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帮我杀了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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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从口袋里把钥匙串掏出来,打开厨房里的一个柜子,拿起一个大盒子,把它放在床上,盒子的一侧写着“安妮”两个大字。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沓广告传单,都是我曾经卖过的房子。他还有一些刊登了我的广告的报纸。他举起一张报纸。报纸上正是我现在卖的那幢房子的广告。
“我最喜欢这一张。这上面地址的数字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日期是一样的。”
他又递给我一沓照片。
照片上都是我,有的是我在早上牵着艾玛散步,有的是我正走进办公室,有的是我在街角的商店买咖啡。有一张照片上,我的头发比现在要长,而照片上我穿的那件T恤衫早都已经扔了。他是从我家里把这些照片偷来的吗?艾玛不可能不拦着他,那一定是从我办公室偷来的。他把照片从我手中拿走,用一只胳臂撑着头,躺在床上,把照片摊开。
“你很上相。”
“你跟踪了我多久?”
“别说是跟踪嘛。应该说是观察。如果你在想,我是不是幻想你爱上了我,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我无意中做错了什么,让你误会,我很抱歉,我对你并没有那样的感觉。也许我们能做朋友……”
他微笑着看着我:“你怎么老是要让我一再重复呢。我没误会。我知道,你这样的女人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男人——像你这样的女人甚至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当然会看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找一个……”
“一个怎样的女人?一个愿意安定下来的女人?一个矮矮胖胖的图书管理员?我也就配得上那样的人,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很好……”
“问题不在我。女人们总是喜欢说,她们想找一个能够一直陪伴在她们身边的人——一个爱人、一个朋友、一个平等的伴侣。但她们拥有之后,又不珍惜,等碰到了一个把自己不当回事的男人,就会把这一切都抛弃,无论那男人怎么对她们,她们总是会去找他,还想要更多。”
“有些女人是那样的,也有很多不是。我的男朋友和我就是平等的,我很爱他。”
“卢克?”他抬起眉毛。“你认为卢克和你是平等的?”他笑了一下,摇摇头。“一旦一个真正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会马上把他甩了。你已经觉得他很无聊了。”
“你是怎么知道卢克的名字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卢克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远远比不上你让他承受的一切。你并不尊重他。并不是我要责备你,而是,你应该做得更好。”他笑了。“哦,等等,你已经做到了。”
“嗯,我很尊重你,我知道,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你并不是真的想这样做,如果你能让我走,我们……”
“别可怜我,安妮。”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他开始唱歌了,“时——间——啊——帮帮我——”然后又哼了接下来的几句,这是滚石乐队的歌。
“你想要时间?和我相处的时间?一起聊天的时间?强奸我的时间?杀死我的时间?”
他只是微笑。
一条路不通,只能试另一条。我站起来,离开床沿,站到他身边。
“听我说,大卫——也许这不是你的真名,不管你叫什么,你必须让我走。”他坐在床沿上,把腿搁在床边,面朝我。我正对着他的脸。“会有人找我的——很多很多人。你要是现在不放我走,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用手指着他。“我不想参加你这变态的游戏。你疯了。你一定要……”
他猛地伸出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我觉得我所有的牙齿都要被压碎了。他一点一点地把我拉过去。我失去平衡,几乎是趴在他的腿上。唯一支撑我的就是他捏住我下巴的手。
他愤怒地说:“以后不准再那样和我说话,知不知道?”他捏着我的脸,一下抬高,一下拉低,每拉一次都捏得更紧。我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
终于松开了。
“看看这周围,你以为这一切很容易布置吗?你以为我只要打个响指,一切都妥妥当当了吗?”
他揪住我衣服前面的口袋,把我拉过去,一把按在床上。他额头上青筋爆出,满脸通红。他压在我身上,又狠狠捏住我的下巴。他瞪着我,满目凶光。这就是我在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了吧。周围的一切都变黑了……
突然,他脸上的怒气消失了。他放开我,吻了一下我的下巴,几秒钟之前,他还用手死命地捏过那里。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这样呢?我已经很努力了,安妮,我真的很努力了,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微笑着摸着我的头发。
我一声不响地躺在那里。
他从床上爬起来,离开了。我听见厕所里冲水的声音。我的照片就摆在旁边,而我只能盯着天花板,下巴还在隐隐作痛。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我没有去擦。
第三章 山中小屋
我发现,你这里并没有挂很多圣诞节的烂玩意儿,只是在前门挂了个花环。这很好,想想,他们都说节假日的自杀率是最高的,而很多来你这儿的病人很可能已经在自杀边缘徘徊了。
如果说,有谁能明白人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自杀,那个人一定是我了。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觉得圣诞节很垃圾。看到我所有的朋友都得到了礼物,而我只能盯着商店的橱窗看,我就觉得很难受。我被绑架前那一年的圣诞节?那一年过得很好。我花了一大笔钱,买了很多装饰品和小彩灯。我并没有确定一个装饰的主题,所以,等我把每个房间都布置完以后,它们看上去就像是圣诞游行大队里奇奇怪怪、风格各异的花车。
卢克和我还在大冬天里出去散步、打雪仗,我们把爆米花和红莓干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圣诞树上,我们喝着加了朗姆酒的热巧克力,喝醉了就相互给对方唱跑调的圣诞歌。这一切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
今年,我对这些节日完全不感兴趣。不过,我也没有什么真正感兴趣的事了。就好像今天,我们在开始谈话之前,我去了你的洗手间,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在这一切悲剧发生之前,我走过商店的橱窗,都会看看玻璃里自己的倒影。而现在,我看着镜子,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人。她的眼睛就像干涸的淤泥,她的头发瘫软地搭在肩上。我应该去理发了,但一想到又要出门,我就怕得要死。
更可怕的是,我也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就是那种爱发牢骚、闷闷不乐的人,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他们的生活是多么悲惨、命运是多么不公。他们的语气在明明白白地说,不仅仅是他们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且还是你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我现在的语气大概就是这样吧。到了一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想说街上的商店是多么灯火辉煌、多么漂亮,每个人是多么友好、多么善良,商店确实漂亮,人们也确实友好,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总要说出一些恶狠狠的话。
昨天晚上,我又睡在衣柜里,可能这就是我今天心情不好,还带着黑眼圈的原因吧。一开始,我是躺在床上的,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弄得床上一团乱,怎么也觉得不安全。所以,我又爬进衣柜,坐在里面,缩成一团,艾玛就守在外面。这可怜的小狗还以为它能保护我。
那个变态从厕所出来,他朝我摇着一根手指,笑着说:“我可没那么容易忘记时间。”
他哼着什么调子,我没法告诉你那是什么歌,但如果我再听到,我会吐的。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拉着我转了个圈。前一分钟他还差点把我的下巴捏碎,而下一分钟,他又俨然成了弗雷德·阿斯泰尔。他笑着把我拉起来,带我走进了卫生间。
墙角点着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充满了蜡烛和鲜花的味道。浴缸上飘着热气,水面上撒着玫瑰花瓣。
“到时候了,把衣服脱了。”
“我不想脱。”我小声说。
“到时候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我把衣服脱了。
他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拿着走出了卫生间。我的脸在发烫。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一只手捂着下体。他把我的两只手拿开,示意我坐进浴缸。当我犹豫的时候,他的脸红了,站得更近了一些。
我坐进浴缸。
他又用那一大串钥匙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把剃刀——一把非常锋利的剃刀。
他抬起我的右腿,把脚后跟放在浴缸边上,然后,慢慢地来回抚摸着我的小腿和大腿。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手上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指尖光滑平整,像是被火烧过。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什么样的人会烧自己的手指尖啊?
我盯着刀片,看着它离我的腿越来越近。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的腿很结实,像舞蹈演员的腿。我养母曾经是一个舞蹈演员。”他朝我转过身来,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把剃刀上。“安妮,我在和你说话呢。”他蹲下来。“你怕刀吗?”
我点点头。
他把剃刀举起来,让灯光反射在刀片上。“新的刀片剃起来没有这个舒服。”他耸耸肩,给了我一个微笑。他往后一靠,开始剃我小腿上的汗毛。“如果你能对这次经历保持开放的心态,那么你会对自己有更多的发现。知道别人掌握了对你生杀予夺的大权,可能会成为你生命中最奇妙的一次经历。”他死死地盯着我,“但你已经知道了,死亡其实是一件很自由的事,对不对,安妮?”我没有回答,他时而看着手上的剃刀,时而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戴茜吧?”
我盯着他。
“你当时多大来着?十二岁,是不是?她是十六岁吧?那么小就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他摇着头,“这种事会彻底改变一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戴茜的?”
“你的爸爸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对不对?戴茜是怎么死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