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猫群-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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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看了一下她的手表。“我去看北先生,给他点颜色看。我一下就可以查出背后在搞什么鬼。我才不会让他利用我做籍口。唐诺不在我就会出错。本该是个简单的案子,一出马发现有困难我不该去钓鱼的,现在别人要告我们10万元,说是要赔偿损失,嘿!”
“状纸里说你骂过她的话,到底是不是你骂的?”
白莎一把把门打开。回头道:“当然,除了我还有谁?”她走人走道,乘电梯下楼,在大楼前找到一辆计程车。把北富德办公的地址告诉驾驶,再加一句;“要快!”
北富德接待室里的秘书是新到任的。瘦瘦,高高,40左右,高颧骨,鹰勾鼻,黑黑的,脸孔很严峻。“早安。”她说。
“北先生在吗?”
“访问你是哪一位?”她说话声音拖得很长,一个简单的问题变得很正式。
“柯白莎。”
“柯小姐,你有名片吗?”
“柯太太。”白莎说:“我是为公事来看他。我没有和他约好。我以前来过几次。你这些说词留给别的人好了。你别管了,去他的这些假文章,我要进去了!”
白莎大步迈过接待室,根本没理会那高高,正经八百女秘书的抗议。
她一下把私人办公室门打开。
北富德仰靠在椅背上,两只脚放在办公桌上,脚踝互相交叉着,一张日报张开着盖在脸上。
“赫小姐,没关系,”他说:“把要签字的信放桌子上好了,我等一下来签字。”
他把日报自脸上掀开一点。
柯太太重重把门碰上,墙上的画都在抖动。
北富德把日报移开,又出意外,又生气。“老天!柯太太!为什么不请赫小姐通报?”
“因为我等不及了。”白莎说:“再说这位小姐说话不干脆。把你的脚放下来,告诉我什么意思——你把彭菌梦开除了。”
北富德慢慢把报纸折好,把脚放下来,看着白莎有点发愣。
“她是我的雇员,不是吗?”他问:“我当然有权开除我自己的雇员。”
白莎怒气地说:“不必那样正经。看来你已经受了新秘书传染了。你的雇员,你要什么时间,什么原因开除她都可以,只要不把我拖进去。她现在告我10万元,说是因为我破坏了她的人格,所以你开除她。”
北先生自椅子上前倾,把双脚重重一踩站起来。“你说她怎么着,柯太太?”
“她告我,要我赔10万元。”
“我不相信。”
“她如此做了。开庭传票在今天早上送达到我手了。”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说我说她是刁滑的小妮子,说她爱上了老板——你说信是她写的。而你是为了这些事开除她的。”
“为什么呢?这个无事生非的人,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白莎舒服地坐下来,自接到传票到现在她首度轻松下来。“我到这里来主要是想找出这原因。”她说:“我倒要问你,你为什么要开除她?
“一点私人的原因也没有。”他说:“至少可以这样说。”
“少给我兜圈子,”白莎怒气地说:“你为什么要开除她?”
“好吧。有一个原因是她太漂亮了。她具有挑拨性。她不但真的漂亮,而且知道自己漂亮。”
“那有什么关系?”
“嘿,假如有一个像谷佳露一样注意你行动的小姨子,又有一个谷泰丽那样容易起疑的丈母娘,就太有关系了。”
“是她们叫你开除她的吗?”
“不是,不是,你别弄错了。她们绝没有正式建议。茵梦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秘书。一个好女郎,只是她也有,也有某种习惯——习惯——”
白莎把身子向前,两眼注入他的两眼深视着。“你到底是在做外交工作,还是想解决问题,她说:“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宓警官来之前,你和她吵了一架,昨天早上我送来时她眼泪还没有干。她哭过的。你是在我和宓警官进来之前告诉她你要开除她的,是吗?”
“倒也不是,不完全是。”
白莎忍气地说:“好,你给我听仔细了。我知道你们两个争执过。假如,你那个时候告诉过她,你要开除她,或是在那个时候,你告诉过她,可能你无法留她在这里工作,那么,我可以证明,她的提出告诉,完全是一种恐吓。要知道,我一定要证明她的被开除,和我所说的没有关系。”
“我向你保证,她的被开除不是为了你这件事。”
白莎吐口气,坐回椅子。“喔,你可以?多可爱呀?你是否常常没有理由会开除秘书的?”
“但是,柯太太。我是有理由的,我在解释呀!”
“我是在听呀!”白莎椰渝地说:“我一直在一听再听,你也在一再地讲。但是始终没有解释出名堂来。我也没听出道理来。”
“柯太太,老实说,我不瞒你,原因倒是有好几个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确定告诉你哪一个是决定因素,因而我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那女人太自信于自己的美丽。所以,任何一脚跨进我办公室,第一件事就会奇怪——嗅!你懂我什么意思。”
“我不懂!”白莎说:“弄不好你自己也一点不懂。”
“还有另外一件事。”北先生说:“她也不太稳重。”
“哪一方面?”
“她会泄漏她无权泄出去的消息。”
“这才有点意思了。她泄漏了什么消息了?”
“当然,柯太太,我——等一下,这是我不想说了来的事。”
“不过是我想知道的事。”白莎说:“你已经把我混进一团糟去了,你有责任把我弄出来。到底她把你什么消息泄漏出去了?”
“她不太稳重。”
白莎变脸了。“你说话像跑马灯。第一次我们说到要紧关头,我们又必须重新开始,老天,我恨不能把你当马来骑,自己抓住你的疆绳。抱歉我没有耐心,你说到她不太稳重,她泄漏消息,什么消息!你说!”
“是她告诉我丈母娘的消息。”北说。
白莎眼睛亮起,“这才像话,她说了些什么?”
“她告诉她,我找到梅宝就准备解决南先生罚款的事,这是为什么我上天入地地在找她。”
“这有什么要紧?”
“要紧得很。”
“我看不出来。”
“第一,谷太太知道我想解决这件罚款事,她不会同意梅宝付钱出来。第二,我一直在对谷太太说我多关心梅宝,万一她出走,我会如何伤心。我希望她会传消息给梅宝,梅宝会自己回来。现在,假如谷太太知道,我之找梅宝完全为了金钱的理由——你看我会怎样急——”
“你为什么不把我教你的一切告诉丈母娘。你应该对她说,你是不希望梅宝离家出走的。但是她真要走,天下女人多的是——”
“这当然也是很好用的一招,但是在我这件特别情况下,是不灵的。我在办公室初听也觉得是妙计,但是一回家面对丈母娘——我觉得换一种方法较为有用。”
“原来如此,请我提建议,只是不去应用,是吗?”
“可以如此说,是的。”
“好吧,我们再回头来说你那女秘书。她泄漏这个消息给你丈母娘,你又是怎样会发现的呢?”
“我怎么会发现的,老天!那是因为我丈母娘有神经病;她一再说我找他女儿为的是钱。我找她的目的是向她要钱,否则我才不会关心。”
“这些是在冷莎莉的尸体发现之前吗?”
“是的,当然。”
“是什么时候?”
“正确地说,这是在星期三我结束办公之后不久。她在我吃完饭后一直不断地在我耳边唠叨。想想看,我会对彭小姐好脸色吗?”
“所以,星期四早上你来上班的时候,你本来就是一肚子不高兴来的。那就是昨天。你生气,你一晚没睡好。你把彭茵梦叫进办公室来要给她好看。是不是?”
“可以这样说。”
“你是知道有警官这天早上会来拜访你的,是吗?”
“是的。”
“是你建议,找你谈话办公室比在家里方便的,是吗?”
“是的,我不希望丈母娘稀里哗啦把许小姐也拖了进来。”
“而在我们来找你之前,你还是把彭茵梦叫进去训了一顿?”
“我是指责她了。”
“你说了些什么?”
“我说她主动多嘴说她不该说的事。”
“她反应如何?”
“她说她只是替我招呼丈母娘。她认为如此说对我有利。”
“你如何?”
“我说办公室要一切由我作主。”
“说下去,之后如何了?”
“然后,她又说了不少我认为不知轻重的话,我真正火了。我告诉她,她如此鲁莽真叫做老板的我十分为难了。”
“你到底用了些什么词句?”
“我是在生气。”
“你用了什么词句?”
“我说应该清个臭皮匠把她的大嘴巴缝起来。”
“之后呢?”
“之后她就哭了。”
“说下去呀,不要我一句句问,你才问一句说一句。之后又怎么啦?她哭了,你开除她了,是吗?”
“没有,我没有说。她站起来,离开这办公室,一句也没有说,坐在她打字机前面。”
“还在哭?”
“大概吧。至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她在哭。”
“所以你也站起来,跟了她出去——”
“没有,老实说,没有。”
“那么你干什么?”
“我就坐这里等着——之后你来了。”
白莎生气地说:“可恶,那个时候你赶出去,当时当地把她开除了,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那时连我自己都不能决定要开天要开除她。我发了脾气了,我要冷静下来想一想,我——”
“你在她冷静下来时会开除她的,是吗?只是不要在她激动时告诉她,免得弄得不太好看。”
“我真的不能作决定。老实说,柯太太,我有点手足无措,不能决定该怎么办。”
“在这些事发生后,你当然不会让她继续为你工作吧?”白莎问。
“我不能确定,其实这件事我自己也是有一点不对的。”
白莎大声道:“老天,你一定要把你头牵进水箱,才肯喝一口水吗?”
“柯太太,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你只要说一句,为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