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国 她的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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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捉那威胁着揪扯腰带的手,一声叹息后,她轻声道:“明日入宫,我会去趟云留宫送药。”
谈辛之挑眉望来,面上虽是一派平和,眸中却隐现暗涌不断,戾气横生:“未免遭人话柄,有些人还是不见的好。”
扑哧一声笑了,凤兮难以置信的望着谈辛之隐有醋意的脸,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只得收敛嘲弄,正色道:“我只说要去送药,有说见谁么?再说……我不想亏欠任何人,我不想纠缠于往事,既然要一心一意对你,有些事自然该做个了断的。”
见谈辛之别开了脸,凤兮双手齐揽,埋于他怀中喃喃道:“这几日我心绪不宁,昨夜还梦见了父亲,梦见他一身的血,有旁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待唤他,他却只冲着我笑,仿佛在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将来,我注定也要沾染一身血腥……”
腰上健臂一紧,谈辛之叹道:“你只需站在我身边,旁人的事都不要去理会,终有一日,天下间会有你我的一席之地。”她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有些事也该轮到她去做了,不管是为了父亲的隐忧、期盼,还是为了他。
“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总要随你的,不管去哪儿,我总要随你的……”她轻吻他的颈子,以温唇缓缓触碰炙热的身躯,瞬间被他以吻淹没,腰间丝绦终“嘶啦”一声被扯断,在她惊呼声中被拦腰抱上了床榻,掠夺的缠绵立时包围她每寸肌肤,她以仅余的力气迎合而上,任由焰火灼烧,片刻不息,直至身与心均被填满,任由满足的叹息呜咽于他的需求中,直至天明。
第十四章
翌日清晨,巧月、巧兰将换洗衣物放于外间,凤兮起身披了外褂,双足踩进绣有金鸾的软垫鞋中,恰身侧一只手伸来将她揽入怀中,她轻笑垂眸,啐了一句:“王爷无所事事,我可不行,今日除了送药,还要去趟李贵人那儿婉拒留住之请……”话未落,便感如羽毛般的轻吻落于颊上,令她微热的面更行升温。
凤兮左闪右避,遂推了他一把,一回头正见他好整以暇的侧卧踏上,健硕的身躯在渐垂的纱帐后若隐若现,可那揶揄的笑容、那火热的眸子却丝毫不放过她。
谈辛之审视她的眼神极深,意味不明,她难抑的心口一惊,反复思量、猜度依然抓不住真意。这个男人手握兵马大权,心思深沉难测,只要他有心自可一步登天,若为君该是铁血帝王,若为臣更令当权者如坐针毡,这样的男人竟是她枕边人,不知该叹、该赞、该笑,还是该怕。
父亲去前心愿是要她以天惊之力振兴景门,更以此为世上最丰厚的嫁妆,保她稳坐高位,保她荣耀一身。可父亲,您是否知晓在它未暴露之前已给女儿带来连番灾劫,奚云启不惜利用情感,奚云浩不惜欲杀她灭口,甚至东宫承诸人亦虎视眈眈……
至此,凤兮不由得蹙眉别过脸去,心里一阵阵犯慌。
日前姨娘还嘱咐:“纵使枕边人也不能尽信,这是你最后的筹码,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最稳固。”
的确,经历几番变故令她纵有半丝良善,都被扼杀了一干二净,父亲曾信任景权,终身首异处,她曾信任奚云启,却险遭陷害。为何承诺与背叛总是如约而至,一者先一者后,与人希望再与人悔恨。
若她将天惊一事一五一十告知谈辛之,于姨娘的嘱咐已是违背,而她自己竟对此也犹疑不定,莫非她不信任自己的丈夫?
曾几何时,她变得如此善猜忌?
不由自主的,凤兮紧握了双拳,朱红的蔻丹深深陷入掌心,双肩微抖着更显衣衫单薄,肢体透凉,蓦然间一股暖意靠上,她一惊遂立刻向后靠去,将自己深陷于那人臂弯之中。
谈辛之逐渐收拢双臂,低低哑哑的声却说着意有所指,不甚明了的话:“今日一过,以后我便再也不许你彷徨,不许你再瞻前顾后,你的心、你的人注定只属于我……”凤兮怔住,尚不解此话何来便被转过身去,见他拿起绯玉交与她手中,一手紧紧环握住她的,笑道:“此玉以后不可离身。”遂又拿起翠玉抚摸着,遒劲的骨节竟泛了青筋,又道:“既然是不再相干的物件,应尽早还了。”
“你!”凤兮瞠目结舌,某种猜测窜入心底,却不敢想不敢琢磨,仿若角落里蛰伏许久的毒蛇终忍不住,欲伺机待发,却令人防不胜防。
直至登上入宫的车架,凤兮仍心有余悸,为他意有所指的话,为他灼灼如炬的眼神。临行前,他说他定不负她,只需她懂,只需她铭记,他便不会在乎世人目光。他还说,九天万方,纵使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她亦非孤独一人。
车辇缓慢行进着,待到了宫门口,凤兮思绪仍有混乱,游移不定,腰间藏着的两块玉犹如烙铁一般彰显存在,令她再度陷入左右两难的境地。
下了车,费忠仁前来迎了,却不想一路竟将她带往李贵人宫房,待她提到送药一事,费忠仁笑回:“贵人主子想先于王妃叙话,送药一事奴才便可代劳。”说罢笑了几声,听在耳中极为不舒服。
此时,凤兮才注意费忠仁装束改变甚多。不似以往的青藏宫服而是满目的红,深的紫红,浅的金粉,穿于太监身上竟更显几分诡异,尤其费忠仁年岁不小,却黛眉、红唇的点缀,也不收敛几分,着实猥琐不堪。
费忠仁见凤兮打量,不由得低头笑道:“王妃别见怪,皇上啊就喜欢红色,咱这宫里的宫服也都跟着换了,可不是奴才爱俏!”他手那么一摆,带了几分矫揉造作,配以沙哑难耐的声,令人顿起燥意。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凤兮突然忆起上次于费刑一行,费刑也是浓妆点抹,笑的阴冷猥琐,亦透着不怀好意,不同的是上次所经之处皆是一片萧索凄凉,触目不过是斑驳瓦砾,如今却是踏着青砖白玉,周身富丽堂皇。虽同样迎着日头而行,那阴冷却如出一辙,那是由心而发的寒气一再警告着。
不多会儿,二人入了李贵人宫,宫人上了茶却不见李贵人相迎,费忠仁找了借口先行离去,徒留她一人琢磨不透。
本庄重的殿厅偏挂了彩霞帐,笼罩住香炉内徐徐香烟,诡异的气氛幽幽浮动,凤兮轻触茶盏,刚要饮却闻到异味,此茶虽是暗香引人却颇为古怪,她不由一惊,顿觉那香炉也有不妥,对周身环境亦起了厌恶。
想来此处不能呆了,凤兮起身要走,却不想从身后伸出一手轻抚过她耳垂,冰冷的骇人,轻佻无理的令她一阵胆颤,遂连忙躲开望去。
“夫人别怕,朕不过是思念过甚,只为解一时相思。”奚浩帝狡猾的笑着,阴柔的面上一片晕红,似是服食了催情之药,只见他急步靠来,凤兮连忙往旁处闪躲。
“皇上您累了,请容臣妾告退。”还未退开,忽至一阵晕眩,凤兮连忙撑住一旁,奚浩帝正紧贴过来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她欲挣扎却被反压于地上,背后一片冰冷令她稍清醒了些,却不防身上之人竟欲撕扯衣衫。
凤兮怒极,遂一个巴掌扇去,那细嫩泛红的脸上立刻显露五指,却不想他不怒反笑,更如无赖般猖獗:“有意思!能与夫人睡上一觉,朕死都甘愿哈哈哈哈!”
凤兮气愤不已,心口汹涌澎湃,见他已去撕扯玉带扣,趁此拔了一只金簪狠狠刺进自己手臂,疼痛轰然刺激而出,方才的麻痹顿消无踪,遂又狠狠拔出往他颈侧抹去……
“啊!”奚浩帝大叫,遂紧捂住颈侧,滚落一旁。
方才凤兮刻意避开他要害,以免有弑君之嫌,只起身冷笑道:“若皇上还嫌不够,大可继续玩下去,臣妾乐意奉陪!”
哪知奚浩帝更为肆意欣赏她半坐姿态,大有不得到誓不罢休的意思,一把扯了外袍就要扑来,凤兮再次躲开,怎奈力乏仍被揪住玉带尾端,只听嘶的一声布料被扯断,她再顾不得其他反手刺去。
奚浩帝毕竟是男子,孔武有力,又是练家子,一避开便往凤兮手腕砍去,她只觉手腕一麻,玉簪滑落立刻被踢开。
凤兮心叫不妙,连连躲闪,几次下来,拽倒了小几、矮凳,掀翻了花瓶、茶盏,仍躲不过那人不停歇的纠缠。周旋片刻,凤兮狼狈不堪,那奚浩帝却愈来愈兴奋,似是满意如此你追我逐,诚如猫捉老鼠般故意放水,直到对手筋疲力尽为止。
一个不留神,奚浩帝猛力一扑再度将她压于身下,口中调笑:“别玩了,从了朕吧!”
凤兮心知挣扎毋庸,立时生了一计,遂眼眉一眯,转而媚笑道:“原来皇上好这口,还真让臣妾吓了一跳!”
奚浩帝听着软语轻声,更行放浪的四处探寻,遂低身索吻,凤兮看准机会猛咬住对方舌尖,死死不松口,誓要咬断方罢休,只见奚浩帝瞪眼呜咽,她便以二指狠插他腋下,趁他软麻松力之时,再以拳痛击太阳穴,膝盖亦趁此弯曲猛向上顶,只听一声惨叫,奚浩帝被连番打击倒在旁侧。
趁此良机,凤兮连忙捡了玉带、金簪往门口冲去,怎奈步履不稳连连摔倒,险些绊倒在门槛处滚出殿门,恰被一手臂撑住。
她一惊,见托住自己的手白皙修长,姆指上青玉扳指正是蟒雕,以待腾起之势,迎着日头正泛着幽幽青光,一抬头,正是南云王。
未等她开口,只见南云王“嘘”了一声,连忙扶她离开。
二人一路离开李贵人宫,行至旁门正见费忠仁左右张望,凤兮一怒上前就要质问,却听南云王先发了话:“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快去看看皇上……”
费忠仁连声应了,不敢望凤兮冷目,慌忙跑了。
凤兮一甩手摆脱后退几步,遂谨慎望着南云王:“你早就知道?”
“我的眼线见你进去后,皇上亦跟着进去,我一得知连忙赶来……”南云王蹙眉欲解释,却话不及义,令凤兮听了不由起了厌恶。
“罢了,此事与你无关。”她淡淡道,却心知纵使奚云启早已得知亦不会出手相帮,如若不然就不会发生他与丞相设计侮辱她一事,奚云启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与皇上正面冲突,妨碍大局?
思及此,她收敛了心神,强扯出一笑:“今日有劳王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