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不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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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固执地说:“汤姆必须出去。”
她吓了一跳,当她听彼得斯突然翻脸说,“您看着办吧!反正我已经警告您了。我真想知道,天晓得您究竟为什么这样关心那家伙。”
她难受地凝视着他。话到嘴边她又收回去了。她想说的是:“我才不关心他呢。他对我一钱不值。他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我只是对他负责而已。”她还想说:“你这个傻瓜!如果我关心一个人,那就是你……”
3
“跟你那个顺从的美国人玩得挺好吧?”
当她回到卧室时,贝特顿迎面向她问了这么一句。他正躺在床上抽烟。
希拉里脸红了一下。
她说:“我们是一起来这里的。我们对某些问题看法一致。”
他笑了笑说:“啊!我没有怪您的意思。”头一次他用一种新鲜的、赞赏的眼光望着她。他说:“奥利夫,您是个好看的女人。”
从他们一见面,希拉里就嘱咐他叫她他以前妻子的名字。
他从上到下扫视她说:“您长得真美,我过去会对这些很注意的。但是现在这类事对我不起作用了。”
希拉里冷冷地说:“也许这样更好些。”
贝特顿说:“亲爱的,我是个完全正常的人,或者说,曾经是,但是上帝知道现在我成了什么啦!”
希拉里坐到他旁边说:“汤姆,您怎么啦?”
“我告诉您,我现在思想不能集中。作为科学家,我给毁啦。这个地方……”
“其他人,或者大多数人看起来同您的感觉并不一样。”
“我想因为他们是非常迟钝的芸芸众生。”
希拉里冷淡地说:“有些人还是挺敏锐的。要是您能有个朋友在这里——一个真正的朋友。”
“嗯,我认识一个人叫默奇森,他是个走狗。最近我常常和托基尔·埃里克森在一起。”
“真的吗?”希拉里出于某种原因,感到奇怪。
“真的,我的上帝,他真聪明。我希望有他那样的头脑。”
希拉里说:“他是一个古怪的人。我总觉得他挺可怕的。”
“托基尔可怕?他非常温顺。在某些方面像小孩一样。不懂人情世故。”
希拉里还是固执地重复:“我就是认为他可怕。”
“你的神经一定也有些不正常了。”
“还没有,虽然我怀疑以后会的。汤姆,不要同托基尔·埃里克森太亲近。”
他瞪着她说:“为什么不要?”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第十七章
1
勒勃朗耸了耸肩膀说:“肯定他们已离开非洲了。”
“不一定。”
那个法国人摇了摇头说:“很可能离开了。我们毕竟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难道不是吗?”
“如果他们的目的地是我们所认为的地方,那他们为什么从非洲启程?从欧洲任何一个地方出发不是更简单吗?”
“是这样。但是事情还有另外一面。没有人能预料到他们会在这里集合出发。”
杰索普委婉地坚持说:“我仍然认为事情要更复杂些。此外,只有小飞机才能在那个飞机场起飞。在飞过地中海之前,它需要下来加油。在他们加油的地方会留下痕迹。”
“亲爱的,我们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到处……”
“带着计算器的人们最后会得到结果的。需要检查的飞机有限,只要有一点放射性痕迹。我们就可以查清我们要找的那架飞机……”
“如果您的部下能使用喷洒器。唉,老是说‘如果’……”
杰索普坚持说:“我们会找到的。我不明白……”
“什么?”
“我们曾假设他们朝着地中海往北飞,假设他们是往南飞。”
“返回他们的旅程吗?但是他们飞向哪里呢?往南飞就是阿特拉斯山脉,然后就是沙漠地带了。”
2
“老爷,您能发誓说您允诺的事一定会实现吗?在美国芝加哥给我一个汽油站,是真的吗?”
“是真的,穆罕默德,如果我能离开这里,就能实现。”
“成功要靠真主的意志。”
彼得斯说:“那么咱们希望你将在芝加哥有个汽油站是真主的意志。为什么要去芝加哥呢?”
“老爷,我妻子的兄弟到美国去了。他在芝加哥有个汽油泵。难道我愿意终生留在世界上这个落后地区吗?这里有金钱、佳馔、夜总会和女人——但这不是现代化,这不是美国。”
彼得斯沉思地望着这张严肃的黑面孔。穿着白袍的穆罕默德看起来很庄严。这个人的思想深处怀着多么奇怪的希望。
彼得斯叹了口气说:“我不晓得你是否明智,就这样说定了。可是,要是被人发觉……”
这个黑人一笑露出了美丽而洁白的牙齿。他说:“那就是死路一条。当然对我是如此。也许对您不同,因为您有用。”
“他们在这里随便处死人吗?”
这个黑人轻蔑地耸了耸肩。
“死?这也是真主的意志吗?”
“你知道你要怎么干吗?”
“我知道,老爷,天黑后我把您带到屋顶。我把我们仆人穿的衣服留一套在您房间里。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对!现在你最好叫我离开电梯。可能会有人发现我们一个劲儿地上上下下,这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3
跳舞正在进行着。安迪·彼得斯同詹森小姐跳着。他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当他们慢慢转到希拉里站的地方时,彼得斯嬉皮笑脸地向她挤挤眼睛。
希拉里咬着嘴唇忍住笑,马上把目光转向别处。
她转过脸来一看到贝特顿正在房间那边同托基尔·埃里克森讲话,马上就皱起眉来了。
“奥利夫,同我跳个舞吧!”赛蒙·默奇森在她旁边说。
“当然可以,赛蒙。”
他警告她说:“告诉你,跳舞我可不在行。”
希拉里集中精力不让他踩她的脚。
默奇森一边轻轻喘气一边说:“我把它当作运动。”他跳得很起劲。
“奥利夫,您的服装十分优美。”他的话总像是旧小说里的措词。
希拉里说:“我很高兴您喜欢它。”
“从时装店买的吗?”
她本想顶他一句:“不从那买从哪买?”但是她没说,只说:“是的。”
默奇森喘着气边跳边说:“不得不承认,他们对我们不坏。我的妻子比安卡有一次曾这么说。这里处处比福利国家强。不愁钱、所得税、修理费和维修费。这一切都不用操心。我敢说,对妇女可是妙极了。”
“比安卡是这样想吧,是吗?”
“嗯,一度她有些不安心。但现在她已经想办法组织了几个委员会,还举行了一两次讨论会和报告会。她抱怨你对一些活动参加不多。”
“我恐怕不是那种人,赛蒙,我不大参加集体活动。”
“但是你们这些女士们应该想办法有些娱乐。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仅仅指‘娱乐’……”
“有事干?”希拉里启发他说。
“是的。我的意思是现代妇女应该有自己的工作。我充分意识到像你和比安卡这样的妇女来到这里是作了很大的牺牲。你们不是科学家,感谢上帝,不是那些女科学家。她们大多数人真够呛!我对比安卡说:‘你要给奥利夫时间使她适应。’要花一些时间适应这个环境。开始,人们有一种幽闭恐怖感,但是会慢慢消失的……”
“您的意思是人们能适应任何环境?”
“是的,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更敏感些。”默奇森说,“汤姆看起来就够他受的。老汤姆今晚在哪里?啊,在那边同托基尔谈话。这两人现在分不开啦!”
“我希望他们不要分不开。我的意思是,我不认为他们很有共同点。”
“年轻的托基尔好像被您丈夫给迷住啦。他老是跟着贝特顿。”
“我也注意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托基尔有些古怪的理论,我无法同他交谈,您也知道,他英文讲得不好,但是汤姆听得过去。”
舞曲结束了。安迪·彼得斯请希拉里跳下一个。
彼得斯说:“我看到您受罪啦,把您的脚踩坏了吧!”
“没有,我跳得比较灵活。”
“您注意到我大显身手了吧!”
“同詹森小姐吗?”
“是的,我想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成功了,在这方面显然我成功了。只要下点功夫,这些长得差劲的、骨瘦如柴的、近视眼的女孩们立即就上钩了。”
“显然您给人的印象是您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就是这个意思。奥利夫,掌握好那个女孩会很有用的。她知道这里的一切安排。比如明天要有很多重要人物来此聚会。一些博士们、政府官员和一两位大事。”
“安迪,您认为大概会有什么机会……”
“不,我认为没有什么机会。我敢打赌他们是会采取措施的。不要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但这次访问很重要,因为我们可以了解一些内幕详情。这样下一次才好有所作为。只要我抓住詹森,我可以从她那里得到各方面的情报。”
“来的这些人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在我们这些人中,全不了解。他们只是视察这个地方,看看实脸室。这个地方有意修得像迷宫一样。来的人无法知道内幕。我知道有一座墙壁把我们这部分隔开了。”
“这一切都是那样难以置信。”
“是的。人们有一半时间好像是在做梦。这里还有一个感觉不真实的现象,就是从来看不见孩子。感谢上帝这里没有小孩,您也应该感到万幸没有孩子。”
突然他感到同他跳着舞的希拉里身体挺得笔直。
“对不起,我说了错话!”他把她领出舞池,找两把椅子坐下来。
他再三说:“我非常抱歉,我伤害了您,是不是?”
“没什么,不是您的错。我过去有个孩子,后来死了……就是这样。”
“您有个孩子?”他目瞪口呆地说,“您不是同贝特顿结婚才半年吗?”
奥利夫脸红了一下,很快地说:“是的,但是我过去结过婚,后来同第一个丈夫离婚了。”
“噢,是这样。这个地方最糟糕的就是人们谁也不知道别人来这之前的情况,这样,一个人便会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