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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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加藤大队的3架回航孤机。刚交手,加藤就先折了第一阵。但
令中国空军感触最深的,却不是这意外的3比0。上午,当他们猛
攻地面上日军阵地、坦克时,另一侧中国陆军官兵发了疯似地跃
出战壕,狂呼喝彩,把军帽、水壶抛向天空。他们像是忘记了自
己身处前线,呼啸的流弹随时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可他们控制
不住自己。几个月来,他们一见到飞机,本能就在驱使着他们四
处躲避。他们既要防天空、又要抗击地面,死神过多地环住了他
们。可他们默默地忍受着,默默地倒下。人们,起码有一部分空
军官兵并没意识到这些。每次分到空袭地面目标的任务,总有些
不那么情愿。今天的情景却让他们认识了另一些与他们并肩战斗
的人。他们既高兴,又心酸,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惭愧。
陆军确实需要空军,陆军也真诚地感谢空军,当第5战区司
令长官李宗仁上将得知战况后,压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感谢,在电
话里对第3大队长吴汝鎏中校连声喊道:“好得很!好得很!真是
太谢谢你们啦!如果陆军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尽管开口!”
空军动情啦!以后的几天里,空军频繁出动,轰炸敌车站、补
给船,攻击敌阵地、集结地。他们像是欠了笔人情债,急于想找
补回来。
3月25日,第3大队全面开花。地上,封丘日军阵地、焦作
日军物资列车、临城集结地,都饱尝了中国炸弹的滋味。天上,机
数占优的加藤大队原准备捞一把,在归德上空拦截返航的中国战
机。想不到拦截最后变成了溃逃,还把“加藤(队)之宝”川原
中尉等6架战机埋葬在中国天空,另2架也受到重创。恼怒的加
藤开战来第一次抽了队员的嘴巴。
这时,加藤开始意识到碰到的究竟是什么对手了。晚上,他
心情沉重地在作战日记上写道:“3月25日于归德附近与支那强
队遭遇,空前壮烈,前所罕见。”他害怕联队长新田少佐那阴隼的
目光,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偷偷在“3”架战果前,加上个“1”。过
去,他可从没偷偷摸摸地干过这种有损帝国武士声誉的事。
4月4日,台儿庄会战已接近尾声,濑谷旅团惨遭合围似乎已
成定局。绝境中的描谷残军突然看见飞机凌空。衣衫褴褛、通体
血污的日本大兵举帽摇旗,欢呼雀跃,像是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
的稻草。可这根稻草,倾刻间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利剑,中国人的
利剑,残兵败将们最后一点儿抵抗意志也被绝望地斩断了。几天
中国勇士应战(2)
后,当台儿庄大捷的喜讯传遍全国,武汉各地轰轰烈烈的祝捷游
行涌向高潮时,飞将军们都面带胜利的笑容出发了。他们飞遍齐
鲁大地,在济南、兖州、诸城、临沂等地漫天飞撒着传单,敦促
从台儿庄外围溃败下来的残敌和占据山东各地的日军弃战投降。
矶谷、板垣败阵台儿庄后,损兵折将上万人,折尽了锐气。在
中国战场上,还没有哪支日军败得如此之惨,这更让一贯号称精
锐的矶谷、板垣无地自容。惊恼之余,对陆军航空兵失去天空一
事痛骂不绝。挨了一顿臭骂的陆航第16联队长新川少佐怒冲冲
地叫来加藤大尉。他一言不发,怒视着面前垂首而立的加藤,这
更让加藤感到从未有过的窘迫和惶惑。半响,新川才阴阴地开了
口:“加藤君,你明说,还有没有能力解决战区内的支那空军。”
这口气,更让加藤惶恐不安。就此罢手,等于宣布失败。这
对他的信念、他的战斗队、甚至他的家人,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种结局他连想都不敢想。他急忙抬起头,狠狠地咬着牙说:“支
那航空队敢再来,就打它个全军覆没。加藤部队的光荣,仍将永垂
青史!”
新川似乎并未被打动,他听这类的保证已经太多了。他冷冷
地摇摆手,加藤退下去,走了。可新川含怒的眼光和冰冷冷的面
孔,他却无法摆脱。“支那航空队,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敲碎你
们这块骨头。”他心里恨恨地发誓道。
几天来,李宗仁忙得连轴转。既要应付中央派来的慰问团,接
见全国各地的团体、军界同仁,还得笑着脸跟记者、外国军事观
察员、驻华武官周旋。台儿在让他一下子红透半边天,他觉得今
天甚至比他发动“两广事变”时引来的目光还要多,还要复杂。他
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中央方面有他为空军报请嘉奖的电文。记者
方面,他也没忘记为空军多说几句好话。
面对顶头上司第3路空军司令部和空军总部的嘉勉,第3大
队没有沉醉。他心里清楚,自己拥抱鲜花的时刻,正是对手恼怒
疯狂的时候。最后的决战虽未开始,可摊牌用不了多久了。
4月10日,第3、第4大队联手出击,狂轰滥炸徐州外围日
军炮兵阵地。日军地炮当场损失数十门,人员数百。可加藤不管这
些,他率24架战机从兖州机场起飞后,一直静静地埋伏在归德以
东上空的云层里,很快,第3、4大队的驱逐机群出现了。加藤一
言不发,率先冲出云层,爬高,企图占据有利位置。
加藤故伎重演,拦路设伏,企图先发制人,但很快,他就发
现自己的机群像过去一样,完全陷入了被动。右下方,他眼看着
一架中国的E—16撞向一架日机,两者同归于尽。“中国人疯了。”
他感到身子一哆嗦。没多久,他的一名中队长被另一架中国战机
撞毁。“这是什么战术?混蛋!”当他看见中国那架摇摇晃晃栽下
去的战机里弹出一朵伞花时,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要开火。
就在这时,斜刺里杀出一架E—15,一通枪声,他感到天地在
飞转,机身进入螺旋。定睛一看,飞机的右翼已被削掉。“完了,一
世英名毁在支那。”一阵绝望,他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完全可以
跳伞逃生,但他不愿这么干。“轰!”飞机撞在土山上,一股火球
冲天而起,烧毁了加藤的座机、肉体,也毁灭了他横行中国天空
的梦想。仅仅在两个多月前,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甚至向中国
空军投下战书,摆开了一场残酷的战争游戏。可结果却输得如此
之快,如此精光。
4月10日的空战,中国的天空又闪出了两颗耀眼之星。广西
藉空军少尉梁志航,在油、弹两尽之际,驾机勇撞日机,血洒长
空。第4大队飞行员陈怀民也撞毁日机一架,后跳伞带伤归返。至
此,这位21岁的战士已三次挂彩,先后击落敌机5架,成了中国
新锐空军的化身。
中国空军送给日本天皇的“厚礼”(1)
4月的武汉,春风和煦。蒋介石坐在院中藤椅上,和夫人轻语
着。远处,东湖水清波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道道金光。近
处,珞珈山绿草鲜花竟相吐绿斗妍。要不是晚间偶有空袭,要不
是沿街的沙垒、岗哨和潮水般涌来的难民、伤兵,眼下该是令人
难忘、令人心醉的花季。
“大令,知道这山为什么叫珞珈山吗?”宋美龄看着幽静的庭
院小径,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蒋介石心不在焉地哼哼道。自“二·一九”大空战以
来,日本人的飞机来得少多了,他休息的不错,防卫武汉的军、政
方案也在顺利进行。当然,更令他兴奋的是,几天前,他又被重
新任命为国民党总裁。手中的权力一下子又急剧地膨胀了,看来
他的力量还是稳当的。
“其实珞珈山原来叫洛家山,只是后来人们嫌它太土气,所以
……”宋美龄在炫耀着她不知从哪里刚听来的消息。
“后方的稳固实在是当务之急。一个国家的战时首都,如果每
天都不能保持太平,那么军心、士气何以维系,国际形象又该如
何?空军是有战斗力的,不能光等着挨打,还是应该出击出击。”
蒋介石盯着远处的东湖,另有所思。“大令,你在听吗?”宋美龄
一声轻语,把蒋介石又拉回到现实中。
“听着呢,听着呢。美龄,我要打个电话,你先坐坐,啊,坐
坐。”说着,他起身向屋里走去。
钱大钧放下电话,一时也没了主张。他接任航空委员会主任
一职时间不长,可中国只有近300架飞机,而对手却有上千架。这
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眼下应付都应付不过来。还要主动出击,他
感到有些麻烦。可在他给蒋介石当侍从室主任的日子里,已摸透
了蒋介石的脾气:“他要你跳火炕,你就不能绕过去。总裁的吩咐,
我只能想着如何去办,而绝不能再琢磨该不该办。”
中国空军各机场再次奔上忙下地紧张起来。4月21日,一条
意外得到的消息,惊得钱大钧冒出一身冷汗。
这天,孝感前线机场的一架试飞战机,归航时意外击落1架
日军双座侦察机。机骸中,一具死尸身上的金质领章引起了情报
人员的注意。日空军将官一级的人亲自实地侦察,以往可不多见。
翻译了作战日记后,情报人员赶忙向武汉报告。
4月29日是日本天皇的寿诞,取名“天长节”。日本陆、海军
航空兵计划在这一天大规模空袭武汉,作为向东海岛国上天皇祝
寿的礼炮。可几天前,遵照蒋介石的意思,武汉外围的空军已大
部被派出。其中中、苏空军各1个大队原计划轰炸海外三灶岛上
的日空军基地,可大雨把他们搁在了南昌。如果到了那一天不能
有效地击溃日本空军,武汉的天空不能以中国人的胜利告终,那
他钱大钧可没好日子过,那时,蒋总裁可不会管是谁把飞机派出
去的。
军情似火,钱大钧一面向军委会报告,一面连夜召开空军紧
急会议。一封封电报,一个个电话,飞向各处空军大队:“速返武
汉!”“火速回汉!”这一切都完后,钱大钧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窃
窃自语道:“我钱某人可没有诸葛亮的本事,再说日本人懂空城计
吗?”
4月末,千岛之国日本樱花初绽,春意渐浓。4月29日,虽
然只是个星期五,但这一天却非比寻常。当太阳照上东京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