过,后来弄清原来是一群浮在水面上的海鸥。他高兴极了,满身的疲劳都溜跑了。因为他又懂得了海鸥的回波在萤光屏上的形状。为了掌握回波的特点,训练中每当发现目标,他就跑到甲板上进行观察,在心里“登记”。几年来,这样一次一次的“登记”,使他具备了判别目标的过硬功夫。现在当萤光屏上出现一条回波,不管是小似芝麻,还是大如蚕豆,他不仅能判定是商船还是礁石,如果是船只,还能告诉你有多大吨位。
有的港口,航道狭窄,暗礁遍布,沙滩多,海底浅,雷达要在这里进行导航,真是一个难攀的险峰。有的人一提这事就摇头,刘启明呢,却不相信有翻不过的高山。他结合训练,反复研究,终于研究出狭窄航道雷达导航的方法。
突然,一个模糊的、淡黄色的光点一闪。他把扫瞄线往上一压,亮度一增强,看清了两个小毛虫似的光点,一前一后,有节奏地闪动。根据目标的方位和运动规律,他不仅判断出是敌舰,而且识别出了舰型。他迅速地报告:右舷三十度,××海里,“永字号”两艘。
“好!咬住它!别丢掉。”魏垣武在指挥台上向他喊。
“是!”
魏垣武命令各艇缩短距离,准备战斗。
我指挥艇中弹受伤信号兵王树生头戴耳机,手持话筒,通过超短波报话机,倾听各艇的请示报告,又及时准确地把编队指挥员的命令传达下去。
舰艇在出击途中,突然遇到了礁石很多的航道。王树生根据指挥员的命令,引导舰艇绕过暗礁,胜利地冲向敌人。他的这手本领,完全是在平时一点一滴磨炼出来的。1964年春节,部队执行巡逻任务时,正赶上刮起八级大风,艇只摇摆达到25度。王树生把这种环境当作是锻炼本领的大好机会。艇只在浪峰上颠簸前进,他胃里的饭水都吐尽了。别人劝他休息一下,他说:“平时不在大风浪里锻炼,战时怎能过得硬。”就这样,他利用海上执勤机会,坚持训练了11天,大大提高了适应海上生活的能力。
为了熟练掌握通信技能,王树生不知流了多少辛勤的汗水。他不是指挥员,却对战术原则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是参谋人员,却能快速准确地绘制作战海图。他还把沿海岛屿、港湾、礁石的名称和特点,抄在本子上,刻在脑海里。他认为,这些对完成通信任务,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参战前不久,在全大队考核中,他获得了通信比赛第一名;连续两年被评为一级技术能手。
艇队距敌舰越来越近了。
“护卫艇成右梯队!准备用右舷攻击。”魏垣武果断地命令道。
王树生向各艇复诵着命令。
魏垣武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两个黑乎乎的家伙。他知道,这时指战员们的全部精力集中在一个“打”字上。各艇的每门火炮都压满了炮弹,昂扬的炮管指向了敌舰,无数双仇恨的眼睛盯着迎面而来的魔影。火炮瞄准手已把瞄准镜的十字线对准了魔影,灵活的大脚作好了踏击发器的准备。
只等他魏垣武喊一声“打”字。
现在,他还不想喊。
他想起周恩来总理关于要近战的指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目前还不到最有效发挥我火炮威力的最佳距离。
还不到完全压倒敌人的有利时机。
他有海战夜战的经验。他曾在惊涛骇浪的黑夜,率领艇队,冒着敌人炮火,一举击沉了美制蒋舰“沦江”号;在祖国人民欢度春节的时候,他又指挥艇队,歼灭了渔民们恨之入骨的蒋炮艇“63号”。他为人民立下了多次战功。
他在战斗中的最大特点,就是沉着勇敢,敢于与敌人近战夜战,敢于与敌人“拼刺刀”。
现在,他沉住气,让战艇继续高速接敌。
此时,风呼海哮,浪花飞溅,官兵的心都如上了膛的炮弹,都在急切地等待着那一个字。
魔影越来越近。
敌我的距离愈来愈小。
他看到了敌舰的舰首,指挥台,炮塔。。他终于喊出了那个字:“打!”
信号兵王树生响亮地复涌了他的命令。
霎时,“轰”“轰”巨响,各艇几乎同时射击,无数条火龙直喷敌舰。
敌旗舰“永泰”号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开始打转转。他们不知共军的战艇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的。
炮声隆隆,火光闪闪,一组组炸弹在敌舰上开了红花,在黑黑的夜幕下绚丽灿烂。
敌旗舰“永泰”号掉头就跑,直向乌丘方面逃窜。“永昌”号边逃边向我射击,炮弹在我指挥艇附近爆炸,激起一股股高高的水柱。
魏垣武稳立指挥台,聚精会神地指挥,不时下达着命令。王树声复诵着他的命令。
23点30分,敌舰窜到我指挥艇573艇右舷60度,距离5链。
魏垣武察觉情况不妙,指挥艇陷入两敌舰之间,处于被挨打的位置。当即命令指挥艇调整位置,转而向敌殿后舰攻击。中队政委苏同锦处于兴奋状态。在与敌舰交战前的那时刻,他站在指挥台左侧的大器材柜上,半截身子露在挡风玻璃板外面,不时叫道:“同志们沉住气,靠近了再打。。”开火之后,他不时高兴得挥臂高呼:“打得好!就这样打!”还不忘提醒舵兵,“小顾把舵操稳,让火炮更好地发挥威力。。”正当他兴奋得大叫“打得好!狠狠地打”的时候,一发炮弹呼啸飞来,在指挥台后侧炸响。弹片崩在小伙房的铁烟囱上,发出了一声奇异的怪响。悬在指挥台的雾钟,也响起叮当之声。一块弹片飞来,击中了苏同锦的头部。
他只是感到脑袋被什么撞了一下,一阵发木。。信号兵王树生发现政委从大器材柜上跌到指挥台地板上,赶忙抱起他,给他包扎。
他只说了声,“不要顾我,狠打。。”就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副大队长李金华当即牺牲。
操艇的副艇长尹希龙负伤倒下了。。魏垣武突然感到一股气流猛冲过来,弹片飞进了他的胸部、腹部、右眼。。他双手抓住罗径上的磁铁球,才没有倒下去。看到指挥台上倒下好几个人,操艇的尹希龙也负伤了,魏垣武对参谋刘松涛大声命令道:“刘松涛,你来操艇!”
刘松涛没有立刻站到操艇位置。
“刘松涛。。”魏垣武又叫。
刘松涛此时也受伤了。随着那声炸响,他只觉得头一震,好像头上在流血,他想伸出右手摸一摸,右手臂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的右臂骨头都打断了。他用左手往头上一摸,钢盔打坏了,这才知道自己负了重伤。听到魏垣武在叫他,他尽最大努力,顽强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艇长操艇的位置。“我保证完成任务!”他向魏垣武说。
鱼雷快艇编队出击海战仍在激烈进行,无数炮弹在两舷的水面上炸响,激起一个个水柱。
炮弹的曳光穿行在敌我之间的海空上,飞来飞去,照得夜幕下的大海一片火红。
刘松涛忘记了自己的伤痛,沉着地操纵着战艇前进,攻击敌舰。
一排巨浪扑上指挥台,刘松涛伸出左手去抓挡风玻璃板上的格台时,一下子没抓住,打了个趔趄,就在他身子一晃的功夫,他才察觉右手的食指也被打断了,只连着肉皮,操作不方便。
他忍着疼,拽下了那食指。
这时,身旁的人才发现他负了伤,忙给他包扎。在海图室里搞海图作业的业务长,通过传声筒说:“我上去换你吧?”
“不!”刘松涛说,“我还行。”
这时,魏垣武胸部在流血,鲜血浸透了灰蓝的军装。战斗刚刚开始不久,自己就负了重伤,这是怎么说的。他心里烧着一团火。
“妈的,老子一定要击沉你们!”他心里骂道,“老子只要有一口气,就跟你们干到底!”战斗在紧张地进行。
信号兵报告:“快艇请示行动!”
魏垣武这时伤势已很重了,流血太多,头晕目眩,脚步虚浮。
他还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命令。。快艇攻击!”指挥艇发出两发信号弹.召唤鱼雷快艇进行攻击。
魏垣武晕倒在指挥台上。
“魏副司令,魏副司令。。”信号兵王树生跑过来,扶起他,忙给他包扎。
大家才知道他受了伤,围拢过来。
魏恒武知道自己难以坚持了。
“快,告诉576艇马干、。。龚定高,接替指挥。。告诉他们,一定击沉敌舰!”
“是。”
王树生立即拿起话筒,呼喊576艇,并通告整个编队各艇。576没回话,他只好连连呼喊。
魏垣武又昏了过去。
当人们将他抬起,准备把他抬下艇长室时,他又醒了。“别把我抬下去,我就在这儿躺着。。”他一手抓住了通往中舱的水密门。
人们只好把他放在指挥台上。他就躺在水密门旁。战艇一边吼着炮声,一边追击着敌舰。
鱼雷艇突击群指挥员、鱼雷艇第六支队副参谋长张逸民看到信号弹后,发出了立即命令各艇迅速展开,冲破“永昌”号舰火力网。实施鱼雷攻击。
第二组131、152号艇先后三次展开和进入战斗航向,并于第三次展开时发射鱼雷,由于“永昌”号转向规避而没有命中。张逸民当即改用集群多向的迂回围击战术,指挥4艇同时攻击。
14日0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