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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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四周,路人不多,心里慌乱不已,尽管现在是大白天,我还是怕他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地事情来,以他变态的性子,我绝对相信他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我身边,屋檐下空间狭小,根本容不下我们两个人,我只能往一边移动,半边身子暴露在雨中。
他见了,伸手抱着我的肩,往他怀中一揽,笑道:“傻瓜,你都淋湿了,还是进来些吧。”
我双手按在他胸前,极力让自己远离他。前面他的司机用车堵着,后面是他,我能逃去哪里?
我抬头,怨恨地看着他,“杨定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他扬起左手的食指,轻压在我唇上,阻止我说话,右手仍紧紧抱着我。
眼里有霸道,有柔情,我猜不透他的举动,老实说,在他面前,我完全就是一个任他宰割的小绵羊,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我躲闪着他的眼光,他又用手捏着我的下颔,强迫我与他对视,“为什么不肯看我?”我垂下眼眸,就不看他。
他脸上再次浮现邪恶的笑容。
他后面又驶过来一辆车,在我们这边停下,车门开了,下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是善渊!
我像看见大救星,叫道:“善渊,救我。”'网罗电子书:。WRbook。'
善渊立在雨中,宛如一尊雕塑,冷冷看着杨定之,杨定之亦冷冷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处暗箭四射。
善渊的到来,给了我极大的勇气,我的身体里似乎被注入了无穷的力气,狠狠地推着杨定之。
杨定之轻轻地放开了我,我跑到善渊面前,也不管他冷若冰霜的脸庞,双手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只觉得找到天底下最大的依靠,还是善渊的怀抱让我感觉心安和温暖。
我的举动让善渊身子一僵,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投怀送抱吧。
他直挺挺地没有一丝回应,我才懒得管,我就要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也不松手!
杨定之朝我们走来,走过我们身边,走到善渊的车边才停下,他对着驾驶座弯下身子,笑道:“迭香,我们好久不见了。”
善渊的车里还坐着倪迭香?!我微侧过头去看车里,果然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倪迭香,依旧是高贵的烫发挽髻,精美的贴身旗袍,神态自若,仪态大方,哪里像我,浑身污水,头发杂乱的贴在脸上这般狼狈不堪。
手无力地从善渊腰间垂下,心如刀割的感觉我此刻是领教到了,那种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不敢去看善渊的脸,眼里灼热的很,满眶的泪水夹杂着雨水沿着脸庞滑落,多亏了这雨水,掩盖了我的孱弱。
泪偷零
倪迭香坐在车里,神情淡然,对杨定之的问候充耳不闻。
杨定之挺直身子,朝我别过脸,嘴角仍保留笑意,眼神冰冷的沁人心扉,他没有说话,直视我的寒光里有嘲讽,有悲凉,我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怜悯……
他看了我几眼,默不作声地上了他的老爷车,缓行离去。
善渊拉开他后座的车门,把我推了进去。
车里干净温暖,隔绝了窗外冰凉的暴雨,我也强忍收敛住了伤心泪。
这是我第一次乘坐善渊的车,手脚不敢到处乱放,整个人僵硬地缩着,怕身上的污泥弄脏了他的车。
善渊坐上驾驶座,启动了车,小车在雨中慢行。
三人皆沉默,各怀心事!
全身的衣服都湿透,贴着我的皮肤,寒意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冷吗?”善渊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我的颤抖,我迎上镜中他的眼睛,他对我还是有关切之心的。
镜中的我像个落汤鸡,我自己都不忍多看一眼。“不冷。”我倔强地回他,不带一丝情感。
前方伸过来一只柔软白嫩的手,纤细的手腕上荡着一只晶莹淡绿的玉镯,泛着水漾幽光,是倪迭香,她递给我一方丝帕:“周太太,擦擦脸吧。”
内心激烈地挣扎,该不该接受情敌的恩赐呢?犹疑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手帕,低低说了声:“谢谢。”
我不应怪她,善渊喜欢她,愿意跟她亲近,这不是她的错。自古以来,男人变心移情,女人总喜欢把气撒在同类身上,认为是别的女人勾引,抢夺,殊不知,若是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其他女人穷极一切手段,只怕也是夺不走的,这取决于每个男人的意志力和责任心,跟别的女人并无太大关联。如若一个男人生性滥情,没有这个女人,也总会有其他无数个女人出现。女人往往不忍、不敢地去质问责备男人,只因对这男人还有情意和希望,怕断了最后一点念想,于是乎,只能深陷囹圄,把怒气怨气一股脑砸向其他女子。
这是女人们共同的悲哀!我现在何尝不是如此?!可怜又可悲的赵小毓,这一切都是周善渊这个男人赐予的。
小车七拐八转,终于在一个高雅幽静的寓所前停下。
雨也停了。善渊下车,帮倪迭香拉开车门。
真是殷勤,我冷哧。
倪迭香下车跟我道别,我礼貌回应,她转身进了寓所,高跟鞋踏着雨后的水磨石,“蹬蹬”远去,善渊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才回首上车。
车子又拐到大道上,朝回家的方向驶去。他倒是轻车熟路,显然是来过许多次了,他们平时就是在这边幽会吗?
以前是眼不见为净,每日为杂志社里的事劳碌奔波,他和倪迭香的事情我没时间多想。在我面前他从未有过柔情蜜意,我还以为他生性就如此,现在看来,只是因人而异。我当面遇到的约会就有两次,我不知道的更别谈了。他们只怕是日日见面,一有机会就缠绵。
越想越觉得肮脏,越想越痛彻心扉,眼眶又是一热,紧咬嘴唇,强忍悲绪,不想再在他面前落泪。
车子从两扇铁门中间穿进,在周家大门口停下。车一停稳,我就忙不迭地开门下车。
他从车上下来,正欲走到我这边替我开门,我的迅速动作让他一怔。
我疾步向屋子里走去,他追上我,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肩头。虽然他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可外套的厚实还是挡住了些许袭人的秋风。
我至始也没有看他一眼,轻轻褪下他的外套,丢在他手中,不顾他的诧异,我傲然独行。
穿过大厅,黄瑛和谨儿坐在厅里玩耍。黄瑛见我这副模样,叫了我一声:“小毓,怎么了?”
我没有力气回她,只想尽快回到我房间。
一路跌撞,总算到了别院,上楼关房门,管不了满身的潮湿和污浊,把身子蜷在床上,任眼泪潸然而下。
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我拉起被子盖住头,像只鸵鸟,不想去看,不愿去思考,只想哭它个昏天暗地。
外面那人扯着我的被子,我紧紧抓住被角,拼尽全力,犹如抓住我最后一点依靠。
“少奶奶,您怎么啦?不要吓我埃”是莲依带着哭腔的声音。
她隔着被子抱着我,身子微微颤抖。
“妹妹,出什么事了?”还有黄瑛也来了。
我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凄惨地叫道:“莲依,我好难受。”然后反手抱着她嚎啕大哭,哭得整个人直抽气。
莲依也随着我落泪,她轻拍我的脊背,安慰我:“少奶奶,没事的,您想哭就哭吧。”
这一次,我把以往积留的泪水和幽怨,一口气释放了个干干静静。
黄瑛垂首坐在我身边,不知如何安慰我。
情绪稍平稳后,我还是抱着莲依不肯放手,浑身冷的厉害。
莲依道:“少奶奶,去洗澡换身衣服吧,这样会着凉的。”
“不想去。”嗓子已完全嘶哑。
莲依抚摸我凌乱湿润的头发,柔声道:“少奶奶,您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是个非常明朗乐观的人,每天都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过日子,即便遭遇不公和挫折,也不太计较,别人是一醉解千愁,您啊,是一睡解千愁,再大的不快,睡一觉起来又活蹦乱跳了,所以,你现在赶快洗净身子换干净的衣服,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保准什么事都没有了。”
黄瑛也接着道:“可不是吗?妹妹永远都那么活力四射,好像沉闷的周公馆里的一缕阳光,走到哪里,就把光明和希望带到哪里,我都受到妹妹的影响,人变开朗了。还有少康,在你的带动下,变化真是翻天覆地。一向积极向上的你今儿个怎么就想不开了?”
我暗想,少康的变化我可不敢邀功,那是御文的功劳。“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我,其实我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想做一个深闺怨妇遭人嘲笑。”我瘪瘪嘴,娓娓道出心里话。
莲依有些不解:“谁敢嘲笑您?又为何嘲笑您呢?您的地位尊贵,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我冷哼:“天下的人都在嘲笑我!远的不说,就说大少奶奶,整天对我含沙射影,冷嘲暗讽,这些你不是看不到吧?为何嘲笑我?还不是你眼里那个完美无缺的四少爷,太不是个东西了……”一提起他就来气,我都气得语无伦次了。
莲依忍不住轻笑,看见我愤怒的表情,又忍住笑意,“原来是因为四少爷啊?他欺负你了吗?”
我立刻激动起来,一肚子的委屈倾吐而出:“他一直都在欺负我!我敬他为他,什么都不跟他计较,处处隐忍,他呢?何时考虑过我的感受?每天跟别的女人幽会,让我情何以堪?从来不过问我在外面好不好,有没有危险,哪里像是我的丈夫?我冒着倾盆大雨等电车的时候,他在哪里?不来接我回家也就罢了,今天我差点又被杨定之羞辱,他的小车里坐着的却是别的女人!你说,我能不气,不伤心么?”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莲依猝不及防,不知如何作答,我又是一阵声泪俱下,扯过被单拭着眼角的泪,余光瞥到房门口有一个人影,倚在门框处,可不就是我现在正控诉的那个人,真卑鄙,偷听别人说话,我赶紧低头,刚刚说的话他肯定都已听见,管他的,我今天豁出去了。
黄瑛和莲依也发现了善渊,黄瑛站起身子,给善渊使眼色,“善渊,过来跟小毓说两句好话吧。”我抬头,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