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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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抬起头,就见锦帘一掀,白前已经跑了进来。因跑得太急,进了门反而说不出话,一手按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白雾。
紫苏瞧她一头一脸的汗,裙摆上沾了不少的雪屑,被屋里的热气一熏,化成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把条裙子弄得满是泥污,不禁出言取笑:“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把你惊成只泥猴了?”
“不,不,不好了~”白前急得不得了,顾不得礼仪规矩,上来拉着杜蘅就往外走:“小姐快出去看看吧……”
其他几个丫头见了她的样子,也都站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是不是老太太不好了?”老人家身子不好,这几天又格外冷,是以有此一问。
“可是有人打进来了?”白芨却想着外面的谣言,担心是平昌侯府的人打上/门来。
“啊~”被她一问,众人都唬了一跳,表情凝重万分。
杜蘅虽是一头雾水,却是最沉着冷静:“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白前,先把事说清楚。”
“边走边说,不然来不及了!”白前急得跳脚。
“再急,”杜蘅越发不肯动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脑子里,已经做了各种设想,飞快地盘算了无数个对策。
“世子爷被老爷命人乱棍打出去了!”
“什么?”杜蘅猜破脑袋也猜不到竟是这样的事情,呆在当场。
这是神马情况?
向来胆小如鼠的老爹,发起威来,居然连穆王府的世子爷都敢打?
“啊!”紫苏也吓得傻了。
萧绝是谁啊?
穆王府的世子爷,五军忠义营的指挥佥事,神机营的密探。
他发起狠来,连平昌侯府的公子都被他打断二根肋骨,躺在床上半月下不来床!
那是个没理也要占三分,绝对不肯吃亏的主,居然被软绵绵的老爷打出去了?
“可打听清楚了,老爷为何打他?”几个丫头里,白蔹思虑最为周详。
白前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有你这么回事的吗?”白蔹顿足:“事都没打听清楚,就往小姐跟前回!”
“我,”白前脸一红,声音低了八度:“我,怕来不及……”
京城里已是谣言满天飞,这种情况下,杜蘅除非是要削了头发去当姑子,否则便只有嫁给萧绝这一条路。
她自然不愿意看着小姐长伴青灯古佛,况且,萧绝对小姐有情,处处维护,事事周详,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是以,在她心里,萧绝已经是姑爷的不二人选。
杜谦虽说是小姐的生父,在几个贴身侍候的丫头心里,地位远不及萧绝,自然不愿意看他吃一丁点亏。
却不想想,萧绝的脾气,岂会任人欺侮?
她一时想不明白,杜蘅却已回过神来,啐了一口:“呸!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父亲既然命人打他,必是他做了挨打的事!且由得他们闹去,与我何干?”
说罢,腰一拧,复又朝屋里走去。
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谁晓得又想了什么阴谋,要使苦肉计诳她过去?
她才懒得理会!
祸事不单行(六五)
初七眼尖,见墙角立一人,飞奔过去:“师兄!”
众人齐皆转头望去,杜蘅原要进屋,听得这一声喊,下意识停步回头。睍莼璩晓
果见萧绝站在树下,头上金冠也歪了,腰间玉带也斜了,衣摆上密密的全是泥渍,细一辩认隐隐还有几只大鞋印……自打识得他来,就算不是回回锦衣貂裘,起码也称得上“服饰整洁”四字,几曾这般狼狈过?
不说杜蘅错愕,几个丫头亦是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啊呀!”初七拉着他的衣摆,惊奇万分:“师兄,你跟人打架输了么?辂”
“不是,”萧绝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眼睛望着杜蘅,嘴里笑道:“方才陪人练武,师兄给人喂招来着。”
只挨打不还手,不是喂招是神马?
几个丫头一想那场景,看他的眼神便都有些怪异,只不敢笑出声来,个个憋得满脸通红邈。
杜蘅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施施然进了屋。
唯初七信以为真,一脸雀跃地道:“师兄,我们好久没过过招了,要不,咱们比一局?”
萧绝见杜蘅一言不发进了屋,心里便开始发苦,面上强撑着笑,敷衍道:“等师兄抽出空来,再陪你好好练练。”
若依着他往日的脾气,莫说只避到屋里,纵然她躲到天边去,也要厚着脸皮粘上去,拉着她说几句话才算完。
可,谁叫是他错了,谁叫是他对不起人呢?
罢了,他早知阿蘅外柔内刚,性烈如火。今天来,本就是负荆请罪的。
她只赏一碗闭门羹,没有翻脸不认人,已经好过预期太多,还奢望能演一场戏便博她原谅么?
初七噘了嘴:“你什么时候才有空?”
萧绝垂头丧气地道:“你好生在这里保护阿蘅,等闲不许陌生人靠近。师兄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着,抬脚就往园外走。
忽见那边轩窗一开,杜蘅站在窗前,杏眼一瞪:“大雪的天,你不进来,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萧绝呆站着,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杜蘅已经“啪”地关了窗:“不来算了!”
“哎!”萧绝的眼睛渐渐亮起来,整个人焕发出别样的神采,眉眼弯弯,笑得见牙不见眼,扔下初七就往屋子里跑:“来,来!马上来!”
吱溜一下蹿到杜蘅跟前,顾不得满屋子的丫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生我气啦?”
杜蘅抚额。
紫苏憋不住,“哧”地笑出声来。
她一笑,白前几个没了顾忌,一个个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萧绝竟也不恼,不止不恼,还跟着那几个咧着嘴“呵呵”直笑。
杜蘅实有些气恼,然这场合着实有太喜感,对着那张飞扬的脸实在发不出脾气,只得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让我说你什么好?”
紫苏一个眼色,丫头们鱼贯而出。
“那就啥都别说了,听我说。”萧绝肃了容,抱了拳冲她长长一揖:“这件事是我的错,思虑既不周,布局又不密,压还压不下来,让你受累了。”
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这回却叫人算计了去,想起来就觉得憋屈!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杜蘅叹了口气,道:“我退了夏风的婚,就是打了平昌侯府的脸,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几句闲言碎语都听不得,忍不下,还报什么仇,血什么恨?
“总归是我没能护得你周全。”萧绝想起就气,眼里不由泛起寒光。
总是要找个机会,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杜蘅只哂然一笑:“这不过是小节,无须挂怀。”
她如今根基既稳,只要不作奸犯科,平昌侯府奈何不得她,也只好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卖弄几句嘴皮子功夫了。
萧绝顿生警觉:“你,可是恼我瞒了你身世?”
不等她答,又急急解释:“真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之前根本就没有认亲的打算!”生恐她不信,用力强调:“真的,我不骗你!你若不信,以后可以问穆王。”
他却不知,这个解释,杜蘅是相信的。
因为前世,他并没有认祖归宗,所以才有后来的穆王暴亡,穆王府短短十年间便迅速走向了没落。
太康帝失了左膀右臂,军中力量分化,使得南宫宸有机会掌了军权。也为后来他争储积蓄了强大的力量。
是以,若抛开感情因素,萧绝的认祖归宗,于她的计划其实是百利无一害的。
她只是好奇: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改变心意,要重返前世宁死也不肯入的萧氏门庭呢?
“你认祖归宗父母双全,总好过无父无母孤身飘零,这是好事,我为何要恼?”杜蘅不动声色,睁圆了杏眼,一脸诧异反问。
“真的?”萧绝可不敢掉以轻心,仔细盯着她。
杜蘅亦不回避,秋水似地明眸里,全是坦然坦荡。
萧绝心中放下颗大石,抚着胸长出了口气:“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忽地一跺脚:“早知这样,我何苦忍了这许久不敢来见你?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杜蘅横他一眼:“是以,你才画蛇添足,特地想了个苦肉计,演这出猴戏给我看?”
他以为,这样一来就可堵悠悠众口,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就会平息,她的名声就能好转?只怕,会适得其反!
平日挺精明的一个人,这件事办得,实在是,糊涂得紧!
萧绝俊颜一红,期期艾艾地道:“倒不全是演给你看的……”
当然,说他半点想法也没有,那也不现实。
都怪夏风,身为男人却优柔寡断,提不起又放不下,没有魄力就算了,偏还没有本事!
文不能安邦,武不可定国,在家里还服不得众,也不晓得这个平昌侯世子,是怎么轮到他头上的?
手足兄弟背着他,沆瀣一气,他居然连丝风都摸不着!
害得他都受连累,被阿蘅嫌弃!
他越想越恨,拳头越捏越紧,几欲掐入肉中。
“好意心领,”见他如此,杜蘅也只得暗自叹息,把满腹的牢***都放回肚中,反过来安慰他:“只怕没什么效果,凭白再污了你的名声而已。下回,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
杜府旁枝中并无出类拔粹之人,又离了清州,成了无根之萍,世人眼中的宗族家规已约束不到她。
加上她如今等同于分府单过,又顶着县主的头衔,杜谦就算想管她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
只要她自己心志坚定,纵然名声污了,大不了不嫁人,旁人总不能拿根绳子来勒死了她去。
这就是家族凋零,分府独立的好处了。
萧绝却不同,既已归了萧氏门庭,便要受族规约束。
萧家是名门望族,族既宠大,枝系更是繁杂。他又是穆王府的世子爷,切题乾若逝,他就是萧氏的族长,不止是顶门立户,更是身系萧氏一门上下数千人众的荣宠生死。
再象以前那样,做个在商场里呼风唤雨的商户,势必已不可能,必得要走仕途,博一番功名前程。
武将虽不如文臣,没那么多的讲究,但名声受损,做个小将勉强无人追究,想要象继萧乾衣钵,成众望所归,领袖军中的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