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鹦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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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们是他父亲派他先来查看情况是否正常的。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就电告速送项链。”“好办法,”伊登说,“然后——”
“与此同时,”陈接着说,“一个疲惫不堪的华人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庄园找活儿干——他衣着褴褛,在沙漠上已流浪了好长时间,就像人们所说的‘沙漠鼠’,谁会想到这人的腰间藏着那个价格昂贵的菲利摩尔珍珠项链呢?”“太妙了!”鲍勃·伊登兴奋地说。
“也许这个主意还可以,”陈谦虚道,“你我都要注意周围情况,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你就从我这儿拿走项链,交给迈登。但即使到了那时候,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咱们的秘密。”“好,”小伙子说,“我们上火车后就分开,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就看看我,跟在我后面。明天一点一刻到巴尔斯托,那儿三点二十有到埃尔多拉多的火车,六点钟到达。我坐那趟车,你最好也坐那趟。我这儿有位报界的朋友让我带一封信给埃尔多拉多一个小报社的编辑威尔·霍利。我在那儿打算请他吃饭,然后开车去迈登家。你当然得想别的办法,我们离开点儿。因为也许有人监视咱们,所以路上咱俩就不要搭话了,装出形同陌路的样子。您是这个意思,对吧?”
“就是这个意思。”陈说。车停在候船棚前。“你们的票在我这儿,”亚历山大·伊登说着递过来两个信封,“你们俩都是下铺,在同一个舱里,但在两头儿。陈先生,信封里有一些钱用作路上的花费。我非常赞成你的安排——但你们俩可千万要小心。鲍勃,我的孩子——你可是我的一切。我以前也许对你言辞过于激烈,可是我——我是为了你好。”
“您放心,爸爸,”鲍勃·伊登说,“尽管你从来不相信这个事实,可我确实已经长大了,而且我身边还有一位好参谋——陈侦探。”
“陈先生,”伊登说,“祝你好运。请接受我深深的感谢。”“不要客气,”查理微笑着说,“这是邮差休息日进行的最愉快的行走。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再见。”
他随着鲍勃·伊登进了检票口,上了船。一会儿后,他们的船就离开了码头。天已经晴了,天空中撤满了星星,但冷风却一阵阵地吹来。查理站在扶栏边,他一生的梦想已变成了现实,他终于见识了这片神奇的大陆。候船棚顶端闪亮的灯光渐渐地向后退去,市区的灯光沿着山坡蜿蜒上下。他想起了家乡的那个小岛,想起蓬奇鲍山家中的妻子儿女正耐心等候他的归来。突然间他为自己的思绪飘得如此之远而感到惊讶。鲍勃·伊登在黑暗中来到他身边,朝着格兰特大街那闪亮的天空挥挥手,“唐人街今晚可真热闹。”
“今晚有隆重的庆祝活动,”陈说,“怎么能不热闹呢,明天就是新年了。按中国的历法来说,明天就是新年的第一天了,到四八六九年了。”
小伊登笑道:“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说。
船继续航行。阿尔卡特拉兹监狱岛上的探照灯一次又一次残酷无情地扫过黑色的海面。风已变得刺骨地冷。
“我要进舱了,”鲍勃·伊登颤抖着说,“我想这是小小的告别了。”“最好是这样,”查理说,“当你最终到达迈登庄园的时候,注意找那只‘沙漠鼠’。”查理独自一人继续注视着那些已经变得像星星一样遥远而冷漠的城市灯火。
“一只沙漠鼠,”他重复道,“一只时刻警惕圈套的沙漠鼠。” 第四章 绿洲咖啡馆的特色菜
星期五傍晚,当暮色降临到沙漠小城埃尔多拉多时,鲍勃·伊登在一个看起来像座红砖房小学校的车站下了车。他从旧金山到巴尔斯托这一路没出什么意外,很顺利。可在那座小城却发生了一件让他十分不安的事——陈查理失踪了。
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岛国来的侦探是在巴尔斯托一家酒馆吃午饭的时候——陈查理正在喝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因为离开往埃尔多拉多的火车的开车时间三点二十还有一段时间,鲍勃就在城里兜了一圈。他三点钟回来时就不见那个矮小侦探的影子了。他一个人上了火车,下车后沿着铁轨往前后望了一望,发现自己好像是唯一在这个令人失望的小站下车的旅客。
想到那副“沉重的担子”还在陈身上,他不禁产生了一丝恐惧。难道是陈遇到什么意外了吗?或许——谁说得准呢?他们都真正了解这个侦探吗?这个收入微薄的侦探难道不会为财所动吗?不,陈查理不会的——鲍勃·伊登回想起陈在向萨莉·乔丹发誓保证珍珠会安全时眼睛里流露出的真诚目光。乔丹家毫无疑问有充足的理由信任他们的这位老朋友。可是那另一种可能又是什么呢?难道沙克·菲尔·麦多夫也离开旧金山了?
鲍勃·伊登干脆甩掉了这些想法,他在车站里转了一圈,进了一片看来像是要开辟为公园的地方。二月的天气显现出最恶劣的嘴脸,刺骨的晚风穿过僵直的白杨树枝权呼啸而过。鲍勃·伊登穿过一条落满了枯枝黄叶的小道,来到埃尔多拉多唯一的一条大道边站定。
他一眼望去便可见小城的全貌,远处是光秃秃的土黄色山丘。路对面有一排高低不平的楼房延伸而去——那是一条商业街,聚集着银行、影剧院、商店、报社、邮局,还有一个两层的“沙漠边缘”旅店。伊登穿过街道,道边首尾相连地停放着满身尘沙的汽车。他在车缝中穿行,到了那家旅馆门口。旁边一个擦皮鞋的摊位上,两个农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目送着伊登进了旅馆。
旅馆前台上放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就着灯光在读一份洛杉矶报纸。“晚上好。”鲍勃·伊登说。
“你好。”老人回答。
“我想问一下,我可不可以把皮箱寄存在你们这儿?”鲍勃·伊登问道。
“没有寄存处,”老人回答,“你就随便扔个地方吧。你是想登记个房间吧,给你优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想订房间。”伊登说。
“随你便吧。”店主说。
“我想找《埃尔多拉多时报》编辑部。”伊登告诉他。“注前走第一道街拐过去。”老人咕哝了一句,又埋头看他的报纸了。
鲍勃·伊登到街拐角处后绕了过去,他的脚马上就从硬硬的人行道上迈进了柔软的沙地中。他经过了几家与商业街上的建筑相比要简陋得多的店铺,诸如水暖器材店、水果店等,然后来到一幢黄色的木房前,窗户上依稀可见“埃尔多拉多时报——印刷精品”的标语,可屋里没有灯光。爬上那窄窄的、破烂不堪的门廊,伊登看见门上有张纸条。他借着暮色残存的一丝光线,费力地读着:
一小时后回来——
天晓得为什么。
威尔·霍利
伊登面带微笑地回到那家旅馆。“有晚饭吗?”他间店主。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老头儿说,“我这儿不提供三餐,这样可以减少亏本。”
“但是这儿应该有个餐馆——”
“当然该有,这儿可是个现代城市。”店主点点头,“就在银行那边——绿洲咖啡馆。”
谢过老人,鲍勃·伊登离开了旅馆。透过久已未擦的窗户,他看到了绿洲咖啡馆里的饭菜,一点都提不起人胃口,甚至让人生疑。对着门的一个又高又长的柜台上方是一块同样长的脏兮兮、泥乎乎的镜子,似乎在昭示早些时候这儿的确曾是一块肥沃的绿洲。
鲍勃·伊登爬到一个高得危险的凳子上。他的右边紧挨着一个穿着层层毛衣、外套的男子,距离近得让人觉得不舒服。那人的胡子至少有一个星期没刮了,瘦瘦的脸上表情僵冷。他的左边同样紧挨着一位用餐者——一位穿着整洁的马裤、衬衫的年轻姑娘。一个打扮得像电影中的美少年的年轻人过来让伊登点菜,他从那份脏乎乎的菜单上挑中了“绿洲特色菜”——洋葱牛排、法式炸薯条、黄油面包、咖啡,共八十美分。白脸小生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鲍勃·伊登一边等自己点的特色菜,一边朝墙上镜子里的那位姑娘的身影望去。还不错,尽管影像有些模糊:金黄色的头发从毡帽下露了出来;面容娇好,决不是美容店所能创造的。他收紧自己的左胳膊以便给她留出充足的空间,让她尽情吃好。
他的饭菜终于上来了,满满的一大盘,也没有给上个小碟子。他看了看邻座,很显然,碟子在这儿是不受欢迎的。他拿起一副斑驳的铁刀叉,拨开洋葱,看到了他的牛排。
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鲍勃·伊登一看就知道眼前的牛排决不是逆来顺受、柔弱可欺的家伙——它正反抗性地僵持在那里。经过几分钟的徒劳搏斗之后,伊登问那个白面小生:“能换一副钢质刀叉吗?”
“我们只有三副,都用了。”侍者回答。鲍勃·伊登重新开始战斗,刀叉紧握,肌肉都鼓起来了。他咬紧牙关,表情严肃专注,使劲一切,结果刀划过盘子发出一声尖厉的噪音。让他震惊的是,他看见牛排从盘子中飞起,围着他绕了一圈,又沿着油腻的桌面滑行,跌到身边那个姑娘的膝盖上,从那儿又蹦到地上。
伊登看着她充满笑意的蓝眼睛。“唉,真对不起,”他说,“我以为这是块牛排,可是看起来它像只飞狗。”
“飞到我的膝盖上来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马裤,“请原谅,我本来也许能把它捉住的。它是来检查我是否勇敢的吧。”
“不该再麻烦你的,”鲍勃急于表现地说。他告诉白面小生:“给我来点脾气好些的菜好吗?”
“烤肉怎么样?”侍者问。“怎么样?”伊登重复道,“端过来我来斗争一番试试就知道了。我先向它宣战。哎,请给这位小姐来块餐巾。”
“来块什么?餐巾?我们没有了。我给她拿条毛巾吧。”
“噢,不用了,”姑娘叫道,“我真的不用。”
白面小生走开了。
姑娘对伊登说:“不知什么原因,我觉得还是不要再让一条绿洲毛巾参与进来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