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常委-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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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些人总可以把一些很小的甚至无中生有的事,越弄越复杂,……
赵永东写信时字斟句酌。他需要掌握分寸,甚至怎样把信送出去的问题?赵永东也权衡了一番。送去可以立即就到肖莉的手上,但这事不宜让别人送,如此损人利己的事情一旦泄漏出去,毕竟有失一个公司领导的面子。自己亲自送去,若是让人看见了,可就坏了。寄去也有好处,显得自然一些,好像是若即若离,超脱一些,其实效果更好,更真实。但,这样也似不妥,这信在邮局哪个环节耽误了,都会延迟肖莉看到信的时间,如果信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就更难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还不如自己亲自去趟省城,稳妥地把信直接送到肖莉的信箱里。
赵永东的信是这样写的:
肖莉处长:您好!
听闻您是一位才貌出众、情感充沛的优秀女性,特别是在精神生活方面,一直有着自己独特的追求,十分令人敬慕。
作为一个熟悉您、关心您的局外人,现不得不把我所听到的事情如实告诉您:您的家庭可能正在遭受一个“第三者”的严重侵犯,如果不能得到有效制止,美满的家庭毁于一旦就在眼前。您的当市总工会主席的丈夫谢景新正同单身的女工会主席于雅先热恋。有人看见,下班以后,于雅先经常光顾谢景新的办公室,即使夜晚,俩人电话仍然不断……谁都是人不是神,单身男女的情感如同干柴烈火,谁能控制得了?至于他们的行径在人们心中和社会上引起什么样的影响,产生何种不良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谢景新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领导干部,但是生活作风如此不检点,不仅是对自己前程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您的情感的严重亵渎!
如果您认为我说得对,我将继续为您提供我所听到的更为详细的情况。
此致
敬礼
一个关心您的好心人
赵永东很得意这封信的措词。对女人,最佳的征服武器是赞美的语言,每句赞美的话,对女人都是一次温柔的抚摸。开头一段,肖莉看了肯定会高兴的,即使有点拍马屁的味道,却也不叫人觉得难堪,甚至是舒舒服服的。说谢景新有才华是一种铺垫,人们不都习惯一分为二吗?关键在于“但是”。“但是”后面的话可重可轻,重的可以把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不仅坏你的名声,而且还可以让你心惊肉跳!更妙的是,写信者是站在一种善意的角度,把情况说成“我所听到的”,这既可以壮胆,又可以吓人,何乐而不为?在这些整人的“行话”里,同那些“据反映”、“据说”是一样的,可以不负任何责任,且没有追寻查实的线索,进可以一石二鸟,退可以凭壕据字。
赵永东拿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并暗自猜想:谢景新,总有一天你会败倒在我的笔下的。只要这封信到了肖莉手上,那就等着看热闹吧,两个女人一打起来,那会出现什么样的场面呢?哈哈,还愁别人不知道吗?
那一夜,赵永东睡得很熟,而且还做了个梦。梦中,他在绝壁上攀登,尽管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也不能放弃,否则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他拼命地爬呀爬,眼看就要抓住顶端上的一棵树了,用尽最后力气伸过手去,定睛一看,没想到那棵树竟然是纸糊的。而谢景新和于雅先恰恰在这个时候,正站在崖顶上看他的笑话呢!
赵永东从梦中惊醒,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令他大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谢景新成天东奔西跑,走上串下,干吗就不出一次车祸?他没黑没白地干,疲惫不堪,干吗就不得个癌症?干吗他总是一副居高临下、底气十足的样子呢?
抬头看看表,已是凌晨5点了。干脆,现在就出发。天没亮,路上车少,还能顺利点。那一刻,他又生出新念头,反正是只能进不能退,何不赶快把信投到肖莉的信箱里,让她今天取报纸时就能欣赏到这封美妙绝伦的信?赵永东再也按捺不住了,揣上那封信,夹起皮包,摸黑出了门。
四周静悄悄昏暗一片,一阵带煤烟味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噤。他钻进那辆老款普桑,敏捷地打着火,沿着河畔路迅速出城。
路旁的松林黑森森的,枝杈间不时传来小鸟的梦呓。好长时间没一个人驾车出远门了,但由于心急,他并未感到天有多黑路有多远。眨眼间,老狼山如尊巨大的怪兽蹲伏在面前,这里是高速路收费口。上了高速,车速更快,始终在120迈左右。不到三个小时,他就赶到了省城。正当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庆幸顺利的时候,万没想到,下了高速就开始堵车,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车,从坡上往坡下看,车流如同一片毛虫在蠕动着,心急如火的人们像沙丁鱼一样塞满路面,汽车喇叭声、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回去,赵永东突然感到有些后悔,这次该不该来省城?他一个劲地捋着头发。后面的车一片鸣笛声,甚至有人在骂什么,他才醒悟,前边的车已经移动了三五米。唉,真是倒霉透顶!他把自己骂了好几遍,也难平内心的沮丧……
严重的堵车延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几经折腾,七转八拐,赵永东总算冲出了重围。低头一看表,已经快9点了。天空中阴云如磐,蒙蒙细雨还在极有韧性地下着。钢骨水泥的高大建筑下,人们却像不知疲惫的灰色工蚁一般,依然匆匆忙忙,来来往往。
谢景新的家住在省委后院的高层宿舍,所以比较好找。大院门口也只有一个看门的,赵永东故意大摇大摆把车往里开,那人瞥了一眼,连问都没问,但他觉得仿佛所有人都在注视他。到了5号楼门口,他一眼便看见了一排报箱,“14…3”这个默记已久的号码很快映入眼帘。他迫不及待地掏出那封信,以最快速度下车塞了进去。恰好,这时有一对老态龙钟的夫妻走了出来,老头儿一见赵永东像是很熟似的,“啊啊哇哇”喊了一阵,弄得他好紧张。老太太马上当翻译:“我老头儿说了,就喜欢你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是革命的希望,初升的太阳。我们共产党员要当模范不能当‘麻烦’。”
赵永东一愣,心想这老掉渣的老头儿什么眼神什么毛病?但抬眼端详了一番,他才想起这是省委家属院,恐怕这老头儿也不是一般人,看这架势过去也是个老革命。只好忍着性子跟老头儿解释,自己是来这院办事的,也不年轻,已经年过半百了。
老头儿没完没了地“啊啊”,老太太无可奈何地翻译,错一个字老头儿都认真纠正过来,使得赵永东一时无法脱身,急得浑身直冒汗。直到老头儿的孙子跑过来缠着他玩,赵永东才趁机逃出楼门,迅疾上车打火,一溜烟似地开出了大院门。他的心始终怦怦直跳,六神无主。车该变道也不变道,本来应该直行,开上转弯道就索性跟着车流转弯。那越发密集的车流,也使他一时难以辨别方位。赵永东啐了一口,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他抹了一把嘴唇上的唾沫,心想真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叫门。透过车窗,他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个“新世纪百货”,就一打轮儿,把车停在了路边,进了商场。
来到卖电器的柜台前一看,省城不愧是商贸中心,各种微型数码相机、摄像机应有尽有。一番咨询之后,赵永东选中了两款。经过反复砍价,最后以八五折、开九折发票敲定。售货员说商场有规定,现金是不能给的,可以任意挑选一样800元以内的商品。赵永东思前想后,左顾右盼,一眼看见一个高级望远镜。他早就想弄这个东西了,并且价格适中,就是它了。售货员教了他使用方法,他就揭开望远镜的镜盖,装出一副懂行的样子站到窗口举目眺望。远处是高楼大厦和蓝天白云,没啥意思。他把焦距调近,立即美不胜收——满街的女人。
望远镜在放大了世界的同时,也放大了他的欲望。
42
那天,谢景新从夏方田家出来以后心情一直不错,他预感到一个工会工作的新局面可能就要出现了。
这是一个曾令他最头疼的问题。工会工作面临全新的形势,各方面发生了很多变化,以往那种行政型、事务型、福利型、娱乐型工会工作模式以及工会干部思维定势显然必须摒弃。这一局面不尽快实现,久而久之,职工群众对工会组织产生逆反心理那是必然的。谢景新深知工会与职工关系的重要性,决不能因为指导思想的僵化而使这种关系受到损害。他曾煞费苦心也没找出一个好的切入点,今天这么一个偶然机会,竟把问题理出了眉目,因而他非常高兴。回到宿舍,恰好电话响了。谢景新立即有一种预感,是不是她的电话?近来于雅先经常晚上打电话过来跟他探讨一些有关工会改革的话题。
“哦,于雅先!”谢景新拿起话筒,里面却很有一阵儿没声。他急切地问:“喂,最近怎么样,有事吗?”
“前天从5点左右就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于雅先一开口,就很激动的样子。
“哦,我去夏主席那讨论问题去了,真还想找你呢!”
“那怎么没找呢?”
“一忙,忘了。”
“嗳嗳,说正经的。我有个事想请大主席帮我出个主意。”
“什么事儿?”
于雅先停顿了一下,这样两人都平静了,她说:“今天,王德勤又找我别扭了,说现在办公用房紧,硬是要把工会的办公室收去一个。我有时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国外发展。”
谢景新心里一惊,问:“去哪里?”
“西班牙。”
“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呀!”
“你别打岔。”
“你会说人家那里的话吗?还得带翻译呀。”
“嗳,你不知道呀,我上大学时就是学的西班牙语。”
谢景新想起来,曾听她与肖莉在叽里咕噜对过话,他听不懂,但听出来讲的不是英语。他说:“去西班牙会西班牙语就行啦?没那么容易吧。”
“我舅舅在西班牙呀!他早就来信跟我讲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