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猫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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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一怎么啦,我想是我打的。这是我放在北先生私人联络信件档案上的一张——一张——”
柯白莎把信和备忘录平摊在桌子上:“你仔细看一下,女孩子,这都是在同一架打字机上打出来的吧?”
“我——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柯白莎冷血无情地说:“你这刁得的小妮子,我就是要把你刁滑的一面找出来。你爱上了你的老板,你以为把老板娘气走,你可以和老板结婚。你写匿名信给北太太。你知道你老板和女佣人搞不清楚。你从门缝里偷看,知道老板和许桃兰的关系。你认为这样一密告,老板娘和2 个情敌同时消灭了。你写信给北太太,一面又在办公室装好人。可是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口蜜腹剑的假好人。”
彭茵梦现在在哭,她边哭边说:“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柯白莎有恃无恐地说;“你当然懂我是什么意思的。我来证明给你看。这些信都是有经验的打字专家打出来的。她能十指都用,轻重划一,间隔整齐地打任何文件。但是这些信都是用手提打字机打的。是雷明顿,早期型式的手提打字机打的。我从你那里得到过你们办公室那台机器打出来的样本。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要不要告诉我们实话了?”
“你真有两手!”北富德低下头看着那备望录说。
柯白莎有信心地向他微笑:“出乎你大大的意料之外吧,是不是?你绝不会知道就在你自己办公室,有那么大一个……”
“不是为这件事,”北宫德打断她说话道:“而是为了你说起雷明顿手提型的事。”
“这又怎么样?”白莎问。
“那是我太太的打字机。”
开向外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谷佳露小姐独特的蓝眼珠带了她自己一阵风卷进来。她说:“接待室里没有人,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希望我没有打扰——”
什么人也没有理会她。柯白莎用一只手指指着彭菌梦。她说;“看看她,你就知道我说得没有错了。这骚蹿子可能是用你太太的打字机打的信,但是她打的这些信是不会错的。是她!她……”
“你乱讲!”彭菌梦大叫:“再说,我家里的手提打字机不是雷明顿,是可乐娜!”
谷佳露,眼睛张得大大的,沿了房间的边缘走动,把自己停在壁炉前,背向着壁炉,不再出声,奇怪地看向这些人。
“试试否认你在爱你的老板。”白莎追击道:“试试否认你以为只要把他太太赶走,你的心愿就可以达成。不管怎么说,信是你打的!一定——”
“等一等,”北先生插嘴道:“这些信不可能是她打的。有一天我太太的打字机正好在这办公室里,她也是那一次打的那张备忘录。我太太的打字机是我带来顺便请人保养的,保养好了由茵梦试着打一下,从此我就拿回去了——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那——这两封信也是‘她’在那天一起打好的。”白莎再次出击。
“这不可能,这事在前,两个女人都——桃兰的事是后发的。”
善楼问北富德:“还有什么人可以利用那台打字机?”
“没有,我想没有,我太太的亲戚也许——”
善楼的眼睛变小,他说:“当然还有那女佣人。”
“莎莉?”
“是的,你以为我说什么人?”
北富德说:“怎么啦——当然你是说莎莉——但是莎莉怎么会写封信给我太太,说她自己和我有染呢?说不通的。想法太荒谬了。”
“但是莎莉是可能拿得到这打字机的,是吗?”善楼坚持地问。
“那没有错。是的。”
彭茵梦倒坐向一张椅子上,手拿着手帕抚在眼睛上,房间里谈话声一有间隔,她就把哭泣声拿来垫补。
善楼对白莎说:“我看你是对的。但也许不完全对。这件事里是有不少不对劲的地方……姓北的,你给我站起来,少兜圈子,把这张椅子放到那一天许桃兰来看你的时候完全一样的位置……好,这就是那天那坐的位置,是吗?好—一我来坐上去,我来看看从这角度,对街什么窗子可以看到我。”
宓善楼前后左右的移动他的坐姿,扩大他的视野。
“彭小姐,把眼泪收收,拿出你的速写簿来,给我把这些办公室记下来:牛医师,内外科……张百龄,牙科。…这个牙科医生最有可能,我们先从他着手调查;那牙科椅子老对着窗口,我从这里可以看过巷子,看到有个病人在他椅子上。给我先找出他们的电话号码来,茵梦,我叫你把眼泪收起来!”
菌梦可能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她还坐在椅子上在哭泣。
宓警官自椅子中站起来,走过去,抓住她肩膀,摇着她说:“把眼泪收起来,要哭回家去哭,我是在办一件谋杀案、起来给我查电话号码。”
彭茵梦向上看向他,看到他认真的表情,突然站起来,伸手经过北先生的办公桌,拿起一本电话簿开始看黄色的部分,手帕不时的向眼角擦擦。
北富德递给她一本小拍纸簿和铅笔。他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好啦,好啦,彭小姐。”他说:“不要放在心上。”
她把手臂缩回去,很快地找到她要的号码,在拍纸簿上写下来,把写上号码的一页撕下来,递给警官。
宓警官拿起电话,拨了号码,说道:“这是警察局的宓警官,我要和张百龄牙医师亲自讲话。……是的,警察总局,重要事……请他自己来讲话……”他一面等讲话,一面拿起放在办一公桌边缘快要熄火了的雪茄,抽吸几下,使它重新又点燃起来,然后用一个攻击性向上翘的角度,咬在嘴角上。突然,他把它拿下,对着电话道:“哈罗,张百龄医师吗?……是的,是总局的宓警官。请你看一下你的登记簿,告诉我星期一,下午两点到三点十五分之间,是什么人坐在你这张牙科诊疗椅上面……不是,只要病人的姓名就可以了……好,这就是那个男病人的名字,是吗?姓哈的。可以,我知道了。他的下面又是哪一位呢?”
慢慢的宓警官的脸上浮起了笑容。“是太太,还是小姐?”他问。
“原来如此,谢谢你,大夫。我以后还会和你联络……是的,目前我知道这一些就可以了。”
宓善楼把电话放下,对着柯白莎,露出了不少牙齿。
“那位张百龄医师牙科椅子上第二位病人,”他说:“从两点十五分到两点四十五分是冷莎莉小姐。白莎!”
第九章
柯白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卜爱茜自打字机上抬头看向她。
卜爱茜说:“我想你把十点三十分和南乔其先生有约这件事忘记得干干净净了,是吗?”
“那倒是真的,”白莎承认道:“他来过了吗?”
“非但来了,他不断在这里踱来踱去,猛咬下嘴唇。他极度神经质和不安。”
白莎一屁股随便坐下,“嘿!”她说:“这就是和警察称兄道弟的结果了。这浑蛋警探今天早晨户吃早饭之前闯进了我的家,让我喂了他,把我拖来拖去好像我是他的副手似的……他管我有没有自己的事要做。我自己的事可也是重要的!不做事哪来饭吃……他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怎么会知道?至少他担心极了。他用了两次这里的电话。”
“你没注意地拨的是什么电话号码吧?”
“没有,他只叫我给他一个外线。之后,他自己投的号。”
“有要你转什么话吗?”
“要你一上班马上和他办公室联系。”
白莎露齿道:“再也神气不起来了吗?神气活现!在我耳朵听着的时候摔话机?嘿!”
“我个人觉得他担心到发疯了。”爱茜道:“那个盯上你的警官是哪一个?宓善楼吗?”
“嗯哼。”
“我认为他倒不是坏人。”
“你要喜欢条子的话,他是个好条子。”白莎厌烦地说:“我天生不喜欢条子。只希望和他们分得远远的。他们都一样的自以为了不起。随便到别人家中,哈五喝六的!真是去他的!”
“到底为什么?”
“看起来好像北太太谋杀了人了。”
卜爱茜的眼睛睁得圆鼓大。
白莎说:“可能是意外,不过警察不如此想——我也不如此想。”
“死的是什么人?”
“冷莎莉,北家的女佣人。”
“有动机吗?”
“妒嫉。”
“为她丈夫。”
“有封匿名信说她丈夫和莎莉在鬼混,说莎莉肯去他家做女佣为的就是接近他。但是,这封信好像是莎莉自己写的。”
“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是可以藉机摊牌。她在爱北富德。北富德拖拖拉拉的,当然不肯为她离开太太。他也不可能这样。因为他的钱都在太太那里。反正就是这样一笔烂污帐。”
“北太太说什么?”
“北太太连鬼影子也见不到。她溜了。她一定是在我去跟踪她之前杀的人。也可能是我去她丈夫办公室的时候。”
“这个姓北的,交际倒实在广阔得很。不少女人在他生活圈子里——真是不少。近因很可能是因为他的一个老情人在星期一去他办公室,他女秘书又懂得在她进去后把办公室门关上,冷莎莉又正好在他办公室对窗的牙科诊所看牙齿。从对窗的牙医椅子上看向这边办公室内景,可以说清清楚楚。”
“你在跟踪北太太的时候,她会不会紧紧张张好像犯过法似的?”
“一点也不像才杀过人的样子……等一下,她一定是在我跟踪她之后才去杀的人……一定是这样!老天!我为什么早想不起来呢?”
白莎的语调越来越激动。
“为什么?”爱茜问。
“我在跟踪她。她走出屋子来,顺手带着她的猫带上汽车,开车离开——去一个她在电话上联络好的地方。她招待所里除皮包之外,并没有任何大一点的手提物品。然而,她突然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抢一个快要变的灯号,把我抛掉。她回到自己家去,把莎莉杀了,把必要的东西装起来,再溜掉……为什么?”白莎自己问自己,兴趣在渐次增高。“我说不出她起意要杀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定是在要过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