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九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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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石子哗啦扑了下来,掉了他们满头都是。
牙膏急着说:“别,别动,我们两个只要谁一动,这里就会坍塌。”
女孩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担忧地说:“如果待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谁先出去?”
牙膏说:“我不知道。”
女孩说:“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女孩悄悄捏紧了手里的刀。
牙膏也警觉地摸到了自己的手枪,防范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们的手都没有动,他们距离很近,彼此看着对方。
如果有机会能出去的话,他们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被拉出去的。
女孩不了解牙膏,牙膏手里有枪,她害怕牙膏会杀了她。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匕首,如果他要杀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女孩心想。
她无法信任这个黑人,她吞了吞口水,说:“我们现在不能动。否则两个人都会死。”
牙膏肌肉紧绷,他说:“是的,我们谁也不要动。否则都会死。”
牙膏很害怕女孩的眼神,有一种突然爆发的攻击性,这种神情让他很不安。
女孩说:“我相信爸爸,他一定不会让我们两个都死。他一定会想办法。”
牙膏说:“可我不相信他会在乎我。我没有什么亲人在上面,也没有朋友。”
女孩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如果牙膏在这个时候杀了她的话,到时候他们就只会拉活人上去。如果两个人只能救一个她知道爸爸一定会选她。
牙膏紧紧握着枪,只要他把手悄悄移动一下,女孩是不会发现的,因为他们两个都不能转身,甚至不能仰起头向后看。牙膏呼吸有些急促,他黑黝黝的皮肤上豆大的汗滴一颗颗滑落。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杀她。可是他实在觉得希望很渺茫,因为洞口很小就算他们能搬开一些建筑也不可能搬开那根粗壮的横梁,这个洞口只能一个一个拉上去,不能同时拉两个人。
但是他告诉自己还没有到非得杀她的时候,也许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被救上去。为了缓解心里的那种可怕的恶念和紧张的情绪,牙膏开始岔开话题,他问:“如果被压在这里的是你和弟弟,你觉得你爸爸会选择你还是你弟弟?”
女孩想了想,她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爸爸愿意用他的命换我们任何一个。”
牙膏问:“如果他只能选一个呢?”
女孩对牙膏的问题自然回避了,她有点暴躁,她说:“既然没有发生,我们就不要去假设。”
牙膏说:“是因为你不敢面对如果你爸爸选择了弟弟这个事实吧。”
女孩反驳:“你怎么知道爸爸一定会选择弟弟,而不会选择姐姐?”
牙膏说:“因为他比你小。大的那个总是吃亏一些。”
女孩说:“我会建议爸爸选择我,不是因为我不想让弟弟活,而是因为我觉得面对这个世界比死去更加残忍。如果他愿意像我一样面对外面的一切,我可以选择让他活。”
牙膏思考着女孩的话。他头一次以一个逆向的思维去看自己的过去,他以为父亲和弟弟躲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将被别人杀死,是对他的抛弃,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也许父亲也是爱他的,只是他无法证实了,但是这么想起来他会好过一些。
牙膏喃喃地说:“我们要一起出去,我们都要活着。”
女孩说:“我可以让你先出去。”
牙膏一怔,他说:“为什么?”
女孩说:“因为你不会让我先出去,我不想你现在就杀我!”
女孩将心里所担忧地直白地说了出来,她盯着牙膏,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牙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言不由衷地说:“我没想杀你,我发誓。”
女孩知道他在掩饰自己,牙膏的眼睛不停看向别处,他试图隐藏。
她说:“一会你先出去,我抓住你的脚,我们就能一起出去。你能保证不踹我吗?”
牙膏有些羞愧,他说:“不不,你先出去,我拉住你的脚。”
女孩坚持:“ 必须你先出去,因为你的手劲比我大,你可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而我不能。”
牙膏的喉结上下滑了滑,他觉得女孩说的有道理,他说:“好吧。”
女孩说:“我要你保证,你不踹我!如果你不能拉住那根绳子,你想踢掉我,我就用刀割断你的脚筋,让你成为一个只能用一条腿跳着走的人。”
牙膏被女孩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的年纪比他小,可她说的话很吓人。
“行。”牙膏点点头,“如果我拉不住,我们就一起掉下去。”他觉得这姐弟俩让他印象深刻。
上面总算是清理出一条通道来,艾成林说着就要系好绳子下去。
张蒙阻止了他,他说:“余震不止,这里随时可能坍塌,你下去如果碰到了什么会提前引发危险,到时候我们要救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了,把绳子放下去,让他们自己抓住,我们拉他们上来。”
艾成林听从了张蒙的指挥,可他还是不放心,他怕女孩抓不住,通过喊话沟通,他们达成了一致,决定将绳索放下去,男人有些焦虑,他太害怕失去女孩了,也许他应该相信孩子,她长大了,应该要学会自己面对这一切。
他们只有两个成年人来拉这条绳子,其中一个就是张蒙,没有其他人手了,而艾成林被排除在外,因为他瘦弱而且肋骨还受伤了。
他就在出口张望,里面黑漆漆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牙膏兴奋且紧张地说:“我抓到绳子了。”
女孩紧紧盯着绳子,她建议道:“将绳子尽可能地放长,也许你一时半会抓不住会下滑。”
牙膏点点头,他们的身子没法动,无法把绳子缠在身体上。
他说:“我们应该怎么出去,我感觉这里摇摇欲坠。”
女孩感到身体底下的支撑物在倾斜,她感觉她的身体发生了轻微的位移,她紧紧抓住了牙膏的胳膊,她觉得她就连声带那样轻微的颤动都会导致她的下坠。
牙膏慌张地拉了拉绳子,也许他们都没有准备好,可是来不及了。
他们身体底下的支撑物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他们同时发出尖叫。
一股力量将绳子往上拉,女孩抱住了牙膏的腰,突如其来的下坠和重量让牙膏不能适应,他的双手与麻绳的摩擦就像被无数锉刀挫开了皮肉,牙膏一路往下滑,顺着绳子。
女孩紧紧抱着牙膏,她眼睁睁看着他们预留的绳子末端越来越靠近牙膏的双手,她大声喊着:“牙膏,我们不能死,抓住!抓住!”女孩最后连话音都没有了,只剩下单调的尖叫声,她感受到失重,快速下坠,一阵晕眩,她的心就这样悬在半空。
最后他们一个急刹车刹住了,女孩闭着的眼睛,颤抖的双臂,她睁开了眼,看到了牙膏抓住了麻绳顶端的那个结,牙膏哭了,他说:“对不起,我的力量不够,我,我要放手了,我支撑不住了!也许你应该放手,这样我们就能活下一个。”
“不!”女孩紧紧抱着牙膏的腿,她一开始抓住了他的腰,可是后来她也没能抓紧滑了下去牢牢抓住了他的一条腿。她的表情很坚决,她绝不放手!
整条绳上都是血。而上面的两个拉绳子的人显然也被这股重力给累得够呛,他们往上拉的速度并不快。
牙膏瘦弱的手臂和手指骨都在颤抖着,他的骨架子仿佛要崩断了那样,他咬着牙说:“你放手吧,我不想踹你,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死!”
“你说过,如果抓不住,我们就一起死!”女孩将这句话堵了回去。
“不许你说支撑不住,你必须支撑住,”女孩哀求着,“牙膏,你可以的,我们正在上升,你只要再坚持一会,就一会!”
牙膏屏住了呼吸,咬着他往外翻的嘴唇,他快脱力了,他本来就不强壮。
这时,上面又摔下来一条绳子,艾成林在洞口大声喊着:“希望,用绳子捆住身子!”
女孩看到了另外一条绳子,从上面坠了下来,她第一次没抓住。
牙膏的手渐渐松开了。
“噢,不,牙膏你坚持住,牙膏!”
她很快就要没命了,她在牙膏松手的刹那,借助荡力瞅住了边上的那根绳子,她感到手如火烧一般疼痛,她向下滑了五米多的距离才止住下坠,她看着牙膏落了下去,就好像溺水的人伸展着四肢失去了知觉那样,他被黑暗吞噬了。
艾希望眼睁睁看着牙膏掉了下去,她咧着嘴抱着绳子,她在渐渐上升,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牙膏下坠的时候那种眼神,她永远无法忘记!她的眼泪布满了整个脸庞,她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她满脑子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
她和牙膏真的只能活一个吗?如果她没有抱住牙膏的腿,他是不是不会坠下去呢?女孩内心深深的自责,她把额头贴着绳子,发出呜呜呜压抑的哭声。在生存面前她看到了自己可怕的一面。
接着她看到了那个坍塌的洞口无数雪白的根须就像活的那样的不断往上延伸,那些根须比深紫色的地表触须更加长更加灵活,她尖叫着往上爬,上面的绳子不断拉着她上升,她喊着:“快点!爸爸,快点!那些东西要抓住我了!爸爸!”
男人终于看到了女孩惊慌失措的脸,他不顾身上的伤和张蒙一起用力,他们尽了全力将她拖了出来!然后根须也张牙舞爪地钻了出来,就是它们摧毁了这幢宿舍楼的地基!
25。☆、《第九区》V章
亨利吹响了哨子。
张蒙的心猛得一惊;他朝天开了几枪大声吼着让大家都撤退到广场以南!
人们开始疏散;爆炸的火焰布满了小半个厄瓜多尔小镇。
地底下的根须愤怒了;它们在火焰中就像魔鬼一样跳舞,爆炸填埋了一部分触须;却也使得铁皮房子内的植物疯狂。
二十多个铁皮房子都被摧毁了,那些铁皮都被撑得变形;然后爆裂,人们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小镇;若大的广场只剩下张蒙一个人。
他坐在那里;鼻子上的那个简易的口罩散发着尿骚味,他打算点燃他们的炸药库;这里的火药容量足以炸毁整个厄瓜多尔小镇。
他的身边停着一辆