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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鬼没神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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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了。他惊恐万状,露出贪生怕死的奴才像,跪下,求我和尹玉环,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饶他性命。我们本打算,等史大方回来,交给组织处理。但是放眼当时小楼外,全是被打散的国民党兵,他们到处,抢掠老百姓的财物。说不定什么时候,闯进楼来,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我和尹玉环一商量,当机立断,特事特办。代表党组织,代表人民,立即将他,这个汉奸特务枪毙!

我当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但是真要枪毖一个人,一个“同志”还是有点发怵。我承认当时很紧张,一枪打去,也不知命中要害没有。只见一声枪响,他就倒在地上,胸部出了许多血……当时处理的很慌乱草率。

现在想到,当时应该认真检查一下,钱而夫是死是活?钱而夫也真能装死,竟能瞒过我们,拣回他一条狗命。成了现如今的后患。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人活一口气,货卖一张皮。为了争“十万两黄金”这口气。事发后,我首先想到的是,没完成任务太窝火,我一定要,不惜一切去完成……我一定要重新夺回那十万两黄金。纵有千难万险,我也要去追踪神秘号轮船。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尹玉环。尹玉环认为,我志气可嘉,但困难重重,不同意我去。我再三坚持,她见我不肯罢休,誓死不回头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跟我上了“贼”船。

我们想到,杀了钱而夫肯定要向上级有个交代,上级肯定需要调查核实。我们不怕调查核实,但是那得需要时间,会很麻烦。一天两天是他,一个月两个月也是他,甚至……时间我们受不了。我们需要立即追踪神秘号。

时不我待,为了摆脱这些麻烦,为了实现,追踪神秘号轮船,重新夺回十万两黄金的目的。我想了个金蝉脱壳的计策,采用混淆视听办法,来个张冠李戴。就是将我的穿戴与钱而夫的穿戴交换,哄骗楼下看门老大妈,谎称是我——向叔皇自杀,实际上抬的是钱而夫的“尸体”,

我们慌慌张张把钱而夫,抬到“植春医院”的后院太平房,扔到死亡士兵堆里,看都没看,急急忙忙出来,一刻不想耽误,直奔望夫崖,尹玉环的姐姐,尹金环家。

我们在她姐姐家住一宿,在她姐姐的帮助下,乘上一只出海打渔的船,逃离宫海。一路打探神秘号轮船的消息,辗转到了台湾。

“那尹玉环阿姨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走呢?”

向无惧听完宗又白的讲述后,紧接着又问一句。

她不理解,尹玉环阿姨没能和老爹一起追踪神秘号。她的想法很单纯简单,如果漂亮的尹阿姨和老爹结伴而行的话,彼此是个伴,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免得老爹一个人,苦熬了一辈子。

“傻丫头,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尹阿姨,跟我一起走?我们之间是同志关系,虽然有过一段小插曲,那也只是代理父亲。”

宗又白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接着便说:

“……你的话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那时有一个怀抱吃奶的孩子。”

说完他若有所思低下头。

“提起这个孩子还有一段故事呢!”

“什么故事?”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么?”

“谁的?”

“就是你史大伯史大方的。”

“怎么是他的呢!”

“咳,说来话长,这事还得从他们做假夫妻说起。”

宗又白接着又讲起来。

“史大方和尹玉环都是搞地下工作的,两个人是同乡,彼此都有好感,尹玉环的父亲是个民愤极大的恶霸,横行乡里。为了女儿的婚姻,为了他女儿尹玉环能得到史大方,他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竟然设计,杀害了史大方的妻子李桂花。

但是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孩。事情很快败露。

史大方,还以为,是尹玉环背后搞的鬼。误会了尹玉环。两个人还别扭一阵子。

尹玉环对父亲的一意孤行,草菅人命,十分痛恨,毅然和父亲划清界限。将父亲送上法庭。并几次找史大方,诚心诚意陪礼道歉。这样两个人接触时间多了,感情也加深了,渐渐的消除了误会,关系又得到飞跃的发展。由好感转为爱恋,面对失去妻子的史大方,尹玉环总感到欠疚。她总想补尝……机会终于来了。

由于开展地下斗争的需要,经上级党组织批准,两个人以夫妻身份,到宫海市搞地下工作。虽然是假夫妻,但一男一女,长期在一起工作,又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朝夕相处,能没感情么?能不檫出火花吗?

所以,在一次寒泠的冬夜,两个人终于到了一起……

这时,不知谁写了一封匿名信,告到上级组织,诬陷史大方家乡有妻子,还和恶霸的千金小姐尹玉环,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是严重的生活问题,是立场问题,是原则问题。

有人揭发就得去调查。

首先上级组织找史大方谈话,史大方深知其中的厉害。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个坚定的无产阶段革命者,他当着上级组织的面发誓,矢口否认,与尹玉环有那种关系。并信誓旦旦,如果有那种关系,全家人不得好死。组织上认为他出身贫寒,苦大仇深,阶级情感鲜明,有文化,……是经过考验又很难得的好干部。主观意旨就想保护他,因此不会相信,史大方能和一个杀死他妻子的恶霸——他的小姐有那种关系。另外对匿名信早有成见,认为匿名信百分之八十是诬告。所以相信了他本人的辩解。还劝慰他,不要背上思想包袱。

不过还应该走走群众路线,了解了解情况。

后来组织上展开调查,也调查过我,我实话实说,既然上级组织,能以夫妻身份,安排他们在一起工作,那就等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不发生那方面的事。咱们共产党人,又不是禁欲主义者。男欢女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以理解。

上级领导听了我这么一说,与他们期望大相径庭,很不顺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批评我:是非不分,好坏不明。目无组织,目无领导。和上级唱反调,奇谈怪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帽子。差一点就说我反党反革命了。

吓的我忙辨解:“我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直来直去,实话实说,我……”

我愈描愈黑,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我看也说不明白,索性不说了。结果落一个态度不端正。得罪了上级领导。不但没帮上史大方什么忙,甚至帮了倒忙。我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件事调查到最后,没人敢说真话,也就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史大方就这样蒙混过关。下结论时,史大方没受到处分,我却受到党内警告处分。最后将史大方和尹玉环调离开,算是做了处理。

然而,事隔半年多,尹玉环一个人,悄无声息,进了医院。她怀孕了,她要生孩子。

她没有找史大方,因为怕东窗事发,怕有人翻旧帐,怕,史大方因此受处分。而是偷偷把我找了去,让我帮她,说我是孩子的爸爸,把孩子生下来。

我想,为他们的事,我就够倒霉的了,我没答应。我劝她将孩子处理掉,她硬是不肯,我看她那痛苦无助的样子,怎么能忍心,见死不救呢?只好答应。就这样,孩子顺利生下来,起个啥名好呢?孩子生下就是个谜,我说就让她姓米吧,出院时用一个大蓝子装的,就叫蓝子吧,连一起就叫米蓝子。

孩子一岁多光景,发生了枪毙钱而夫那件事,我和尹玉环带着米蓝子来到尹玉环姐姐尹金环家。我劝尹玉环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史大方,瞒,是瞒不住的,瞒到哪年是头?可是尹玉环就是不让,她怕事情败露,不仅连累史大方,如今还连累我。她宁肯自己含屈受辱,遭人白眼,瞧不起……也不想……咳!孤儿寡母。我真不知她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那一天我们在望夫崖下分手,相约三年,可是一别就是四十年……现在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我听说尹阿姨,茹苦含辛,把米蓝子培养长大,因米蓝子的名太俗,又将米蓝子改为米兰紫。后又因为米字,老和老鼠连在一起,索性米字也不要了,就叫兰紫。听说文革期间,尹阿姨为保护史大方挺身而出,为史大方代罪受过,最后引火烧身,自讨苦吃,被造反派们折磨死于狱中!”

“咳!她真是一个了不起,一位忠贞不渝,善良贤慧,令人敬佩的女性。她太爱史大方了……史大方不应该说慌呀!……她死前一直没和史大方谈女儿米蓝子的事?”

“恐怕没有。”,向无惧晃了晃头。“要不然史少方也不能和米兰紫结婚呀!”

“什么?结婚?他俩结婚了?”宗又白吃了一惊。

“是啊,还生了个傻儿子史小方呢!”

“这怎么可以,这如何能行呢?……完了,完了!”

宗又白痛心疾首:“天啊,难道老天爷真有报应?天作孽尚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咳!老战友啊老战友!一句慌言虽然保住了你的革命前程,但却断送了你和尹玉环一生的爱情,甚至毁了你一家性命!”

“你这可是有点危言耸听!我回来的时候人家还是好好的呢!”

“那是因为还蒙在鼓里,我了解史大方的为人,认准一个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这一次恐怕要碰得头破血流。人啊,看来,还是诚实点好。”

“哼,你还说史大伯伯呢,我看你也不够诚实。你们都犯一个毛病。”

向无惧有点调侃的味道,说道。

“我?我哪不诚实了?……”

“这还用我说吗!你编造故事,哄弄人……慌话连篇!”

“呵,小丫头!你还抓住不放了。……孩子,我编故事那是斗争需要,他撒慌是为了保全自己。两者性质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说白了,你不是也为了保全自己。他不是也为了革命工作。”

“你那叫强词夺理,,欺人之谈!是人嘴两层皮,怎么说怎么有理的诡辩”

宗又白一脸正气,他一正经严肃起来,向无惧再也不敢稍有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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