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放开那只狐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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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凤瞬间石化,脸“噌”一声烫得冒烟,而后回过神猛地跳起,惊恐地向后一蹦三尺远。
怎怎怎……怎么回事?筹凤下意识地寻找小青桐,却发现到处都不见它的踪影。等等!筹凤想起什么,昨天晚上,他明明是靠着桐桐睡着的,结果早上起来却变成了挨着一个,咳,裸……裸女,然后桐桐不见了,桐桐正好是快要修成人身的时候,所以说……
筹凤双目越瞠越大,“咔咔”僵硬地转过头去,化为人身的小青桐也正好嘤咛一声睁开眼坐起,如瀑的长发丝般滑过光裸肩头,柔柔覆于胸前。墨发雪肌,衬出难以言说的艳丽。
小青桐揉揉眼,茫然地抬头,清亮的圆眸正对上震惊的凤目,四只眼睛同时眨了眨。
……
“啊啊啊啊——”筹凤反应过来,一声长长的惊叫,脸再度“噌”一下瞬间通红,迅速转身光芒一闪化为了鸟身,长翅一振慌慌张张飞离,途中还踉跄了下。
……破鸟这是中邪了吗?仍没搞清状况的小青桐在原地呆愣地眨眼。
等小青桐终于搞清楚状况时,她极其郁闷地穿着筹凤之前买的男装,极其郁闷地蹲在原来的生长之地,极其郁闷地无意识画着圈圈。
怎么会这样呢?小青桐边画着圈圈边极其郁闷地想着。
刚刚她万分欣喜地发觉原来自己终于修成了人身,以后终于能跑能跳能去各种想去的地方了,于是兴奋地跑去前边的小溪想照照看这人身修得怎么样,没想到却发现修出来的竟是一个母的人身!
她明明是一心想修出个公的来的啊,怎么会莫明其妙修成了个母的呢?而且果然没有破鸟那个公的人身好看。
想到破鸟,小青桐更郁闷了。虽然她这人身是没破鸟的好看,但明明也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他至于吓得尖叫着逃走吗?哼!
小青桐正念叨之时,筹凤叼着个大包袱又飞了回来,落地化为人身,看见小青桐蹲在地上的背影,想到什么,脸又“唰”地红了。
“桐……桐桐?”筹凤别扭地犹豫了会儿,试探地开口唤道。
“说……说了我才不要叫桐桐!”小青桐头也不回反射性地开口,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筹凤回来了,惊喜地站起转过身来。
筹凤摸摸头上前,脸依旧红红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别处,将大包袱递给小青桐:“那个,桐桐,上次没想到你修出来的会是个女身,所以衣服买错了,这……这回就近重新买了些,你暂时先穿穿,改天在下再去鸾鸣山帮你买些好看的来。”
说起这个,小青桐瞬间又蔫儿了:“我明明一直想着要修成公的,怎么会成了母的呢?”
“呃,这个在下刚刚在东边的梧桐林里问了下,你本是棵青桐,生……生来就是雌性,只能修出女身来,要碧梧才能修出男身来。”筹凤不自在地解释,悄悄抬眼看向小青桐,却见她仍是一脸郁卒,便宽慰道,“女身也没什么不好啊,你……你修的这女身在……在下觉得很是娇俏可爱。”
小青桐顿时羞红了脸,舌头打结道:“我我我……我修出来的当然可爱,谁……谁稀罕你夸了!”
哼,我……我才没有高兴,一点儿也没有。小青桐在心里强调着,可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筹凤看着小青桐为掩饰自己的害羞而倔强微昂的头和羞红的双颊,感觉自己的心莫明地越跳越快,“砰砰”的心跳声大得让他的脸也跟着越发烫起来。筹凤突然觉得,虽然是在预料之外,但桐桐修出女身其实也挺好的,不,或许,是比男身更好。
他忙收回视线,努力敛容让自己显得尽量自然道:“咳,总……总之,男身女身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以后你就能去山东边的梧桐林看你从未见过的同胞了;能去看白头翁所说的漂亮得不得了的春日桃林了;能去瞧游隼所讲的小岛那么大的神龟了;能……能和在下一起去很多很远的地方了。”
筹凤最后一句话又成功地让小青桐的脸更红了:“谁……谁说要和你一起了?我……我自己一个也能去很多很远的地方。”
不过,和破鸟一起,听……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小青桐心里悄悄地想。
筹凤果然带着小青桐去了很多很远的地方。
他们不但去看了漂亮得不得了的春日桃林,还看了让空气中满布清香的冬日梅林;不但瞧了小岛那么大的神龟,还见了比蜜蜂还小的灵鸟。
对了,筹凤知道小青桐其实原本没有名字后,还帮小青桐取了正式的名字,闹蝉。
那时他们正在盛夏的密林里,周围的无数蝉儿正热热闹闹叫得正欢,筹凤便想出了这个名字,说她和这些蝉儿一样生气勃发、满是活力,希望她的一生永远都这样欢快热闹。
虽然小青桐觉得这个名字完全不符合她原先所设定的“艳惊四座、冠绝八方、惊天动地、霸气无比”的绝世好名标准,乍一听还有点像脑残,但她却依然很喜欢,因为破鸟说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满是真真切切诚挚的希望与祝愿。
闹蝉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破鸟了。她会忍不住偷偷看他的侧脸,会竖起耳朵认真听他的每一句话,他笑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心里瞬间开出了一片花海。
只是,她似乎仍然不能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未修成人身前她就说过要大发慈悲地告诉破鸟自己挺喜欢他的,可是至今仍未说出口。
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会说出来的。闹蝉这样对自己说,却没有料到,这个下一次,竟是她此生最后的、唯一的一次。
那个夜晚,闹蝉和筹凤刚从遥远的天问山回来,虽然因为看到了传说中能将黑夜照得跟白日一样的阳炎枝而兴奋万分,但也都疲累不已,便在山腰随便靠着块巨石倚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翻腾的热浪和声声凄厉的惨叫将二妖吵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骇然呆住。
数不清的银灰天火急速从天空坠落,整座凤栖山很快便被铺天盖地的银色烈焰笼罩。不停坠落的天火和极快的蔓延速度令凤栖山的生灵们避走不及,无数鸟兽妖类撕心裂肺的惨叫此起彼伏,哭喊响彻夜空,直冲九霄。
又是几团天火落下,直朝筹凤和闹蝉而来,二妖迅速回神闪过天火,筹凤面色凝重地望向山东边的梧桐林,眼见着几只飞起欲逃离的火凤被密密坠下的天火击中,尖厉惨叫着在空中乱飞痛苦挣扎,而后被更多天火击中,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化为银色火团直直坠地。
对于必将它沾上的任何物质燃至灰飞烟灭方能熄止的天火,即使是向来不怕火能从火中获得新生的火凤一族也无可奈何。
筹凤迅速施法幻出结界罩住自己和闹蝉,化为真身负着闹蝉朝梧桐林的方向飞去,片刻功夫间,天火数量便又增了几倍,如雨般密集落下,银色炽芒照得夜空亮如白昼……
17神雷的过去(5)
筹凤负着闹蝉赶到之时,梧桐林也早已化为一片火海,无数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火凤葬身于这猝不及防的天火之中;
一些尚来得及飞离的火凤也躲不过仍在飞速坠落的天火,瞬间又有无数火凤在痛苦的凄鸣中化作银焰;
少数法力稍强的火凤结起结界,暂时勉强抵挡住天火,但很多已明显快撑不住,天火甚至连无实体的结界都开始吞噬。
眼看几只火凤所幻出的结界就要被天火完全吞噬,赶来的筹凤闪电般疾翔而去,在结界消失、天火落下的刹那及时救下了同胞。可杯水车薪,何况筹凤自己的法力也撑不了多久了。
闹蝉在筹凤背上全身微微颤抖,紧紧抱住筹凤,惶恐而悲戚地看着眼前的惨景,紧抿双唇,强忍眼中的水光,压下恐惧,也施起法术,以自己微薄的法力给筹凤她仅能给予的微弱支持。这一刻,她无比后悔当初没有更认真更刻苦地修习法术。
整个凤栖山被绝望与哀戚笼罩。筹凤四处救着幸存的族众,结界的范围越张越大,筹凤苦苦支撑着,但闹蝉从他紧绷微颤的身体知道他已撑不了多久。结界壁已越来越薄。
筹凤带着大家努力向外飞,可却似乎不管飞多久都脱离不了天火的坠落范围,银色火舌终于爬上了结界外壁,筹凤心下一沉,结界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巨大的新结界在天空中张开,覆盖在整个风栖山上方,阻隔了继续坠落的天火。
在筹凤和闹蝉惊诧又松了口气的时候,曾将未出壳的筹凤从饕餮嘴下救出的那个凤长老一身狼狈远远地从结界下朝这边飞来……
原来那巨大结界竟是凤王和其他长老们拼尽灵力耗掉元神齐心结出来的!
唯一留下赶来的凤长老极力克制着难掩的悲恸告诉众妖;这天火应该便是那凤族预言中流传很久的灭族之灾,似乎是因为天帝和某个凶兽的恩怨而殃及到了无辜的他们。不只是凤栖山,再过去的鸾鸣山、溪蛟湖等都遭遇了同样的灾难。
凤王和其他长老们为了暂时抵挡天火,帮大家争取时间,不惜牺牲自己,连元神也耗尽,一起幻出来这张巨大的结界,但这结界也同样支撑不了多久。
生命筑起的结界之上,天火仍如流星般美丽却残忍地不停坠落;被结界保护的凤栖山上,已落下的天火张牙舞爪无情地吞噬着触及的一切。
银色火光之中,凤老长的表情严肃而庄重,抬起的手上,指间红色光芒源源不断贯入筹凤额心,而后筹凤额心光芒大盛,一朱色凤形图案现于额心再缓缓隐去。
“此刻开始,你便是火凤一族新的凤王了,守护凤族将是你今后生命中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你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履行的义务。”凤老长认真而严厉地盯着筹凤,“你可明白?”
筹凤眉眼凝肃地环顾四周,这曾是他破壳而出时看到的全部世界,是曾见证过他的怯弱、难过、悲伤的地方,但也是他遇见闹蝉的地方,是承载他更多喜悦与欢笑的地方。即使不被接纳,生而为火凤仍是他最大的骄傲与自豪。
筹凤转回头,郑重地看着凤长老,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筹凤不曾料到,这个点头的代价竟是闹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