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垒情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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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能在前面一两里之内,明天咱们早些启程穷追。在重要的商贩通道抢劫,他们不能杀了人抢了货便走,这是不公平的,我非追上他们不可。”林华恨恨地说,开始卸下鞍具,准备露宿。
“但……咱们如果深人,将有不测之祸。”
“这样好了,明天你转回去。”
“这……”
“我一个人方便些。”
“不,水里火里,我跟定你了。”
“明天再说。”
罗山睡得香甜,第二天日出东天,方迷迷糊糊地醒来,只感到十分疲乏,头重脚轻手脚发麻这是前所未有的怪现象,他很难相信自己为何居然睡得这么死?为何如此疲惫?
林华不见了,乌锥马与行囊皆失了踪,看睡处的痕迹,显然已走了多时。
“他睡在我身旁,我居然听不见动静,我就这样不中用了?”罗山骇然叫,当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睡穴被林华弄了手脚。
蹄迹很乱,入山不久土质坚硬,而且有碎石地,无法再找到乌锥马奇大而钉了铁掌的蹄痕,关外的马皆不用蹄铁,按理,钉了蹄铁的乌锥马,无法不留下蹄痕,可是,确是没留下任何痕迹。找了许久,罗山不得不绝望地折回,他不敢独自人内涉险,只要碰上三两个放哨的人暗中用箭喷射,不送掉老命才是奇迹。
逃走的十名劫匪,宿处仅相距里余,他们发现有人追踪,因此天明便抢先一步启程动身进入丛山深处。
破晓时分,他们到了一处山口,为首的人下令:“分五个人在此埋伏,不能让那两个人紧追不舍。那骑黑马的人箭法骇人,切记等他们接近,与他们肉搏。”
五名劫匪立即藏好坐骑,伏在两侧的草丛中候敌。不久,乌锥马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视线内,逐渐接近。
这一带山路崎岖,马匹不便行走。林华牵着坐骑,逐渐接近了山口。该死的五劫匪如果暗中用箭同时喷射,很可能得手,却认为来的只有一个人,决定遵从首领的嘱咐,要近身肉搏。
近了,林华在五六丈外,便心生警兆,这一带地势凶险,不得不小心。
果然不错,蓦地一声怪叫,两旁跃出五个人影,猛虎似的从五方扑来,五把钢刀急如星火,近身了。
他丢掉缰绳,一声叱喝,“铮”一声拨剑崩开右侧的一把刀,乘势抢入,一脚将持刀的一人踢倒,跃出两丈外回身用蒙语大喝道:“住手!你们是昨天劫驼队的劫匪?其他的人呢?”
其他四人一怔,刚发动围攻便被对方破围而走,而且被踢中小腹的人失去了战斗力,大事不妙。
“是又怎样?”一名劫匪用蒙语喝问。
“是,交出所劫的财货,跟我到卫所一走。”
“你是卫所的人?”
“过路的旅客。”
“你敢管闲事?该死!”
四人向前急冲,挥刀猛扑。林华不再客气,大喝一声,左手接二连三发出了四把飞刀,速战速决。
“啊……”惨号声震耳,四名劫匪先后中刀栽倒。
他先收回飞刀,虎跳而上,一把提过在地上挣扎小腹被踢中的劫匪,按在一座大石下,取一把尚沾有血迹的飞刀,指在对方的鼻尖上,喝道:“说!那五个党羽呢?”
“他……他们走……走了。”
“你们是那一族的人?”
“这……”贼人支吾。
飞刀尖微一用力,刺破了贼人的鼻尖。
“我说!”贼人叫,心胆俱寒地又招道:“我们是从白山来的克昭人。”
“白山克昭人在北面大漠,你们却往南逃,想嫁祸克昭人么?我要割掉你的四肢五官。”
“不……不要。我们确是克昭人,藏在这里的摩伦人帐中,付给他们保护费,已住了两年了。”
“摩伦人的住处还有多远?”
“往东第三座山头南面的山谷中。”
林华不再多问,解对方的腰带将人捆上,搁在鞍背,牵了坐骑急追。
在越过第一座山岭时,便发现前面险峻的山径上,五名劫匪正牵了坐骑鱼贯急走,相距仅半里地,劫匪距山腰的隘口不过里余。
他挂上缰,拍拍乌锥的前膊,飞步向上赶。乌锥通灵,在后面徐徐向上攀。
五劫匪也发现了他,后面两人将坐骑交给同伴,居高临下发箭相阻。
连闪五枝箭,他已追及百步内,用蒙语大喝道:“缴械投降,不然全得死。”
劫匪怎肯投降?不住发箭攒射。人藏在小树后,乍现乍隐连珠发箭。其他三人牵着坐骑向隘口急逃。
接近至八十步内,他不再躲闪,站在一座石后,弯弓搭箭觑个真切,发出第一枝狼牙。
一名劫匪刚探头外出察看,箭一闪即至,贯入匪徒的小腹发出一声狂叫,向前一扑,骨碌碌向下滚。
第二名劫匪大惊,扭头向上狂奔逃命。另三名劫匪已到了隘口,纷纷上马,大概那一带可以乘马了。
他发出第二枚箭,向上追。同时发出一声低啸,乌锥马四蹄加快。
第二名劫匪狂叫一声,丢掉弓箭向下滚。
登上隘口,不久乌锥马到了。他丢掉俘匪,飞跃上马。乌锥马发出一声低嘶,四蹄一紧,在这一带起伏不定的山腰小径上飞驰,宛如劲矢离弦。
劫匪们的坐骑没有乌锥神骏,到了第二座山峰下,便接近至半里内了,丢掉两匹马,鞭策着坐骑急逃。为首的劫匪带了抢来的皮鞘囊,一马当先伏鞍而逃,发出了一声求援的长啸。
求援的啸声,送掉后面一名同伴的性命,箭啸破空传到,走在最后的劫匪飞掷马下,被林华射倒了。
幸存的两匪,绕过山后去了。
林华绕过山后,前面是向南延伸的山谷,地势平坦路向上升,对面有一条大山沟,两匪的坐骑,刚消失在谷口的林影内。他策马追入,毫无顾忌。
山谷蜿蜒深人,谷道愈来愈宽阔,草木葱宠,水草丰茂,好一处世外洞天,小径甚宽阔,蹄痕宛然,可知经常有人马进出。
出了一座树林,前面出现了六七座皮帐,男女老少纷纷走避,有些蒙装勇士纷纷向外抢,各带钢刀弓箭迎出。
两名劫匪不见了,显然已进入帐幕去。
他略松缰绳,安坐雕鞍驰去。
路旁抢出四名壮年蒙人,四张强弓徐张,狼牙箭发出闪闪寒芒。比拟着他作势发射,四双凶恶的怪眼,却明显地流露着惊愕的表情。
他昂然而进,仅瞥了四人一眼,虎目中神光似电,冷然沉静的神色,令四蒙人悚然后退,不敢阻拦。
接近了第一座皮帐,路口拥出二十余名老少蒙人,看穿着,便知中间那位鬓须甚少的花甲老人是族主,右首那头梳怪高髻的人是坐家喇嘛,左首的两个人虽也是蒙装,但显然有所差别,衣裤的式样,表示他们不是这一族的人。
所有的人,皆手按刀靶怒目而视。他扳鞍下马,挂上缰,铁胎弓挂在鞍前的判官头,大踏步迎上。
“像是汉人。”有人用蒙语脱口叫。
他穿的是牧装,佩的是剑;清秀的脸孔,一看便知是汉人,蒙人们一眼便可看出“非我族类”,全部吃了一惊,数十年,摩伦族的地盘内,从来没有汉人光临,难怪令人吃惊。
与蒙人相见,尤其是与一族之酋相见,按礼须上前行献哈达(一种蓝布帕)致敬。入境随俗,先礼后兵,他上前行礼,先递送哈达。
蒙酋饱含敌意,居然不受哈达,忿然地问:“你是汉人?未经人引进,你怎敢擅闯我族的居所?”
对方态度不友好,他不再谦虚,收了哈达冷然一笑,沉声道:“不错,我是汉人,追劫匪来的。两名克昭族的劫匪,已逃入贵地,特来向你们要人。”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你将人交出呢,还是要我自己去抓?”他不客气地抢先问。
“你给我滚出去!”蒙酋怒叫,向谷外一指。
他大踏步而上,冷笑一声。左面两蒙人立即闪出相阻,其中之一用汉语喝道:“站住,你阁下敢硬闯?”
他哼了一声,也用汉语说:“不错,硬闯,你敢阻拦?”
“你知道咱们是谁?”
“在下不管你是谁。”
“咱们是安西盟的好汉。”
“在下是闯江湖的英雄。”
“咱们有负责保护摩伦人的责任。”
“在下也有将劫匪绳之于法的责任。”
“你敢瞧不起咱们安西盟的人?”
“你敢拦阻在下追缉匪徒的大事?”
“你贵姓大名?”
“在下林华。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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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安西盟内索匪徒
蒙人发出一声怒极的低吼,扑上伸手便抱,要将他摔倒。另一蒙人也从旁抢近,挫身出腿猛踢下盘。
身在虎穴,人孤势单,出于轻出手如无分寸,极可能断送自己。重了出人命,必须犯众怒激起公愤引起群众起而攻之。出手轻,难起收吓阻之效,形势同样凶险。他侧闪,拆招、切人、反击。一闪之下,抱腿落空,他的左手拨开并扣住蒙人抱来的右手,切入扭身出掌“噗”一声劈在对方的背心上。接着,猛打刚收腿的人。说快真快,鸳鸯连环腿捷如电闪,快速绝伦,“噗噗”两声两腿全中,踢在出腿袭击的蒙人左右双肩,力道甚猛。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名蒙人扑倒昏厥,另一人被踢得倒飞丈外,砰然倒地,跌了个手脚朝天狂叫着挣扎难起。
也几乎在同一瞬间,他扑近蒙酋。
两名蒙酋的侍从左右齐出,拔刀虎吼抢到。
他已抢先一步,抓住了蒙酋。蒙酋身手不弱,伸手反勾他的脖子,并用肘攻他的肋胁。他根本不在乎,抓住对方的手臂猛地一扭,顺势勾勒住对方的咽喉,大喝道:“不将人交出,我杀你个落花流水。”
“你……你敢在这……这里行凶?”慢了一步的蒙人侍卫沉声问。
“如果不敢,我便不会来。说,交不交劫匪?”他用飞刀点在蒙酋的喉部厉声答。
“在后帐,你自己去捉。”坐家喇嘛惊叫,向远处的一座皮帐一指。
他将蒙酋向前一推,排众而出,在数十名蒙人男女的惊愕注视下向后帐走去。
两名侍从正待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