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倾城-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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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
林菱儿、吕曼华两人收敛心神福身告退,带走了大批的宫女太监。
大殿恢复到空旷的安静,莫诀很快就指挥着几名太监宫女把殿堂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前一刻的血腥和死亡。
阮心颜幽幽起身,走到窗前,神情淡漠,注视着天空的平静眸瞳里那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波动也无人得知。
明月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什么话都不敢说,细看之下,她的双手甚至还有些微微发抖,她不是有艳四人,她不会和她们一样,有武功,甚至把杀人当成家常便饭那样简单。
她也不是婉儿,没她那样的镇定和冷静,眼见着一条人命消失,她的心还是会有波动。
从前郡主也会狠绝,也会残暴,也会伤人,甚至是杀人,但却不会亲自动手,在今天之前,惟一一次动手,是郡主刺伤了陆芊芊。
但今天虽然郡主没有亲自动手,但却比起当年刺伤陆芊芊时,更令她不敢置信,更不安。
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在大众方庭之下众多眼睛的注视下,活活被打死,比起行刑的莫诀,在场所有围观沉默的人更可怕,而她也成为了这可怕的人之一。
看着主子的神情,明月深吸一口气,力图镇定的开口:“郡……郡主。”
“下去吧。”平淡的声音波澜不兴的吩咐道。
明月一愣,郡主让她下去?想了想,她回道:“是,奴婢告退。”她不想让郡主发觉到她的惊惧情绪,她需要冷静,只是,她很怀疑,郡主真的没有发觉到她的害怕吗?
窗外的天色很好,蓝天白云,徐徐春风拂过,让人心怡气爽。
有艳看着明月匆慌的离去,微微皱眉,与另外三人相视几眼后,上前道:“主子,明月……”
“无妨,她会习惯的。”阮心颜摆手制止有艳的话。
。
有艳只得吞回后面想说的话,她们也明白,主子看似无情无心,但只有懂得的人才会懂,其实主子并非是如此,也许就连主子自己都不以为然,但主子对明月的机会,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虽然不合格,但主子依然没有放弃她。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秦不值面色深沉的看着手中的奏章,脑子里面不停的浮现刚才凤鸣宫的那一幕。
青玉的死,对她麻烦不小,对他的麻烦更大。
纵然如此,他的心却是矛盾的,情感和理智不停的拉扯,让他很痛很痛。
理智上他知道,他应该按照自己手里所执的奏章上的要求做。
可是情感上,他却不想伤她,因为他太清楚,她的心有多狠,有多绝,伤了,就连最后那一丝丝机会都失去了。
他想留下她,留她在身边,可是这份情感,这份私心却也成为他最大的阻碍。在皇权和她之间,他究竟该如何选?
“皇上,相爷求见。”小忠急匆匆的跑进内殿禀报道。
秦不值一震,这么快?随即苦笑,该来的终究要来,但现在,他只想暂时逃避一下,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
“让相爷回去,三日后,朕会给他一个交代。”
他突然有些恨她了,恨她的绝情,恨她的狠辣,她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为什么她的眼里就看不到他的努力,他对她的心意,甚至利用他对她的情感,为所欲为,她就吃定他了吗?
019
春光明媚,百花齐放,风景甚是怡人,如此大好风景再加上悠悠的琴声,可谓是怡景怡情了。
凉亭里。
婉儿蹙眉看向闭目养神的阮心颜,嘴微动,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声轻叹,纤指勾出最后一个音节,就再也没有心情弹奏了。
“这首曲子你今天弹错了三个音,琴音飘浮不定,也难怪今天你弃乌玄不用了,这样的心情用乌玄弹出来,还真是大煞风景了。”
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中闭目养神的人并没有睁开眼睛,但语气中却也没有怪罪之意,只是平淡的指出事实。
婉儿推开手边的瑶琴,用不赞同的眼神望着半躺在那儿悠然自得的主子:“主子这样做,让自己陷入了很危险的境地。”
阮心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婉儿,淡淡一笑:“心里不舒服了?”
婉儿脸上掠过一丝狼狈,但很快就沉静下来,垂眸道:“或许。”
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不敢说摸透了她的性情,但对于她的行事作风,她心里还是有底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心里才会有些不舒服。
世上怎么会这样的人?残酷无情却又感性体贴,这两者怎么能融合在一起?
就像是生与死,永远不会相融,生就是生,死就是死。
可是在她手上,死却代表着生,生也代表着死,两者在她心里的定义,其实根本没分别。
“呵呵,婉儿,这两个字,是我上午才用的,你现在用来对付我,果真大有进步啊。”阮心颜心情转好,笑看着婉儿的恍神。
婉儿看着她明显转好的心情,心里轻叹一声,认真的说道:“主子很欣赏青玉。”
阮心颜微怔后淡淡一笑:“或许。”但她的欣赏并不值钱。
“有时候,婉儿真的不懂主子。”她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是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恐怕也猜不透吧?
“婉儿何须弄懂我,你只须懂自己就行了。”
“婉儿原以为主子欣赏一个人,会惜才。”
青玉的能力究竟有多少?所有的人都不是很了解,但一个能让主子先下手为强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对手了,尽管这个对手还只是刚刚冒出的新芽。
也许正因为她还是一颗新芽,主子才当机立断的折了她,否则一旦长成枝,再来折,就迟了。
阮心颜挑高眉:“我没有惜才吗?”
婉儿微顿,苦笑:“奴婢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如果主子不是欣赏青玉,又怎么会以这样公明正大的方式处决她?
“坦白来说,婉儿,从阅历来比,你绝不是青玉的对手。”
婉儿虽聪颖,但却自始至终是在温室里长成,虽然在她长成的温室里,也有些许的无奈和委屈,但和青玉比起来,她的这些无奈和委屈根本不值一提,智商需要与阅历相结合,那才是真正的能力。
“主子是指青玉的身世比婉儿坎柯?”在青玉出现后,主子就命清风调查了她的身世,对于青玉与李家的关系,她自然也知道。
十五年前,青家在苍都也算是上得了台面的富贾之家,青玉的父亲青志和与泰王相交甚深,泰王是先皇的堂弟,明面上泰王喜自由、不喜束缚,但没有人知道他对皇位却是一直虎势眈眈,输给先皇靖帝,他一直都不服气。
在先皇登基后的几处里,他暗中收买官员将士,处心积虑想要一举叛变翻天,而青家自然是他背后的财力支持者。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先皇震怒,不仅当场斩杀泰王,也下令青家满门抄斩,也许是抓捕的混乱之中吧,青玉的娘把三岁的青玉交给奶娘逃出青府,在带着青玉逃亡的途中,奶娘惨死,青家大小姐不知所踪……直到三年后,李相爷偶然间救了一名小乞儿,并且把她带回了府,在得知她的身份后,求先皇大赦,才能让青玉不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李家收留青玉的时候,青玉已经有六岁了,三年里,她尝尽的冷暖苦痛,看透人性,这就是你比不上她的地方。”阮心颜眯眼出神道,当看到清风呈上青玉的身世后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人不能留。
她对于有故事的人,总是欣赏的,所以她给了青玉机会,只要她愿意转换立场,她自然会给她机会。
但可惜……或许也正因为她一心想要报恩的执着,才会让她敬重她。
如她所料,李可恩无所不及的接近秦不值的策略一针见血,背后主导的人就是她,假以时日,李可恩能成功接近秦不值,自然也会想法设法对付她,而她暂时还需要秦不值这张保护牌,自然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更何况那人是想她死。
如果青玉的对手不是她,她绝对有机会和有能力扶李可恩上位。
“所以你不用觉得不舒服,你是你,她是她,你在我身边,她与我立场不同。”
婉儿低头:“婉儿明白。”
阮心颜挥手:“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是。”婉儿沉静的退了下去。
阮心颜再度合上眼,心里轻叹一声,最大的麻烦,还是秦不值,现在的秦不值已非她初识的秦不值了,纵然依然是狼崽,却有能力挥爪了。
朝堂上的争斗日渐白日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收复被她分散的皇权,情势不容许她再继续放任放养了。
……
夜色撩人,黑幕璀灿,没有月,清凉的风徐徐吹拂,带着花的芬芳。
华丽中透出清雅的内殿中,金色帐帷卷起,白色的珍珠帘下,华丽宽阔的锦床上坐着一个纤细的人影。
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悦耳声音响起,是珠帘被拨动的声音。
秦不值走进内殿,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榻上的人,前进的脚步停顿片刻后从容的走了进去,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坐吧。”阮心颜抬眸看了一眼,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秦不值敛下眼,轻声应了一声:“嗯。”
“明天就是你给李相爷交代的日子了,怎么,有想好如何交代吗?”阮心颜仿佛在询问着天气一样的语气询问着这一桩她惹出来的祸。
秦不值猛的抬头,瞪大眼看着她,他的痛苦,焦躁,矛盾……都在折磨着他两天两夜,可是她呢?却能这样的若无其事,如此的云淡风轻?
她究竟有没有心?如果不是为她,他何需如此为难?又怎么会让自己如此痛苦?
“怎么?还没想好?”似是没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和怒火,阮心颜用理所当然的目光望着他,坦然而纯粹。
是的,坦然,纯粹。
却也让秦不值漫天快要破腔而出的怒火一下子浇上了一股清新沁凉的水,只剩下哧哧的白烟。
因为在她的坦然和纯粹的目光里,他看到的是信任。
她相信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她相信他不会让她伤心。
想到这里,就连那哧哧的白烟也随风而散,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